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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九章 各方博弈

慎陽城西北方,一百余里處,此地一片曠野,舉目四望,除卻偶爾有幾個土坡山丘之外,再無任何奇特之處。

不過就是這樣一片再尋常不過的荒野之地,此刻卻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張勇率領四萬大軍,正極盡全力,往前趕去。

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往日那從容的氣度,眉眼之間,盡是急迫和緊張之色。

「三哥啊三哥……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啊……」

大軍行進半日,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條河流,攔住去路。

張勇看了看這條河流,寬有十數丈,河水雖不算很深,卻也絕非淌水所能渡過,當即勒停戰馬,喝道︰「軍中向導何在?」

一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小人在此,將軍有何吩咐?」

張勇以馬鞭指了指前方的河流︰「此溪何名,可有能渡之處?」

向導忙說道︰「此河名為桃河,向東北方而去,匯入汝水之中。河心深處,約有七八尺,不可橫渡。不過此河總共不過二百余里長,大軍只需往上游再行十余里,彼處河道,不過六七丈寬,河水深不過四尺,當可過得。」

張勇當機立斷︰「區區十余里,比起在此地臨時架橋,倒是快上許多,傳令下去,全軍沿此河往上游而行。」

四萬兵馬,即刻調轉方向,朝西南方跑去。

副將陳烈,看著張勇如此憂慮,出言寬慰道︰「將軍不必憂心。三將軍雖然兵少,卻是當世一等一的猛將,如今曹軍攻城也不過一日,三將軍定可堅守至我軍趕到之時,那時前後夾擊,破曹軍只在旦夕之間。」

張勇卻搖頭道︰「你不知我三哥性情,他秉性粗野,而夏侯淵卻是曹軍大將,多有智謀,更兼兵力三倍有余,只恐三哥中敵詭計,如此,則頃刻之間,性命皆休。」

他自己也被自己一番話,說得愈發焦急起來,猛地一抽馬鞭,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十多里路程,對于這訓練有素的精銳大軍來說,也不過是咫尺之間罷了,四萬兵馬,很快就趕到了河流上游。

「將軍你看,此地河面果然窄小許多,河水也僅過膝蓋。」

陳烈親自淌水下河測了一番,張勇松了一口氣。

「好,全軍過……」

「河」字還沒喊出口,張勇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陳烈不解道︰「將軍,怎麼了?」

張勇眉頭緊鎖,用馬鞭指了指河對岸不遠處︰「那是何處?」

陳烈放眼望去,只見河對岸數百步外,一塊塊巨石立在地上,粗略數去,不下數百塊,這些巨石,小則一人高,大則丈余,在這些巨石之間,多有雜草灌木。

他喊來了向導,詢問起來,向導說道︰「回將軍,那處怪石林,自古有之,有數百步見方,也無有名號,雖有些稀奇,卻也並非怪異之事。」

陳烈點了點頭,對張勇說道︰「將軍,將軍,此地雖怪,想來也無甚要緊,還是抓緊趕路吧。」

張勇卻不為所動︰「此地如此險要,你看,兩側樹木茂密,中間怪石嶙峋,恐有不詳。」

「只是我軍已然行至此處,再另尋他路繞行,又要耽擱許多時辰了。」

陳烈面帶猶疑道。

張勇也是陷入了猶豫之中,就在他兩難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急切的呼喊。

「張將軍……張將軍……」

張勇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一人正策馬狂奔,從大軍後方追趕過來。

陳烈看了看來人的甲冑,還有手中舉著的一面小旗,當即認了出來︰「是我方軍中斥候。」

張勇神色一緊︰「定是三哥所派,快,快帶過來。」

陳烈親自將那斥候帶到了張勇面前,不等斥候開口,張勇便主動問了起來。

「慎陽城如何?」

斥候灰頭土臉,身上多有泥濘,看起來十分狼狽,可即便如此,又有清澈的河水在側,他卻也顧不得去清洗一番,而是用著幾乎是哭喊的聲音說道︰「張將軍……不好了,今日一早,城中幾戶大族趁我軍疲憊之時,忽起發難,率領部曲妄圖打開城門……」

張勇聞言,頓時焦急萬分︰「什麼?城池如今安在?我三哥如今安在?」

斥候說道︰「程將軍親自領兵抵擋,終于平定內亂,可曹軍趁此時機,全力猛攻,如今城門已是殘破不堪,岌岌可危,隨時……隨時都可能被攻破啊……」

「三哥……」

張勇仰天痛呼,隨後神色變得異常堅決︰「全軍听令,即刻渡河,穿過怪石林,盡快趕到慎陽城!」

「喏!」

陳烈當即便去傳令。

四萬大軍,浩浩蕩蕩,淌著河水,很快便來到了對岸。

「沖啊……」張勇一馬當先,撲入了那片怪石林中,陳烈領著幾名大將也急忙跟上,沒過多久,四萬大軍,就全部進入了怪石林之內。

「嗯?不對啊……」陳烈最先發現了問題。

「怎麼了?」身邊其他武將問道。

陳烈左右張望了著︰「方才那斥候哪里去了?依照我軍軍紀,這斥候不是應當和我軍一起前往慎陽城麼?」

其他將領一听,也都四處張望起來,可是並沒有發現那名斥候的身影。

「方才我等情急之下,倒是沒有注意此人,這倒是奇了,他能去哪兒呢?」

眾人正在納悶之時,四周忽然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殺呀……」

張勇急忙緊勒韁繩,戒備地看向四周。

「將軍,不好,我軍中埋伏了……」陳烈跑到了張勇身邊,提著他那柄破軍巨劍,緊緊盯著從兩側樹林之中涌現出來的伏兵。

一名武將跟隨這些伏兵跑了出來,他沖著張勇笑了笑︰「張勇將軍,別來無恙啊。」

張勇看到此人,不由心頭一震︰「夏侯惇……」

「不錯,正是某家,我已在此,恭候多時矣。」

夏侯惇仰天大笑,得意非常。

「好啊,好啊,想不到我千算萬算,還是沒能逃過曹賊的奸計。想必那斥候,也是你等派人假扮的了?」

夏侯惇也沒有否認︰「不錯。我家主公神機妙算,早知你顧念兄弟之情,定會來援,而路經此地後,定會從此處過河,我只需派人假冒斥候,誆騙于你,你便會前來自投羅網,哼哼,如今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不束手,更待何時?」

「呸!」張勇此刻,反倒冷靜了下來,他提起劈天蓋地斧,指向夏侯惇︰「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我張勇今日雖中你等之計,也定要血戰到底。全軍听命,為今之計,只有拼死殺出一條血路,方有生機,給我殺!」

他一聲令下,陳烈等眾將,分別率領一批士兵,迎向了曹軍。

「哼,不知死活……」夏侯惇輕哼一聲,一拍戰馬,直接殺向了張勇。

張勇翻手砍殺了三名沖過來的曹軍士兵,卻見夏侯惇的長槍,已然刺到了面前,當即用大斧的斧面向前一擋。

「叮……」一聲輕響,兩人已然廝殺到了一處。

「系統提示︰張勇對戰夏侯惇。張勇基礎武力94點,兵王、甲王、坐騎共提升5點,觸發特技‘鬼斧’,武力提升4點,當前綜合武力103點。」

「夏侯惇基礎武力98點,兵器、鎧甲、坐騎共提升3點,特技‘狂暴’暫未觸發,當前綜合武力101點。」

這邊張勇帶來的四萬兵馬,縱然是漢軍精銳,驟然中伏,雖能做到不至于丟盔棄甲,奔逃亡命,可終究還是難免士氣大跌。

曹軍只三萬伏兵,卻從兩側夾擊而來,很快便壓得漢軍有些無力招架。

「可恨,曹賊故意將伏擊地點挑選此處,分明是看中了此地不利于我軍金刀營施展。」

陳烈恨恨說道。

金刀營所用金刀,十分細長,每每大力劈砍出去,難免需要周身有較寬闊之地,若是尋常草木阻擋,金刀之下,可輕易砍斷,倒也無妨,可是面對這怪石林立,金刀根本連伸展開都難。

而曹軍卻多是長劍、大刀為武器,正合此地使用,如此一來,曹軍更是士氣大振,而漢軍卻是節節敗退而來。

「啊……」一聲慘叫傳來,陳烈本能看去,卻見一名剛才還與自己說話的軍中將領,被曹軍士兵一槍穿透了胸膛。

他口噴鮮血,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將手中長矛,奮起前刺,把敵軍士兵也扎了個透。

可周圍都是曹軍士兵,很快,又有一刀砍在了他的後背,緊跟著,刀諸多刀劍,加在他的身上,陳烈眼睜睜看著這位多年的同袍戰友,緩緩倒下。

「老黃……」

陳烈怒火滔天,一拍戰馬,縱身向前躍去,手中破軍巨劍,直接劈砍出去。

那幾名曹軍士兵,他們的兵器還刺在那黃姓漢將的體內,還沒來得及重新拔出來時,破軍巨劍已經殺到面前。

「噗噗……」

「啊……饒……」

盛怒之中的陳烈,轉眼便收割了這幾人的首級。

他這巨劍,在這石林之中,正便于廝殺,陳烈便游走在戰場各處,援助著其余將領,屢屢救得他們性命。

「干得好!」張勇見狀,喜不自勝,他看向夏侯惇,冷笑不已︰「賊子,你以為憑借這區區伏擊,便能對付得了我張勇麼?你根本沒明白,你們這些亂臣賊子,與我朝廷的堂堂正義之師,究竟差距是如何巨大。憑你也想取我首級,當真痴心妄想。」

說話間,他大斧一扣,便將夏侯惇的長槍按倒下來,隨後在電光火石之間,左手抽出腰間佩劍,猛然向前一揮。

夏侯惇雙目圓睜,急忙身子向後一仰,堪堪避過這一劍。

「哈哈哈……人言夏侯惇乃常敗將軍,不過是憑借宗親血脈,才平步青雲,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听著張勇這一番嘲諷之語,在看著自己帶來的幾名武將,竟然被一個手持巨劍的無名小將,殺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位曹營毫無疑問的首席大將,登時勃然大怒。

「哇呀呀……氣煞我也!你們這些廢物,都給老子使出看家本領來,誰若是今日戰敗,即便逃得性命,回去之後,老子也要親手宰了你們!還有,誰能殺了那使巨劍之人,重重有賞!」

他這番話,看似盛怒之言,卻是恩威並行,果不其然,曹軍中的幾名將領和士兵,仿佛都變得愈發勇猛起來,不少人更是直接從四面八方,逼向了陳烈。

「嘿嘿……」夏侯惇猙獰一笑︰「你就等著看你這位愛將,是如何被剁成肉醬的吧。」

「系統提示︰夏侯惇觸發特技‘狂暴’,當前狂暴程度,為其提升2點武力,並降低4點智力。夏侯惇當前綜合武力變為103點,綜合智力變為65點。」

「呼……」夏侯惇手中長槍,舞得虎虎生風,一槍便逼退了剛要進逼上前的張勇,隨後右手掌在長槍末端,使勁一推,槍頭極速刺出。

張勇匆忙之間,只得用大斧的斧柄抵擋,槍頭「叮」一聲,刺在斧柄之上,震得他雙手生疼。

「好家伙,倒有些本事。」

他用斧柄一敲槍頭,將長槍就此敲開,斧刃高高舉起,順勢便重重落下,幾欲將夏侯惇的頭顱從中劈開兩半。

「來得好。」夏侯惇不急不忙,抬手便用長槍抵擋過去。

洛陽城皇宮之中,劉正背著一個布包,賊頭賊腦,從宮殿之中探出頭來,看沒有人影,便躡手躡腳跑了出去。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剛剛出了自己宮室的院門,身後便傳來了一個聲音。

「正兒,你要去哪兒?」

劉正身形一滯,回身看去,卻是皇後張妤。

「母後……孩兒……孩兒想去太學找我那結拜兄弟諸葛亮……對,就是去找他……」

張妤微微一笑︰「你是母後生的,你這心里打的什麼主意,豈能瞞得過我?你剛才定是去御書房偷听前線戰報了吧?」

見自己謊言被揭穿,劉正有些無奈,也只得承認。

「這=……不敢欺瞞母後,孩兒正是要去豫州。曹賊可惡,使奸計燒了三叔糧倉,慎陽城岌岌可危,孩兒要去救出三叔。」

張妤莞爾一笑︰「你倒是有志氣,這點和你父皇當年,可是一模一樣。不過……憑你這點本事,未免有些不自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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