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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3章 趙太公釣魚(人在醫院,今晚一更……)

有些話,寇季沒辦法跟王曾說。

史書上,大宋一朝也沒能拿回燕雲十六州。

若是拿史書上的定論來印證王曾的話,那王曾真的會長生不老。

但如今的大宋,在寇季影響下,已經出現了大變化,早已月兌離了史書,往未知的地方,一路狂奔而去。

寇季河西大捷,為大宋拓土千里,朝野上下信心大漲,覺得收復燕雲指日可待。

在朝野上下所有人心里,收復燕雲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王曾才敢言辭灼灼的說他死之前,能看到燕雲光復。

寇季和王曾二人在偏廳內等了沒多久,寇府的丫鬟拿著寇府大宅的鑰匙出現在了偏廳。

丫鬟將鑰匙遞給了寇季以後,小聲的稟告了一句。

「少爺,夫人已經依照您的吩咐,派人去城內的大宅內傳話了……」

寇季聞言,點了點頭,將寇府大宅的鑰匙遞給了王曾。

王曾拿到了鑰匙以後,也沒有多留,拱了拱手,就離開了寇府別院。

寇季在王曾走後,返身回了後院。

回到後院的時候,寇天賜醒了,向嫣正抱著他。

寇季瞧著小家伙眨巴著大眼楮盯著自己,臉上充滿了笑意。

他有心抱一抱小家伙,可是手伸出了一半後,又縮了回去。

他感染的風寒不重,他自己並不太在意,但卻不能過給小家伙。

小家伙人不大,體質弱,患上了風寒,那可就了不得了。

小兒風寒,在古代可是一個十分棘手的病癥。

寇季戀戀不舍的縮回手,有些意興闌珊的對向嫣道︰「冬日里天寒,回屋里去。」

向嫣瞥了一眼寇季,又瞥了一眼剛剛發威的暖陽,心頭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看在了寇季一片好心的份上,向嫣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抱著小家伙回了房。

寇季將雙手捅進了袖口,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往書房里走去。

到了書房,吩咐了府里的僕人,點燃了一盆霜炭,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里一邊烤火,一邊思考。

書房里陷入到了短暫的寧靜中,只有那燃燒的霜炭,偶爾會發出一兩聲咯 聲。

寇季在書房里一待就是三五日。

風寒一直不見好。

到寇府別院探望寇季的人,絡繹不絕,寇季一個也沒有接待。

直接吩咐府上的管事,封了門戶,閉門謝客。

又過了兩日,風寒有些加重的趨勢。

寇季被迫喝了兩副苦的人打顫的湯藥,勉強驅散了入體的邪風。

良藥入口。

藥到病除。

邪風被良藥一絲絲從寇季體內逼出。

寇季痊愈了。

寇季滿心歡喜的解除了自我禁閉,準備去後院里抱兒子。

剛出了書房門,就被人給堵住了。

巡馬衛首領,臉色難看的被一個模樣秀麗的婦人帶著,到了書房門口。

一見到寇季,婦人躬身一禮,「奴婢見過少爺……」

寇季緩緩點頭,疑問道︰「有事?」

婦人臉色難看的道︰「奴婢想請少爺幫奴婢做主?」

寇季愣了一下,瞪著眼,看向了巡馬衛首領。

巡馬衛首領臉色微微發苦的道︰「少爺……」

寇季不等他話說完,就開口呵斥道︰「好好的日子不過,仗著在外面得了幾個臭錢,就出去招三惹四的,你良心壞了。」

巡馬衛首領聞言,臉色更苦。

婦人不卑不亢的道︰「少爺,我家相公沒有出去招三惹四。」

婦人此話一出,也道明了她的身份。

她正是巡馬衛首領的妻室,寇準身邊的大丫鬟。

別看巡馬衛首領五大三粗的像是個憨貨,可他艷福還真是不淺。

娶了個妻室,不僅秀麗,而且還賢惠。

巡馬衛漢子們提到他妻室的時候,沒少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寇季听到了婦人的話,愣了一下,疑問道︰「那你找我主持什麼公道?」

婦人對寇季一禮道︰「少爺,我家相公去了一趟西域,就多了幾房妾室,听說其中有兩人還懷有了身孕。

如今我家相公有意將那兩個懷有身孕的番女接到汴京城來。

奴婢不允,相公就跟奴婢說,讓他禍禍番女,是您的主意。」

婦人的話說完,寇季略微有些錯愕的瞪起眼。

「他在西域納了番女當妾室,還搞出了人命,然後說是我的主意?」

寇季難以置信的質問。

婦人鄭重的點頭。

寇季惡狠狠的瞪了巡馬衛首領一眼,冷哼道︰「我什麼時候讓你納番女為妾了?」

巡馬衛首領有些勢弱的道︰「少爺,您說的,讓咱們的人在河西多留一些種,在河西多留一些根的。

小人也是听從了少爺您的話,才做出了對不起順娘的事。」

巡馬衛首領越說越委屈,到最後,居然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寇季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狗日的干了壞事,找他背鍋,不說點好听的,居然還擺出一副自己是被逼的姿態。

「我確實吩咐過身處河西的兵馬,民夫們去留種。

為的就是讓那些孤苦無依的河西女子們有一個依靠。

可我並沒有吩咐自己身邊的僕人去。

你自己管不住褲襠里的東西,居然還好意思賴在我頭上,著實可惱可恨可氣。」

寇季義正言辭的呵斥了一番。

巡馬衛首領听到此話,大叫,「順娘,少爺在推卸責任,真的是少爺讓我們去的。」

「我讓你們去的?那你說說,跟你一起去西域的兩百人中,還有誰納了番女做小妾?

還有誰,讓番女懷上孩子?」

寇季厲聲質問。

不等巡馬衛首領開口,婦人語氣幽幽的道︰「住在奴婢家隔壁的陳大牛……瑞安街街頭的蘇九……泥水井邊上的劉大生……」

婦人一口氣數出了七個人。

寇季听了直瞪眼。

在婦人怪異的神色中,寇季突然開口大聲呵斥,「好你個楊大年,自己出去胡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帶著其他人一起出去胡來。

簡直是豈有此理。」

寇季呵斥完了以後,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臉惱怒丟下了巡馬衛首領夫婦二人,離開了書房門口。

巡馬衛首領夫婦二人愣愣的看著寇季離開。

良久過後。

巡馬衛首領指著寇季離去的地方,嚷嚷道︰「你看,少爺心虛了,跑了。」

婦人冷哼道︰「就算是少爺指使的又如何?

我不同意,你休想將那些個番女領回家。」

巡馬衛首領听到這話,嚷嚷道︰「你以為我看得上那些番女嗎?那些個番女一個個渾身都是羊羶味,我看到她們,聞著她們一身味,我就想吐。

我之所以听從少爺的吩咐,去找那些番女,是看上了她們手里的良田。

那些番女,只要是能生下孩子的,一個人分五百畝良田。

我若是將那些懷有身孕的番女接回汴京城,那她們在河西分的良田,不就是我們的了嗎?」

「呸……渣男……」

書房門外不遠處,一直在听牆根的寇季,听到了巡馬衛首領的一番話,嘴角抽搐著,啐了一口。

早知道這廝如此渣,就不應該幫他背黑鍋。

寇季剛才在書房門口明面上聲色俱厲的呼呼喝喝,推月兌責任,可暗中卻表現出一副心虛的樣子。

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也很容易讓人覺得心里有鬼。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寇季如此做派,很容易讓婦人相信,錯在寇季。

可寇季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維護了個渣。

狗日的在戰場上廝殺,那是沒得說,可私底下的作風,還真是讓人無語。

「楊大年,你還以為我是夕日那個被你騙到麥垛里,輕易的騙去了身子的小姑娘嗎?」

婦人冷哼著說道。

巡馬衛首領想要辯解,就听婦人繼續道︰「五百畝地,放在三五年前,我倒能看在眼里,甚至還能夸你一聲,說你賣身子賣的值。

可現如今,你跟著少爺東征西討,攢下了不少家業,銅錢超過了萬貫,良田足足千頃。

你楊大年出了門,說自己是土財主,也不為過。

少爺爵封國公,老太爺爵列一等。

你身為寇府門人,少爺心月復,也算是一個有里有面的人。

縱然是那些七品官見了你,也得客客氣氣的向你施禮。

你楊大年如今也算是個人物了。

五百畝地賣了身子,是不是輕賤了些?」

巡馬衛首領嘴角抽搐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婦人冷哼一聲,道︰「別以為你拉少爺來擋箭,我就會輕易放過你。

告訴你,你想讓那些番女進門,門都沒有。

若是你一意孤行。

我就秉明老太爺,將你這等在外敗壞寇府清名的人,逐出寇府。」

「順娘……」

「哼……」

「……」

巡馬衛首領,一臉憋屈的跟著婦人出了寇府別院書房所在的院子。

寇季看著他們離開以後,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楊大年的妻室,有點厲害啊。」

「難怪我祖父會讓她跟在自己身邊……」

「楊大年這個渣男,以後有的受了……」

「……」

寇季隨口感嘆了幾句,便不再關注此事,他背負著雙手,往後院走去。

寇府的僕人出軌,最終以男方被女方鎮壓收場。

可寇府外的人出軌,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出軌的人,私底下已經沒有辦法解決此事,于是就鬧到了公堂上。

孟惟仲孟大官人府上的管事,狀告孟惟仲,強寵其妻,還養言要害他性命。

一樁很尋常,很普通,普通到汴京城內隨時隨地都會發生的主欺僕的案子。

一經傳出,瞬間吸引了汴京城所有人的目光。

一些心懷叵測的人,瞬間便透過了現象看到了本質。

「官家要對一字交子鋪動手了……」

汴京城外城的一座繡春園內,高處恭高坐在上首,在他身後,跪著一個年幼的少女,正揮動著雙臂,在小心的為其敲打肩膀。

在其身側,一位嬌媚的女子,端著茶杯,小心翼翼的遞到了高處恭嘴邊。

高處恭微微張開嘴,香濃的茶湯就滾進了嘴里。

他喝了一口茶湯,對坐在下首的石元孫道︰「官家對錢、慕、孟三家出手,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錢、慕、孟三家,空有錢財,卻沒有實力,居然還敢竊取一字交子鋪這等國之重器,為自己謀取私利。

不知輕重,不知進退,被收拾是必然的。」

石元孫贊同的點頭,「他們不知輕重,不知進退,不正好便宜了咱們嗎?

只要我們拿到一字交子鋪的份子,從此以後就再也不會為錢財憂愁。

天下的錢財,會源源不斷的滾進我們懷里。

我們跟孟、錢、慕三家不同,我們不僅有錢,也有實力。

一字交子鋪的份子真要是落到了我們手里,官家也不好耍手段從我們手上強奪過去。」

高處恭笑道︰「不錯,一字交子鋪的份子,我們勢在必得。

官家為了收拾孟、錢、慕三家的人,沒少在他們府邸上安插人。

今日狀告孟惟仲的人,就是官家安插到孟府里的人。

官家的態度很明顯了,我們一直等待的機會也要到了。」

石元孫笑容燦爛的點頭,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潘惟吉身上的時候,略微一愣。

「潘叔父似乎一點兒也不興奮?」

潘惟吉皺眉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石元孫一愣,皺眉道︰「潘叔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潘惟吉沉聲道︰「潘、曹、石、高、李五家,一向同氣連枝。

五家一起,即便是官家,我們也能抗衡一二。

可如今謀劃一字交子鋪的,只有我們三家。

曹家之前倒是流露出過意動,可是當他們拿到了城外鍛鋼作坊的份子以後,就再也沒出過聲。

李家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

如今只有我們三家,從官家碗里搶肉吃,是不是有些危險?」

高處恭、石元孫二人,一同皺起了眉頭。

李家如何,他們不在意。

可曹家按兵不動,他們就不能不在意了。

曹家如今勢大,他們必須關注。

高處恭皺著眉頭,看向石元孫道︰「賢佷,你素來跟曹佾交好,如今曹家生意場上的事情,是曹佾掌管。

你覺得以曹佾的性子,在此時按兵不動,是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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