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兄長，讓兄長牽扯進皇室中事。」
長孫無垢面帶歉意。
長孫無忌問道︰「那皇後，您是支持太子為儲君？」
長孫無垢搖搖頭道︰「本宮只是不希望出現兄弟相殘的局面，兄弟親如一家，誰做儲君都好。」
「但既然太子年長，治兒還年幼，怎能廢長立幼呢？」
「如今皇上看重了治兒，但本宮還是希望……他們兄弟能和睦。」
長孫無忌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在皇室中，哪那麼多的和睦？
李世民還不是靠兄弟相殘才把皇位拿到手的？
長幼之爭，歷來都是皇室中難以逃月兌的宿命。
長孫無垢在這件事上，似乎是顯得太婦人之仁，並不是長孫無忌所希望看到的。
……
長安。
李治還沒出手。
李承乾看起來是處處領先。
李治並不需要著急，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王牌是什麼。
「李靖和李績兩位將軍，在過去半個多月時間里，已經近乎將高句麗全境給拿下。」
「百濟國王已經上表要歸順，但暗地里想偷襲我軍營，三萬多人馬被李靖將軍全軍覆沒。」
「百濟的滅亡也是遲早之事。」
「新羅則一直都跟大唐聯絡，看來陛下並不會出兵新羅。」
羅通和秦懷玉得李治的手令，帶不多的人馬快速回到長安。
他們所帶的一萬親隨，暫時也留在了洛陽。
弘農本地的人馬也沒有去調動。
李治現如今在長安城內，護衛人馬也只有幾百人，連一千人都不到。
羅通道︰「晉王殿下，如今長安城內並不太平，太子已經處處佔據先機，若是您仍舊留在此處，怕是會有危險，不如回弘農。」
「陛下所提的比試項目，也是要看晉王在弘農的成績如何，您留在長安意義也不大。」
羅通和秦懷玉都想勸說李治回弘農。
但李治並不這麼想。
「回去了，所做之事無非是農業和商業，做的都太平庸，只有留在長安，這樣危險之地，才更有作為。」
李治手里拿著筆，正在紙上寫字。
他要練字。
練習書法也是他陶冶情操的一種方式。
「可殿下于長安城內也無多少護衛人馬，是否多增派人手？」秦懷玉請示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我身邊護衛人馬多了，太子反而會有所警覺。」
「我身邊的人馬越少，越體現出松懈，他越不把我當回事，他做什麼事也就更加肆無忌憚。」
「現在的感覺很好，在我的掌控之列。」
看起來李治是處處受制，但李治覺得這才是事態應該有的發展。
只有這樣，他距離太子之位才會越來越近。
……
東宮。
「太子殿下，北方作戰需要大批的錢糧物資，最近兩個月的調度賬目，已經全都平了。」
「就算是換了旁人來，也不可能會想太子殿下這般處理得游刃有余。」
李百藥和東宮的一些幕僚，還有戶部和工部的官員都在東宮。
他們對李承乾所說的話中，帶著恭維。
好像李承乾真的解決了朝廷一個多麼大的難題一樣。
李承乾臉色也很得意。
從他當太子以來，也沒得到李世民給他的太多權限，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來管理朝政。
別人說他成績好，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千古明君的典範。
「過去的賬目平了，那未來三個月的開銷呢？」
李承乾的問題，瞬間讓在場戶部和工部的官員很尷尬。
顯然李承乾所湊過來的那些錢糧，也就剛剛能平了以往賬目，未來還是個巨大的窟窿。
「還缺多少，說出來，讓孤心里有數。」李承乾厲聲道。
李百藥匯報道︰「太子殿下，還需要……兩千萬錢。」
「什麼？」
李承乾一驚不小。
「我大唐一年的稅賦收入，不過才幾百萬錢，未來三個月就需要兩千萬錢？你們確定不是在跟孤開玩笑？」
李承乾覺得這賬目怎麼算都不對。
李百藥對李承乾打眼色，意思是不讓李承乾在這種公開的場面說此等話。
但李承乾已經氣急敗壞，他非要把賬目摳仔細了不可。
在他看來，李世民這不是坑人嗎？
「殿下，大唐每年的財政收入，最多時能到一千五百萬錢以上。」
「如今北方用兵，所耗費自然比平日多許多，如今東西兩線的戰事都未有收官的跡象，兩千萬錢也可能是保守估計。」
听了李百藥的話，李承乾有點泄氣。
好不容易以為做出點成績來。
發現是杯水車薪。
當大唐的家，並不像管理東宮那麼簡單。
東宮那點賬目，還需要朝廷的府庫來支應。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孤知道了，孤會再行籌措，未來三個月是否有錢糧賦稅能收上來？」
「沒有。」
「那就從民間征集，關隴不行就到河東、河南、河北、山東，再去江南湊也行。」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嗎？」
李承乾很生氣。
現在他所能想到的辦法，只能是近乎于「借」的方式。
不然如何填補府庫的空白？
……
晉王府。
「晉王殿下，太子今日召集了戶部和工部的官員到東宮，听說核算出賬目，還缺兩千萬錢。」
程處亮听了之後在幸災樂禍。
對于朝廷來說，兩千萬錢已經是天文數字。
但對于李治來說，這數字就是九牛一毛。
連他程處亮所管理的生意，都不止拿出這點錢來。
李治道︰「朝廷是以府庫的收入為準，在沒有商稅的情況下，一年能收到兩千萬錢應該就算不錯了。」
「那殿下，您覺得，東宮會以如何的方式去湊錢？會不會……打我們的主意？」
程處亮有些擔心。
萬一把李承乾逼瘋了，知道李治有錢，還不會從李治身上下手？
「我還巴不得他打我的主意，關鍵是，他有這膽量嗎？」
李治對李承乾的膽量表示了懷疑。
打砸李治麾下的商鋪，連會所和雲海樓都不敢動。
明顯還是太畏首畏尾。
「放出風去，我李治有錢，別說是兩千萬錢，就算是加十倍也有，看他有沒有膽量來拿！」李治臉上帶著冷笑。
他等著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