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廷執待得眾人回應,就交代眾人道︰「元夏謀我,我亦當出招反制,稍候諸位听我吩咐,破殺元夏寶器。」
天夏眾修听了,都是精神大振,齊聲應是。
經過了此前試探,老辣一些的修道人也都看明白了,對比此刻的元夏,可能在鎮道之寶之上他們是佔據了些許優勢的。
要不然元夏不可能只拿這麼一點寶器出來,早就迫不及待將他們壓下了,真是因為底氣不足,生怕受到更大損失,所以才暫時不動。
武廷執看著諸人應下,這個計劃的關鍵在于,元夏那邊的確是只有此前估量只剩下了一至兩件寶器。
方才露面的天伯書,還有此前傳遞出來的鐘聲,應該也是一件鎮道之寶。但是能夠看出,後者顯然沒法祭了。
而現在他們能動用的寶器,因為「遁世簡」正囚困「定真羅」,所以只剩下了「真一元瞳」、「服幽蟲」兩件,若是集中攻擊某一件法器,應該是有機會拿下一件元夏寶器的。
可是這樣還不夠穩妥,一旦試探不順,那麼可能陷入另一輪對峙,那麼這次進攻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所以他方才向天夏那邊試著問了一句,那「離空閃」不知何時能夠修復?
而陳首執則是告知,他要做什麼,那就盡管去做。
听得此言,他頓時明白了,這寶器當已是修復好了,只是現在不說出來,是怕元夏天序這里生出感應,產生某種變數。
既然這樣,他也是立刻決定執行謀劃。而為了完全瞞過元夏方面,這一次他沒有與諸人說具體的安排,只是動用了主持之人的權柄,交代他們該做什麼。
待一切安排好,眾人也是持定了之前分撥下去的清穹之氣,便是準備開始動手了。
這回首先將目標盯在了「靈空蜂翼」和「乘青鴻羽」,這兩件寶物曾多次在與他們斗戰之中出現,而且最是靈巧,可謂可進可退。
其中乘青鴻羽能夠將人直接接走了去,同時還能威脅兩界通道,若是這一次能夠破毀,那是最好。不但可令元夏方面少一上乘寶器,也能令兩界通道更為安穩。
武廷執這時把手一托,將「真一元瞳」祭了出去,霎時間,一只玉丸飛至,其中兩孔有白煙噴出,霎時形成有若眼瞳的一環,環中頓有一道白光放出,直對著那乘青鴻羽而去。
元夏這邊早有防備,見是天夏忽然發難,兩殿之中也是將「天伯書」祭起,再度用此抵擋真一元瞳的攻襲。
然而這個時候,卻是有一道幽色光芒從旁射來,倏然叮在了天伯書上,將此寶于半途之中截住了。
卻是天夏這邊將「服幽蟲」祭了出來,這樣一來,乘青鴻羽直接就遭受了來自「吞天蟲」和「真一元瞳」兩件寶器的襲擊。
吞天蟲經過了數度提升,方才就纏的乘青鴻羽無法發揮,現在若再加上真一元瞳殺上之能,頃刻之間恐怕就將受劫。
元夏方面手段不至于此,這等關鍵時刻,卻有一聲鐘聲傳了來,虛空也是隱隱約約震動了起來,這是將「涵樞金鐘」祭了出來,此聲雖然不曾將那一道白光徹底阻礙,可是乘青鴻羽逃遁何等迅捷,立時就借此時機避開了這一擊。
就在,忽然場中有一道光芒閃爍了一下,猶如閃電 開虛空,光芒過後,元夏方面發現,原本場中正與吞天蟲纏戰的靈空蜂翼驟然消失不見了,不由臉色一變。
待諸司議再是查看,發現這寶器居然已經不在了元夏域內了。
而更危險的是,元夏場中少了一件鎮道之寶,天夏也是得以抽出手來,真一元瞳再次發力,這一次直接照向了赤魄寂光。
元夏方面都是一驚,赤魄寂光眼下可算得上是中流砥柱了,怎麼也是不能被破壞的,因而顧不上其他,連忙讓諸司議提前服下丹丸,並且收縮戰線,以求擋住元夏這一輪進攻。
但出人意料的是,天夏方面沒有趁勢壓上,反而那到處表現存在感的「食陽蟲」也是一轉,跟著一起回往天夏遁去。
元夏此刻頓時明白了過來,天夏方才其實就是打一個他們出其不意。
照理說,天夏方面兩界通道實際上是無法承載那麼多鎮道之寶持續停留在場上的,當是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使得承載能力得以提升了一瞬,從而完成了這一場突襲。
這一下交換可謂此起彼伏,只是靈空蜂翼被帶走了去,恐怕也是難以回來了。並且看天夏的用意,似乎是打算直接在天夏空域內摧毀此寶。
這樣的話,待此事做成,待那前往追襲的寶器回來,天夏將又一次佔據寶器優勢。
過司議沉聲道︰「情形不對,全司議,我等必須再取至少兩件寶器出來,不然等天夏另一件寶器破毀了靈空蜂翼後回來,我等必是處于極大劣勢。」
全司議凝聲回答道︰「要是這麼做,天序這邊恐怕就有更大破綻,無法維護完滿,到時場中變數尤為增多,這局面可未必我等所願看見。」
每次取下寶器,天序都要重新排布調和的,若是不講究這些,現在取下一件寶器,短時內或還沒有問題,時間一長,必生變亂,而要是一下取走兩件,天道則定會趁勢反壓過來。
過司議卻是語聲堅定道︰「不得不如此,否則局面難穩,哪怕有些許漏洞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擊退了天夏,任何漏洞都可彌補,若是天夏繼續攻擊下去,恐怕我們的損失將會越來越大。」
全司議沉吟片刻,道︰「好,我這就與過司議一同擬書,送去上三世那處,讓他們盡快做出決斷。」
兩殿這邊意見一致,立刻傳書去了上三世。
雍道人得悉了兩人意思,關鍵時刻也是有決斷的,知道此刻必須要有所取舍,要是不盡快彌補漏洞,被推倒了一角,那麼就是一層層崩塌了。
盡管事後可能麻煩很大,可是當下確保在寶器對抗上不若下風才是最重要的。故他也是迅速同意了此舉,並在書信上面附名。
不過即便取拿寶器,卻也沒那麼快,所以只能期望天夏的寶器能夠回轉的慢一些了。
而與此同時,張御正沉浸在了一片塵水之中,重重壓力向他擠壓而來,像是要把他壓迫到無邊深處。
他站在里面不動,任由此水上得身來,並沒有絲毫慌張。
最早命印分身被卷席入其中,通過大道之印冥冥之中傳來的感應,他便已經感覺到,此水並不是將人直接破殺的。
他此刻越是抵抗,那麼遭受到的反制就越大,反而是不去抵抗,順其自然,此水只會維持此刻的壓力,而這卻可能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若是實在解決不了的話,他可以用大道之印進行抵抗,借此以月兌身,或者直接崩散假身,只是寶衣在身,不到必要,他是不會這麼做的。並且他也覺得,自己若真是這麼選擇,下回再遇到此水,恐就將失去對抗之力。
他意念一轉,腳下雲芝玉台升起一道靈光,繞轉周身,這並非是抗拒,而是維持此身命機。
同時他雙眸之中有神光放出,卻是借助大道目印觀察著這片塵水,此水奇異無比,看到出也是上境之器,內中則存有一種令人捉模不定的玄妙意味。
他待看了下來,卻是若有所思。
他感覺這東西並不是用來困人的,至少不是單純用來如此做的,若是功行足夠,修道人倒是可以借助此物進行修行。
不過若有失機,可能就會被困于此。
便是求全修道人,世身一旦在此崩散,下一回依舊會是落在這里,而且將會面對更為強大的水力。
所以失敗一次,若有辦法的話,就要盡可能想辦法出去了,否則再是失機的話,除非有人能你解月兌,那麼憑自身之力恐怕是無法做到此事了。
可是同樣,你若是能與之對抗,此水會隨著你法力的一點點消磨之間逐漸增長力量,因為求全修道人心光法力無盡,要是你能跟得上此水的壓制,那麼遲早是能達至極限,並從中解月兌出來的。
而且他感覺到,此水其實是無主之物,而這水力的推動,是根據一個人法力心光來生出相應力量的,對于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所以若是完成此事,到得最後,說不定能降伏此水,進而成為其之御主。
這東西無疑是上境大能所煉,上境大能的東西,他也知道不是那麼好拿的,你收了去,說不定就落了承負。
不過這可是戰陣之上,既然送到了他的面前,此刻又困住了他,便是取拿了去,也是理直氣壯,再說待到來日,他未必不能親自去往對方面前了結承負。
想到這里,他也是心思沉靜下來,用心光緩緩抵消水力。
至于外面的事,自有武廷執操持,而他即便在這里,也能通過訓天道章隨時隨地知悉的外面之事,若有什麼不妥,他會想辦法試著出去。
不過那樣遭遇的抵抗將是最大,恐也會遇到不可測的結果,所以還是選擇消煉更為妥當。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