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多人互有關聯。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精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謀劃，文彩慧之前甘願木頭老公的平凡，但現在，不想。
老公姐姐再艱難，也是年收入幾十萬的精英，更是池默的手下。
掌管如今動畫界名氣很大的星空映畫，沒有門路也就罷了，既然有這麼一個優秀姐姐，那必須依靠。
……
「首付以後呢？」
沐文峰最後吸溜了一口面條，「首付的錢能湊，以後每月還貸呢？每月至少得還款兩千多，一共才掙三四千，不吃喝不生活了？別開玩笑了。」
買房，沐文峰不是沒想過。
兩年前翻新舊房子之時就想過，只是家里房子也卻是破了，首付買房後每月還貸，剩下的估計只夠吃喝，拿什麼錢結婚，現在起碼在鄉下有大院子，也有家用小轎車，日子還行。
雖然現在距離兩年前，放假漲了將近1千，但不後悔先翻新房子。
起碼家里院子大房間多，首付十幾萬才能買多大點，不夠住的。
之前老姐給的15萬用來翻新舊房子與裝修置辦了一些家具家電，他自己這些年攢的錢加上老兩口補貼，買了車和彩禮，至于結婚收的份子，也就比辦婚禮酒席花費多一些，沒掙。
彩禮媳婦帶回來了，也帶回來了一份嫁妝，可生孩子花銷也大。
兩人現在手頭，閑錢也就只有5萬左右，兩家父母各拿5萬問題不大，還是15萬付首付，但如今房價四五千一平，起碼得買個三室一廳或兩廳，畢竟偶爾哪方父母可以來住看孩子。
也就是說至少100平米，四五十萬，需要貸款三十萬，二十年。
十年太緊，三十年太長。
但貸二十萬，二十年還的利息就能等同于貸款金額，也就是60萬，那平均到20年的每月，還貸2500。
他又不傻，每月掙三四千，運氣好五六千，還貸與生活壓力很大。
萬一家里老人或小孩生病，連個應急的錢都沒有，怎麼敢買房？
而且買房後，裝修還需要錢呢。
「木頭，為了孩子。」
文彩慧可不會輕易死心，「是女兒就算了，咱這可是兒子，以後結婚還結在鄉下這個村里嗎？你能肯定他將來一定有出息，考大學事業有成？」
「咱現在縣城先首付買了房，多少是個底蘊，以後還能兜個底，咱們鄉距離縣城遠，別指望拆遷。」
「你不想去求姐姐，那總得自己努力吧，起碼要改變現狀吧。」
「至于首付以後的還貸，公婆們能支援，我爸媽那也能支援。」
「我不想咱兒子，沒保障。」
……
文彩慧家，是兩個女兒。
日子相對過得比沐家好很多，起碼家里的大房子大院子很氣派，在鄉下來講不差，因為是二層小樓。
小姨子還在外地上大學，五一節假天數太少，況且馬上暑假。
老大文彩慧是嫁出去了，雖然只是同鄉的一個村，距離不遠。
老二在上大學，以後說不定怎麼著，對于老大突然提出要在縣城買房，老兩口不太支持，不想分開。
住在鄉下，公婆家也好還是自家也罷，起碼距離近方便串門。
也方便看外孫，照顧外孫。
不過，文彩慧也有說法。
「爸媽，在縣城買了房我們可以先不搬啊，等以後小木頭上幼兒園或小學的時候再搬，在縣城有了房子，以後小木頭方便上學，接受好的教育。」
「你看現在很多人都在縣城買了房掛片，為的就是以後孩子上學，甚至也能短暫出租幾年賺租金。」
「一本萬利，虧不了。」
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老兩口面色糾結，家里是前幾年蓋的二層小樓，住個幾十年不成問題，又不是沒有地方住，去縣城大老遠的，一多小時。
雖然開車不算遠，但畢竟不如在鄉下串門方便，離得近踏實。
「文峰的意思呢？」
女婿在閨女屋，沒出來。
自然是文彩慧不叫老公出來面對，那貨還沒下定決心，「他當然贊成，我們還差點錢，首付與簡裝的錢，不是買了房就搬，這幾年不搬放心。」
「現在你稀罕外孫，過幾年鬧騰調皮搗蛋或者我經常回娘家，你們就巴不得趕我走呢，未雨綢繆嘛。」
老兩口翻白眼，閨女嫁人算是解決了心頭大事，可不會煩回家。
老二上完大學也不會直接回鄉，肯定大城市打拼幾年，這幾年有老大還有外孫能陪著與看看挺好，不怕煩，就怕不熱鬧，年紀大了，天倫之樂。
「確定好了再說吧。」
文爸定言，「家里前幾年剛蓋的樓房，可沒多少錢，別指望我們能支援你們多少，不指望你們還吧，起碼別總惦記著往外拿，還有你妹妹呢。」
「你妹妹上學還有以後嫁妝，一碗水得端平，你還是老大呢。」
「知道了，我記得呢。」
文彩慧笑嘻嘻，家里太多錢沒有是真的，但老爸有工作還很穩定，老媽照顧家沒什麼收入，不過人緣口碑都不錯能去借，反正慢慢幾年能還上。
公婆那邊也能搞到一些錢，這就定了，必須縣城買房有個保障。
不買不行，不買咱就鬧。
……
「什麼？離婚…」
文彩慧回了公婆家，孩子在娘家帶著，這幾天都會在娘家，這次回公婆自己家，說的就是買房的事。
並且，還不能反駁。
「爸媽，是的。」
沐文峰一旁囁喏不語，文彩慧比較強勢，「木頭一個月三四千沒盼頭，去杭城灰溜溜回來還不夠丟人，我生的是兒子，以後成長教育與彩禮結婚，可不一定能遇到我這樣白給的。」
「萬一要十幾萬彩禮又要房和車怎麼辦，木頭他負擔的起嗎？」
「嫂子那靠不住，靠他自己又不行，還是離婚各過各的吧，反正我家二層樓房子大，我下面又是一個妹妹，孩子歸我以後能結婚在娘家二層樓。」
「以後二層樓都是小木頭的，但我不徹底回娘家孩子歸我，小木頭以後也不能結婚到那里，不是嗎。」
「沒法過了，離婚算了。」
沐爸不言語，沐媽嘴哆嗦。
昨天剛被老大閨女氣了個半死，今天兒媳婦又要鬧，生孩子前就有點作的不行，脾氣大不干活很矯情。
現在孩子生完了，月子也出了，還踏實安靜兩天，就開始了折騰。
之前她和兒子去杭城，就是兒媳婦攢合的丈母娘那邊，不安生。
如今娶回家，結婚跟他們住在一起，往後少不了會生氣，最氣的是吃不慣她做的飯，可你倒是自己做啊，不做，飯來張口還不落好，嬌氣的狠。
文彩慧走了，回了娘家。
這是她的計策，反正強勢表達完觀點，那就走人，不多磨嘰。
老公倒是留下了，還要適時說出在支援在縣城買房才不離婚，所以此沐文峰很糾結，但又不敢賭。
老婆的脾氣很 ，萬一不買房真要離婚，這事絕對做的出來。
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跟父母說，現階段買房是負擔，是自己小家與父母大家共同的負擔，不好開口。
老媽的針線活，也就夠日常吃喝花銷，老爸賺的錢倒是能攢下。
加上老姐每月給1千，每月支援他2千問題不大，可短期還好，也就是支援個半載一年的還行，如果支援兩三年或者更長，那就不行了，會生氣。
養兒防老，全往里搭錢了。
該怎麼說呢，實在難言。
……
「師傅，敬您了。」
杭城，星空映畫附近一所小酒樓，雖然老板池默今晚不到場，但沐星絨秦川等人，還是要接風洗塵一下，明天晚上廠址餐廳的大洗塵，不一起。
今晚，是昨晚行業師傅的接風洗塵，從入職雷漫進入洪鳴旗下起，沒有叫主管或經理，而是叫師傅。
雖然不是師父，只是技藝上的老師傅的意思，但也算半個師父。
大眾行業不將就這個，越是藝術小眾，越是看重教導的師傅。
「以後，就是同事了。」
洪鳴面紅滿面，並沒有落魄到與曾經旗下員工一起工作，而且職位還不算管理高層，這一轉變的尷尬。
年紀大了，什麼都能看開。
更何況，明天起在星空映畫就是總顧問，技術職位里，是頭。
名義上的頭，沒什麼實權。
「以後，叫我總顧就好…」
洪鳴笑呵呵打趣，「以後在星空，可不能在實行雷漫那一套，什麼師傅不師傅的都是過去式，以後就是總顧問，簡稱總顧，不搞拉幫結伙。」
負責人，總監經理職位的幾人，再叫他洪鳴師傅，被其他員工听著好像工作室是他的一樣，不太好。
雖然，師傅前面加上姓，比如洪師傅也行，這樣也能減少誤會。
但既然任職總顧問職位，那就口徑總顧，簡單明了清晰不亂。
「師傅，沒必要吧。」
說話的是李志軒，沐星絨秦川兩人不會說，就是有想法也不會說，起碼不能先說，眼下師傅洪鳴主動說起這個稱呼問題，其實挺好，能省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沒有必要，都得改。」
洪鳴面色一沉，「直接叫我洪師傅雖然也行，但還是算了，我既然任職工作室總顧問，那就統一口徑，尤其是你們別叫錯了，免得其他員工多想，也免得池總多想，別多生事。」
「池總不怕咱們拉幫結派，答應我的入職，人家坦蕩咱也磊落。」
「好好做好星空映畫，‘大聖歸來2’雖然是池總起的創意，包括大致結構框架也是，但支線與細節卻是我們大家來做，等于是我們的成果。」
「不過比的上‘功夫熊貓’，起碼不能丟了前作‘大聖歸來’之名，明年暑期檔如期上映不丟人。」
「框架，開頭中介結尾劇情主線都有了，還如果制作不佳。」
「那就丟人了，沒臉。」
「吃閑飯嗎？我可不想。」
被教訓，沐星絨等人面色沉靜或默然，顯然這是一個大問題，如果他們這一批連老板已經提供了完整的創意與框架的‘大聖歸來2’都制作不好。
還行業精英，業內大名人？
別鬧了，不臉紅算臉皮厚！
……
「耿總監，以後就拜托了。」
沐星絨等人私下接風師傅洪鳴，傍晚，池默等九州一眾董事高層，也自然接風從滬上趕來的九州新人事業發展部總監，一個剛過三十五的女性。
干練短發，微燙，利索抖擻。
耿香葵，很瓜子的名字。
「池總，謝謝九州的信任。」
耿香葵起身端杯敬酒，之前來九州最終面試時見過一次池默，這次接風洗塵算最終認識，以後她就是九州總部事業發展部總監，不是什麼小職位，已經算除股權董事之外，頂級。
當然，如果干滿五年且成績很不錯，屆時也會有公司股權獎勵。
至于干不好，如果勉強還行倒是能繼續混，如果太差，得滾蛋。
池默只要精英，不養閑人。
不過，她還有一個退路，那就是以後將熊山董事替換回來，她去往滬上紅星替總部坐鎮，但基本不可能，但凡理智的股權大老板，都不會將熊山這個閻丹英老公，調回來全在九州。
夫妻兩人一內一外，九州是池默的還是他們夫妻的，難免提防。
與大度信任無關，是人性。
與其互相猜忌與擔心，還不如夫妻倆直接分開，你好我好大家好，眼下就是掉熊山回九州，都不會回。
「耿總，放心大膽干。」
池默將敬酒一杯飲下，很豪氣與舒心，「你來了我可就輕松了，以後能有更多的時間靈感創作，為咱們九州系做大做強做輔助，是我謝謝你。」
「咱們九州總部雖然不大，但營收比例不菲，相對也很輕松，事業發展部更多的還是統籌兩大分部。」
「以前我懶得動，以後你可要代表總部多多往京都與滬上跑。」
「金躍與紅星，要多跑。」
當著柯成銘與熊山的面，池默沒有避諱什麼，兩人還不是徹底的在外封疆大使自治，那就是九州麾下。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九州系成長為參天大樹之後，遲早要分。
九州文化為集團主干，京都金躍與滬上紅星為重要枝干，而不管主干還是枝干，都還會產生新的支線。
屆時，統籌與分管勢必在行，柯成銘熊山勢必會擔任封疆自治。
當然，不會徹底月兌離九州。
如果月兌離，那就是反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