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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莊園,南,獵場。

焦慮,恐懼,擔心,絕望。

狹小頗深的空間內,屏氣凝神的白白,各種情緒中,唯獨沒有懷疑。

負責引走怪獸的愛人,有沒有受傷,不清楚。

涉險離去的愛人,有沒有找到救兵,不知道。

除了等,除了牙關緊咬,雙拳緊攥,白白這會兒,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敢做。

時間,度秒如年,空氣,似乎靜止。

回想起和愛人的相遇,相識,相知,相愛,白白的臉,不知何時,卻是濕了。

從未有過的後悔,不該任性,嚷嚷著愛人帶自己打獵。

從未有過的擔心,不該放任愛人,獨自涉險。

從未有過的……

「白白,白白……」

「你大爺,老娘在呢。」

突然響起的男聲,別提有多嚇人,隨手抹了把眼淚,回過神的白白,習慣性喊道。

「等我,堅持住。」

兩之間線段最短,連滾帶爬,不對,橫沖直撞的孫凌宇,無視前方的阻礙,途徑之處,皆是殘枝細桿。

「你沒事兒吧?」

刨去溝上的掩體,看著溝內灰頭土臉的愛人,孫凌宇喜極而泣道。

「沒事兒你大爺,真當老娘是超人啊,一個人躲這兒,但凡有一丁點動靜,老娘的心肝脾肺腎都要跟著顫五顫,你再晚點來,老娘都能嚇早產。」

視線里的媳婦兒,連罵帶哭,哇哇哇的。

孫凌宇憨憨的撓了撓頭,順口說出了聲︰「你才懷了4個月零一周……」

「你是杠精本精嗎?你身上的血怎麼回事兒?那怪物怎麼樣了?找到人手了嗎?」

不等愛人說完,白白抹了把鼻涕,語速賊快,看起來賊凶。

「林紅去找那只兔子了,放心吧。」

回想起那道閃電般的身影,孫凌宇說罷,腳蹬地面,輕輕一躍。

隨著撲通一聲,瞬間趴在坑里的白白,就這麼被愛人,毫無征兆的撲在了臉上。

「你大爺,你知道你多胖嗎?快下去,胸都叫你壓癟了。」

身上壓了只豬的感覺真不怎麼樣,喘著粗氣的白白,掙扎道。

「草……」

似是發現了什麼,翻身落地的孫凌宇,表情有夠古怪的。

緩過勁兒的白白,看了眼愛人的臉色,瞬間爆炸。

「你大爺,你個沒良心的,你媳婦兒擔驚受怕,你到好,一來就壓我,就想……唔。」

「啵,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身體出問題了。」

一記長吻堵住愛人的嘴,孫凌宇說話的同時,原地蹦了蹦。

「老公?你沒事兒吧?你到是跳啊。」

看著原地踮著腳尖的愛人,白白蹙了蹙秀氣的眉,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跳的這麼有儀式感的人。

「我……我跳不起來了。」

隨手將牆壁砸了個沙包大的洞,孫凌宇嘆了口氣,林紅那句有得必有失,孫凌宇懂了。

「干嘛不說話?」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回過神的孫凌宇,緩緩扭過頭,不知何時,原本坐在地上的愛人白白,已然暈了過去。

「老娘怕是想老公想出幻覺了。」

「老娘這應該就是回光返照吧?」

「草,家里那頭豬連個泡面都不會煮,肚子里還有個小豬仔,老娘絕不能就這麼掛了。」

「特喵的,老娘必須堅持住,必須自救。」

「……」

片刻後,緩緩睜開眼的白白,無視面前砸牆玩的男人,呢喃自語個不停。

聞聲扭過頭的孫凌宇,咧著嘴笑了笑,柔聲道︰「醒啦?你再等等,我給咱砸個樓梯。」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媽耶,這怪物怎麼還在。」

「原則不放炮,職責看下家,金三和銀七,危險二五八。小雞不能打,一打就是倆,二五先打八,拆邊不拆卡,有風先打東,打東不落空……草,老娘和你拼了……」

愛人也不知是怎麼了,嘴里說著胡話,看起來女乃凶女乃凶的。

孫凌宇無奈的搖了搖頭,抬手摁上愛人的腦袋。

「你放開我,你個兔子精,我老公馬上就帶人回來了……」

身高差的緣故,拳拳落空的白白,一邊說,一邊化拳為腳。

總算明白過來的孫凌宇,一把將愛人抱進懷里,「你每個月5號來大姨媽,咱倆的結婚紀念日是你生日,咱倆的第一次是在校門口的小招待,你出的錢,80塊。」

「……」

白白的表情,是這樣的,(老規矩)

「我不是兔子精,我是你老公。」

抬手撫了撫愛人的背,孫凌宇接著說道︰「這個世界變了,就像是林老板先前說的那樣。」

「是變了,你也變了,變成怪物了。」

倔強的腦袋,緊貼愛人的胸膛。

感受著愛人有力的心跳,渾身無力的白白,低聲呢喃道。

「傻子,我沒變,我只是覺醒了。就像你以前看的女頻小說一樣,我之所以能隨手打穿這土牆,是因為覺醒。」

懷中的愛人,真對得起那句一孕傻三年。

孫凌宇緊了緊摟著愛人的胳膊,繼續說道︰「我剛被那只兔子踹了一腳,找到林老板的時候,差點掛了……後來林老板也不知道給我灌了瓶什麼,再睜開眼的時候,就覺醒了。」

「所以我老公是超人了,以後我也不敢凶他了,我……」

紅著眼眶的白白,聲音哽咽,怎麼看怎麼心疼。

孫凌宇抿了抿唇,連忙保證道︰「放心吧,你在咱家永遠都是說一不二的那個。」

「真的嗎?你不是騙我吧。」白白弱弱道。

「我發誓,以未來兒子的名義,我要騙你,就讓他……」

「他什麼他,放開我。你大爺的,被只兔子嚇就算了,你也跑來嚇我,真當老娘是嚇大的。」

「……」

愛人的臉,翻得簡直不要太快,愣在原地的孫凌宇,疑惑的撓了撓頭,總感覺哪里有什麼不對。

「你剛說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兒?」

回想起愛人先前的異常,重新奪回家中主導權的白白,直接問道。

「有得必有失,我的體質和力量增強了,相對應的也失去了彈跳和速度。」環顧四周,孫凌宇悄聲說道。

「體質,抗揍,力量,拉仇恨,老公,你這是……」

一記小跳,兩腿纏上愛人的腰,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白白說著說著,臉卻是紅了。

「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燙?是發燒了嗎?」

感受自脖頸上的溫度,腰桿挺得筆直的孫凌宇,踩著先前砸出的坑,一步一步的帶著愛人,回了地面之上。

「老公,體質和耐力有關系嗎?」

發燙的臉頰,深埋進愛人的肩,吐氣如蘭的白白,羞澀道。

「應該有,我剛一路跑過來的,一點不帶喘。」

「老公,別走了,我們回去。」

「回去?回哪?」

「坑,里。」

「啊?你想干嘛?」

「想……」

林場往北,威斯莊園。

面帶慍色的林凝,輕輕的敲著手中的酒杯。

若不是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好奇的要死的林凝,真想親自去衛生間看看孫凌宇到底覺醒了個什麼牛掰能力,居然能覺醒這麼久。

「夫人,我找遍了二樓所有的衛生間,並沒有看到孫先生和林紅。」

十分鐘後,再次返還的約翰,掃了眼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莎莎,實話實說道。

「我去,這算什麼,不知道我在等結果嗎?」

等了半天等了個空氣的感覺,真不怎麼樣。

林凝撇了撇嘴,心情很不美麗。

「孫先生先前一直在叫愛人的名字,想來應該是第一時間去救人了吧。」

孫凌宇之前的慘狀仍在眼前,約翰捋了把精致的八字胡,說道,

「我說的是林紅,這家伙,什麼時候做事這麼不著調了。」

沒好氣兒的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林凝抿了口杯中酒,繼續說道︰「人救媳婦兒,你跟著湊什麼熱鬧,速度回來,送莎莎走。」

「啊……」

自說自話的林老板,看起來別提有多詭異。

莎莎鼓了鼓嘴,正欲開口的時候,視線里,突然多了個女人不說,女人的手里,還拎了只半人高的大灰兔。

「嘿嘿,孫凌宇說遇見了個怪物,我順帶去找了找。」

林紅笑著撓了撓頭,解釋道。

「一只兔子需要這麼久嗎?」

下頜微抬,緩緩站起身的林凝,說話的同時,特意上前拿高跟鞋的鞋尖,點了點大灰兔的肚子。

「這只兔子出現的很蹊蹺,避免後患,我剛又把林場排查了一遍。」

彈指給兔子補了個眩暈狀態,林紅解釋道。

「兔子的事兒先放放,孫凌宇那家伙怎麼樣了?和先前有什麼不同?」

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林凝尷尬的笑了笑,話題轉移的很是生硬。

「我有暗中觀察,林場的硬土他可以輕易打穿,從家里跑到林場這一路,他的心跳,呼吸,沒有絲毫變化。」林紅說。

「這怎麼可能?初次覺醒的人最多也就是自身2-4倍的增幅,你說的這兩樣,哪樣對得上號?」

特意看了眼系統界面,林凝皺了皺眉,問道。

「事實的確是這樣。」回想起先前听到的對話,林紅閃身上前貼著林凝的耳,「這家伙也覺醒了特殊能力,也是兩樣。」

「確定?」林凝問。

「確定,他的原話是,有得必有失,我的體質和力量增強了,相對應的也失去了彈跳和速度。」

應該是為了增加可信度,林紅後半句,特意模仿了孫凌宇的聲音。

「呵,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家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余光掃過欲言又止的約翰,林凝說罷,給約翰丟了個疑惑的眼神。

「夫人,我也想覺醒。」

約翰很直接,僅僅是為了更好的服務林凝這一點,約翰就有非覺醒不可的理由。

「你急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覺醒有多危險嗎?」

雙眼微眯,再三打量過面前低垂著頭的約翰,林凝淡淡道。

「夫人,我堅持。」

感受到來自林凝的視線,約翰緩緩抬起頭,眼神中的堅定,一眼可見。

「堅持個屁,我是有辦法幫人增加覺醒成功率,但不代表就一定能成功。」

林凝明顯是生氣了,說話時的聲音,都比先前高了很多。

一言不發的約翰,緊緊的攥著拳,眼神有夠堅定,人也有夠倔的。

「你應該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真要掛了,你讓我怎麼辦?」

不等約翰開口,林凝接著說道︰「听著,等汲取艙研發成功,第一個給你用。那玩意兒只要寶石夠多,就是百分百,懂嗎?」

「夫人,危險無處不在,我怕……」

「少廢話,有我在沒人能把你怎麼樣,上帝都不行。」

約翰明顯是被孫凌宇的事刺激到了,想到那個險些被兔子弄死的男人,林凝深吸了口氣,低吼道;「孫凌宇人呢?又不是救爺爺,怎麼這麼久?」

「額,那個,這個,我們還是別管他了。」

雙耳再動,看著面前明顯在氣頭上的林凝,林紅尷尬的撓了撓頭,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火上澆油的好。

「實話實說,你听到什麼了?」

林紅的表情有夠古怪,俏臉帶怒的林凝,冷聲道。

「真沒什麼,我,我們還是回去吧。」

「連你都不听我的話了嗎?」

「好吧,他和她愛人在坑里那什麼呢。」

林紅語速極快,意思不難理解,正喝酒的林凝,噗的一聲,噴了對坐的莎莎一身。

「啊……」

「啊什麼啊,雙手抱頭,我幫你擦。」

莎莎的反應還挺大,林凝狠狠的瞪了林紅一眼,一邊說,一邊拿過紙巾,在莎莎的胸上,抹個不停。

「咳咳,夫人,我們該走了。」

緊咬雙唇,兩手高舉的莎莎,俏臉緋紅。

正對莎莎的約翰,清了清嗓子,說道。

「哦。對了,我有只耳墜找不到了,應該是在花園掉的,你去幫我找找。」

「額,是,夫人。」

即便知道林凝是在瞎說,約翰這會兒,也不得不走。

「還有你,把這兔子弄醒,送還給孫凌宇,給他個手刃仇人的機會。」

「額,好。」

一陣腳步,待兩人相繼離開後,林凝抬手摁上莎莎的唇。

「別說話,手舉高,我幫你把里面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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