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國際頂樓私房菜，口味一如既往的值得信賴。
一桌豐盛的午餐，賓客盡歡，除了林寧中間有點走神。
林寧走神的原因很簡單，一直沒怎麼當回事兒的林老板雜貨鋪，沒想到賬上錢還挺多。
也不知道陳寸心是怎麼經營的，不聲不響，賬戶里趴了上百萬，這還沒算寧小雅和她朋友悶頭那一份。
一百多萬看似還不如先前那款包貴，但也要分時候。
正趕上林寧缺錢，這筆上百萬的款子，林寧著實猶豫了半天。
先用用，回頭等手頭寬裕了再補上，其實真沒什麼。
然而林寧最終還是過不了心里這關。
畢竟一開始就說是用作慈善，如果最後讓自己挪作他用，未免也太下作了點。
那麼多網友的信賴，哪里是這點錢可以比的。
很多事兒就是這樣，一念之差，結局或許就是兩個方向。
大衛兩口子走了，離開時的背影很幸福。
林寧看了眼大衛摟著陳寸心腰肢的粗糙大手，輕輕的扇了下自己的臉。
飯局上大衛有提起倆人出生的那個貧困小山村，聊了不少兩人為了在大城市扎根，因為沒有教育背景，吃過的苦。
相比之下，自己都有了系統，居然還不滿足，沒事兒跟自己較勁兒，糾結男裝還是女裝，現在想想，真是吃飽了撐的，閑得慌。
世界需要善，人需要驚喜。
所以林寧在自己的目標里，悄悄的添了一筆。
所以林寧給大衛發了條新信息。
「我這里沒必要天天來。陳姐那的錢你去買文具，買書本，買些孩童的衣物，體育用品，定期送去周邊的偏遠山村。」
「好，要不要和當地的負責人聯系？」
「不用，私人行為，你和陳姐是苦出來的，相信你會做的很好，不要讓我失望。」
「一定不會。」
「順便把你看到的記錄下來，整理好，以後有用。」
「好。」
「眼見為實，多跑跑，先從我們周邊開始。」
「好。」
「辛苦了。」
「應該的。」
林寧信得過的人不多，大衛恰好算一個。
至于為什麼不直接捐給地方換錦旗，或是捐給那幾個赫赫有名的基金組織，林寧也不知道原因，就是不想。
端坐在書房的林寧，撇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徑直給張默去了電話。
學校的問題，想來張默這個輔導員應該知道一些。
林寧來電話的時候，張默正在辦公室休息，看到來電顯示上林寧的名字，張默長出了一口氣。
因為轉學出問題的學生，張默這些年見過不少，各有各的原因，但像林寧這種，張默還是第一次。
「搞錯了。」
「搞錯了？什麼意思？」
「震旦大學那邊沒給解釋，只說是搞錯性別了。」
「性別？那我的學籍？現在我算是哪邊的學生？」
「是啊，只說是性別搞錯了，其他什麼都沒說。你的學籍理應還在咱們這邊，但是現在出了問題。」
「出了什麼問題？」
「學籍的相關資料找不到了。」
「學籍還能找不到？」
「是啊，就像是憑空消失。」
「憑空消失？電子的沒有，紙制的難道也沒有？」
「恩。你的檔案，包括以往的存檔，查不到，也調不出來，似乎有人在壓著，方便的話，你還是問問你父母吧。」
「謝謝。」
「沒什麼，學校也不希望損失你這個學生。」
「知道了，謝謝。」
張默那邊很客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搞錯性別，憑空消失，這幾個關鍵詞就在耳邊，林寧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問題出在了哪。
掛了電話的林寧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這系統還真有點無所不能。
如果沒猜錯的話，震旦那邊沒準還得女裝。
換做以前，林寧寧肯不上學，也不會女裝去學校，但現在，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知識是學給自己的，女裝，充其量只是身衣服。
為了多刷點錢，自己不一樣主動穿了內衣，絲襪，女款衛衣，戴了手鏈。
仔細想想，只要不丟了本心，穿什麼，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更何況，目前都只是猜測，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保證結果……
師範大學，女生宿舍102。
楊姍姍的異常舉動，自然逃不過102幾女的雙眼。
「姍姍，你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化妝了？」
劉倩看了眼端坐在書桌旁突然化起妝的楊姍姍，笑著問道。
「就是，姍姍，這可是第一次見你化妝。」
王英一臉八卦的看著這個開學沒多久，就被高富帥學長追求的舍友，臉上掛著笑。
「嘿，晚上不跟你們吃飯啦，要去看冰2。」
楊姍姍性格開朗，為人熱情，有些小迷糊，年齡又是102最小的那個，所以平時與舍友的關系處的極好。
「終于舍得看啦？首映叫你你不去，怎麼想著今天去了。」
「嘿嘿，期待好久了呢。」
「嘖嘖，這還沒擦腮紅臉就紅了，怎麼感覺姍姍期待的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啊，你說是不，英子。」
「交代吧，你不交代，今天可就出不去了。」
王英說罷，從床鋪下了床，將椅子擺在了宿舍的門口，整個人跨坐了上去。
「沒什麼，他回來了，約我去吃飯，看電影。」
楊姍姍雙臉通紅，輕咬了下嘴唇，害羞極了。
「他？你那個神秘的高中3年的男同桌？」
劉倩這會兒也坐不住了，拎著椅子，並排坐到了王英的身旁，102女寢的門，這下還真是被堵死了。
「初中也坐過同桌。」
「嘖嘖，這是同桌的你啊，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虧你還立志當語文老師，同桌的你，那唱的是遺憾好麼，你還是教體育吧，別禍害未來的祖國花朵了。」
不等楊姍姍開口，劉倩伸手敲了下王英的腦袋，一臉鄙視。
「話說，是騾子是馬，帶出來溜溜啊，一直問你名字你不說，難不成還是個什麼名人，什麼童星？」
「不是童星，但應該是有點小名吧。」
楊姍姍輕咬著眉筆末端，聲音有些含糊。
「哎呀，還是個網紅？我給你說啊，姍姍，這種男人不可信的，誘惑太多，我們還小，你懂我意思吧。」
「他不是那種人。」
「多高？帥不帥？身材怎麼樣？哪個學校的？」
「不是很高，但比我高，170左右吧，挺瘦的，我覺得挺帥的。」
「我去，170，這不是還沒老娘高，老娘都175了。」
王英說罷，站起了身，光著一只腳踩在剛剛坐著的椅子上，從楊姍姍的角度看過去，恩，紅色，腿真的很長，很白。
「你注意點，你只穿了件體恤。」
楊姍姍沒好氣兒的撇了眼王英，拿著睫毛膏的手點了點王英衣擺的方向。
「這有什麼，又不是沒一起洗過澡，沒一起睡過，哪次打雷你不是在我被窩。怎麼著，現在男人回來了，就把老娘拋棄了？」
「什麼男人啊，哪有那麼快。」
「看來某人這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家里條件怎麼樣？讓姐姐給你把把關。」
「就是，快交待，不要傻乎乎的被人騙了。」
「條件挺好的，比我好。」
「咱宿舍，除了勤工儉學的王文靜，就你條件最差，咱能別拿你作對比麼。」
王英撇了眼門邊空蕩的鋪位，翻了個好看的白眼。
「應該比你倆好一些吧。」
楊姍姍想了想林寧的那輛車，實話實說道。
「有車沒？平時衣服都是什麼牌子的？椰子？OW？巴黎世家？LV？平時都有什麼喜好？」
「有車，其他的我哪懂這些牌子，他挺愛吃我麻麻做的紅燒肉的。」
「額，難怪你前陣子每次回家都給我們帶紅燒肉，說是你做的，搞了半天是拿我們當小白鼠呢。」
「嘿嘿，你們也說挺好吃的嘛。」
「行了，化妝吧，我倆等會兒陪你去會會你那個同桌的你，就這麼說定了。」
王英大手一揮，搭著劉倩的肩膀，顯然沒有給楊姍姍拒絕的意思。
「那個，我只買了兩張電影票。」
楊姍姍看了眼同樣開始化妝換衣服的兩個舍友，弱弱道。
「誰稀罕跟你們去看電影啊，吃飯驗人品，你可別心疼你那同桌，我們要宰他一頓狠得。」
「就是，你們定的哪？我有海底撈的黑海會員，用不用我來安排。」
「他說就在學校旁邊，有個什麼私房菜，我沒記住。」
既然舍友沒有跟著去看電影的意思，楊姍姍到是沒了先前的抗拒。
「現在是家餐館都叫私房菜，你給他說，就定海底撈了。」
王英家境不錯，一個月生活費近萬，一直以大姐自居。
所以楊姍姍幾人平時在一起，都是王英在拿主意，畢竟王英對幾女的照顧，做不的假。
「那我給他說說。」
楊姍姍看了眼倆舍友，默默的嘆了口氣，拒絕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因為多了楊姍姍的兩個舍友，林寧特意換下了先前的所有女裝不說，還特意給林紅化了妝，換了身套裙。
再三確定沒人能將眼前這個披著長發，戴著墨鏡，妝容溫婉秘書樣兒的林紅和林老板身邊的那個林紅聯系在一起後，林寧方才進了衣帽間。
簡單的小白鞋，牛仔褲，T恤，薄外套，理查德米爾腕表。
試衣鏡前轉了一圈，看似一切順利的林寧，取車的時候，卻是出了問題。
在哪吃，多了倆人，林寧其實沒怎麼當回事兒，然而就是因為多了倆人，地庫的車，卻是一輛都用不上。
法拉利488，賓利歐陸，保時捷911，勞斯萊斯幻影，蘭博基尼埃文塔多，縱觀全場，還真沒有一輛車可以坐的下五人的。
林寧揉了揉眉頭，看了眼原先停放賓利添越的車位，試著給冷雪去了條微信。
「我那輛賓利添越修好了嗎？」
「還在等配件，你回公寓了？要用車？」
冷雪那邊應該不是很忙，微信回的挺快。
「回來了，那算了吧。」
「你車不是挺多的嘛，坐不下？」
「恩。」
「我公司有輛豐田埃爾法，你等著，我叫司機給你送去。」
「方便嗎？」
「你在小區門口等著吧，她最多20分鐘。」
「謝謝。」
「不客氣，你姐還好嗎？」
「挺好的。」
「那就好，有事兒招呼聲就行，我以後可能經常會往返滬市，有需要給你姐帶的隨時找我。」
「去滬市干嘛？」
「沒什麼，先忙了。」
「哦。」……
冷雪辦事挺靠譜，林寧和林紅在公寓的正門前沒等多久，一輛白色的豐田埃爾法緩緩的停靠在了兩人面前。
「林先生？您好，我是冷總的司機，您叫我小王就成。」
駕駛位上的女人看不出年紀，相貌普通，氣質獨特，感覺到是和滬市認識的張凡有些相似，應該是有當過兵。
「辛苦了。去師範大學接個人。」
「是。」
師範大學就在郵電大學的西邊，兩所大學沒離多遠。
林寧到的時候，楊姍姍已經帶著兩個舍友，在校門口等了有段時間。
楊姍姍應該是有特意打扮，連身的白色長裙，裙擺及膝，清新淡雅的妝容，果色的小高跟鞋，一只小熊背包，配上那雙馬尾的發型，鄰家女孩的既視感迎面而來。
林寧這會兒眼里，還真裝不下旁邊同樣打扮過的兩女，即便三女中的楊姍姍身高最低，身材最一般。
這個初高中的同桌，每次見面總會給林寧不一樣的驚喜。
那個當初的鋼牙妹，上課偷吃零食的饞貓，那個沒事兒總喜歡用胳膊懟自己的小迷糊，那條三八線的制定者，那個喜歡給自己傳紙條秀字體吐槽老師的學習委員。
那個記憶里的楊姍姍，退卻了青澀。
有那麼一瞬間，林寧突然就不想下車了，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楊姍姍。
那時年少，歲月靜好。
電話響起的時候，回過神的林寧，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豐田埃爾法的後門緩緩開啟。
「是我了，電話掛了吧，看你半天了。」
「討厭，停這麼久，在干嘛？」
「在看你。」
「煩人，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舍友，好閨蜜，王英，劉倩，還有一個王文靜有家教課沒來，她們可照顧我了。」
楊姍姍紅著臉，將一旁愣愣的兩女向前拉了一步。
「你，你好，林寧。」
「你好，林，林寧。」
劉倩，王英這會兒哪還有先前在宿舍的潑辣樣兒。
兩女怎麼也沒想到，有點小迷糊的舍友姍姍，天天掛在嘴邊的同桌，居然是校園論壇那個隔壁大學赫赫有名的闊少林寧。
「你們好。」
林寧笑著點點頭，沖著楊姍姍伸出了手。
「你要干嘛？」
紅著臉咬著嘴唇的楊姍姍，這一刻別提有多迷人。
「上車，笨蛋。」
「噢，我自己來。」
三女相繼上了車，因為林紅先前已經坐到了第三排，所以楊姍姍剛剛並沒有看到。
這會兒上了車，看見後排氣質溫婉衣著套裙的林紅，楊姍姍連忙說道。
「咚，呀。阿姨好，剛剛沒看到您，對不起。」
有些慌亂的楊姍姍，起身的時候一頭撞到了車頂。
「笨蛋。」
林寧一手托著額頭，看了眼揉著腦袋，手足無措的楊姍姍。
除了一句笨蛋，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英的腿的確有夠長，豐田埃爾法的第三排座椅也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寬敞，所以王英被楊姍姍按在了林寧身旁的獨立座椅上。
這個穿著周仰杰家六厘米高跟，黑色連身短裙，黑色絲襪，梳著齊劉海披肩發型的姑娘，身材火辣，嫵媚撩人。
任誰也不會將王英跟未來的老師聯系在一起，還是語文老師。
相比之下，圓臉，單馬尾，170左右身高，三厘米的小高跟，直筒牛仔褲，白襯衫，無框眼鏡的劉倩，到是有點兒時老師的樣子。
林寧不著痕跡的扭過頭，將視線從王英的黑絲長腿上挪開。
也不知道是從何時起，高中那會兒還為之著迷的絲襪美腿，已然沒了吸引力。
對自己的大長腿，王英有著足夠的自信，特意穿黑絲短裙，就是想看看楊姍姍口中同桌的反應。
林寧的舉動，一直替閨蜜暗中觀察的王英和劉倩自然不會錯過。
不管是真是假，至少目前看來，林寧並不像一個饑色的人。
越缺什麼，越在意什麼。
林寧對自己的身高一直不怎麼滿意，所以下了車的林寧，盡量避免與穿了高跟一米八多的王英走在一起。
然而正是這種舉動，卻讓王英和劉倩對林寧有了個不錯的評價。
海底撈的包間還是那樣，服務員小姐姐，一如既往的熱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女生似乎對火鍋總有種莫名的偏愛。
一頓飯，大部分時間都是幾女在說，林寧在涮。
楊姍姍這個小迷糊，剛剛涮的菜和肉，眨眼就找不到。
本就對火鍋沒什麼興致的林寧，換了副公款，盯著楊姍姍放進鍋底的食材，算著時間，挨個夾到楊姍姍面前的空碟上，全當喂小豬了。
「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吃。」
對坐倆舍友的眼神，看的楊姍姍羞得不行，習慣性的用肘懟了懟林寧。
「我午飯吃的晚，干坐著挺無聊的。」
「她倆非要來見見你，我沒好意思拒絕。」
楊姍姍看了眼對坐倆舍友那八卦的樣兒，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側過身貼著林寧的耳朵，悄聲說道。
「沒什麼，挺好的。」
「她們等會兒就走了，我買的8點40的票。」
「恩。」
「我買的情侶座，那個……」
楊姍姍紅著臉，有些欲言又止。
林寧看了眼楊姍姍面前有些舊了的華為手機，理解的點點頭。
「我等下把票錢給你。」
「啊？」
「算了，我現在發給你吧。」
林寧說罷，手機里給楊姍姍轉了兩百塊，想來兩張電影票應該足夠。
楊姍姍看了眼手機界面的顯示，沒好氣兒的扭過頭，訕訕的戳著盤子里林寧剛剛夾給自己的魚片。
海底撈的包間不大，倆人只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又不是沒聲音，對坐的王英和劉倩又怎麼會听不到。
王英看了眼面前的兩人，直接出了聲。
「姍姍，你怎麼買那麼晚的票？8點40看完不得12點了，宿舍11點就鎖樓門了。」
「訂票的時候晚了，只有這個點。」
「唉，那怎麼好，那你晚上住哪啊？」
「回家住。」
「你家那麼遠，回去得一點多了吧，多影響叔叔阿姨休息啊。」
「我給我爸爸打過電話了，他說會來院子門口接我的。」
「林寧，你怎麼說？」
楊姍姍說的挺有道理，林寧並不覺得需要問自己意見，但出于禮貌，還是笑著給了回應。
「楊叔是鐵桿球迷。」
「所以呢？」
「今晚一點有切爾西，楊叔肯定不會錯過，我到時候會送楊姍姍回家的，你們放心吧。」
「啊？就這樣？」
「你眼楮是不是進東西了？」
王英擠眉弄眼的樣子，真不怎麼好看。
林寧撇了眼王英，隨即將視線放在了鍋底，剛剛楊姍姍放了只蝦進去，這會兒差不多好了。
楊姍姍雙頰通紅，恨不得將林寧扔進鍋底里。
特意穿的小裙子，透明絲襪，居然沒一個鴛鴦鍋底有吸引力，真不知道林寧腦子里都裝的什麼。
「其實也可以不用回家的。」
似是想起了什麼，林寧放下筷子，突然說道。
「對，對，可以不回去的。」
王英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沒做無用功。
「你去包個場吧，這個我記得不用等時間的。」
即便再怎麼缺錢，幾女當前，林寧也不會吝嗇那幾萬塊。索性拍了拍林紅的肩，示意林紅去樓上的影院辦個包場。
「額，這就是你想的，辦法？」
王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寧，總覺得這家伙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
「怎麼樣？現在六點多，我們定7點的，看完9點多，怎麼也來得及回宿舍了。」
「行吧，挺好的。」
「不好。好貴的，我不想看那麼貴的。」
一直羞紅著臉的楊姍姍突然出了聲，語氣少有的堅持，包場哪有特意挑的情侶座位有意義。
「好，听你的。」
「恩，我們看完電影快到家的時候，我給我爸爸微信，他會在院子門口等我的，放心吧。」
「好，我也好久沒見楊老師了，楊老師把煙戒成功了沒？」
「沒，嘿嘿。」
「嘿嘿，那等下買兩條1916。」
「不要買太好的，我麻麻特別討厭他顯擺。」
「沒多錢，安啦。」
「噢。」
倆人肩貼著肩一陣嘀咕。
顯而易見，無論是楊姍姍，還是林寧，倆人都沒有夜不歸宿的想法。
對坐的王英和劉倩，這會兒總算明白自己應該是誤會了。
待林紅買過單，幾人在海底撈門前道了別，林寧跟著腳步輕快的楊姍姍，直奔樓上的電影院。
王英和劉倩，看著面帶微笑跟在楊姍姍身後的林寧，默默的嘆了口氣。
至于先前幫著考察試探的說辭，倆人很默契的沒再提一句。
第一次跟林寧看電影，楊姍姍還是挺期待的，角落的情侶座，更是楊姍姍長這麼大的頭一遭。
桃心形的椅背，相連的座位，從入場開始，楊姍姍的臉就燙的厲害，心卻平靜如水。
一旁的林寧這會兒也不好受，楊姍姍的女性氣息，肢體上不經意間的觸踫，要不是林紅就站在兩人身邊，指不定林寧的手就換了位置。
一部動畫片看出了文藝片的效果，出了放映廳的倆人，心思各異。
電影院的經理，畢恭畢敬的跟在林紅身後，剛剛為了站在林寧身邊，林紅亮的那個小本本顯然將這個中年男人嚇得不輕。
楊姍姍的洗手間去了蠻久，小跑著回來的時候，楊姍姍的眼神格外的溫柔。
一行人出了商場，那輛白色豐田埃爾法靜靜的停在幾人下車時的地方。
林寧笑著跟司機道過謝，送楊姍姍的路上，路過便利店的時候，林寧示意林紅去買了兩條1916。
「電影真好看。」
「恩。」
「下次還要看嗎？」
「提前給我說，我好安排時間。」
「嘿嘿，說好了。」
「說好了，那是楊老師吧。」
林寧說話的同時，抬頭指了指車窗外正蹲在馬路牙子上抽煙的男人。
「是我爸爸，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啊。」
楊姍姍輕吐了下舌頭，看了眼裹著睡衣，梳著大背頭的自家老爹。
「是挺快的。」
白色的埃爾法停靠在路邊，楊逍砸了口煙站起身，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停在自己面前的車。
「楊老師。」
「爸爸。」
車門緩緩打開，林寧從林紅手里接過煙，扶著楊姍姍一起下了車。
「林寧，好久不見。閨女，冷不冷，怎麼這天兒還穿裙子」
「挺好的，我听楊姍姍說，您升教導了。」
「美術比較閑，副的，兼一下。」
「師母挺好的吧，上次吃了師母做的紅燒肉，還是那麼好吃。」
「都挺好的。你上次帶的伴手禮，我吃了大半，有心了。你家人怎麼樣？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謝謝楊老師。你們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林寧說罷，笑著將手里的袋子塞進了楊姍姍的手里，匆忙上了車。
看著消失在不遠街角的埃爾法，楊逍笑著模了把女兒的頭。
「這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怎麼這會兒跟只兔子似得，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
「兔子可不會給人煙。我這就叫兔子回來把煙帶走。」
「怎麼胳膊肘還帶往外拐的，小沒良心的，快回去吧，你媽特意給你煲了湯。」
「自己拎，哼。」
「喲，還是1916，這小子還跟以前一樣，大手大腳的。」
「很貴嗎？」
「10幾塊，你媽要問，你記得別說差了。」
「恩，知道啦。」……
別人家的父女情深，看久了，其實真挺想家。
街角的林寧最後看了眼兩人消失的背影，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低聲沖著一旁的林紅說道。
「不坐車了，讓她走吧，辛苦人家這麼晚，拿500給她。」
「好。」
林紅的兜兜里，放著不少現金，林寧的兜兜里，放著一張紙條。
紙條是林寧剛剛雙手插兜的時候發現的，同桌的字跡，林寧又怎麼會不認識。
至于什麼時候寫的，什麼時候放的，並不重要。
「Hi，同桌，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以前的你眼里有光，現在那道光，我看不到了。還記得你曾經給我吹過的牛嗎？還記得你說過的理想嗎？要快樂，木頭人，想看電影，隨時叫我，這個約定，有效期，你自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