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發了微博，揉了揉發酸的腳踝，好一會兒也沒見服務員來送菜單。
有些納悶的看了眼四周，才曉得原來是家自助餐廳。
林寧對吃沒多少講究，只在心情，心情不好，縱使是龍肝鳳髓，也食之無味。
轉圈取餐的時候，似乎也沒多少人認出這個網上正火的拉法女神。
沒了往日那些奢華飾品，刻意低著頭的林寧也只是個扎著馬尾，看起來個子高點，漂亮點的女孩兒罷了。
恰好，滬市最不缺的就是身高腿長的漂亮姑娘。
一勺炒飯，三顆蝦仁，兩小塊魚排。一顆桔子，兩份愛西西里的冰淇淋，一個托盤剛好裝下。
360的旋轉餐廳，找自己的位置還挺麻煩，回去的時候，原本位置的對面坐了倆男人。
一個穿的中規中矩，牛仔褲，白T，寸頭，似是當過兵，坐姿很顯眼，腳下放了個迷彩的行李袋。
一個油頭，花襯，豆豆鞋，胳膊上是個日式歌姬的紋身，翹著二郎腿，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腿還抖個不停。身前放了把瑪莎拉提的車鑰匙和一個古馳的手包。
本以為走錯了桌，問過服務員後方才知曉餐廳是可以隨意拼桌的。
林寧原想將盤子放在桌上後直接離開，又覺得這麼做好像自己是怕什麼似的，索性坐了回去。
對面突然坐了個長腿美女。寸頭男人還好，只是驚訝了下。那個一直指指點點的豆豆鞋，說話聲音明顯大了不少。
說土方，說微商，幾百萬在他那里似乎都不值一提，全是給朋友面子。
身邊的寸頭硬是被他從凡哥叫到張凡，直到最後的小張。
林寧憋著笑，低頭戳著盤子里的炒飯，听了個大概。
大致意思是，這個叫張悅的豆豆男手里有個什麼洗發水的專利，治療月兌發效果一級棒，手底下團隊上千，網上粉絲加起來過百萬。最後讓小張把自己的退伍金拿出來囤貨，以後只需要在家數錢就好。
林寧本不想多事兒，豆豆男似乎是沒說過癮，居然主動找了上來。
「美女，哥不是吹，就你這身材，這相貌，這腿，跟著哥干，帶團隊，搞直播，拍拍視頻，哥手里這輛最新款瑪莎拉蒂吉博力，也就是小半年的事兒。」
豆豆男說完，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把手里的車鑰匙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聲音還不小。
「真的，听哥的，換身衣服，拍拍照，對著鏡頭，賣個笑。哥在快手可是有好幾個大V號，到時候認你當個妹妹，一起拍幾個段子，直播來錢不要太快。」
「向錢看，往厚賺，你看他，給人站了8年崗，看別人……」
「看你大爺。」
林寧沒來得及生氣，旁邊的張凡起身就是一腳，豆豆男從椅子上被踹出去三四米遠。要不是幾個服務員上來死命拉扯，這個叫張凡的估計上去還能再給幾腳。
張凡，少年時在京城什剎海武校學習散打，十八歲入伍，今年26歲，剛剛退伍不久的他自然容不得別人這般侮辱。
事發突然，原本心里盤算著功夫技能好不好使能不能以一敵二的林寧，看著躺在地上捂著小月復嚶嚶叫的豆豆男，又看了眼對面一臉怒氣的寸頭男，納悶這倆不是一起的麼。
衣服上冰冰的，林寧低頭看了眼，剛才被殃及無辜，可樂撒上了，拿過桌面的餐巾紙擦了擦，倒是越擦越糊。
「我叫張凡。很抱歉。你衣服多錢，我賠。」
張凡看了眼面前女孩身上的可樂，有些不好意思。
「你包里有衣服沒，給我件。」
「有。」
張凡拉開地上的迷彩行李袋，翻騰了半天，才拿出最底下的塑封袋。
「這件是新的，本來想留個紀念，沒拆過。」
似乎有些不舍，但還是果斷遞了過去。
「算了。」
林寧擺擺手，張凡眼中的不舍看得到，自己又何必強人所難。
張凡將衣服放回了行李袋，接著說道。
「那多少錢，我賠你。」
襯衣是林寧先前在西京家隨便穿的也沒注意。忘了是什麼時候買的，多錢更是不知道。
「100。」
林寧圖安靜，隨口說了個數。
張凡松了口氣，從兜里掏了倆五十遞了過來。
林寧接過錢，揮手叫來服務員，那只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杯想來一百塊足以。
可樂灑的位置在小月復，坐著還好，起身時卻很醒目。
林寧本想不管不顧直接回酒店，奈何周邊听到動靜看過來的人不少，有不少好事兒之人拿個手機拍個不停。
想到拉法女神疑似被人潑可樂這種新聞，林寧只覺得膩味。
「你去隨便幫我買件衣服。」林寧用小勺挖著冰淇淋，低聲道。
「哦。」
「去啊。」
張凡撓了撓頭，看了眼對面女孩的襯衣，離開了。
愛馬仕家的店主彭夢玲有些納悶，這男的看著很挺精神，一身不超一千的樣子，居然進店就指著那件赤道雨林真絲女襯說要拿一件暗紋的。
「這個暗紋版是限量的，你首先得是我們家VIP，我才能給你拿。」
「那你給我辦個VIP。」
「這個怎麼說呢，我們家店你只要消費一次，就會留下相關資料，每次來同一家店購物都會記錄下客人的金額，數量，物品……VIP的好處很多，比如有資格訂購我們家的Birkin和凱麗……」
「多錢能買？」
買件襯衣居然還要什麼資格，這服務員還一直說不到重點，怕那女孩久等，張凡忙插嘴問道。
「2萬2。」
「多錢？」
一件襯衣兩萬二，張凡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
「2萬2。」
「那我剛指的那件呢？」
退伍金不少，先前勉強給爸媽買了套房子還欠不少，不然張凡也不會這麼著急出來找工作了。
「9000。」
「這件不需要Vip吧。」
「不需要。」
「那就拿這件，我趕時間，大概173左右的身高。」
張凡這次沒墨跡，果斷刷了卡，拎過購物袋，道了謝，火急火燎的又跑了回去。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