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到樓下, 突然下起了雨，在外面的人連忙跑進來躲雨。
季淮正愁苦之時，郁薇打開肩上的包，從里面拿出一把口袋傘——把傘平時是用來遮陽的。傘雖小, 但也能用。
郁薇把傘拿出來, 打開後，見他的小眼神正望著她。
她反倒不好意思一個人走了, 禮貌性問, 「你怎麼回去？」
「不知道。」他垂著眸, 而後聳了聳肩，「等雨停吧。」
郁薇望著遠處黑沉沉天, 再——雨勢, 怕是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她想了想，「你住哪？平時怎麼回去？」
季淮抬手指了指大樓，「在海城花園，要去對面坐公交車。」
大樓後距離這里, 還要過個三角路口。平時走過去不算遠，可現在雨勢不小, ——個路程就遠了。
郁薇不可能把他送過去, 干脆道，「我車停在前面, 一起過去取車, 我送你回去。」
他眼底一亮，倒是不客氣就應下來，語調清脆，「謝謝郁姐。」
郁薇把傘給他, 「再等一會，——雨小點再過去。」
傘太小了，多半會淋濕。
「嗯。」
兩人又等了好幾分鐘，雨勢稍有減緩，郁薇把包抱在懷里，示意加快腳步走了。
季淮站在她旁邊打著傘，走出去的同時，一股涼風襲來，摻雜著細雨，往兩人身上砸來，郁薇低著頭，繼續加快腳步。
倏然，一道閃電亮起，周圍還能看到折射的影子，郁薇嚇得臉色慘白。
「轟隆」一聲，伴隨著越下越大的細雨，還有一陣狂風，吹得她搖晃了子，冷到人的骨子里。
她的肩上多了雙手，季淮伸手穩住她的身子，把她往身邊帶，同時把傘往她那頭移，快速道，「雨下大了，得走快點。」
他說著加快腳步，她幾乎是被他帶著走。
郁薇顧不得其他，跟著加快腳步。
她穿著高跟鞋，季淮還是比高不少，他的步伐很穩，手虛放在她肩上，手掌的溫度似有似無透過她單薄的雪紡衫傳進來。
到了車前，季淮把傘放在車頂，讓她先進去。
「趕緊上來。」郁薇柳眉蹙緊，催促著他，同時傾身過去打開另一側的車門。
季淮上來關門後，她還未松一口氣，——到他一側的肩膀已經淋濕了，一邊抽紙給他一邊說，「擦擦，別感冒了。」
「不會，我身體很好。」他話語里帶著極度自信，隨意擦了擦，又撩了撩他帥氣蓬松的頭發。
郁薇正在倒車，又打著方向盤往——開。
「你身上沒濕吧？」車子開到大道上的時候，季淮側頭問她。
郁薇目視——方，「你都把傘往我——邊傾，我當然沒淋到什麼雨。」
反倒是他，身上也被淋了不少。
季淮咧嘴笑，「那倒是，我表現得怎麼樣？」
「什麼？」
「表現啊，當然不能讓領導受罪，受苦受罪得我來，——樣才能表現好，懂得審時度勢。」
小伙子說得有理有據。
郁薇︰「」
人家審時度勢不像你——樣，說得直白。
「郁姐，你是不是？」他還追問，覺得自己挺有道理。
「好好工作就行了。」郁薇回答他。
她不會公報私仇，每個人完成自己的工作量，領自己的那份工資。
車內回蕩著輕柔舒緩的音樂，郁薇開的車不算便宜，也不算貴，價格也就在三十萬出頭。
她還買了套小公寓，每個月還著車貸和房貸，到手的工資要除去大半。雖累雖苦壓力也大，但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
季淮將手肘撐在車窗上，把頭歪在一邊抵著，又——向她，「郁姐，你回去吃什麼？」
「。」郁薇開車也很認真，和她工作一個樣，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個點回去，什麼都沒得吃。」季淮嘆氣。
「為什麼？」郁薇隨口問。
季淮回︰「我家只剩我和爺爺女乃女乃，他們在隔壁城市，我一個人租房子在這邊，冰箱里什麼都沒了。」
郁薇一听，知道有隱情，也沒往下繼續問。
「哦，我家除了我爺爺女乃女乃還有一條狗，名字叫大黃」季淮又主動叨叨絮絮，他的話真的不少。
季父季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出了意外，對方賠了一筆錢，季爺爺和季女乃女乃就听人建議，把錢都拿去買一套房子，——他的名字，算是他父母也給他留了點東西。
他上學上班都沒空陪兩位老人，就給他們買了一條狗，已經養了好幾年。
房子買在隔壁市，那時候才有多少賠償款？買的房子也已經舊了，賣不出來錢。就是這樣的家庭條件，他太想成功了，不然一輩子都沒希望。
郁薇沒有深究，只是點了點頭。
季淮了解她的秉性，嘗試性又開口，「回家要不點外賣，要不吃泡面，都很沒勁——個天——適合吃火鍋了，一個人吃火鍋也無聊，要不一起吃火鍋再回去？」
「我家廣場新開了家徐東館火鍋店，那味道絕了。」
徐東館是南江的火鍋品牌，經典的鍋底是麻辣，香得讓人回味無窮。
他說完還偷瞄郁薇，見她抿了抿唇，眼底露出得逞，含著笑提高聲調，夸張說，「真的，我上學的時候每個月都和室友去吃，我一定要給你推薦——家火鍋店，毛肚下一鍋，沾上蘸料，還有塊狀牛肉，對了，他們店蝦滑也一絕」
「那就一起去吃個飯，多個人吃也好。」郁薇不是猶猶豫豫的人，當下就做了決定。
「好啊。」
在她——不到的地方，季淮嘴角高高揚起。
郁薇表面上沒什麼情緒波動，實則心已經飄到火鍋那邊去了。
倒不是她有多嘴饞。南江離她家不遠，他們那邊也喜歡吃火鍋。她平時忙得吃飯都是簡簡單單或者匆匆忙忙吃，閑暇下來也累得不想去折騰。
她很久很久沒有吃火鍋了，一是沒時間，——是一個人不想去，太尷尬。性格和職位的原因也讓她沒什麼朋友。
今天下班得早，又有人陪，——個天氣也的確適合吃火鍋，也就起了心思。
她的車開到商場的地下停車場，今天停車位還挺緊張，轉了一圈才找到個停車位。
上了樓，火鍋店也是飽滿，需要等一會。
郁薇坐在外邊等餐的位置上，倒了杯水喝，服務員問她要不要來點零食墊墊肚子，她禮貌拒絕。
季淮就在不遠處，他正在排號，低頭不知道和服務員在溝通什麼，對方的眼就像要黏在他身上一樣，十分熱情。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濃密細長的睫毛扇動著。
他拿到了號碼，笑著沖對方說著謝謝，露出兩個小酒窩，配上俊俏的面容，郁薇都能感覺那個小姑娘激動的心情。
對方眼底皆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身子傾向剛來的同伴，無聲說著︰好帥好溫柔啊，我不行了，活生生的帥哥啊。
「小桌還剩一桌，馬上就到了，再等一下。」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手上拿著一張號碼紙。
郁薇收回視線，點著頭，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季淮一直往火鍋店里探頭，時不時還站起來往里——，伸長著脖子，稍稍彎腰瞅著，還不忘問她，「你餓嗎？」
郁薇︰「還好。」
「有人走了！」見有一張小桌離去，他一下站了起來，走到前面沖她招手，迫不及待道，「快快快，我們快進去。」
「請a72顧客」
「——里，是我們！」他沖到前台，把紙塞到那個服務員手里。
對方也是個小姑娘，猛地看到他——張俊臉，臉蛋蹭一下就紅了，說話都結巴起來，「啊？哦，——邊請」
郁薇並未受到季淮影響，腳步還是緩緩。
兩人走進去的時候，小桌還在打掃，季淮把菜單給她，「你來點。」
郁薇也沒客氣，問了他想要吃的鍋底，他指了指第一個，「就來他們家的經典鍋底怎麼樣？」
話落，她看到郁薇的嘴角微微上翹很小的幅度，勾了那個鍋底，又選了自己想吃的幾樣菜。
等到季淮接過菜單的時候，他掃了一眼，加上一份豆腐泡和藕片，又點了兩份蝦滑，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謝謝。」
「不客氣。」小姑娘多瞅了他好幾眼，笑得很害羞。
郁薇瞧著那個小姑娘，倒是覺得有趣，白皙的手撐在桌上，目光又回落到季淮的臉上，眼神若有所思。
他臉龐清秀，在燈光的照射下，皮膚更加光滑白女敕，散發著年輕的活力。
季淮一抬眼，還與她視線相對，她剛剛——到太入神，就像被突然抓到，沒有來有了一陣心虛，快速移開眼，放在桌子上的手十指交叉揉捏著——
是她緊張時慣用的動作。
「好餓啊。」他好似沒察覺到，身子往後一靠，雙手懶洋洋的放在沙發上方，整個人攤著，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郁薇依舊坐得直，他蹭一下又起身，「我去拿點水果先吃吃。」
「去吧。」
季淮沖到水果專區，開始夾水果。
西瓜、芒果、哈密瓜
哈密瓜得多夾點，再多一點，香蕉和聖女果不要，火龍果不要，算了，火龍果還挺有營養，要幾塊。
他端著一盆水果走回來，放在桌子上，讓郁薇嘗一嘗。
「吃火龍果，真甜。」他推銷著他的火龍果，往嘴里塞了一塊。
郁薇拗不過，吃了一塊，又去吃哈密瓜了，她喜歡吃清清脆脆的哈密瓜，——到盤子里一大半是哈密瓜，又吃了一塊，「你喜歡吃哈密瓜？」
「嗯啊。」他點頭。
郁薇沒再說什麼，盤子里的水果，她都蠻喜歡，火龍果還能接受吧。
季淮見她不再吃火龍果，三兩下就吃掉了剩下的幾塊，盆子里便只剩下她喜歡吃的水果了。
鍋底被端了上來，上面漂浮著一層辣椒和麻椒，還有一層紅油。一開火，滾燙中還是冒著香味。
配菜也被一一送上來，擺在一旁的架子上，或者桌子上。
「先放藕片，它得多煮一會。」季淮放完，又接著放蝦滑，放完蝦滑後，他開始涮羊肉，一手拿著漏勺，另一只夾著往里放。
算著時間，煮熟之後，他撈起來，放在她碗里。
「我自己來行，你不是餓了嗎？你先吃。」郁薇抬了抬手，阻止住他的動作，帶著不咸不淡又公式化的語氣。
「我不差這點時間，女士優先。」季淮堅持放在她碗里，隨後又去夾起幾塊，又放在了火鍋里。
郁薇只能接受，「謝謝。」
「不客氣。」季淮心情愉悅，把羊肉又放在自己碗里，開始動手吃飯。
別看他瘦瘦高高，吃東西可不少，一邊給她和自己撈菜，一邊下菜，還能分心吃飯，吃飯快速不挑剔。
郁薇一開始還阻止他往自己面前的碗放東西，他都在說，「再煮就不好吃了，給你撈點，也好下新的菜。」
他都這麼說，她自然不會說什麼。
而且，她看著眼前的菜，都沒有她不愛吃的，就很合胃口，全然生不起反感的感覺，就不會對他——個動作表示反感。
桌上大半都是她點的菜，他加的那幾樣，她也喜歡吃，蝦滑是她露點的，沒想到他點了，都很合心意。
郁薇以往食量並不大，加上飲食不規律和工作壓力導致沒胃口，所以很瘦，都會穿比較寬松不顯瘦的衣服。
今天從中午到現在的胃口都很好，心情難得放松。
「再吃點水果啊。」他走去又拿了點哈密瓜，讓她多吃兩塊。
郁薇搖頭，她有點撐了。
「——個比剛剛那個甜。」他黑眸清澈透亮，說得極為認真，說著還往嘴里塞了一塊，咬得清脆——
樣子就比較好吃。
她給面子再吃了一塊，又緩了一會，郁薇一邊拎起包，又從包里拿出手機，準備去前台結賬，被告知賬結掉了。
郁薇詫異，——向後方的季淮。
他單手插兜，從里面慢悠悠走出來，「走吧。」
她收回手機，稍稍擰眉，「你怎麼結賬了？」
他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
季淮︰「我邀請你陪我吃火鍋，我不可能讓你結賬吧？」
「——不是你邀請」
「走啦，擋住別人的道了。」
她還沒說完，季淮虛扶她的肩頭，把她往一邊帶，給後面的人讓路。
郁薇意識到後，也往旁走，與他說道，「下次不要搶著結賬。」
「我——不是表現表現嗎？趁機請你吃頓飯，以後還請郁姐手下留情。」季淮嬉皮笑臉，半真半假說著。
「你把工作都完成就行，我不會故意為難你。」她對誰都這樣，大家都是辛苦上班賺錢生存，她覺得沒必要。
季淮一臉乖巧，點頭如搗蒜。
郁薇︰「——頓飯多少錢？我轉你。」
「你轉我不就又變成我吃軟飯了？男子漢大丈夫，我可不吃軟飯。」季淮說得極其認真，帶著執拗。
郁薇︰「」
年輕人，都這麼有個性？
「再說，來日方長，不就是一頓飯的事情，對吧？」
「但願吧。」郁薇沒被把話說死。一般來說，新來的同事一開始都會和她處一處，知道她能力強，會巴結巴結，後面都會疏遠她。
一來，是她公私分明，性格沒那麼熱情，——來，她也知道馬可晴幾人在外面造謠不少事情。
嘴長在別人身上，她總不能去封了，公司也只是賺錢的地方，領導注定很難和員工出處好關系，不然工作上難辦。她不擅長處理——樣的人際關系，反而覺得——樣挺好。
季淮往商場走的時候，——到商場兩側有扭蛋機和女圭女圭機，「你要不要玩玩？」
郁薇瞥了一眼，「那是小女孩玩的。」
幼稚又無趣。
季淮思考片刻，食指和拇指抵著下顎，頭微微彎——向她搖頭，「不對。」
「？」
「女人什麼時候都是小女孩，永遠值得被疼愛。要不要玩？我給你買幣。」
郁薇沒有馬上回答他，抬著腳往——走，語氣不咸不淡，「我已經過了玩這個的年紀。」
季淮邁著長腿開始追她，還在她耳邊嘰嘰喳喳，「不對，人家又沒規定什麼年紀可以玩，你——是自己給自己定義。」
「我還經常玩遙控賽車呢，我是不是就是五歲？」
郁薇受不了他——麼聒噪，下電梯的時候縴細的手抬起，又輕輕往下壓了兩下，「好了，安靜一點。」
她話語緩緩，不急不躁，在電梯里回蕩。季淮一下就閉了嘴，他挺喜歡听她的聲音，她輕聲講話時，哪有他們說的那麼冰冷，他覺得帶著水水的溫柔耐心。
郁薇把他送到小區門口，季淮下車前，把手機打開，對她道，「我加了你微信，記得通過，回家發條消息報平安。」
他十分自然說著，伸手解開安全帶就下了車。
郁薇從小獨立自主慣了，突然被——麼要求，稍稍愣了愣。
她在工作上細心，人際交往方面出了不熱情，該有的禮節也還算到位。無論是走形式主義還是發自內心，她也會經常這麼對別人說，但別人很少對她——麼說。
「拜拜。」季淮晃了兩下手，關了車門。
隔著玻璃，她也能看到他那張臉，黑夜里那雙漆黑的眸子染著笑意，心情似乎不錯。站在原地也沒走，——著她。
郁薇覺得他是因為禮貌，不會耽擱他的時間，踩下油門，車子往——駛去。
季淮一直看著，等車子轉了彎，——不著之後，他才戀戀不舍收回視線。
他從小沒了父母，雖說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人的白眼，但爺爺女乃女乃也很疼他，兩位老人有點退休金。
就上班實習那點工資，哪里夠他花銷？
上學時他就得花三千一個月，花掉兩個老人一半的退休金。出了社會，找的工作底薪不高，房子還不願意和別人合租，——個小單間要兩千三。
憑著開朗陽光的性子和帥氣的臉，他一路都是受優待上來的，又有悲慘的身世加持，學校的什麼貧困補助，女班主任都是第一個想到他。
所有人都覺得他可憐，其實他爸媽死得早，他又還沒懂事。什麼可不可憐？
他壓根沒享受到爸媽的疼愛，沒有體會過，何談失去？
都是別人覺得他可憐。
季淮癟了癟嘴，又——了手機一眼，微信申請她還沒通過，估計還有十幾分鐘才到家，他拿著衣服進浴室洗澡。
他在鏡子里——了——自己的臉蛋和身材，露出一個自戀的笑，左右又看了兩眼，嘖嘖嘖了好幾聲。
有些人吧，長得就賊好看，不僅好看，皮膚還白，不僅白，還女敕。
長得高，身材好，吃不胖，還愛笑。
從小到大，喜歡他的女生排長隊，逃課後班主任給他的懲罰都比別人輕。
平安夜收到的隻果能拿回家吃一個月，情人節的巧克力塞滿抽屜，借作業抄都能秒借成功。
季淮又——向自己里的自己，沉醉于自己清雋的容顏，微微一笑，「有些人，天生老天爺賞飯吃。」——
讓他想起，和郁薇分開後，他也有了一定成績，但是一個富家女一定要粘著他，帶著幾套房車死活要嫁，居然還能說出被家暴也要嫁，以後養他，房子都是他們的。
他對著鏡子堅定搖頭，「做人，得靠自己！」
相貌固然重要，但是人品德得和相貌一樣才行。
他對郁薇，現在可是真心的！
郁薇到家已經十點。
她走到玄關處，把包放在一邊，換了鞋走進去。
燈光一打開，屋子里亮了起來。
她買的房子位置好，從這里望過去，能看到市中心的高樓，高樓外的霓虹燈正在閃爍著五顏六色圖案。
只有回到這里的時候，她才感覺有一絲放松，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
首先打開微信——有沒有新的工作通知。
職位坐得越高，事情就越多，就算下班了，時間也不是自己的，一根筋還得繃著。
她看到了季淮的好友申請，點了通過。想到他說的話，禮貌性發了一句話過去，「到家了。」
那一頭秒回，「真慢呀，我都洗好澡了。」
末尾，還發了一個瑟的表情。
表情包搞笑，郁薇還輕呵了一聲，「早點睡，明天上班。」
「你什麼時候睡？」他發來一句。
「一會。」
「一會是什麼時候？一兩點嗎？」
郁薇不知道怎麼回。
季淮又發來一句，「早點睡，晚睡的話皮膚會變老。」
「嗯。」
她看到老總發來的話，匆匆又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