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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1 一個必須完成的願望(中)

「什麼?我?」翹翹天翼問。

「是的。」

「你想讓我用這台許願機?」

「我只是提出一種假設。」姬尋說,「那和正式提出要求是不同的。我們暫時只是在危險的理論邊緣走走。」

「這听起來非常可疑。」翹翹天翼反感地說,「我不會用許願機的。這和聯盟的操作建議無關,不勞而獲不會帶來什麼好結果。」

「這是一種經驗之談?」姬尋問道,「還是一種信仰?」

「這是美德——讓你自己學會不做什麼,這可比做出什麼重要得多了。不過我覺得你們這些野胡進化來的不會真心理解這件事。你們是天然的結果導向者,不管你們號稱自己研究的是哪一邊。」

「這批評很嚴厲。」

「我不針對個體。」翹翹天翼說。她朝朱爾望了一眼,把她華麗的翅膀稍稍收攏了些。

「不過,」她補充道,「這種事發生許多次了。你們總是容易更容易犯這種錯誤……噢,這麼說就顯得有點偏見了。從事實來說,大部分亂子和你們有關,這不能代表你們的本性就特別壞。你們只是得離誘惑遠一點。」

對于她的評價,姬尋顯得非常溫順而配合。他只是笑笑說︰「但是它也可以用在有益的地方。」

「沒錯,沒錯。」翹翹天翼回答道,「不過每次當你們這麼說的時候……」

「現在這和我無關了。」姬尋說,「我假設的是你。如果由你來使用這台許願機,我想會有一些不同的願望。」

「你真的想讓我來使用這台機器?我必須說清楚,我很喜歡研究一些飛行機械,這那和許願機不是一回事。不,我可永遠不會覺得那是個智慧的選擇——我不是說聰明,能發明這樣的機器當然很聰明。不過智慧是另一回事。」

「請說說你會如何使用這台機器吧。」姬尋又一次重復道。翹翹天翼看上去有點生氣了,似乎姬尋認為她說的不是實話。

「那我就會讓它安分一點!」她惱火地說,「我以真誠之美德的名義發誓,我會要求它停止干任何傷害別人的事!」

「你打算摧毀它麼?」

「噢,不,不,我可沒那本事呢。再說它肯定費了許多心血。我不想像個蠻族那樣讓別人的成果就這麼付諸東流,我只是希望這東西不被用來做傷害別人的事。別被用來屠殺,別被用來征服,我希望它像一個小嬰兒一樣無害!滿意了嗎?如果你讓我用這台機器,我就會要求它這麼辦。像個嬰兒一樣無害——哦,不,不,這麼說又讓人有機可乘了,是不是?小嬰兒能惹得麻煩可多呢。很容易被利用,又沒法保護自己。我希望它像我剛才踫見的那個小姑娘一樣友好又熱情。對待所有人都像對待朋友一樣真誠,並且絕不去傷害誰,而且誰也不忍心去傷害她。就連你們這樣的惡棍也會安安靜靜地放她一個人玩。這下你滿意了嗎?我的願望夠清楚了嗎?」

「非常清楚。」姬尋說。他仍然顯得興致很高,並且又向翹翹天翼行了一個夢幻界的禮。那倒不是個僅僅止于打招呼的禮儀,而是表達感謝的鄭重禮儀,但那本來是為四足生物設計的,因此他做起來難免顯得不倫不類。翹翹天翼又往後退了退,似乎猶豫著是否應當接受這份禮貌。還沒等她想好,姬尋又看向了波迪。

「這位是?」姬尋問。

波迪咧開嘴笑了笑,牙齒閃著寒光。他的目光沒有落向朱爾,但雅萊麗伽看出來他的身體正微微傾斜,腳尖正對著朱爾的方向。那也許只是無心的,也許他隨時準備撲過去援救。

「我只是個被牽扯進來的倒霉蛋。」波迪假笑著說,「那話怎麼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這地方可插不上話。我建議你們索性當我不存在。」

「這恐怕不切實際。」姬尋說。

「怎麼?你能搶走一整支軍隊,還怕對付不了我一個?我猜你動動手指就能干掉我,何必還問我想干什麼?」

「我只能做有所準備的事。」姬尋回答道,「那和動動手指是有很大不同的。」

「那就是說你現在沒法殺我了?」

「我並不想這麼做。」姬尋說,但當波迪仔細對著他上下掃視時,他又繼續說︰「這和我能否做到並不是一回事。」

「嗯哼。」波迪說。他那凶險的視線里卻浮現出嘲笑,完全不顧雅萊麗伽向他遞來的警示眼神。

「說實話,」他說,「你比我想象中得無聊多了。」

「我的確不是個有趣的人。」姬尋平淡地應答道,「我的大部分工作也是相當枯燥的,很遺憾,很多調查和研究的過程遠遠沒有結論展示時那麼令人驚嘆。很多時候,這些工作的本質與雕刻岩石沒有什麼區別,它們只不過是將作品停放在概念的領域里。」

「而且你還挺矮的。」波迪說。他和姬尋站在所有人的兩端,在這個距離上足以互相平視,但他故意把眼楮往下瞥,仿佛談話對象的眼楮是長在膝蓋上的。他懶洋洋地說,「你知道,要是光听你做過的事,我還以為你起碼比我高兩個頭呢。」

姬尋只是笑笑︰「我可以這麼做。」

「只是沒必要?」

「只是有必要讓我保持和描述對象更接近的樣子。」姬尋說,「這是我在失敗以前的一個備用計劃。自然,它現在是被完全拋棄了。我想我們暫時不必去在意它了。」

「那我該在意什麼呢?」

「最初的願望。」姬尋仍然以高興的語氣說,「請講講如果你能使用這台許願機,你最迫切的一個願望是什麼——請注意,必須是最迫切的那一個,也就是你在得到許願機後第一個會許下的願望。」

「我會讓你去死。」波迪說,「顯而易見啊。你有什麼疑問?」

「這不是你最迫切的願望。」

「我剛听說你能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撒謊。怎麼回事?你的測謊儀不大靈光嘛。還是你覺得人人都得喜歡你?我看你不應當有這種誤會。畢竟你也殺了不少人。我說,老兄,這可不是你向我行個禮就能過去的,明白吧?」

波迪牢牢地盯著他,指尖做著幅度輕微的手勢,如同一句句壓低了嗓音的謾罵。事實上他也在低低地說話。他的聲音壓在喉嚨里滾動,近似于野獸威脅時的悶嚎。

「給我一個機會。」他模糊而惡毒地低語道,「你最好別給我證明的機會。」

「我會的。」姬尋說,「既然你站在這里,我不得不把你考慮進去。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說法,就我觀察到的情況,你不會把殺死我作為第一願望的。我也能用一個很簡單的方法論證這點。」

他把一根手指抬起來,仿佛槍口般指向朱爾。那並不僅僅是個手勢,而手指主人的目光里也充滿了平靜而冷酷的決心。波迪看到了,因此猛地踏前一步,幾乎像要撲到他們之間。但在他真的這樣做以前,姬尋又把手指伸了回來,支在下巴上思考著。

「答案已經有了。」他說,「很有趣。現在我們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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