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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羿射日!

「這也是我的錯,是我的無能。」

炎帝嘆息,「如果我能再強一些,又何須這樣的人杰慨然赴死,還是死在這樣不值當的地方!」

「我愧對于他啊!」

炎帝神色憂傷,道不盡的惆悵。

「如今連本是追封于他的榮耀都迫于局勢變更,令之墜入冥土中背負無窮罪孽……吉,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呢?」

明為炎帝、實則女媧的她,看著隨侍在一旁的應龍,傷感與沉重。

「陛下……」應龍嘴唇囁嚅著,作為深知內情的人員之一,其實並不多麼難過,甚至還有些想笑,但是在女媧面前她又絕不敢笑出來,只能扭曲著面容,說著點安慰的話,「您既然知道的清楚明白,慶甲是一代英杰。」

「那自當理解這等人物的情懷心胸,有大智,有大勇,有大無畏……」

「縱然赴死,也是求仁得仁——若他不想,沒人能逼他去死!」

「酆都大帝,他既然選擇了死亡,以此消除人族在地府中的黑點……那便是在將大生的希望,寄托在戰友的身上,希望還活著的人,能為他去見證美好的未來、理想的世界。」

「而您,就是被他寄托的對象啊!」

應龍在鼓舞,在激勵女媧振作,不要為慶甲的逝去而傷感,相反還要抖擻精神,干成一番大事,才能告慰這一路走來的犧牲!

「您要變得最強大,去征服一切困難,去掀翻一切障礙……這樣,才能讓酆都大帝死而瞑目。」

應龍強忍著爆笑的沖動,為女媧做起了精神的指引,一通胡說八道,灌下了滿肚的雞湯。

至于什麼死而瞑目……听听就好,別信。

倒是希望女媧變強、能夠在這個時代支稜起來的想法,還算真實——

這不是應龍一個人的想法,而是很多人的想法,甚至還包括了某些不方便透露性命的幕後黑手呢!

當然,讓女媧變強是一回事。

變強的過程中挖坑,等時機到了,一番毒打、確定家庭帝位,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應龍善意的隱瞞了這些。

女媧渾然不覺這背後的大坑,此刻她只是眸光閃亮,神情堅毅,整個人多了一股斗志。

「你說的沒錯!」

「我不能自怨自艾,而是要用實際的行動,在未來告慰酆都,證明他的犧牲不是白費。」

媧皇身形逐漸挺拔了,用一種最凌厲可怕的鋒芒在醞釀,「血債,要用血來償!」

「帝俊!鴻鈞!」

她念叨著這兩個名字,眼底的殺機濃的化不開,「你們都給我等著……」

像是宣誓一樣。

女媧沒有說要怎樣報復,但這其實更可怕了!

那種壓抑的殺氣,讓應龍很乖覺的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的做一個背景板,眼觀鼻、鼻觀心,只看女媧自身的表演。

在一陣沉悶的時光後,女媧以炎帝的身份,開始進行一些部署規劃,是血戰的準備。

她點兵點將,用人皇的名義申請,暗中再調用後土的權威配合,讓一些安置在四方各境的強橫巫部抽取精銳,向著此地運動靠攏。

甚至于,還直接公文行書,要抽調過來巔峰的戰力——祖巫!

排兵布陣,點兵點將……乍看去,是在加強守御的姿態,且在其中蘊藏著反攻的契機。

可在知道一些隱秘的應龍眼中,這簡直就是在釣魚,在誘惑對手走進一個無底深坑!

整套操作下來,行雲流水一般順暢,且擺在明面上的理由無比充分。

——炎帝不止在一個場合發表講話,提醒將士,妖庭對輪回中的干涉企圖,證明了邪惡勢力的不甘寂寞,人族眼下最緊急的時刻到來了!

——做為人族中代表了正統的主力,需要做好戰事更進一步升級的準備,應對更殘酷的未來戰爭。

——令四方巫軍來援,讓頂尖戰力挪移,都是充實中央主力的合理舉措!

理由是這樣的。

不過,落在應龍的眼里……這實則就是在悄咪咪的告訴對面——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趕緊來剿殺我這支主力罷!

不然,等時機過了,你們再想做什麼,就想都別想了!

應龍恍惚間已經看到,不久後將有血雨傾天,覆了人間……那都是巔峰強者的血,在洪荒中流淌,一世威名落幕!

……

「時機至矣!」

天庭之中,妖皇眸光照徹大千,俯視蒼茫乾坤,驀然間發出一聲輕嘆,有些欣喜。

「恭喜陛下!」妖神祝賀,「大事可成!」

「是啊……大事可成。」帝俊有幾分感慨,「干涉冥土,雖未能盡全功,攪亂陰司。」

「但酆都初上位,便自化冥日,燃燒己身,照亮冥土,與死無異了!」

「如此一來,這本能成為相助後土減輕負擔、釋放戰力的關鍵轉折失去了效用,一切回到原點,陰司變革近乎徒勞無功,巫族走了一手廢棋。」

「酆都既廢,陰司受挫……地府的體制被動蕩了!」

「以英招和畢方的本領,足夠把握這其中的分寸,行絕殺一擊,讓冥土天翻地覆。」

「或許唯一可惜的是……」帝俊搖頭,「酆都之事,我干預過度,讓炎帝察覺到了不對,開始加強自身勢力了。」

「讓我未能將原先計劃好的、六方妖帥悄然合圍給準備妥當……只得四部妖軍,由太一來主持戰事,不惜代價,斬首人皇!」

「飛廉、欽原、鬼車、計蒙……」

「彼時,再持屠巫劍,轉星空陣,我半降臨,且讓太一以混沌鐘封鎖生路……也該能如願以償,讓人皇授首了。」

天皇指尖輕輕敲擊桌案,對近臣道著心中安排。

為了殺炎帝、破輪回,帝俊真的是竭盡心力了。

在整個巫妖對峙、踫撞的宏大戰局中,悄無聲息的轉移一支又一支的精銳戰軍,還有巔峰戰力,以抵達目的地,且不能讓對手給發現,在情報上封鎖周密,只為等待亮相時的驚悚絕殺!

這是一項浩大又艱難的工程!

畢竟,戰軍也就罷了,以休整轉戰的借口,還能化整為零,再于另一地重新集結。

妖帥、祖巫這個層次的頂尖戰力,都彼此盯的死死的!

你不動,我便不動。

你若動,我也動!

想要在悄無聲息間,做到從草叢中模到炎帝的附近、輪回的月復心……沒人知道,帝俊為此耗損了多少的心血。

而這樣的付出,圖謀的利益也是恐怖的。

讓戰火在冥土中燃起,重創巫族的後方!

將人族的火師給徹底摧毀,斬掉人族的精神信仰,毀去代表正統的象征,從此之後群龍無首,自陷混亂!

後者比前者還要關鍵。

畢竟,輪回中有後土坐鎮……很難說,被逼到極點了,後土祖巫有沒有什麼神奇的手段,大喊一聲——吾縱然背負冥土,也一樣無敵世間!然後將來犯者揍了個稀里嘩啦。

而炎帝嘛!

帝俊稱量了他的能耐。

有本事,但本事不夠大。

這個可以殺!

天皇百般籌劃,為的就是能夠以雷霆之勢誅殺炎帝,在最短的時間內開戰,再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一點讓巫族援軍救援的機會都不給。

只是,讓帝俊略有些遺憾的是,世間之事,難得圓滿。

眼下,在原定計劃中就位的力量,還有些許缺損,沒有抵至最巔峰的態勢,便需要提前發動了。

不過,縱然是提前發動,已經準備好的陣容也足夠可怕了。

妖族的殺手 ,在這里便來了兩個半!

「炎帝死在這上面,也算配的上他的身份了。」

帝俊感嘆一聲,「人皇一死,人族便如斷一臂。」

「主心骨沒了不說,還要面對龍族的挑戰奪權。」

「放勛……嘿!放勛!」

「他背後的那條老龍,可不是個安分的家伙。」

「我倒是挺好奇,他那時的吃相,會是何等的難看?」

帝俊在惦記著龍祖。

畢竟,這可是「備胎」嘛!

如果出了不可預測的意外,在人族那里失手,便需要從龍族這里找補的!

不過……

有道是,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天皇記掛龍祖。

同一時刻,龍祖也很掛念帝俊。

……

「我的機會……來了啊!」

相似的感嘆,是放勛調查了無數的情報後發言。

這位龍師的領袖,此刻眸光深邃,嘴角似笑非笑……近些時日以來,被重華各種搶班奪權惡心夠嗆的他,心情似乎有極大的歡愉。

「父王何出此言?」

丹朱疑惑詢問。

「妖庭在搞小動作呢!」

放勛輕笑,「火師那邊,危矣!」

「真的嗎?」丹朱動容。

「當是不假。」放勛眼神明亮,「雖然妖庭掩飾的很好,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到位。」

「但是啊……在當年,我曾經面對的對手,比他們更出色呢!」

放勛說著,忽然間有些咬牙切齒了,「在運動中重新調整巔峰戰力,不斷洗牌局勢變化,讓需要的人站在特殊的方位……」

「嘿!」

「當年本王是怎麼‘落單’,被羅那廝給圈在誅仙劍陣里砍死的?」

「就是這麼死的!」

「對此,本王最有發言權!」

「那種絕望,我品嘗過一次,便不想再品嘗第二次了。」

龍祖午夜夢回,每每憶起往事,便是咬牙切齒,沒少給東華帝君畫圈圈詛咒之。

——當年他是多麼的絕望?!

本來是在痛打羅魔祖這條落水狗的,可打著打著,突然間發現,周圍已經全是對面的人,自己孤軍深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從此之後,蒼龍大聖時刻警惕,各種先入為主,懷疑「絕對有刁民在害朕」……這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癥,讓他有著非同一般的腦回路,想人之所未想。

于是。

當他本能覺得火師和東皇交鋒的戰線有些微妙時,遵循著這份本能的提示,便是各種查找偵測。

在有了疑心的前提下,先入為主,看什麼都很值得懷疑。

尤其是,妖庭的確對炎帝有想法!

這讓放勛跨過了所有的迷霧,近乎是直擊根本,洞察到了帝俊的部分圖謀。

再有幾經試探……放勛還發現了,跟他對戰僵持的妖軍及至妖帥,似乎很有點空虛……

那或許是不想跟龍師兩敗俱傷,便宜了人族;也或許是早就已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準備給火師一個「驚喜」的路上!

會是哪一種情況呢?

放勛臉上的笑容逐漸放肆和張揚。

他賭……是後者!

而若是成真……火師,危矣!

不過。

火師的死活……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火師麻煩了。」

放勛重復著,強調著。

「從大局上考慮,如果火師因此折損,對巫妖陣營強弱的態勢影響很大。」

「我是有一份責任,去提醒炎帝一下。」

「但是……」

放勛冷笑起來,「想到之前,炎帝那麼嘴硬,折騰我的心態……我覺得,他的死活,似乎也不重要了。」

「可是父王,大局……」丹朱遲疑道。

「大局?大局有很多種顧全的方法。」放勛心思已定,便果斷起來,「緊急支援、攜手御敵,是一種顧全大局。」

「螳螂捕蟬,黃雀再襲殺,這又是一種大局的動態重新平衡!」

「如果計算巫族總體收益,能與之前相差無幾,便算是顧全大局了!」

龍祖鐵血冷酷,做了決定。

「父王您的意思,是要趁著妖庭攻殺火師之時,從背後偷襲……不,征伐妖庭嗎?」

「不錯!」放勛頷首,「打硬仗,怎麼比得上敲悶棍的收益?」

「偷襲下手,也更容易給妖庭帶去痛徹心扉的損失啊!」

放勛琢磨著,眸光漸漸幽深,「不過,即使偷襲……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下手的目標,要找一個好捏的軟柿子。」

「唔……我或許想到了。」

放勛抬頭,眯著眼,看著太陽星,「我記得,近些時日以來,妖庭的皇子們,似乎很活躍……是吧?」

「是!」丹朱答道。

「嘖!他們也是膽子大。」放勛似乎有些戲謔,「實力不夠就算了,還敢沖在第一線……他們不死,誰死?!」

「父王,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丹朱尷尬詢問。

「誰說是我們做的?」放勛表情古怪,「這種缺德事,自然是東夷鳥師的人做的!」

「我這就寫信,從東夷要人……大羿,洪荒第一神射手,該過來听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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