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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殺劫起

若能得了朱拂曉手中神劍的鑄造法門,不單單可以以凡人之身逆伐宗師,更能將墨家壓制于腳下。

公輸家與墨家乃是天生的死對頭,一個機關術無雙,一個暗器之術、鑄造術無雙。

那公輸家機關術上比不過墨家,便另闢蹊徑,竟然開造鑄造之術,參研天地間的神秘力量,然後制作出殺伐無匹的暗器。

如暴雨梨花針、孔雀翎等大殺器,都是能以凡人之軀逆伐天人的無上重寶,也是公輸家能排列佛道之後,壓了儒門一頭的原因。

此時若能得了朱拂曉那破罡的力量,加入到暗器制作,那豈不是屠殺宗師如豬狗?

就算是誅殺天人強者,也不過多費幾分手段罷了。

且說那教習將朱拂曉的試卷壓下,然後將選拔秀才的名單報上去,那崔東看著下面人遞上來的名單,不由得眉頭一皺。

再三觀望,將那名單從前面看到後面,又從後面看到前面,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之後,方才心中詫異道︰「不可能!」

「那姜重寰什麼水平,我再清楚不過。莫說是區區秀才試,就算舉人試,也能位列頭甲,怎麼會沒有他的名字?」崔東看著那學院的先生,低頭道︰「將徐州城今朝科考士子的名單,與我拿上來。」

那先生聞言一愣,卻也不曾多想,只是道了句︰「大人稍侯。」

說完話轉身離去,不多時就將名冊遞了上來。

崔東翻閱手中名冊,然後瞳孔一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姜重寰。

姜重寰既然考試,又豈能落榜?

「來人,隨我一道去府學,去那批閱試卷之處。」崔東放下名冊,點齊左右人手,眾人一路上浩浩蕩蕩的向著府學殺了去。

才到府學,就見一眾先生連忙出門迎接,口中高呼大宗師。

「今朝士子的論策在何處?」裴東道了句。

「大人隨我來。」有人見機連忙上前引路。

一路來到了那試卷存放之地,看著那堆積在一起的試卷,崔東問了句︰「所有試卷可曾都在這里了?」

「回稟先生,所有試卷都在此。不但今朝科考試卷,就是往年的科考試卷,也一分不差的在此地,等候上峰衙門查驗留案。」先生道。

「去,給我將那試卷取來,找一找名叫姜重寰士子的試卷。」裴東吩咐自己帶來的差役。

眾位差役上前,對著那試卷一陣翻找。不過是五百多份試卷,盞茶時間便已經翻個清楚明白。

「回稟大人,不曾有那喚作︰姜重寰。士子的試卷。」差役踫頭之後道了句。

「不可能!」崔東斷然否決︰「這次名單上,分明有姜重寰的名冊,怎麼會沒有他的試卷?莫不是爾等翻找太急,給錯過了?再給我翻找一遍。」

眾位差役不敢怠慢,繼續回身翻找。

此時一邊圍觀的府學先生,一個個面色狂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露出一抹閃爍。

關于姜重寰此人,眾人听聞過其大名。

因為就是在之前,那車夫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姜重寰的試卷給團了起來,扔入了垃圾筐中。

只是朝中下來的學政大人怎麼會和那窮小子姜重寰有關系?

你要是有有關系你倒早說啊!何必如此坑人?

看著眾位翻找的差役,眾位先生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場中氣氛沉悶,眾人俱都是驚得低下頭,一滴滴冷汗自鬢角流出。

此事雖然是車夫子做的,但大家沒有檢舉揭發,也是有罪。

試卷翻動聲響,但是听在眾人耳中,卻猶若奪命雷音,炸得心神顫抖,眼楮里充滿了焦慮。

「回稟大人,咱們手下的兄弟又翻閱了試卷三遍,確實是不曾有姜重寰這個士子。」一邊查驗試卷的官差確定無誤,又來上前稟告。

听聞此言,裴東眼楮眯起,喝茶的動作頓住,略作沉吟後才道︰「再查,有多少份試卷。」

嘩啦啦翻閱試卷聲響,不多時那差役又道︰「啟稟老爺,試卷共計有五百一十七份。」

裴東拿過名單,半響後才道︰「名單上共有五百一十八人,試卷卻只有五百一十七份,諸位可有何解釋?」

眾人見推拖不得,只能紛紛跪倒在地,其中一人上前道︰「大人贖罪。那姜重寰的試卷,被車夫子與陳夫子給扣下了。」

抵賴是沒有用的,說姜重寰棄考也是沒有用的,此事稍作調查,便可水落石出。

再者說車夫子才是主謀,大家不過是被牽連而已,頂多是被記大過,僅此而已。

倒不如干脆的將事情揭發出來,大家與車夫子非親非故,不必為其隱瞞而誤了自己前途。

「混賬!國家科考,乃是選拔人才,豈容爾等私自泄憤?」裴東聞言雷霆震怒,猛然一拍案幾︰「那車夫子與陳夫子何在?」

「去外面喝酒了。」那教習道了句,然後又略作忌憚道︰「大人,車車夫子背景不凡,其父乃是公輸家的大人物,在朝中故交遍地,確實不好得罪……。還望大人三思而行,莫要惹禍上身。」

「你這混賬,做了昧心的事情,竟然還有臉狡辯?管你是何等身份,膽敢在科考上做手腳,便是斷朝廷的根基,此等蛀蟲決不能輕饒。」裴東手中硯台飛出,砸的那教習頭破血流︰「去,給我將那車夫子與陳夫子叫來。」

那教習額頭血液汨汨流出,此時捂著腦袋踉蹌著跑出大門,去找人了。

「姜重寰試卷何在?」崔東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的殺機。

「回稟大老爺,試卷就在那紙簍里。」有教習連忙爬到角落的紙筒一陣翻找,不多時在那廢舊的大筐中,找出了一份團在一起,皺皺巴巴的試卷。

崔東接過那試卷,不由得面露怒色︰「如此學識上品之人,竟然被爾等給污蔑,壞了前程,當真是一群混賬。」

「來人,除了其頂戴,然後關入衙門,待本官上書朝廷,請天子批閱之後在做發落。」崔東震怒。

「大人,我等冤枉。那車夫子權勢滔天,我等豈敢違背車夫子意志?還請大人恕罪啊!」

「大人贖罪啊,下官實在是冤枉!」

眾人此時不斷跪地哀嚎,卻被那官差扒掉官服,然後拖了出去。

崔東不理會眾位教習,目光掃過榜單,然後隨手劃掉一個,將朱拂曉的名字加上去,吩咐身邊的官差︰「將此名單抄錄一份,然後張榜吧。」

教習領命,趕緊研磨筆墨。

就在此時,忽然只听門外傳來一道驚呼︰「大人,不好了!那車教習死了,陳夫子瘋瘋癲癲的回來了。」

崔東聞言一愣︰「怎麼死的這麼巧?陳夫子何在,叫他來見我。」

才東窗事發,車教習就死了,未免有些太過于巧合。

「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卻見陳夫子踉踉蹌蹌的自門外撲了進來,直接跪伏在地,衣衫狼狽的撲在哪里︰「大人,車夫子死的好慘。下官認罪!下官認罪!還請大人將小的關入牢獄,小人認罪啊。」

听著陳夫子的話,看著狼狽至極,身上露著腥臊味道的陳夫子,崔東目光里露出一抹嫌棄︰「發生了何事?」

「大人,那姜重寰暗中報復,竟然施展鬼魅之術,光天化日之下將車夫子給活生生的燒成焦炭。還請大人救我啊!」陳夫子不斷叩首。

「有這等事情?」崔東一愣。

此時有心月復自門外趕來,然後趴在其耳邊一陣低語。

崔東面色變了變︰「睚眥必報,好生狠辣的手段。」

又面帶惋惜的看了陳夫子一眼︰「將其奪去官身趕出衙門。」

「大人,小的有罪,還請的大人將小的收入牢獄內啊。」陳夫子頓時急眼了。

躲入牢獄內,那可是官府的地盤,或許能叫朱拂曉忌憚。

「呵呵,你自己做的好事,惹了不該惹的人,還是自己好生等著報復吧。」崔東冷冷一笑︰「來呀,給本官將這廝趕出去。」

有官差上前,將那陳夫子拖了出去。

那陳夫子趴在街頭,看著過往的行人,不由得肝膽俱裂,然後腦海中念頭飛快轉動︰「文德書院!文德書院!若說有人能救我,非要文德書院不可。文德書院內有儒家的高手。」

他是儒家弟子,有了危險自然可以向文德書院尋求庇佑。

隨即二話不說,直接向著山中奔去。

待走了兩步,方才止住腳步︰「不對,我要沐浴淨身,如此姿態,怎麼入得了文德書院。」

且說那呂斌

眼見著車夫子青天白日之下被燒成齏粉,不由得肝膽欲裂,二話不說徑直向著城外奔去。

就連車夫子都死了,更何況是他?

那姜重寰斷然沒有放過自己的理由。

「上清道觀!上清道觀!我叔父呂純陽拜入上清道觀,修得無上金丹大道,位列上洞八景,乃是天師道八大真人之一,必定可以護持于我。天師道的修士必然不會坐視我慘死!」呂斌二話不說,徑直向著城外而去。

他實在是被朱拂曉的手段給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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