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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真人之亂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修煉之道,一直都在不斷跌破朱拂曉的眼球。

從最開始的瞧不起,到如今刮目相看,乃至于苦心鑽研,朱拂曉越是參悟,就越加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所謂的天人大道,分明是心境修行到極致之後,以精神干涉物質、干涉虛空,然後截取一道法則,融入自家的血脈,使得自家血脈蛻變,方才有了延壽八百年的稱謂。」朱拂曉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但法則乃是虛無縹緲之物,如何將虛無縹緲的法則像是實物一般截取下來,融入己身?」

身融法則,乃是法神才能做得吧?

但偏偏這個世界的螻蟻,竟然可以通過打坐達到那個玄之又玄的境界。

力量是不同的,但境界卻是相同的。

朱拂曉目光中露出一抹慎重,死死的盯著遠處蒼穹︰「我要參悟的太多,可我的壽命太少。」

黑白無常出手,不知多少惡鬼被鎖入藏胎法界,成為了藏胎法界的底蘊。

那黑白無常得了神職,可以借用神祗的法則之力,根本就不是那些惡鬼能抗衡的。

三個月過去

本來已經混亂的大隋,又一次被引爆。

獨孤家的老祖獨孤信,哪位得了神位證就天人的強者,竟然在某一個午後闔然而逝。

獨孤家

獨孤信坐在庭院內,感受著體內愈加衰老的氣機,還有虛空中源源不斷被接引而來的魔力,手指伸出腳下泥土扭曲,竟然化作了一個泥塑凳子,任憑其坐在上面。

「這就是天人的力量?」獨孤信坐在椅子上,曬著天空中的太陽,雙眼此時微微眯起︰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英雄志末路。」

「神位雖然能叫我掌控天人的力量,但卻不能延續我的壽數,不過能在有生之年以宗師之境體悟天人的神力,此生也再無遺憾。」

話語落下,手臂垂落,就像是躺在椅子上睡著了一般,再無任何生息。

「老祖,清河郡那邊的事情已經安排妥了,那翟讓果然又上鉤了。您老人家神機妙算,小的佩服。」獨孤盛自門外走來,對著獨孤信的背影行了一禮。

等了片刻,不見獨孤信回應,獨孤盛不由得瞳孔一縮,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試探著喊了聲︰「老祖???」

沒有回應。

獨孤盛連忙快步上前,一雙眼楮看著猶若睡熟的獨孤盛,不由得心頭一突,上前抓住了獨孤信的脈搏。

「不好了!老祖沒了!老祖沒了!」獨孤盛一聲喊叫,驚動了整個庭院內的所有人,眾人俱都是紛紛趕來,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之前獨孤信還煉化神位證就天人大道,好端端的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露出一抹凝重。

「老祖不是已經證就天人,增添數百年壽數嗎?怎麼會忽然就沒了?」獨孤鼎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之前就听人說,神位只能掌握天人之力,但卻無天人之壽數,我等本來還不相信,可誰能想到竟然是真的。」

獨孤羅眼神中露出一抹悲痛︰「將消息通傳天下,就說老祖歸天了。」

獨孤家大肆操辦喪事

這則消息一經傳出,天下各大天人惶恐,一個個更像是沒頭蒼蠅般,拼了命的尋找各種能延續壽數的手段。

大家已經掌握了天人力量,更是不想死了,但凡有萬一的希望,眾人也不想墜入輪回。

各家老祖有煉丹求金黃有之,有草藥配丹有之。還有用血河車煉丹者有之。吞噬動物血液有之,乃至于用人心煉丹、嬰孩煉丹者,俱都是比比皆是。

在長生不死面前,談什麼喪盡天良?

只要能長生不死,就算是再大的坑眾人都肯跳下去。

獨孤信的死亡,就像是敲響了喪鐘,刺激了那些本來就壽命無多的老宗師。

一個個猶若是瘋了般,廢寢忘食的參悟諸般妙法。

所有人都在和死亡賽跑。

朱拂曉在清河郡內培育魔獸,鑽研魔藥的煉制,還要參悟金丹大道的妙法,洛書河圖的玄妙,他現在是個大忙人,時間恨不能分成幾瓣來用。

各位宗師為了續命殘害性命,吃人心、血河車煉丹等等,朱拂曉並不曾出手阻止。

既然想要這個世界百花齊放,發展出他想要的結果,就要遵循這個世界的法則演變。

有人害人,有的人自然就要除魔衛道。

雙方之間的發展,介乎于一個平行之間。

不過朱拂曉神位收集的香火,卻是超乎了其預料,他有點小瞧這個世界百姓的愚昧與狂熱。

無邊無際的香火之力匯聚,即便是各位宗師意識到神位不能長生,但積蓄煙火可以加快香火之力的收集,加快對于魔力的汲取,加快泥丸宮的開闢。

若將魔力修煉到極致,或許有改天換地逆奪造化之能也說不定。

而且獨孤信死後,神位竟然流傳了下來,被獨孤鼎繼承,那獨孤鼎一夜之間破境宗師,掌握了天人之力。

神位竟然可以作為傳家之物流傳下去,此消息一經傳出天下轟動,眾人收集信仰就越加賣力。

一尊神位足以保證家族百年不敗落。

有神為流傳,足以保證家族永世不朽。

天下各大世家的宗師無不是大肆宣揚三百六十五尊正神,使勁的收集信仰。

對于世家的人來說,自己證就天人或許很重要,但世家的存在卻更在其上。

不論天師道也好,老君觀也罷,各位真人都開始閉關,閉門不出參悟那長生大道。

但凡有一點希望,也不想就此錯過。

既然掌握了天地之力,嘗試到了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快感,又怎麼舍得放棄呢?

人族某一座大山上。

蓊雲面無表情的自山下走來,遙遙便看到立于山巔的兩道人影。

一個是單道真,還有一個是杜如晦。

「是你找我?」蓊雲看向單道真。

「不是我找你,而是杜公子找你。」單道真面無表情的道。

「找我何事?」蓊雲俯視著二人,話語中充滿哪里居高臨下的味道。

身為活了兩千多年的大巫,他有資格俯視任何人。

「今日找老祖來,是想要與老祖商議,獩貘部落出世的事情。獩貘部落數萬人,想要自深山老林內遷移出來動靜太大,必然會惹得天子矚目。如今是人道紀元,天子豈會允許巫族出世?到時候不知道要惹出多大風波。」杜如晦走到了蓊雲身邊。

「你答應過我,叫我獩貘一族重新出世的。」蓊雲面色不變,一雙眼楮盯著杜如晦。

「不錯,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世陽。只是這出世的方式,還需好生切磋一番。」杜如晦看著了單道真。

卻見單道真不知何時來到蓊雲身後,下一刻周身寒氣爆發而出,一只手掌向著蓊雲背後的死穴點來。

「混賬,你等莫非想要失言不成?難道不怕老祖我將你等家中老少屠戮殆盡,以宣泄我這心中怒火。」蓊雲怒火沖霄,猛然一拳向身後的單雄信打了過去︰「我就知道,你們漢人最是狡詐,決不可信。」

「砰!」

拳拳踫撞,虛空蕩漾起一層漣漪,一道寒霜擴散開來,冰封萬物。

那蓊雲也被冰霜覆蓋,此時臉上、鼻子上、眼楮上都是一道道寒霜。

「小子,你雖然也修成了巫族真身,但卻也不過是最為普通的巫族真身罷了,距離老祖我的本事差遠了。」蓊雲面色猙獰,臉上的紋路越加恐怖︰

「三拳!若三拳打不死你,老祖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蓊雲周身氣機提聚,那寒霜震動月兌落,虛空嗡嗡作響。

忽然一邊的杜如晦口中吐出一道古老的腔調,那聲音散發著太古莽荒的氣機,蓊雲不由得身軀一顫,本來提聚的氣血盡數潰散。

其靈魂不由得一陣凝滯,還不待其反應過來,杜如晦已經來到了面前,手指抓住了其身上的琵琶骨。

一只手掌點在了蓊雲的眉心,然後二人就那般僵持住。

一邊單道真看到二人斗法,眼神里露出一抹殺機,可隨即卻又搖了搖頭︰「可惜我已經中了此人的禁制。這禁制實在是邪門,我怕是掙月兌不開。」

足足過了一日時間,才見杜如晦松開手掌,然後退後三步,一雙眼楮看著閉目猶若泥塑般的蓊雲。

半響過後,蓊雲猛地睜開眼,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杜如晦︰「你是蚩尤魔身?」

話語中藏不住的激動與狂熱。

「算是吧。」杜如晦沒有否定。

「下屬蓊雲,參見大魔神。」只見蓊雲對著杜如晦恭敬下拜。

「蓊雲,我且問你,你身為太古大巫,與朱拂曉那廝比起來,誰勝誰負?」杜如晦問了句。

蓊雲聞言沉默片刻,過了一會才道︰「我有不滅真身,那朱拂曉除非是動用空間之力將我封印,否則只能將我重創,但卻殺不死我。」

「你竟然有如此本事?」杜如晦一愣。

「不滅體可不是玩笑。強如老祖,不也是被分尸五段,抽魂煉魄依舊還能復活?」蓊雲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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