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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武士之死

「弄死朱拂曉,你也配?」武士冷冷一笑︰「被扣上造反謀逆的罪名,被爾等打入應天府衙門,我就沒想過能活著出去。」

若是換個罪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這種造反謀逆的罪名,誰踫上誰死。

莫說是他武士,就算王子王孫,一旦踫上也要死。

「敬酒不吃吃罰酒」王斌慢條斯理的往後退了一步︰「給武大人招呼上,千萬莫要客氣。」

應天府差役聞言上前,一雙眼楮看向架子上的武士,雙手抱拳一禮︰「武大人,得罪了。」

說完話拿起盆中烙鐵,在炭火中攪合了一下︰「武大人,你還是快快招了吧,又何必這般呢?」

武士閉上眼楮,面露不屑之色,眼楮里滿是嘲弄。

見此一幕,應天府衙門的差役手中烙鐵抬起,直接烙印在了武士的胸膛,然後來回捻動、熨燙。

「啊~」

一聲慘叫,響徹牢內,驚得黑暗中的老鼠,一個跳躍鑽入了洞穴內。

烙鐵熨燙,鐵鉗拔牙,竹簽串指甲、老鼠鑽洞,小泥鰍找媽媽,諸般酷刑輪流上陣,不過三個時辰,武士已經不成人形,血肉模糊的掛在架子上。

「還有一招點天燈與拔蠟,這可是會死人的酷刑,武大人您還是招了吧?」差役看著奄奄一息的武士,也不由得頭痛,頗為棘手。

武士確實是一個有骨氣的人,若是換一個人,一種酷刑上去,對方便早就全都招了。現在應天府衙門大刑過了七八成,就算是鐵人也該開口了,可是武士竟然依舊挺住了。

當朱拂曉來到應天府大牢內時,就看到了昏睡過去的武士被鹽水潑醒,慘叫聲傳遍整個牢獄。

「武士,只要你咬死朱拂曉,老夫保你全家性命。」王斌此時也坐不住了,看著血肉囫圇,散發出烤肉香氣的武士,只覺得頭皮發麻。

「呸,休想!要殺就殺,你們縱使是弄死我又能如何?朱公子的手段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會死掉,但你們也休想好過。」武士聲音冰冷,恨意滔天,口中血水流淌而出︰

「我會在下面等你們!看你們如何面對朱翰林的報復。」

說完話閉口不言。

王斌聞言面色陰沉,氣的額頭青筋暴起,本來按照眾人計劃,武士入獄後應該去攀咬朱拂曉,到時候謀逆大罪扣上,憑借大隋官府衙門的力量,朱拂曉再厲害不也是唯有一個死字?

可誰知道事情竟然壞到武士身上,這武士一口鋼牙咬碎,就是不肯開口。

敲不開武士的嘴,就無法對朱拂曉動手,到時候等朱拂曉反應過來會有什麼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繼續上酷刑!」王斌面色冰冷,眼神里充滿了殺機︰「上老虎凳。給我點天燈、拔蠟!」

「大人,會死人的!」差役聞言諾諾,不敢言語。

王斌聲音冷酷︰「所有事情,本官一並擔著。」

眾位差役只是低著頭,卻不敢繼續動手。

王斌聞言掃過場中差役,見到眾人無動于衷,氣的直跺腳,然後轉身向大牢外走去︰

「陰種在哪里,我要去見陰種。」

眾位差役看著掛在架子上的武士,連忙上前將其解下,然後扔入了囚牢內,去繼續提審其余的罪犯。

大牢內燈光晦澀昏黑,不知何時一道結界浮現,將武士所處的牢房籠罩、隔離開來,似乎形成了兩個時空。

「東主,是我連累了你。」朱拂曉看著重傷的武士,不由得輕輕一嘆,一滴滴甘露流淌而出,武士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傷勢復原,武士驚龍活虎,自昏沉中醒來,然後看著身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不由得愕然︰「朱翰林果然手段非凡,錯非依舊身處應天府大牢,我只怕還以為先前的酷刑只是一場夢罷了。」

「談不上什麼連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也是看中老君觀、青牛觀的勢力,想著借你的勢去攀附太子府,咱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武士搖了搖頭︰

「這里是應天府大牢,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是來帶你走的。」朱拂曉回了句。

「天子查清真相,赦免我了麼?」武士愕然︰「怎麼會這麼快?莫非太子楊昭出面了?那也不該這麼快啊!」

看著武士,朱拂曉苦笑︰「造反謀逆的大罪,豈會那麼容易平反?」

「那你如何帶我離去?」武士詫異道。

「劫獄。」朱拂曉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

武士面色一變,然後搖了搖頭︰「我不能和你走。」

「為什麼?」朱拂曉愣住了︰「留在這里,你的下場只有死。那些人是絕不會叫你活著走出大獄的。」

「我走了,家中老少妻兒怎麼辦?」武士反問了句。

「我會將你們一並送走。」朱拂曉道了句。

「去哪里?」武士問了句。

勛貴的勢力,遍布五湖四海,大隋內外。

即便此時可以逃走,又能去哪?

他能逃走,但是武家的基業呢?

況且,大隋實力何等強大?他不認為朱拂曉有本事帶領自己一家老小逃出朝廷的追殺。

死自己一人,成全了家中老少,保存了武家產業,這才符合武家的利益。

他身為武家家主,決不可這般自私。

朱拂曉無言以對,他不能和武士說,叫你一家老少都躲入深山老林內。

他自己與朱丹尚且在深山老林待不下去,更何況是武士一家幾十口人?

至于說隱姓埋名,這麼多的人,怎麼隱姓埋名?

「武士引頸待戮武家老少尚且有一線生機,他若是單獨逃走,武家必定滿門老少盡數誅絕。」朱拂曉心中劃過念頭。

「我已經認命了,只要公子記得老夫今日恩情,保下我家中妻兒老小,叫其生者莫要被人欺負,死者魂歸酒泉,在下死而無憾。」武士一雙眼楮看著朱拂曉︰「在下絕不會拖累到公子。」

「事情沒那麼糟,還不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朱拂曉看了一眼武士︰「好好活著,我有叫你月兌劫而出的手段。」

說完話朱拂曉看著武士,他心中想起了當年薛已假死逃生的辦法。

若是讓武士假死,之後自己在施展手段將其復活,倒也是一條妙計。

只不過眼武士在牢獄內吃一些苦頭,才能騙過外面的人。

眼見著朱拂曉就要轉身離去,武士趴著欄桿,聲音鄭重︰「朱公子,我絕不會將你牽扯進來。只是我武家的後輩,日後就要勞煩你照應著了。」

「別說喪氣話,還有機會。」朱拂曉眼楮眯起︰「只要我弄死那幾位儒家宗師,此事必定還有轉機。」

說完話不給武士開口的機會,一路徑直走出了牢房。

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武士緩緩跪倒在地,眼神中充滿了無奈︰「沒用的!造反大罪,一旦被牽扯上,必死無疑。我死了,所有線索至此中斷。」

說著話只見武士口中出現一顆假牙︰「我早就對今日情況有所預料,天罡三十六奇毒之一的化血散,可是我好不容易買到的。」

武士慢慢閉上眼楮︰「縱使劫獄逃出去,我武家也如喪家之犬,如何逃離朝廷的追殺?」

「死我一人,平息世家怒火,武家的族叔出面,將我開革出族譜,到時候我武家還有機會回歸勛貴世家的行列。同時造紙術的秘技,也可以保留下來,繼續為我武家所用。」只見武士露出一抹笑意︰

「只希望族中長者能夠善待我的孤兒寡母。」

說完話武士咬碎假牙,一陣痛苦的掙扎之後,不多時筋骨消融,整個人直接化作了一灘膿血。

三十六奇毒之一——化血散。

中者化作膿血而死,無藥可救。

朱拂曉走出應天府衙門,漫無目的的在空曠洛陽城街頭走著,一步一步,不緩不急,但是心中殺意卻越加盎然。

「以王通為首的儒門五大宗師?真希望你們這群儒家士子,和表現出來的那般剛正不阿表里如一,骨子強硬不可折!」朱拂曉心頭念動,腦海中命運泥板閃爍,然後直接鎖定了王通的氣機。

國子監內

深夜燈火繚繞,無數士子依舊在苦讀。

大儒王通坐在窗前,手中拿著《心學》,細細的研讀著。

「可惜了。」許久後王通忽然嘆了一口氣。

「如何可惜?」一道悠悠的話語在房間內響起。

王通下意識道︰「如此經典,可惜是朱拂曉那賊子所寫,縱使這文章有驚天動地的學問,也絕不可流傳于世。」

說到這里,王通猛然回過神來,順著聲音看向那黑暗的角落︰「你是誰?」

耳邊書院士子的讀書聲遠去,整個屋子萬籟俱寂,似乎陷入了真空狀態,除了他的呼吸,在沒有任何聲音。

「你就是王通?」沒有回答王通的話,朱拂曉隨口問了一聲,身形慢慢在陰影里走了出來。

雖是疑問的口氣,但表情卻篤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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