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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回天之力

朱拂曉頭頂上方,以朱拂曉為中心,方圓十里之內,黑雲匯聚,道道雷霆迸射。

蒙蒙細雨伴隨著秋風,打濕了山間落葉的枯黃,落在了鳥雀走獸的身上。

細雨落下,女敕芽抽出。鳥雀洗毛伐髓靈性恢復,那山間受傷的走獸,也是傷勢剎那間復原。

有病的大病痊愈,無病的洗髓伐毛,體內陳珂暗疾全去。

方圓十里,草木飛速增長,樹木得了甘露,抽出女敕芽,化作十丈高的大樹。

枯木得了那甘露,逆轉綠色拔地而起,足有七尺之高。

虧的此地乃是深山老林,不見人影,否則不知要惹出多大動靜。

天降甘露!

真正的無上禁咒,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無上禁咒。

方圓十里之內,春回大地,一片生機盎然。

滿天的細雨灑落,所過之處異象沖霄,看的那劉勝目瞪口呆,不由得口干舌燥使勁的咽著吐沫,面帶震撼之色的看著身前雙腳離地,漂浮于空中三丈的人影,此時心頭涌現出一股疑惑︰

他還算是人嗎?

若說有神靈降臨,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細雨落下,滋潤著劉勝的身軀,劉勝體內枯竭的精氣神正在飛速恢復,疲憊的肉身迅速洗滌,一股生機在滋潤著其五髒六腑。

但此時劉勝卻顧不得外界風景,而是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那躺在棺木中的青年。

細雨滋潤之下,劉廣身軀變得柔軟,體內一絲絲蛟龍的氣血開始復蘇。

心髒在某一個微妙的瞬間恢復了跳動︰一下、兩下、三下。

待到七八下之後,其周身血液在甘露的滋潤下,生機彌漫,在心髒的推動下開始運轉。

氣血流動,開始推動體內的五髒六腑為之復蘇,就像是一台重啟的機器,心髒在跳動,肺部在復蘇,一點點溫熱的呼吸慢慢呼出,體內生命磁場在點點復蘇。

朱拂曉手掌一抓,一團透明靈魂推入了劉廣身軀內,然後滿天黑雲消散,天空中飄蕩的細雨也逐漸停止。

「帶回去後好生照看,要不了三年五載便可恢復過來。」朱拂曉面色有點蒼白,駕馭禁咒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負荷。

尤其是對抗天地間的磁場,那滿天黑雲就是天地之力的反噬。

虧得他施展的是甘露術,若施展毀滅性魔法,只怕滾滾天雷已經劈落下來。

天空中哪一片黑雲,不是朱拂曉施展魔法的異象,而是天地間磁場的反噬。

「劉勝多謝公子!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日後必定肝腦涂地。」劉勝跪伏在地,對著朱拂曉不斷叩首。

朱拂曉搖了搖頭,眼楮掃過山間瘋長的草木,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今日之事,就先這樣吧。明日你安頓好劉廣,再來書舍中找我。」

話語落下,朱拂曉腳下大地蠕動,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跡。

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劉勝猛然趴到那棺木前,感受著棺木中人影的呼吸,不由得放聲痛哭,猶若是一個喜極而涕的孩子。

朱拂曉一路前行,徑直來到了當年埋葬楊玄挺的老鴰灣,然後來到了當年密封綠萼的溶洞前。

看著已經被綠草遮掩的洞口,整個岩洞徹底被籠罩住,唯有岩峰間的縫隙,流露著吸血蝙蝠的氣機。

朱拂曉一路走來,在魔法力的灌注下,身軀逐漸得到滋潤,此時面色遲疑的看了看那溶洞,閉目感應一會後,略作沉吟徑直轉身離去。

「綠萼是薛已的女兒,日後或許有大用。眼下暫時還不是出世的時機。」朱拂曉轉身離去︰

「接下來,就是我的清算。」

這滿朝權貴膽敢這般算計,叫自己吃了一個大悶虧,真當自己是泥捏的?

「雖然對方沒有留下線索,但對我來說,行事又何須線索?我可以用命運泥板直接推算!」朱拂曉想著心事,回到禾雲樓時,朱丹已經自沉睡中蘇醒過來,已經能虛弱的下床行走。

看到朱拂曉後,眼眶紅潤聲音哽咽的撲了過來︰「哥!」

「莫要哭了,事情都已經平息了。」朱拂曉拍了拍朱丹腦袋︰「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這般愛哭鼻子?」

「哥,你交給我的差事,被辦砸了。」朱丹無奈的哭訴。

「無妨,等我處理好手頭事情,再去為你出氣。」朱拂曉安撫好朱丹,抱著朱丹在大堂中坐下。

自家妹妹雖然已經十三四歲,在這個時代抱著有些不妥,但朱拂曉卻並不覺得有什麼。

朱拂曉抱住朱丹,將其哄得睡著,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軟榻上,一雙眼楮看向眉開眼笑的小機靈︰「照顧好小姐。」

「公子放心,小機靈一定會照顧好小姐的。」小機靈乖巧的道了句。

朱拂曉點點頭,背負雙手走出三樓,看了一會門可羅雀的書舍,轉身回到書房內︰

「不知是何人暗算我。」

心頭念動,無窮魔力運轉,聖杯法內無數的魔力灌入了命運泥板中。

然後一道道人影、一個個片段,出現在了朱拂曉的目光里。

「居然是他!或者說是他們?」朱拂曉露出一抹詫異,然後表情收斂,整個人陷入了沉默狀態。

「後遺癥嗎?上次我選擇留手,你們莫非以為我好欺負?」朱拂曉坐在案幾前,整個人陷入了沉默︰「只是其中涉及到豫章王楊瀾,畢竟是楊廣的親兒子,有些不好處理。」

不知過去多久,忽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響︰「東家,太子府有人傳來消息,請您過去赴宴。」

「稍候。」

朱拂曉收回思緒,不緊不慢的將案幾上文書整理一番,然後看到了自己閉關前尚未處理好的心學典籍,略做沉思後對著門外的小二道︰「你明日持我帖子,前去拜會武士,就說我要請他宴席。」

說著話朱拂曉走出門,門外有太子府準備好的馬車,朱拂曉上了馬車,一路徑直來到太子府。

太子府內

楊昭已經設下宴席,此時听聞朱拂曉到來,自後院來到了中堂迎接。

「朱翰林,你這個個大忙人,整日里不見蹤影,你自己躲在深山老林討清閑,可是將孤王害慘了。」楊昭才見面,就對朱拂曉訴苦。

朱拂曉听了後無奈一嘆︰「多謝殿下照看奔走,否則我那禾雲樓怕是已經被擠兌的破產了。」

「這次門閥世家來勢洶洶,而且行事詭異隱秘,根本就抓不住半分破綻,孤王就算想要插手,也是無能為力。頂多替你抓幾個說閑話的懶散漢子,用以震懾一番。」楊昭拉著朱拂曉一路走入大堂,各自入席後才听楊昭道︰

「這次事情鬧得很大,同盟會算完了。」

「孤王懷疑此事是尚書府指使,乃是楊玄感暗中所為,你若想找尚書府報仇,孤王第一個支持你。」楊昭看向朱拂曉。

「不是楊玄感。」朱拂曉搖了搖頭︰「推波助瀾者,另有其人。」

「你莫非知道是誰?」楊昭看向朱拂曉。

「此事殿下不必過問,交給我就是了。」朱拂曉端起酒盞︰「在下敬殿下一杯。多虧了殿下相助,否則禾雲樓怕難以支撐到我回來。」

「你小子說的哪里話,還要和本殿下見外不成?那不單單是你的同盟會,更是大隋的同盟會。可惜,還是遭了暗算。這群人實在是老奸巨猾,找到了一個不是破綻的致命破綻。」楊昭苦笑了聲。

誰能想到對方竟然在朱拂曉身邊最親近的人身上做文章?

朱拂曉笑而不語,此事牽扯到豫章王,他若表面故作糊涂,暗中出手算計倒還好,沒人有能拿住他的把柄。

但要是一旦將此事點破,到那時麻煩可就不是一點點。

現在終究是隋天子統治這個世界,他不能打大隋皇室的臉面。

雙方飲酒作樂,直至月上中天,朱拂曉方才醉醺醺的離去。

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楊昭眼楮里醉意瞬間消散,側殿中的太子府走出來︰

「他似乎知道了什麼。」

「以老君觀與青牛觀如今的勢力,想要追溯到蛛絲馬跡不難。」楊昭回了句︰

「只是不曉得他會不會查到豫章王府的頭上。」

楊昭作為太子,對于自家兄弟豈能沒有手段安插?

豫章王府的動作瞞不過他。

「朱拂曉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只怕豫章王要倒大霉了。」太子妃笑著道︰「近些日子豫章王越加囂張跋扈,就連你都不放在眼中,手下糾集了一大批關隴子弟。若能叫他在朱拂曉的手中栽個大跟頭,也算是幫你省心了。」

「若是朱拂曉有膽魄,直接將豫章王害死,也好除了一個心月復大患。」太子妃低聲道︰「我听人說,父皇欲要提拔豫章王為揚州總管,加封為齊王,領河南尹,開府儀同三司。」

「據說陛下煉化龍珠,壽命無盡,號稱古往今來第一長生皇帝。宮內傳來消息,陛下欲要叫豫章王與殿下相互掣肘。」太子妃壓低嗓子道。

「老相公說的?」楊昭聞言瞳孔一縮,聲音里滿是凝重。

齊王是什麼意思?

開府儀同三司,那等于可以自己組建小朝廷,地位等同于太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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