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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章 怒砸滕王樓

太子又能如何?

太子也不能唯我獨尊,也不能一言而廢天下。

這世上能與太子抗衡的人物多了。

比如說尚書公楊素府中的公子——楊玄感。

太子又能如何?

不登基為天子,就永遠都只是太子。

就算登基成為了天子又能如何?

不依舊奈何不得尚書公楊素嗎?

「公子。」

成家班主聞言頓時勃然變色,開口便要相勸︰「楊素與當朝天子已經勢如水火,天下各大世家明里想要撇清關系還來不及,您邀請楊玄感,不是直接將把柄往宗人府的手中送嗎?」

「為了一個戲曲,不值當!」成家班主連忙相勸。

「這不是一個戲曲的事情。」柴紹眯起眼楮︰「楊玄感與李秀寧本來情投意合,天子橫插一腳賜婚,我雖然投靠了太原李氏,但卻得罪了尚書府。」

「雖然尚書府明白事理,不願意與我計較,中了天子的毒計,但心中必然有疙瘩。我若能將黃梅戲拿下來,作為賠罪之物,尚書府必定與我化干戈為玉帛。」柴紹吩咐了句︰

「莫要嗦,去請楊玄感。」

老班主無奈,只能起身去外界,邀請楊玄感。

柴紹對著門外的伙計喚了一聲︰「進來。」

「公子有何吩咐?」小廝對著柴紹恭敬一禮。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稍後楊玄感若來了,這瓶藥膏你看好時機,添加入酒壺之中。」柴紹看向小廝。

小廝是滕王樓的小廝,但人卻是柴紹安插的棋子。

滕王閣乃太子的地盤,柴紹又怎麼能不安插人手?

尚書府

楊玄感站在庭院內,打磨體內氣血,感悟著冥冥中的氣機。

一陣腳步聲響,老管家出現在門外︰「公子,柴紹送上拜帖,想要請公子赴宴,說是有關于二公子的消息。老奴不知是推了,還是將帖子收下,還請公子回話。」

「柴紹?」楊玄感聞言收斂氣機,慢慢睜開眼楮,剎那間周身汗水自肌膚中逸散而出。

衣衫呼吸間被打濕,汗水順著衣衫滴落而下。

「那個送財童子嗎?」楊玄感略作沉吟,然後才道︰「柴家雖然不入流,但卻也有可取之處。況且當朝天子故意挑撥離間,我若不去,反倒中了天子的詭計。況且涉及二弟的信息,就算有微末線索,也決不可錯過。」

「就算做樣子,也要做給天下人看,以安撫人心。下面的人才會主動投靠,對我尚書府死心塌地。」楊玄感眯起眼楮︰「等我沐浴更衣。」

他要是拒絕了柴紹,就等于拒絕了天下各州如柴紹一般的富賈。

五姓七宗雖然把持天下,但這群中流才是根基,才是這天下的基石。楊家有大謀劃,當然不能放棄這些中流砥柱。

半刻鐘後

楊玄感準時赴約

柴紹立在門前,面色恭敬的將楊玄感迎入樓閣內,雙方落座後,只听柴紹對著門外道了句︰「小二,上酒!上最好的酒。」

不多時,小廝自門外來,端著一壇酒水,放在了案幾前。

酒香撲鼻,清冽之氣彌漫,楊玄感嗅著鼻尖處的酒香,眼楮眯起來︰「好酒!」

「大公子請。」柴紹面色殷切的為楊玄感倒了一杯︰「大公子今日能蒞臨,在下不勝榮幸,特意敬大公子一杯。」

楊玄感面帶笑意,如沐春風︰「柴兄此言差矣,還要多謝柴兄美酒。柴兄請!」

二人踫杯,一飲而盡。

酒水入月復,話題打開,氣氛逐漸融洽。

楊玄感看著柴紹︰「听人說,柴公子知道我家小弟的下落?」

酒過三巡,楊玄感看向柴紹。

柴紹聞言點點頭,自案幾下掏出一只木盒,遞到了楊玄感身前︰「柴家的好手在老鴰灣一代搜索,發現了一點有趣的東西,似乎是二公子的隨身之物。」

朝廷官船雖然出事了一年之久,但北地的搜索依舊未曾停止,不知多少江湖勢力依舊在哪里搜索著蛛絲馬跡。

並且以那官船遇難之地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搜索,搜到了老鴰灣。

「什麼?」看著手中的箱子,楊玄感面色震動,猛然伸出手去將箱子拿過來。

滕王樓外

五輛馬車停下

李建成跳下馬車,招呼著眾人往滕王閣而去。

朱拂曉下了馬車,看著五層樓高的酒樓,在黑夜中燈火通明,喧囂之氣撲面而來,叫人不由得心中震撼。

「好生的熱鬧。」朱拂曉贊了一句。

滕王閣大門前,進出的賓客絡繹不絕,摩肩擦踵,就像後世旅游打卡的景點,被無數人給堆積在一起。

眾人一路登臨樓閣,來到了三樓一處雅間,其內擺放著各色屏風、花朵。

雅間很寬敞,足有三十多平大小,與外面大堂似乎是兩個世界,將紅塵的喧囂滾滾隔開。

眾人落座,朱拂曉與裴不坐在一起,對面四個人坐在一起。

李建成坐在中央,然後開始吩咐酒樓上菜。

四個人玩行酒令,朱拂曉與裴不坐在旁邊,只是無聊的喝著酒。

李建成作為主人,卻是左右為難,一會與眾人行酒令,一會與朱拂曉敬酒說話。

朱拂曉雖然看不出異常,但能與單雄信這等大宗師平起平坐的存在,李建成豈敢輕慢?

「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玩?」朱拂曉看向身邊的裴不。

「忒沒趣,我早就玩夠了。」裴不百無聊賴︰「錯非為了今夜李紈大家的戲曲,我才不來參加這無聊的酒會。」

說到這里,裴不面色熱切,目光中滿是神往︰「真不知這李紈大家何等驚才艷艷,竟然惹得天下人為之傾倒。」

朱拂曉聞言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端起酒盞,喝了一口酒水。

依稀間目光恍惚,似乎看到了那雨水中無人問津的戲台,還有戲台上那孤零零的人影。

那眸子里的倔強。

酒過三巡,月上柳梢。

忽然一聲呼喝,接著大堂瞬間沸騰,不知是誰喊了句︰「李大家來了!」

然後整個酒樓瞬間嘩然,無數人揚起脖子,看向了一樓的高台處。

咚~

鑼鼓聲響,壓下了酒樓內的燥熱氣氛,接著便是那熟悉的腔調︰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隨手摘下花一朵,我與娘子戴發間……」

「李大家出來了!」裴不一個激靈,猛然翻滾起身,趴著欄桿觀看。

一邊正在行酒令的五人也是紛紛停下酒盞,走到了欄桿處,看著戲台中央那風華絕代的人影。

舞姿翩翩,風姿絕代。

朱拂曉站在樓閣處,看著那熟悉的人影。人依舊是那個人,但卻多了一股難以言述的氣質。

「是個無雙的美人。」宇文化及目光灼熱︰「我在上江南見過的美人無數,但看著眼前之人,依舊心中升起驚艷之感。若能陪侍一夜,必然銷魂至極。」

說到這里,宇文化及笑著道︰「諸位兄弟可有興趣?」

「李大家通了宮內,據說與蕭皇後能說上話。」李建成面帶遲疑︰「怕是有麻煩,不好招惹。況且此女據說得天子看重,我等若將其弄上床榻,豈非打了天子的臉?到時候少不得欺君之罪。」

「李兄小家子氣,不過一個女人罷了,而且還是一個戲子。憑咱們公子哥的能量,今夜便叫這女人侍寢又能如何?」宇文化及不以為然,目光中滿是火熱。

「還是莫要惹事了,為了一個女人不值當。據說李大家冰清玉潔從不見外客……」李建成面色遲疑。

獨孤雀嘿嘿一笑︰「呵呵,戲子而已。膽敢違逆,明日便叫其家破人亡。」

「幾位哥哥先享受,我明日送上帖子,叫那公孫大家去府上為咱們唱曲。」

「這公孫大家的腰肢,縴細的就像是楊柳,真恨不得立即將其推倒在床上折斷。」

「公孫大家確實是不錯!這般妙曼的身姿,叫人垂涎三尺。」

眾人在樓閣內議論紛紛,朱拂曉喝酒的動作一頓,然後看向色迷心竅的眾人,眼神里露出一抹冷色。

旁邊小胖子裴不更是口水都已經流了出來,瞪著台上的女子不斷留流口水。

柴紹的包廂內

此時氣氛熱烈

一股莫名氣氛彌漫,楊玄感面紅耳赤,眼神里充滿了不正常的紅暈。

「楊公子,這李家班日進斗金,我本想將這李家班拿下,在向公子請罪。可是這李家班自從有了太子撐腰,強勢霸道的很,根本就不將我放在眼中。甚至于我提了公子的名諱,可是對方竟然說︰‘楊玄感算什麼東西,就算其父親楊素,也不過是天子家的一只狗罷了’。小人氣的是咬牙切齒,只不過礙于太子楊昭的面子,根本就不敢繼續為難。」

「砰!」

楊玄感猛然掀翻包廂內的案幾,面紅耳赤猶若瘋牛︰「她當真這般說的?」

「賤婢,好膽!」不等柴紹回話,楊玄感已經掀起桌子,扛著桌子猛然向大堂砸了下去。

桌子從天而降,砸的大堂內眾人頭破血流,直接倒在血泊中。

這般變故,頓時驚得人群驚呼,台上的戲曲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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