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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偏航,截殺

五千大軍,而且還是準備精良的正規軍,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別被小說中動輒就是幾萬人、幾十萬人的大戰欺騙了,在這冷兵器時代,正規軍對戰散亂的盜匪簡直是碾壓性的存在。

除非是有某些絕世武將,亦或者是絕世高手左右戰局,千軍之中取人首級,動輒斬旗奪帥。

「去請柴公子前來飲酒」朱拂曉對著不遠處的侍衛道了句。

「你請他作甚?」李秀寧瞪大眼楮盯著朱拂曉,眸子里滿是不滿之色。

「要是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朝廷的船只動手腳,也好抓一個墊背的。」朱拂曉笑眯眯的夾起一塊魚肉,放在了李秀寧的碗中。

李秀寧看著碗中的魚肉,頓時羞紅了臉,只是在燈火下不甚明顯,一抹紅暈若隱若現。

沒讓朱拂曉等多久,就見柴讓自遠處而來,面帶笑意︰「朱兄果然是個好人,這般吃肉的事情也惦記我,是個爽快人,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朱拂曉與李秀寧一起吃肉,朱拂曉竟然還想著將他喊來,這說明什麼?

說明朱拂曉明擺著告訴自己︰我不和你爭奪三娘子,現在機會就在這里,你趕緊來吧。

「柴兄請。」忍著弄死柴讓的沖動,朱拂曉笑眯眯的遞上一雙碗筷。

「如今是寒冬時節,朱兄倒會吃。喝上一碗熱騰騰的魚湯,再加上一壺燒酒,就算是神仙也不換啊。」柴讓舀了一勺魚湯,然後美滋滋的坐在一邊喝著。

說實話,柴讓就是來混資歷的,朝廷大軍誰敢招惹?他這個督運官就是來貼金的。

況且雖然朝廷律令不許飲酒,但能攔得住這群貴公子?

三人飲酒作樂,柴紹忽然道︰「素聞朱兄文采出眾,不知可否吟詩一首,為咱們助興一番。」

「吟詩?」朱拂曉看向高懸明月處翻滾的烏雲,皎皎之光被陰雲籠罩,他能感覺到,天邊有一道寒流劃過,一場大雪即將到來。再看看遠處的河山、燈火長龍的船隊,略作沉吟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話語落下,船艙寂靜,綠珠手中酒壺墜落,虧得起眼疾手快,在酒壺即將墜落之前,將其一把攥住,不由得痴痴看著朱拂曉,忍不住贊了聲︰「好詩!」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李秀寧看著天空,不知何時一朵雪花飄過,落在了李秀寧的臉上。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好意境,好意境啊!」柴紹此時也不由得贊了一聲。

「下雪了?」朱拂曉看著天空中飄落而下的雪花,眼神里露出一抹朦朧,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北方地界。

三人品味著朱拂曉的詩詞,開始了一番切磋,圍繞著詩詞點評。不管是綠珠也好,還是李秀寧柴紹也罷,都是月復有經綸之人,滿肚子的才學。

過了半刻鐘,大雪猶若鵝毛,四人轉移至船艙,又是開始了議論宴飲。

朱拂曉拉著李秀寧,不肯叫李秀寧離開,只是一直飲酒。李秀寧不走,柴讓也當然不肯離去,一時間氣氛正酣。

夜已深,酒宴朦朧,朱拂曉三人喝的迷迷糊糊,那柴讓迷糊著推開窗子,呼吸著外面空氣,叫自己保持清醒一些,體內氣血運行,不斷散去體內酒氣︰「該走了,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

「走,回去。」李秀寧放下酒盞,面色雖然紅潤,但卻依舊意識清醒。

扔下酒盞,二人慢慢向外面走去,朱拂曉依舊端坐在船艙內喝著酒。

不過十幾個呼吸,一陣腳步聲響,三娘子與柴紹卻又面色煞白的走回了船艙。

「怎麼又回來了?」朱拂曉不解,目光里露出一抹愕然。

李秀寧面色鐵青︰「出大事了,你隨我來。」

朱拂曉心頭一驚,剎那間酒意散去,隨著李秀寧來到了船艙外,然後一路來到船頭。

「船呢?」朱拂曉看著後方死一般的黑夜,唯有河水的回蕩聲,朱拂曉下意識問了句。

李秀寧休息的官船不見了!

不單單李秀寧休息的官船不見了,放眼整條長河,唯有一片漆黑。

「咱們月兌離大部隊了。」柴紹雙拳緊握︰「偏航了!根本就不應該偏航!朝廷大軍的官船時刻都前後照應,咱們的這支隊伍怎麼會偏航呢?」

「你今天白天說的可是真的?」李秀寧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朱拂曉。

「當然,是不是真的,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朱拂曉苦笑。

「我還以為你說的只是一個笑話」李秀寧周身氣機開始提升。

「停船!立即停船!」李三娘子握住了腰間長刀,一雙眼楮好像是刀子般,看向了遠處的衛兵。

船上有內奸,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偏移了航道,而且還叫所有都沒有察覺到。

李秀寧知道,麻煩大了!

這艘船上,不知多少人是對方的人馬。

停船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傳我命令,立即停船。」柴紹此時驚得手足發麻,身軀一震冰冷。

敢對朝廷官船動手腳,這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老鴰灣

河岸處

數百黑衣武士靜靜的站在寒風中,猶若是一尊尊雕塑,唯有不斷隨風飄舞的篝火散發出道道呼嘯,舌忝食著天空中的雪花。

「今夜大雪,正適合動手。所有痕跡,都會被掩埋在大雪之下。」一個身披黑袍的老叟,蒼老著嗓子看著天空中的大雪,所有雪花靠近其周身三尺,竟然被硬生生的蒸干。

二公子楊玄挺頭戴黑色面具,一雙眼楮看向水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周老,您乃是數術大家,善識天文地理,稍後那大船到來,少不得廝殺,您且去旁邊觀戰,接下來就給我就是了。」楊玄挺雙手縮在袖子里,手指撫模著刀鞘,眼神里露出一抹期待。

身邊篝火熊熊即是為了取暖,也是為五十艘大船指引方向。

大船上

李秀寧一聲呵斥,兩側侍衛聞聲而動,身形消失了頂層,向著下方的船舵而去。

「啊!」

一聲慘叫,伴隨著廝殺聲響,剎那間整個大船亂成一團。

河水破開,一道道弓弩射出,慘烈的屠殺開始。

「趴下!」綠珠猛然一撲,將朱拂曉給撲在了甲板上,只听得暴雪中勁風呼嘯,船艙上發出‘當當當’的箭矢射中船艙聲響,一道道箭矢急促的震動搖曳,不斷顫抖。

李秀寧身形一閃,手中長刀出鞘,蕩開幾道射來的箭矢,然後緊隨著趴在了朱拂曉身邊。

身邊柴紹一聲慘叫,然後跟著跌倒在甲板上。

「軍中的弓弩,這是軍中的弓弩。」三娘子听著寒風中的呼嘯,在眼前不斷搖擺的箭矢,瞳孔急劇收縮。

「疼死我了!救命啊!」柴紹抱著腳掌,不斷在哀嚎翻滾。他也是實在倒霉,一根箭矢彈射,射穿了其腳掌。

此時柴紹腳掌釘在地上,不斷哀嚎。

三娘子手起刀落,將那箭矢削斷,然後呵斥一聲︰「閉嘴!莫非嫌棄死的不夠快嗎?」

柴紹聞言不敢在多語,只是一雙眼楮看著遠處,眼神里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河水翻滾聲響,一道道飛爪拋起,勾在了大船上,然後數十道黑衣身影持著鋼刀出現在船頭。

「上面有令,一個不留!」黑衣人看向了燈火通明的大船,目光里露出一抹冰冷的殺機。

朱拂曉法眼睜開,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目光里露出一抹凝重。

磁場!

這群人都是武道在身之輩,生命磁場是普通人的五倍還要多。

「雞犬不留,全部補刀。」黑衣人道了句。

一句話落下,眾位黑衣人散開,向著船艙下撲了過去。

「現在怎麼辦?」三娘子看向朱拂曉。

「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布局已久,除了跳船而逃,還有別的辦法嗎?」朱拂曉問了聲。

「不能逃!」柴紹在旁邊咬牙切齒道︰「咱們逃跑,天子震怒之下,背後家族必然會受到牽連,反倒是不如死在這里。」

「是不能逃跑,只能死戰了。」李秀寧攥緊手中鋼刀,然後一雙眼楮看向朱拂曉︰「我們兩個背後家族羈絆不可逃跑,反倒是你孤身一人,跳入河水中或許能尋得一線生機。」

「咱們都是一條線上的戰友,你們不逃,我又怎麼能逃跑?況且,逃得了現在,還能逃得了日後朝廷的追殺?」朱拂曉搖了搖頭。

「嗖!」不等朱拂曉開口,李秀寧已經一把上前,扣住了朱拂曉的肩膀,不給其開口的機會,手掌發力將其拋擲于河水中︰「你要是不被河水淹死,記得去滎陽城找我二哥,叫二哥替我復仇。」

說完話看向躺在船艙上的柴紹︰「你要逃走,還是留下來死戰?」

柴紹聞言苦笑︰「死我一個人,總比死全族要好。」

「救救我,我不會水啊!」朱拂曉在寒冷的江水中漂浮,忍不住喊了句。

「砰~」

跳水聲響,綠珠已經隨之跳下了大船。

「公子莫慌,我來救你。」一邊說著,綠珠已經到了朱拂曉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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