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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在那個世界,死人了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十里八鄉都會驚傳。

古代雖然信息落伍,但架不住大家比較閑,喜歡八卦,整日里沒有樂子,那消息流傳的更是快。

一個村中消失上百口人,絕不是小事情,莫說是城中皂隸,就是滎陽城中的縣太爺,也是親自駕臨這個小村莊。

上百口人,三十幾戶人家,一夜之間空蕩了下來,屋子里所有財物分毫不少,不論怎麼看都透漏著一股子詭異的味道。

整個小村莊都充斥著一股難以言述的惶恐,各種流言蜚語不斷,有人說是有塞外妖魔闖入村中,暗中吞噬掠走了這幾戶人家的性命。

也有人說,是這群地痞無賴作惡太多,遭受了天譴,一夜之間死于非命。

還有各種關于鬼魂之說,那一群人被惡鬼討債、神靈懲罰,一時間大小消息不斷在村子中亂竄。

「大哥,外面怎麼這般熱鬧?」小妹瞪大眼楮,吃著碗中米飯,即便是粟米也很香甜。此時臉上粘著兩個飯粒,一雙眼楮瞪著朱拂曉,面帶好奇的看向門外。

「莫要多事,好生在家吃飯,不得亂跑。」朱拂曉沒好氣的道了句。

小妹聞言乖巧的吃著米飯,但是一雙眼楮總忍不住往外飄,眼神里露出一抹好奇。

「砰!」

「砰!」

「砰!」

就在兄妹二人吃飯的檔口,忽然只听柴門外傳來一道敲門聲,村頭王獵戶的兒子王大高聲呼喝︰「公子,城中的皂隸與縣太爺來了。現在召集全村人去村頭問話。」

朱拂曉聞言心頭一動,思忖著自家昨晚所有動作,確定沒有留下絲毫破綻之後,方才不緊不慢的放下碗筷,然後看向了小妹︰「這回好了,你可是有熱鬧可看了。」

說完話起身擦掉小妹嘴角的粟米,然後抱住其瘦小的身子,推開門跟著王大向村頭走去。

「先生,您听說了嗎?理正、那十幾個地痞無賴,一夜之間全都人間蒸發了。就連其家眷都一夜間沒了蹤跡。」王大神神秘秘的道。

「有這等事情?」朱拂曉眉毛一挑,露出一抹詫異︰「為何會如此?」

「據說是作惡太多,糟了報應。」王大壓低嗓子道。

朱拂曉聞言若有所思,王大面帶討好道︰「現在好了,那理正前些日子天天欺壓你,如今遭了報應,公子卻是得到了解月兌。」

「區區十畝良田罷了,我如何會放在眼中?你小子稍後到了村頭,可是要慎言,千萬莫要胡言亂語,小心禍從口出,惹出什麼亂子。」朱拂曉沒好氣的盯著王大。

王大連連點頭,不敢辯駁,只是解氣道︰「這群地痞無賴,整日里橫行鄉里禍害相鄰,如今遭受報應,卻是活該。」

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村頭,全村老少三千多口人匯聚在一處,看起來倒是密密麻麻壯觀的很。

理正的房間內

滎陽城城關縣縣太爺李松柏此時正面色嚴肅的看著那空蕩蕩的屋子,眼神里露出一抹不解。

「大老爺,查過了。村中與這地痞無賴、理正結仇的人家,不計其數。但有能力一夜間叫上百人死個干干淨淨尸骨無存的,怕是沒有那個本事。都是一群普通百姓,若有如此本事,早就該封王拜相去洛陽城討生活了,又何必留在田間當一個泥腿子!」有皂隸自門外走來,對著李松柏道了聲。

李松柏聞言愁眉不展,上百人一夜失蹤,他如何與上面的知府交代?

在其身邊,皂隸領頭柴關此時壓低嗓子道︰「大老爺,似乎有些不對勁啊。什麼痕跡也沒有!就算是那些邊荒的妖獸繞過長城偷偷潛進來,那也該是留下印記,哪里像現在這般,什麼痕跡、線索也沒有。怕不是真如村中鄰里所言,那趙季等地痞無賴遭受了報應,所以才死的悄無聲息。」

(ps︰本書沒有仙俠小說中的妖獸。類似于西方電影的獸族。)

李松柏聞言深吸一口氣,眼下雖是春夏時節,但卻依舊覺得有一股涼氣自腦後鹵門往上躥︰「休要胡言亂語。你我可以言談鬼神之事為托詞,難道你還要我向那些大老爺回報的時候,也說是鬼神所為?或許是這群人知道自己作惡多端,所以悄悄攜帶家眷連夜投靠了瓦崗山,成為了瓦崗山的盜匪。」

他們私下里可以推月兌于鬼神之言,但是你叫李松柏去和知府說,去和皇上說,你信不信當朝皇帝一刀就將你給砍了?

「最近趙季可否得罪過什麼厲害的人物?」李松柏看向了皂隸頭領。

柴關想都不想道︰「听人說,理正近些日子似乎與村中秀才朱拂曉有些沖突,想要強買朱家的十畝良田。那朱拂曉不過文弱書生,那里有本事辦下這等案子。」

「朱拂曉?」李松柏眉毛一挑︰「楊家的那個頭鐵管事朱拂曉?」

柴關無奈點點頭︰「就是他。」

「現如今柴家與楊家暗中較勁,那柴家攀上了太原城的李氏,再加上楊家的大靠山楊素出現了問題,現在整個楊家風聲鶴唳。你好歹也是柴家的遠方親戚,雖然出了五福,但好歹也是一線機會。」李松柏眉毛一挑,看向了柴關。

「柴家正要殺雞儆猴,那朱秀才就是被殺的雞,你要是能在加一把力,此事必然會入了柴家本家眼中,何苦在縣中做一個皂隸。只要柴家本家人一句話,縣中大小職位還不是任由你挑?」李松柏看向柴關。

他倒是打的好算盤,此事頗為棘手,若叫柴關主動扛下來,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扣在朱拂曉身上,到時候所有的責任都和他撇的干干淨淨。

日後縱使有人追究起來,他只管將柴關推出去就是了。

為官之道,就是保全自身。當然,若能順勢交好柴家,賣柴家一個面子,想必李家哪里也會對自己大為贊賞。

不錯,他李松柏乃是李氏的人!

柴關聞言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可是……可是……朱拂曉一介書生,這帽子如何扣,怕都是扣不到他的身上啊。」

嘴上這般說,心中卻是冷笑︰「上面的大人雖然糊涂,但卻也不瞎。再者說,楊家也不是小勢力,我要是做的太過,被人揪住辮子,死的可就是我。我只能被人白白犧牲。不過眼下也是個機會,還需好生謀劃一番才可。」

「就會就在眼前,你若能把握,那便把握。若是把握不了,可休怪本官沒有提攜你。」李松柏聞言不以為意,他就不信柴關能忍受得了升官發財的誘惑。

然後走出院子,對著那眾位皂隸道︰「將所有錢財都收了歸于衙門充公。」

收完錢財轉身離去,只留下一眾捕快愁眉苦臉的詢問著眾位百姓線索。

「那位是朱拂曉?」柴關自屋門內走出,對著場中眾人喊了一句。

「見過班頭,在下便是朱拂曉。」朱拂曉聞言自人群後鑽出來,對著柴關一禮。

「朱秀才,久違了。」柴關冷冷一笑。

他與朱拂曉談不上熟悉,但也絕不陌生。柴家與楊家這些年打出了狗腦子,雖然只是兩個偏房遠支打架,但其中涉及到的政治斗爭,卻叫人心驚肉跳。

他身為城中皂隸,當然處理、調節過很多次兩家的沖突。

「是久違了。班頭大人找我,可是有什麼話問?」朱拂曉風輕雲淡,沒有絲毫的畏懼。

即便是楊家的一支遠親,想要拿捏這捕頭,也是彈指之間而已。大家都有背景,沒什麼可畏懼的。

「呵呵,只是照常敘話罷了。昨夜案發之時,朱秀才在哪里?」柴關笑里藏刀,笑眯眯的眼神里滿是陰冷。

「大晚上的當然是在家睡覺。」朱拂曉道了句︰「不睡覺還能去哪里?」

「可有證人?」柴關下意識問了句。

「大人晚上在家睡覺,也有證人嗎?」朱拂曉一句話懟的柴關說不出話。

「呵呵,不愧是秀才公,倒是言辭犀利。」柴關笑了笑,不再盤問,只是面無表情的抱拳道︰「若有什麼蛛絲馬跡,還望朱秀才及時通知我等,在下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朱拂曉笑了笑。

柴關討了個沒趣,憋了一肚子氣,率領三班衙役氣勢洶洶的往回走︰

「這個混賬,竟然敢在眾人面前如此不給我面子,爺我這次非要辦了你,給柴家出一口惡氣不可!」

「大人,想要辦這小子,雖然說難,但卻也未必沒有辦法。」就在此時,只听一邊的小捕快笑著湊了上去道。

「哦?有什麼辦法?」柴關聞言一愣。

「听人說,李家的人最近在瓦崗山附近,準備探探瓦崗寨的底細。」小捕快低聲道︰「那可是李家的嫡系人馬。听人說,三娘子與二公子也在。」

「那又如何?」柴關不解︰「三娘子與二公子乃天上神龍般的人物,豈是咱們可以接觸的?」

「若這朱拂曉勾結瓦崗逆賊呢?」小捕快神秘一笑。

「嗯?」柴關腳步頓住︰「這等事情,一旦露出破綻,誰都別想好過。」

ps︰大家新年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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