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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燕衿,我能力不夠,不能救你。

地下室。

喬箐提著醫藥箱走進去。

燕衿雙手手腕被鐵鏈捆住,整個身體靠著牆壁而坐,頭埋得很低,有一種,全身虛弱到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的錯覺。

喬箐走過去,蹲在他面前。

他似乎也沒有感覺到她的出現一般。

沒有任何反應。

喬箐就這麼看了他一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她說,「燕衿。」

燕衿身體似乎有那麼一點反應,又似乎沒有。

喬箐就叫了他一聲,然後伸手,一點一點的解開他白色的襯衣。

與其說是白色,不如說現在已經全部成了紅色。

血紅色。

她很小心,盡量不踫到了他的身體。

破爛的襯衣下,全部都是鞭傷,還有昨天晚上從50米高台上跳下來摔在地上的一些軟組織擦傷,青腫。

昨晚上從那麼高的地方下來。

她毫發無傷。

而他……全身是傷。

喬箐月兌掉他衣服之後,打開了醫藥箱。

拿出消毒碘伏,靠近他的身體。

看著他血猙猙的痕跡那一刻,頓了頓手,她輕聲說道,「你忍忍,沒有麻藥。」

燕衿沒有回答他。

就好像,已經死了。

死了,再也不會開口說話。

喬箐把碘伏擦拭在他的傷口處。

燕衿的身體還是本能的,本能的因為劇烈的疼痛而不受控制的顫抖,但他沒有出聲,哼都沒有哼一下。

喬箐一邊幫他清理傷口消毒,一邊說道,「禾口家族的殺手都不能用麻藥,因為麻藥會讓人的身體麻痹,而殺手一生都處于危險之中,為了保命,所以不能讓自己的身體麻痹,任何時候都不能。」

她在解釋,為什麼沒有麻藥。

而他,也只是听著。

什麼反應都沒有的,听著。

她很細心的把他身體上的傷口全部都清理干淨了,然後開始擦拭擦傷藥膏。

藥膏的藥性很重,帶著很強烈的刺激性。

剛擦上去。

燕衿的身體,再次抖得很厲害。

仿若整個皮膚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無法控制。

喬箐緊抿著唇瓣。

那一刻卻絲毫沒有停手。

反而加快了速度,加快了速度,把他的傷口進行了全身涂抹。

涂抹完了之後。

如此寒冷的氣溫下,燕衿身上起了一層的汗水。

是痛到,汗水直流。

喬箐用干淨手帕給他擦拭了。

然後用紗布和繃帶將他的傷口包扎了起來。

巴扎起來之後。

上半身處理完畢。

喬箐月兌下了自己身上的厚厚的大衣,帶著她的體會,披在了燕衿的身體上。

燕衿依舊,沒有太多的反應。

身體虛弱到。

大概只感覺到痛了。

喬箐低頭,繼續處理他下半身的傷口。

她用剪刀剪開了他的褲子。

褲子下面。

大腿上腰月復間,傷痕不斷。

她一點一點的,全部幫他消毒擦藥,包扎。

廢了很長的時間,終于將他處理干淨了。

處理干淨了,他的身體卻坐在一片血水之中,即使處理了,還是會因為血水的原因感染。

她只能又月兌掉一件衣服。

然後幫燕衿墊坐在了地上。

「不冷嗎?」燕衿突然開口。

喬箐剛把衣服放在他的身下,听到燕衿的話,手指有些僵硬。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為燕衿是昏死過去了。

應該沒有一點意識的。

否則,怎麼可以忍著,真的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她說,「一會兒就不冷了。」

一會兒。

回到溫暖的房間,就不會冷了。

燕衿卻沒有再多說了。

喬箐把他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傷口處理好了之後。

燕衿整個身體已經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一般。

她轉眸看了一眼他的右手掌。

那里。

才是傷得,最重的地方。

她覺得,如果任由那里潰爛,他的右手可能就這麼廢了。

她眼眸看著那血肉不清的手掌。

她低頭,拿起剛剛從殺手手上拿過來的煙,她說,「抽煙嗎?」

燕衿低垂著的頭似乎動了動。

他抬頭看著喬箐。

喬箐說,「我幫你點支煙,你分散一下注意力。」

燕衿身體依舊靠在牆壁上,他頭此刻也靠在牆壁上,抬眼看著他。

看著他滿臉血漬,卻就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臉色慘白。

連嘴唇都應白得嚇人。

她沒有把視線放在他臉上多久,她低頭點了一支煙,然後放在了燕衿的嘴邊,「我幫你清理你的右手掌。」

燕衿吸了一口煙支。

被喬箐含過的地方,似乎還有她口齒間的溫暖。

他就這麼看著喬箐。

眼里如死寂一般,沒有剛剛和程凱之對視的尖銳,大抵是在喬箐面前,他不想偽裝。

何況。

他現在也確實是,不堪一擊。

喬箐此刻也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右手上,她說,「擦傷很嚴重,而且有鐵屑在手髒里面,已經開始發炎潰爛了,我要先把爛掉的地方清理掉,然後進入深度消毒,然後才會上藥,最後包扎。可能會很痛。」

不是可能。

是一定會很痛。

燕衿沒有回答。

煙支在他嘴邊,燃燒。

似乎也在讓自己寒冷的身體,得到一絲溫暖。

喬箐把他嘴里面的那只已經吸了一般的煙支,拿了出來。

她把煙蒂熄滅了。

她說,「弄完了,我在給你抽。」

燕衿沒有拒絕。

喬箐說著,已經拿出了一根趕緊的毛巾,放在燕衿的嘴邊,「咬著。」

不咬著,他很有可能,咬傷自己的舌頭。

燕衿張開嘴。

對于喬箐的安排,似乎就是言听計從。

喬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轉頭。

抬起他拴著鐵鏈的手臂,將他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一張,血猙猙的手,就這麼出現在她的面前。

其實也不是沒有見過慘狀。

不管她在禾口家族被程凱之怎麼特殊對待,她還是會見到很多殘忍的畫面。

所以。

她可以看上去無動于衷。

她拿出醫藥鉗子和剪刀,進行了簡單的消毒之後,開始對著他的爛肉,一點點清理。

剛踫到他的手心。

燕衿全身似乎都緊繃了起來。

無法壓抑的身體反應,很明顯,但攤在她面前的手心,就是一動不動,連手指都沒有彎曲一下。

喬箐也沒有抬頭看她的反應,她的注意力,強迫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心上,她確定把所有的潰爛部分都清理干淨了之後,才用顛覆進行深度消毒,消毒的時候,真的是把顛覆進入了他的肉里面,她怕如果不消毒徹底,手心又會潰爛,從里面一點點潰爛,而他手心剩下不多的肉,經不住再這麼一次又一次的清理。

消毒完畢。

喬箐再次擦傷了刺痛無比的藥膏。

「嗯!」縱然用盡力氣忍耐,最終還是發出了聲音。

終究還是發出來,壓抑的,沉悶的,控制的,痛苦的聲音。

喬箐的手,在那一刻也抖了一下。

就是。

還是會有些于心不忍。

她太清楚這個過程會有多痛苦了。

她甚至在想,一般的人是不是忍不過去。

一般的人,是不是會直接痛死。

但她還是咬牙,沒有停下來,把膏藥擦拭之後,用紗布把他的手,一圈一圈輕輕的纏了起來。

整理完了之後,喬箐才抬頭,看著滿臉是汗的燕衿。

看著他虛弱的靠在牆壁上,眼眸放在她的身上,卻似乎沒有了焦距一般,只是木訥的看著一個地方,虛弱到做不出一點反應。

喬箐拿下他最里面的毛巾。

她說,「傷口處理好了。」

燕衿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喬箐起身,對著門口吩咐了幾句。

她回到燕衿的身邊,從醫藥箱里面拿出幾顆藥丸。

一會兒,門口處的殺手端了一杯溫開水給喬箐。

喬箐說,「吃兩顆消炎藥。」

燕衿眼眸似乎抬了抬。

他沒有回應。

喬箐自顧自的把溫開水放在了他的唇邊。

放在他其實已經干涸的唇瓣上。

然而他嘴唇一動不動。

就是,沒有要喝水的意思。

喬箐等了半響。

她說,「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燕衿沒有回答。

眼眸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她。

「我幫你吃藥。」喬箐說。

說著。

她把藥丸先塞進了燕衿的嘴里。

到了燕衿嘴里,他連吞咽的本能都沒有了。

喬箐喝了一口溫水,然後對著他的嘴唇。

然後一點一點,把水送進他的嘴唇里。

她也沒有送得太快。

她怕在他沒辦法好好吞咽的時候,將他嗆到。

而他這樣的情況,極有可能被嗆死。

她把水,一點一點的喂進了他的嘴里,然後伸出舌頭,踫到了已經開始有些融化的藥丸,苦澀的味道,在她舌尖上很明顯,她用舌尖一點一點將那顆藥移到了他的喉嚨處,然後退出來,又喝了一口溫水,順著水流,進入了他的喉嚨里面。

他身體本能的吞咽了一下。

喬箐用舌頭確定藥物已經咽了下去,才又離開他的唇瓣。

然後接下來的幾顆藥丸,她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給燕衿喂了下去。

「還需要喝點溫水嗎?」喬箐問他。

「給我一支煙。」燕衿說。

分明虛弱到水都喝不下去了,但每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卻還是能夠清楚明了。

喬箐點頭。

她重新點燃一支煙。

讓在他的唇邊。

他很緩慢很緩慢的吸了一口。

喬箐幫助他抽煙,一點一點煙霧,在他嘴邊升起。

抽完一只。

燕衿的意識,似乎恢復了一些。

即使身體還是虛弱到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去,但她明顯能夠看出來,他的視線有了那麼一絲焦距。

在和她對視。

彼此對視。

好久。

喬箐說,「我是禾口家族的大小姐,程凱之是我舅舅。」

開始攤牌了。

開始攤牌她的身份。

燕衿看著她,默默的听著。

「沈家和禾口家族一直有來往。當年帝家就是被禾口家族和沈家一起聯合推翻的,這些年也一直保持著緊密的聯系,算是合作共贏。也算是,沈家的一個殺人工具。」喬箐說得直白。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現在對于燕衿,其實也隱瞞不了什麼。

或許。

他早就知道了。

但她還是決定,把什麼都給他說清楚。

「現在沈家要求我們把帝家的後裔找出來,可是這麼久之後,我麼依舊一無所獲,我們不知道你把整個人藏到了哪里去,我們也沒見到過這個人的真面目,我甚至在你身邊這麼久,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毫無頭緒。」喬箐說,「而唯一,唯一或許看到過這個人的俞佳一,也被你殺死了……」

喬箐似乎頓了頓。

她依舊保持著平鋪直敘的語調,她說,「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你告訴我們,這個人到底是誰,這個人到底在哪里?!」

燕衿依舊只是看著喬箐。

如果不是剛剛說了幾個字。

喬箐會以為,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她繼續說道,「燕衿,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我放你離開。」

「不能離開。」燕衿說。

終于,又說出了一句話。

雖然四個字。

但是喬箐知道他表達的意思。

「沈家給我們下達了命令,如果你不告訴我們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在哪里,就只有那你的命去換取。當然,你可以懷疑就算你說出了這個人我們依然會對你殺人滅口,或許沈家也會讓我們這麼干,但我保證,只要你說出這個人是誰,我用命保你離開。」喬箐很認真,很認真的試圖想要說服他。

然而燕衿只是。

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程凱之真的會殺了你。」喬箐說。

冷靜的,告訴他。

他知道。

「程凱之不會手軟,他要做成的一件事情,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這些年禾口家族樹敵無數,找程凱之報仇的前僕後繼,M地下雇佣組織只是其中之一,程凱之滅過太多這樣的組織,比這種組織更強很大的,比比皆是,他不會對任何人,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如果你不能滿足他的要求,他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他很清楚。

對于程凱之這個人,他私底下調查了很多。

知道他夠強大,才會在喬箐出事兒的第一時間找他合作。

而他……

而他太多需要顧及的地方,他能夠支配的勢力,只是他現在能夠擁有權力的冰山一角。

他也不過就是一個,被人安排的傀儡而已。

讓他生就生。

讓他死就死。

喬箐說,「我不想你死。」

燕衿眼眸似乎動了動。

那一刻,嘴角似乎笑了一下。

「我不想你死。」喬箐再次重復。

燕衿看著她。

就這麼深深的看著她。

「我沒想過,有一天我們真的會變成這樣。就算變成了這樣,我也不想你因為我而死,我也不想,是我殺了你。」喬箐說得很平靜,「我想,如果真的需要兵戈相向,我也希望,我們彼此的命,不是在對方的手上結束。」

這是。

她能夠想到,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誰,都不能去怨誰。

只能說,造化弄人。

只能說。

7年前錯過了他們的一生,7年後,就徹底錯過了。

現在能夠在一起擁有的所有,都是……撿來的。

撿來的東西,總會物歸原主。

她突然靠近燕衿。

想要靠近他的身體,卻又頓了頓。

他身上傷口太多,她怕挨過去,痛的是他。

她只能。

只能,去親吻他的唇瓣。

唯一。

可能不會感到疼痛地方。

她深深的吻著,他冰涼的嘴唇,在深入的那一刻。

她感覺到了他的回應。

喬箐心口一顫。

她其實覺得,這個時候的燕衿,應該是恨透她了。

為了救她,拼盡性命。

到頭來,卻又栽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他不來救她。

他就不會被程凱之這麼抓到。

但凡他多想一點,應該就可以知道,程凱之會動他。

在南城那個地方,程凱之能力不夠,但離開南城,一旦離開南城,一旦燕衿月兌單,程凱之想要拿下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其實應該很是清楚的。

因為很清楚,才會在身體爆發之後,轉身離開。

想著或許可以趁亂逃月兌,卻因為藥物喪失理智,無法控制自己身體和思維,只能蠻狠一般的在那個地方徘徊,很容易被程凱之的人找到,而她還去幫程凱之,將他拿下了。

他們的吻。

在冰冷的地下車庫,持續了很久。

很久之後。

喬箐主動離開了他的唇瓣。

離開他唇瓣說的第一句話是,「燕衿,他是誰?」

燕衿又笑了。

很輕微的幅度,但是嘴角真的在微微上揚。

他說,「都用美人計了。」

「……」喬箐沒有回答。

「一直都在美人計嗎?」他問她。

是在問她。

這麼長一段時間。

從他們在一起結婚這麼久以來,是不是只是在用美人計。

是不是?

沒有感情。

喬箐沒有回答。

有些話,她說不出來。

她說,「我保證你說出來之後,不死。」

就算用命。

也會給燕衿保下來。

程凱之雖然十惡不赦,但對她,就是會容忍,就算她做出這種事情可能會被程凱之打死,但他也絕對會在她死的前一秒,停手。

她仗著程凱之不會殺她。

可以為所欲為做很多事情。

做很多,可能就會傷了程凱之的事情。

她說得很真誠。

燕衿能夠听得出來。

他說,「箐箐。」

他還是叫她箐箐。

低沉的,磁性的嗓音。

每次他這麼叫她的時候,她都覺得,他在訴說情話一般,帶著寵溺,很暖很暖。

她輕咬著唇瓣。

在努力讓自己的感情,一點點冷卻。

逼著自己,冷卻。

程凱之總是提醒她。

他們立場不同。

立場不同的兩個人,不會……有好結果。

她看著他。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把她所有的情緒看在眼里。

他說,「我是因為他才出生的。」

喬箐心口一怔。

這是第一次。

他承認了這個人的存在。

真的承認了,帝家後裔的存在。

「我的命都是他的。」燕衿告訴她。

他的命都是他的。

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出賣他的事情。

「死了,我不會恨你。」燕衿說。

在說。

就算程凱之殺了他,他也不會恨她。

喬箐眼眶有些紅。

燕衿說到這個地步,大概就是真的,真的不會把這個人說出來了。

她就這麼看著燕衿。

看著他分明虛弱到可能就會暈死過去,卻還是用非常冷靜非常清楚的聲音在和她說話,「你有你的立場,你殺了我,那是你該做的事情,就比如,有一天如果你擋住了我的發展,我也會殺了你。」

你真的會殺了我嗎?!

喬箐看著燕衿。

如果有那麼一天。

他真的會殺了她嗎?!

如果會。

在他明知道她靠近他動機不純的時候,他就不會把她帶在身邊。

他在騙她。

只是在騙她。

讓她對于他的死,不要內疚而已。

她緊抿著唇瓣。

就這麼緊緊的看著他。

她說,「放棄帝家,可以嗎?」

她想他放棄。

她想。

如果他放棄。

程凱之會很欣然和燕衿合作。

燕衿大抵是他這麼多年,見過能力最強的人。

對于人才,沒有任何人不想擁有。

「你問問程凱之,讓他放棄沈家可以嗎?」燕衿反問。

喬箐喉嚨微動。

是啊。

一直忠貞的信念。

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她覺得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都很可笑。

燕衿剛剛都說得很明白了。

他的出生就是為了那個人。

就是為了幫助那個人,重新奪回政權。

現在。

現在她自私的希望,他為了兒女情長,放棄了。

她說,「帝家的首領,是禾口家族的人殺的。」

燕衿看著她。

「如果帝家重回歷史的舞台,那麼禾口家族一定會慘遭滅門。」

燕衿沒有反駁。

「包括我,包括程凱之,都會死在帝家人的手上。」

燕衿似乎是很清楚。

「我們,沒得選擇。」喬箐一字一頓。

他們沒得選擇。

如果他們不和沈家一起聯盟,一旦帝家重回政壇,帝家第一個要滅的就會是禾口家族。

誰都不會放任曾經殺害自己的人留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允許這麼一個威脅,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尤其涉及到政權。

而他們之間……

他們之間的關系,除非一個人妥協。

如果不妥協,雙方必死一人,或者兩個人一起死,但絕對不可能,兩個人一起活著。

而喬箐不能妥協。

她一旦妥協,連選擇活得權利都沒有。

因為她妥協了。

不管是最後帝家勝利還是沈家勝利,他們都會死。

站在帝家的立場。

報仇雪恨勢在必行。

對于沈家而言。

中途倒戈,絕不姑息。

禾口家族在這場政權斗爭之中。

沒得選擇。

但是燕衿可以。

他可以選擇放棄幫助帝家重新崛起。

反正。

帝家現在依賴于燕家,他如果放棄了,帝家就徹底的沒有了任何反抗力,沈家政權還是沈家政權,燕家還是可以有著他的經濟地位,他們可以回到原來的模樣。

只是。

只是。

有些使命,是不能拒絕的。

燕衿從小到大給他灌輸了太多,太多需要幫助帝家的思想。

他的命,都是帝家人的。

他不會因為喬箐。

不會因為她,就這麼放棄了。

這就是政權。

在所謂的政權面前,在所謂的國家大事面前,愛情真的,一文不值。

喬箐看著燕衿的沉默。

看著他無限的沉默。

所以。

他寧願死。

也不會供出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寧願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她就這麼默默的看著他。

她說,「燕衿,我能力有限,我救不了你。」

她不想他死。

但是。

她救不下他。

只有他能救他自己。

「不需要。」他回答。

但他放棄了。

喬箐起身,從地上站起來。

從他身邊離開。

既然不需要。

既然不需要。

那就這樣吧。

他們之間,早晚都會有一個結果的。

她說,「你死了之後,我會讓人去把喬治接回來。」

「嗯。」燕衿點頭。

喬箐走出地下室。

殺手對他畢恭畢敬。

喬箐說,「給他找一套衣服。」

「是。」

只是她唯一可以幫他做的。

在他死的時候。

至少讓他體面一點。

她回到一樓大廳。

大廳中很溫暖。

突如其來的溫暖,差點讓她忘了,地下室到底有多寒冷。

此刻程凱之還在客廳等她。

顯然現在已經很晚了。

程凱之眼眸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背心。

「衣服呢?」程凱之問。

「給燕衿了。」喬箐回答。

程凱之說,「動情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喬箐沒有反駁。

她坐在程凱之的對面。

「我提醒過你,你們立場不同。」

「所以我沒有說要救他。」喬箐直言。

程凱之看一眼喬箐,低頭抽煙。

喬箐就坐在程凱之的對面。

沉默了很久。

「他還是沒說嗎?」程凱之突然又開口。

分明知道的答案。

但還是沒有問了出來。

「嗯。」

「我不會手下留情,你明天做好準備。」

「把喬治接回三角洲。」喬箐說。

程凱之點了點頭。

他熄滅煙蒂,說,「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處理了燕四爺,我們回三角洲。」

「嗯。」

程凱之起身直接離開了大廳。

喬箐坐在沙發上。

就這麼默默的坐在沙發上。

她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燕衿想過沒有。

有一天,會這麼死去。

有一天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死了。

會為自己不值嗎?!

她為燕衿感到不值。

……

夜色下。

江見衾和秦辭還在閩南地區尋找燕衿蹤跡。

夜晚過了一半,沒有人傳來有用的消息。

如此大一片地方,真的有一種,連方向都找不到的感覺。

秦辭有些暴躁了。

「瑪德,別讓我見著喬箐,叫著了我非殺了她不可!」

江見衾看了一眼秦辭。

別說秦辭,他都有點按耐不住了。

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誰都不知道程凱之一行人到底是留在了這里,還是已經離開了。

如果離開了,他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費時間。

甚至還會耽擱了,營救燕衿的最佳時機。

他也擔心自己是不是,判斷錯誤。

在江見衾和秦辭都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

秦辭的電話突然響起,「老大,我們找到了車輪的痕跡。」

秦辭全身的細胞都爆炸了,他連忙問道,「哪里?」

「我把地位發給你。」

秦辭猛地掛斷電話,「時候找到了車輪的痕跡。」

江見衾點頭,比秦辭顯得沉著很多。

秦辭讓司機開車到了目的地。

兩個人下車,觀察著地上的車胎痕跡。

應該是最新碾壓的。

這種都是沙子的公路,一旦風一吹,車胎痕跡就會被吹散,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找了這麼久都一無所獲的原因,好在,還有一些痕跡的存在,而且這條路似乎樹木特別多,風一時半會兒沒有吹進來。

江見衾連忙吩咐道,「跟著車輪往前走。」

「是。」

江見衾和秦辭回到轎車上,根據車輪的痕跡,往前開去。

好在。

這里就一條公路,大抵可以確定,是這個方向。

走了大概2個多小時。

前面突然沒有了公路。

秦辭和江見衾又從身上下來。

沒有了公路,面前也是一片樹林,分明就是無路可走了。

而車胎痕跡也在這里消失。

關鍵是消失了,連轎車也消失了。

難道只是到了這里,又原路離開了嗎?!

秦辭暴躁的一腳踢在小車上。

劇烈的響聲,讓秦辭手下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江見衾也看了秦辭一眼,他能夠理解秦辭,就如他此刻,也在欲予崩潰的邊緣。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冷靜的觀察周圍的地形。

前面是一片森林。

如果要隱蔽,森林會是一個絕佳的地方,會不會有可能,程凱之一行人躲進了森林里面。

只是。

沒有人追殺他們,躲進去是為了什麼?!

他左右環視。

看著右邊的一個灌木叢。

這里全部都是高大的樹木,怎麼突然出現了一片灌木叢林,灌木差不多一個人的身高。

江見衾直接走了過去。

秦辭看著江見衾的身影,連忙追上。

走進去那一刻。

兩個人瞬間怔住了。

灌木叢的下面,分明停靠著很多車輛。

但因為被樹葉擋住,不走進來,完全看不到。

所有轎車美譽原路返回,而是停在這里隱蔽著。

江見衾回頭看著秦辭。

秦辭連忙點頭。

沒錯了。

他們肯定在這附件。

得到這個認知,秦辭整個人明顯激動了些。

江見衾推測,「應該在那邊森林里面。」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他們會躲起來。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程凱之一行人一定在這里面。

「走,進去!」秦辭當機立斷。

江見衾點頭,兩個人帶著一行人,分成幾組,小心翼翼的走進森林里面。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

江見衾和秦辭的腳步停了下來,遠遠的居然看到了一個建築物,建築物有光亮,顯然是有人居住,而在這個森山老林,甚至還有燈光,著實讓人覺得很詭異。

兩個人也都第一時間發現了什麼。

江見衾給了秦辭一個眼神,秦辭心領神會。

他低頭對著對講機說道,「所有人到我說的這個地點集合。」

「是。」

江見衾給了秦辭一個手勢。

秦辭帶著幾個人,先逼近了建築物。

江見衾等了大概十分鐘,帶著幾個人,也跟了過去。

秦辭打頭陣,如果被人發現了,就會把人引開,江見衾趁機潛入進去,這是這些年,他們訓練早就培養出來的默契。

果不其然,過了大概2分鐘。

安靜無比的森林里面,響起了槍聲。

與其。

建築物里面,剛躺下的喬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程凱之已經出現在她的房門口,冷聲道,「有人來了,走!」

喬箐心跳快了兩下。

來不及想到底是誰,跟著程凱之,迅速跟著他離開。

兩個人先去了地下室,讓人把燕衿一起帶走,然後穿過地下室的一個地下通道,直接離開。

他們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停留在這里,江見衾和秦辭的腳步停了下來,遠遠的居然看到了一個建築物,建築物有光亮,顯然是有人居住,而在這個森山老林,甚至還有燈光,著實讓人覺得很詭異。

兩個人也都第一時間發現了什麼。

江見衾給了秦辭一個眼神,秦辭心領神會。

他低頭對著對講機說道,「所有人到我說的這個地點集合。」

「是。」

江見衾給了秦辭一個手勢。

秦辭帶著幾個人,先逼近了建築物。

江見衾等了大概十分鐘,帶著幾個人,也跟了過去。

秦辭打頭陣,如果被人發現了,就會把人引開,江見衾趁機潛入進去,這是這些年,他們訓練早就培養出來的默契。

果不其然,過了大概2分鐘。

安靜無比的森林里面,響起了槍聲。

與其。

建築物里面,剛躺下的喬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程凱之已經出現在她的房門口,冷聲道,「有人來了,走!」

喬箐心跳快了兩下。

來不及想到底是誰,跟著程凱之,迅速跟著他離開。

兩個人先去了地下室,讓人把燕衿一起帶走,然後穿過地下室的一個地下通道,直接離開。

他們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停留在這里,只是因為這里,有他們可以完全逃生的通道。

任何人。

對他們產生不了任何威脅。

他們通過地下通道,速度很快。

燕衿幾乎是被他們拖著離開的。

此刻跟在程凱之身邊的也不過6個人,除了喬箐和冷木野,就只有4個貼身保鏢,其中一個人還拽著燕衿。

而建築物里面留下來的幾個人,在組織江見衾和秦辭的攻擊。

但終究,人數懸殊,秦辭的一行人很快就把幾個殺手搞定,江見衾也找到了地下通道,他正欲跟上那一刻,停了停。

秦辭把最後一個殺手清理,趕了過來,想都沒有想的就要往里面沖。

「別急。」江見衾拉住他,「里面可能埋了炸彈。」

「那我也要進去!」

「我們走外面。」

「鬼知道他現在帶著燕四去了什麼地方。」秦辭根本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就要沖進去。

江見衾想了想,終究沒有阻止。

但他卻迅速離開了地下通道,帶著一行人往森林中穿梭。

地下通道無非就是逃生捷徑。

總會到一個地方。

他們也不可能徒步離開。

要麼回到出口,就是他們停靠車輛的地方。

要麼,去另外一個空曠地方,離開。

而這里,除了出口處有公路,其他地方都是死路。

但是,他不覺得他們回回到原地,畢竟如果他們的根據地被發現,那麼出口肯定也被發現了,他們不可能還會回去自尋死路,唯一可能就會去另外的地方。

去另外的地方,沒有公路,沒有轎車。

只有直升機。

江見衾追尋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里樹木茂森,密集,很難有停下直升機的地方。

所以,他們離開的地方應該離這里不近。

不近,就有時間追趕。

而且。

他現在幾乎一瞬間就已經斷定他們的目的在哪里了。

森林的盡頭。

懸崖邊上。

猜對了,就對了。

猜錯了,就只能靠秦辭了。

江見衾毫不猶豫,帶著一路人馬,瘋狂的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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