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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7 武夫和士大夫

劉佩也知道這件事對他的沖擊比較大,所以只好再次躬身說道︰「在下今日來貴府,是想求娶令愛為妻!」

王長德的第一反應就是眼前這人瘋了!要麼就是來戲弄我的!要不然,他一個武將怎麼可能向文官家來求親?還是自己來求親!不過他看劉佩的神色卻不是開玩笑,只好定了定神開始快速思索。

結果讓王長德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事情!是不是這人欺辱了自己的女兒?要知道女兒前兩天剛剛去了膠州一趟。但看女兒這幾天的神色不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難道是與此人有了私情不成?但是平日里女兒賢淑守禮,不可能干出這種事情啊!

想來想去王長德越想越亂,只好問道︰「你如何知道我家中有女?又如何想來求娶?」

劉佩就將如何與王小姐遭遇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王長德听了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此時王長德已經沒有了心情和劉佩說下去。他用手指敲的桌上的禮單說道︰「想來這些東西便是劉大人的聘禮吧?」

劉佩急忙說道︰「這不算聘禮。只是初次登門的見面禮。不瞞王大人,在下善于經營,家中頗有資財。若是令愛下嫁,絕對不會讓她受一分委屈!」

王長德壓住火氣,用一根手指壓著禮單向前一推,緩緩說道︰「這些禮物劉大人還是帶回去吧。」

說完王長德就端起茶杯慢飲了一口。劉佩听了心里就是一驚,這是要拒絕的樣子啊!再看王長德的動作,分明是要端茶送客啊!劉佩心中大急,當下說道︰「在下也知道此次來的唐突。但是在下家中父母早亡,家中只有我一人,所以在下不得不親自來求親!這也是為了顯示在下的誠心!只是不知王大人為何拒絕?」

這時王長德已經有些壓不住火氣,但是多年的涵養還是讓他沒有罵出聲來,他只是沉聲說道︰「劉大人,你須知文貴武賤的道理!至于結親之事,我就當你沒說過!」

劉佩聞言大怒,但還是壓住怒火說道︰「武人怎麼了?一般都是為了朝廷效力,如何分得出貴賤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王長德也壓不住怒火,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武人粗鄙,只知道一味的廝殺!怎麼能象士大夫一般通曉聖人之言!又哪里知道什麼是微言大義!你須得知曉文貴武賤,你我之間如有雲泥之判,平日里與爾等說話都是給爾等顏面,如何還能與爾等武人結親!」

劉飛聞言身體冰冷,心中卻是怒火萬丈!大明再有十幾年就要徹底亡國了。可這些士大夫卻還沉浸在夢想之中!這些人只知道一味的打壓武人,不思進取,難道非要等到刀斧加身的時候才知道痛嗎?

劉佩冷笑一聲,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緩緩的說道︰「若無我等這些粗鄙武夫躍馬廝殺,你等士大夫恐怕還在蒙古人的皮鞭下哀嚎!只怕連妻女都保存不得!也不知那時聖人之言可救得了你們?」

劉佩說完大踏步的離開了。卻將王長德驚得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劉佩離開王家,帶著親兵們縱馬馳騁。也不管那些禮品了。對劉佩來說,幾千兩的東西還真不用很在意。但是他在意的是今天王長德的態度。他從王長德身上看到了明朝文官對于武將的態度。也知道了大明的墜落是無可避免的。一個人的身體再強壯,若是腦子不好使,也只是一塊肉而已,只能隨時隨時等著他人來分割。

王長德在正常里呆坐了許久才回到後院。他剛進自家房間,王長德夫人放下繡繃說道︰「老爺,今日是誰來拜訪?」

王長德神色恍惚的說道︰「是個守備。」

夫人級怪的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姥爺還和武人有來往?」

王長德一听說道︰「你道他是來干什麼的?他是來求娶雅兒的!」

夫人一听這話就大吃一驚,站起身來說道︰「老爺你是怎麼說的?你不會答應了吧?」

王長德苦笑著說道︰「我怎麼會答應?這文物殊途的,若是我將女兒嫁了他,豈不是被同僚們笑話。」

夫人听了這話才松了一口氣,嘟囔著說道︰「一個守備,大幾十歲的人了,怎麼會想起求娶雅兒?定時那黃氏謠言造的孽,害我女兒難嫁!我女兒豈能給人做填房!」

原來這王夫人以為能做到守備位置的人肯定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恐怕是家里妻妾成群。應該是家里死了老婆想娶王雅做填房。王長德能猜到夫人的想法,笑了笑說道︰「這人年紀倒是不大,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而已。長相尚可,而且家中頗為豪富。只是可惜是個武夫!他若是文官,我說不準還真能答應。!」

夫人很好奇的問道︰「二十幾歲的守備?那還真是一件稀罕事!不知道他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

王長德說道︰「他還真不是大家族出身!他現在的守備身份都是他一刀一槍

殺出來的!細算起來,朝廷還是虧待了他的。」

說完王長德就將劉佩的出身和過往功績一一給夫人講述了一遍。听得他夫人如同听說書一樣。最後他夫人拍拍胸口說道︰「想不到是個厲害的!只是他如何想要求娶雅兒的?」

王長德又將劉佩和王雅相遇的事情說了一遍。王夫人皺著眉頭說道︰「看來還是個懂理的。只可惜是個武官。」

但是她說完這話,看著王長德怔怔的樣子,就說道︰「老爺,您今天這是怎麼了?是因為這件事兒生氣了嗎?這可怪不得雅兒,一切都是踫巧而已。」

王長德揮手說道︰「我哪里會怪雅兒?只是劉佩離開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說的我心里好生不安。」

王長德本來不想說,還是被夫人催促著說道︰「他說︰‘若無我等這些粗鄙武夫躍馬廝殺,你等士大夫恐怕還在蒙古人的皮鞭下哀嚎!只怕連妻女都保存不得!也不知那時聖人之言可救得了你們?’」

他夫人也是大家出身,也是讀過史書的人。听了這話也是半天沒有說話。好半響才說道︰「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當年跟蒙古韃子廝殺,不知死了多少人才趕走了蒙古韃子!算了,今日好不容易休沐,今天妾身親身親自下廚,中午老爺多喝幾杯,睡個舒服覺就好了!」

等劉沛回到了膠州,找到劉江。劉佩看著劉江故意板著臉臉的樣子就說到︰「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求親不會成功?」

劉江的臉繃不住了,直接笑出聲來說道︰「家主,那些個文人眼楮都是長在頭頂上的,哪里會低下頭來看我們?不過家主也不必憂心,以家主的年紀、功勞,那些勛貴里的姑娘怕是可以隨便挑的!」

劉佩煩躁的揮揮手說道︰「少說這個。今天找你來是有正經事。」

劉江听說是正經事就嚴肅起來,說道︰「請家主示下。」

「去你書房說。」劉佩說道。劉佩知道劉江有個書房,平時所有案卷、資料都是在書房里面。他這個書房任何人不準進,只有一個的老漢負責看守打掃。那老漢還是劉江在乞丐堆里帶回來的。據劉江說,他斷腿的時候,就是這老乞丐幫他接的骨,雖然說接的偏了點兒,總算是有條好腿。若不是他幫忙,只怕劉江你的腿保不住,而且一旦紅腫、發燒,那就小命都得斷送掉!所以,等劉江發家之後就將老乞丐接了過來,專門負責打掃書房,旁的一概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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