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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應有時(中)

羅致容起身時, 身子都有些晃悠,她雖然一直知道有這種被人——現的風險,卻沒想到真有一天會落到自己頭上。

東太後听傅青素說完之後, 並沒有表現出著急之態來, 「你且坐坐吧, 不用急。」

試問傅青素怎麼能不急呢,她這還打算直接去乾元殿求情呢。

「窺伺皇帝這是宮中大忌,阿容犯了錯,你讓哀家現在急吼吼地去求皇上,即便把人救回來了又如何?從她回來的那一刻起, 她這輩子就算完了。」東太後道。

「可是皇上會如何處置阿容啊?」傅青素是關心則亂, 做不到東太後的淡定。

「這件事你已經提醒過她好幾次了,她都死性不改,吃吃苦頭也是好的, 你放心吧, 皇上——, 不會拿阿容怎麼樣的。」東太後道。

傅青素不明白東太後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你啊, 阿容是你最疼愛的表妹,也是因為你皇帝才會納她進宮的,所以這一次皇帝也只會是小懲大誡。」東太後道, 「總是要讓皇帝出出氣的。」

傅青素搖搖頭,「臣妾不覺得對皇上有這樣大的影響力。」

「就算你沒有, 但皇上也總是要顧忌四皇子的。」東太後道。

傅青素聞言嘆了口氣,「可是我听說來年選秀, 謝家已經準備送姑娘進宮了。」王謝之家,雖屢有沉浮,但千年來都是世家大族。

本朝祖制每三年一次選秀, 但也並不是說每個女子都要參選。比如謝皇後出身的謝家,在她入宮後就可以不再送女兒參選了。沒有嫡出女兒的世家也不用參選,因為庶女是沒有資格入宮侍奉的。所以傅青素嘴里說的謝家女一定是他們這一代精心培養的嫡女,她一旦入宮,大皇子自然要歸于她膝下,那畢竟是謝家的血脈,謝家也只相信謝氏女才能照顧好四皇子。

「你年紀也不小了,總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這次阿容的事,雖說皇帝不會重懲她,但心里肯定會膈應,你今後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東太後道。

傅青素應了是,但還是不放心所以遲疑後依舊去了乾元殿,卻也沒敢進去求情,又打听羅致容被馮賢送去了慎刑司,她心里一驚也趕了過去。

「娘娘不用心急,慎刑司是處置宮人的地方,羅嬪乃是九嬪之位,進去想來只是認人,沒什麼大礙的。」春縴早已把宮里的情況打听清楚了,作為局外人,她比傅青素也要更理智些。

傅青素點了點頭,「我現在心里有些亂,都怪我平日里太放縱阿容了。」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何嘗不是跟羅致容一樣,覺得這樣的事兒不會落在她們頭上。

羅嬪出了這等大事,宮中消息靈通的人自然都知道了。祝新惠尤其高興,「呵呵,我倒要看看羅氏這一次如何月兌身,平日里仗著淑妃趾高氣昂的,如今麼……呵呵,窺伺帝蹤,那可是死罪。」

「正是,淑妃如今代掌鳳印,出了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再代下去,奴婢看啊,這鳳印遲早會到娘娘手上的。」菊如知機地奉承道。

祝新惠冷笑了一聲,「名不正則言不順,代掌有什麼意思?」

「娘娘說的是,可鳳印被她拿著總是膈應人,借著這次機會讓她交出來不正好麼?」菊如知道自家主子嘴上雖然不屑,但一直是想拿走鳳印的。

「先看看皇上是個怎麼懲治的意思吧。」祝新惠道。若是小懲,那自然可以針對傅青素讓她拿話說,但若是懲治羅致容厲害,就不好再對付傅青素了。

敬則則是捂著肚子蜷縮在床上,听得龔鐵蘭說羅致容的事兒的。她也沒什麼太大反應,這都換十條褲子了,心里——不得怪上了皇帝。肯定是他造得太厲害,傷著她了。所以羅致容的事兒壓根兒就進不到敬則則的腦子里。

「羅嬪窺伺帝蹤肯定死定了,不知道這是大忌麼?」華容頗有些幸災樂禍。

敬則則听今日景和帝那般說就知道羅致容要出事兒,但沒想到他會在今晚——難,剛才進迎春門時,听他的語氣沒覺得是要今晚——作的呀。

敬則則也沒太——想,主要是疼得有些厲害,她鼻尖都冒汗了,又怕華容——龔姑姑驚嚇,只能一直忍著。

到了深夜,她以為皇帝肯定不來時,衣櫃門卻響了起來。

敬則則靜靜地躺在床上,屋子里留的一盞燈沒把她照得蠟黃,反——像是一尊白玉美人被一圈暖光包裹。巴掌大的臉露在被子外面,眉頭輕蹙,讓人覺得她好似突然就瘦了一圈似的。

沈沉坐到床邊,伸手替敬則則揉了揉眉心,「——疼麼?」

敬則則緩緩睜開眼楮,抬起手臂輕輕拉住皇帝的手,「還——吧,每個月都這樣,只是有時候疼一點兒,有時候不那麼疼。」

沈沉輕輕回握住敬則則的手,似乎生怕把她更捏疼了,聲音放得極低地道︰「那怎麼辦?朕也沒辦法幫你疼。」

這話把敬則則給逗——了,「那皇上給我吹吹。」

她本是玩——話,誰知皇帝還真拉起她的手就開始吹。

敬則則——得肚子疼,「我又不是手疼。」這話才說完她就感覺又是一股熱流涌出,有些尷尬地抽出手對著皇帝道,「皇上你能不能幫我把華容叫進來,我要換褲子。」

華容——快就進來了,但皇帝卻很不自覺。

敬則則只好道︰「皇上,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或者你能不能回去啊?我這樣子,也沒辦法侍寢,最好就是自己待著。」話說得委婉,但意思表達得——明白,就是不想跟皇帝同床的意思,不然連疼得哼哼都只能忍住。

「朕去外面,你先換吧。」沈沉道。

敬則則換了褲子,重新躺到床上後,沈沉才再次走進來。

敬則則見皇帝沒有要走的意思,只能說得更直白一點兒,「皇上,今夜臣妾想一個人睡。」

「放心吧,朕已經讓龔姑姑在外面鋪了床。」沈沉道。

敬則則這就納悶兒了,這段時日皇帝對她的確算好的,她也品出了一點兒皇帝喜愛她的意思,但是也不至于她一個小日子疼,皇帝就心疼得要命吧?

敬則則感覺,景和帝不是這樣兒女情長的性子啊。

「皇上,你為何待臣妾這麼好?」敬則則索性抓了皇帝的手放到自己頭頂,讓他給自己揉頭皮。

「你說呢?」沈沉看著敬則則的眼楮道。

敬則則閉上眼楮,唇角翹起來道︰「可能是因為真愛吧。」

沈沉沒忍住地笑出了聲兒,「嗯,你可真聰明,這都能猜對。」

「一般一般。」敬則則謙虛道。

兩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她的頭皮舒服得——麻,肚子的疼痛似乎都沒那麼明顯了,也不知是怎麼的,皇帝只是坐在她身邊,她就感覺暖——,一暖——就昏昏欲睡,至于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早起時,景和帝已經不見了蹤影。

敬則則模了模小月復,感覺自己好多了,正要下床卻一下就被蹦過來的華容給按了回去。

「娘娘,皇上吩咐了,讓你好生調養身子,小日子結束之前都不許你下地的。否則就要拿奴婢和龔姑姑去問罪。」華容驚恐地道,剛才敬則則要下床的動作可是把她給嚇著了。

「不許下地?」敬則則覺得皇帝老子管得也太寬太死了吧?

「那我要出恭怎麼辦?」敬則則杠道。

華容沒奈何地道︰「娘娘就別折騰了吧,這也是你自個兒的身子。皇上——奴婢這樣操心是為了誰啊?」

敬則則咬牙道︰「華容,你這什麼語氣呢,跟誰這麼說話呢?」

華容有些硬氣地道︰「回娘娘,這是皇上吩咐的,說你不听的時候,就得這麼跟你說話,還允許奴婢便宜——事。」

敬則則昨晚本來還有些小感動,這會兒覺得皇帝還是狗皇帝。呸。

「娘娘,奴婢覺得你這就是恃寵生嬌,皇上越是擔心你的身子,你就越是作是不是?」華容道。

敬則則氣得直點頭,「你有種,你有種。」

「娘娘你都不知道昨晚皇上起了——次身,就是為了看你,早起時臉色瞧著都很憔悴呢,你就讓大家省點兒心——好啊。」華容改成勸說了。

敬則則咬了咬嘴唇,「我這又不是要病死了,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小題大做?我不就是個小日子嗎?哪個女的不小日子啊?那要是所有人小日子都不下床,那些普通婦人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那你是普通婦人嗎?」華容反問。

敬則則閉了閉眼楮,氣得心肝疼,她怎麼就不是普通婦人了?還不是兩只眼楮一張嘴啊?但這道理跟華容沒法兒說,她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把敬則則給看得死死的。

敬則則可憋悶壞了,以至于皇帝再來時她都沒有好臉色。

「怎麼了?」沈沉伸手踫了踫敬則則的臉蛋。

敬則則拍開皇帝的手氣呼呼地道︰「皇上,我為什麼不能下地啊?誒,你不能因為想表達對我的關心,就禁止我下地吧?我又不是要死了,我只是小日子——已。」

「朕不是想限制你,只是你這次的確是太疼了,——且失血過——,總要在床上將養幾日。若是其他小日子,朕怎麼可能限制你?朕又不是那等愚昧無知之人,人適當的動動其實對身——更好。」沈沉有理有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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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則則的氣也順了不——,——然皇帝就是比華容會說話。

「那我失血過——,是不是應該賜我一些補品什麼的,比如人參、鹿茸、燕窩之類的補身——啊?」敬則則想起自己的私庫有點兒窮,上次想給母親送點兒藥都沒有。

沈沉沒想當敬則則會轉到這個上頭,听著還挺可愛的,因——道︰「你不說也會有的。過幾日定西侯夫人進宮,你也可以讓她帶些回去。」

敬則則轉怒為笑,覺得景和帝還是挺會做人的。

大白日的皇帝也是抽空過來的,所以沒待——久就走了,敬則則把華容重新叫了回來,「昨日羅嬪的事兒有結——了嗎?」她這會兒總算有力氣八卦一下了。

說起這個華容就來了勁。「有呢,說是昨夜羅嬪從慎刑司回去後就病倒了,奴婢估模著是不是受了刑啊?」

敬則則看著華容無力地搖了搖頭,感覺她的腦子沒救了。「慎刑司怎麼敢對宮妃無禮?皇上也絕不可能如此不講規矩。我估模著她是在慎刑司受了驚。」

「可能吧,反正那兩個太監都已經抬出宮去了。」華容道。所謂的抬出去,那肯定就是已經死了。

「然後呢,羅嬪病倒了,可還有其他處置麼?」敬則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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