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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則則急急地站起身, 險些連裝銀子的匣子——掉了,她趕緊捧起來,因著皇帝已經到了近——, 她一時也找不到地兒放, 所以轉身快速地塞到了大引枕下頭。

「你——藏什麼?」沈沉進了次間道。

「沒藏什麼。」敬則則心虛地笑道︰「皇——要傳晚膳了麼?」

沈沉跨步走到敬則則身側, 「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朕去拿?」

敬則則只能磨磨蹭蹭、委委屈屈地把銀子匣子取了出來雙手捧到額——遞給皇帝。

沈沉掀開蓋子來看了看,嗤之以鼻地道︰「藏什麼藏,難道朕還能拿你的私房錢?」

敬則則當即搖頭表示從沒這樣懷疑過皇帝。

沈沉——量了敬則則一番,「這也沒多少銀子呀, 值得你這般惺惺——態的?」

惺惺——態?敬則則瞪圓了腮幫子, 「這點兒銀子對皇——雖然不是什麼,但對臣妾來說卻是特殊時候可以吃飽穿暖的保障。」

沈沉冷哼了一聲,「特殊時候?」

敬則則揚了揚下巴。

沈沉伸出指尖點了點敬則則的下巴, 「你捫心自問, 是不是你自找的?」

「是有這麼點兒意思——里面, 不過臣妾的性子也就這樣了, 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惹惱了皇——,所以還是得未雨綢繆,多攢點兒銀子才是。」敬則則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說你胖你還就喘——了。真是掉錢堆了, 難道不嫌阿堵物銅臭?」沈沉笑道。

「不會,皇——治理天下, 當知道對咱們百姓來說,最香的就是這阿堵物了。」敬則則還特意舉了舉自己的匣子, 然後大大地嗅了一。

沈沉垂眸想了想,抬手將高世雲招了過來,——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敬則則听不清楚是什麼,但不多會兒就見高世雲回來了,還遞了一張銀票給皇帝。

沈沉將銀票往敬則則跟——一拍,她的眼珠子立即就被吸引了過去,好——伙,五千——見票即兌的大通和錢莊開出的票。

敬則則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抬頭——新看向皇帝。

沈沉道︰「給大爺笑一個,這銀票就歸你了。」

敬則則沒笑,還很不客氣地撇了撇嘴,意思是很不屑。

沈沉當下就奇了怪了,「怎麼,不是說喜歡銀子麼?」

敬則則無奈地道︰「皇——一看就是沒過過日子的吧?你這銀票就是給了臣妾,臣妾又怎麼花呢?總不能抬手就給人五千——吧?」

沈沉扶額笑了起來,「是了,是朕糊涂了。」他轉頭看向高世雲,高世雲則搖了搖頭,表示皇帝並沒有小面額的銀票。當然一百——什麼的可以有,但看敬則則這態度,要的怕是更小面額的。

然後敬則則就眼看著沈沉將銀票——新遞回給高世雲。

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雖然五千——的面額是沒啥——,但有總比沒有強啊?敬則則的眼楮眨了又眨,但最終還是沒開——要,畢竟侯府千金還是要臉面的。

「去把這換成十——的小面額的銀子,改日——拿來給朕。」沈沉的話音剛落就見敬則則的眼楮亮了起來,好似從小星星變成了大太陽一般的明亮火熱。

「最好——換五百——的碎銀子給我,銀子比銀票有感覺。」敬則則開始提要求道。

沈沉對高世雲道︰」听到昭儀的吩咐了?」

高世雲躬身道︰」奴才明白了。」

沈沉這才轉頭看向敬則則道︰「這下如了你的意了吧?讓你今後——特殊時候可以不——餓肚子。朕做得可算還行?」

敬則則有一點點的小感動,但更多的是想翻白眼的心情,「皇——的意思是還會冷待臣妾?」

沈沉正色道︰「不——懷疑,朕對你很有信心。」說罷他自己手握拳頭放——嘴巴,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敬則則這才曉得皇帝這是戲弄自己呢,她磨了磨後槽牙,想——去咯吱皇帝。

沈沉一把捉住了敬則則的手,「好了好了,還想——晚膳就別折騰,否則……」

敬則則立馬從皇帝的腰——爬了起來,飯菜還是比皇帝要香一點兒。

晚膳是六菜一湯,此外還有一壺雪釀。

雪釀是京城泰和樓的獨——秘傳酒,要說酒香可能還比不——別的名酒,但色澤如雪,不——冰陣——入——微涼,讓人飲之如六月里而置身冰窖一般舒服,且酒不算烈還帶些微的清甜,夏日喝起來別有一番滋味——心頭。

敬則則道︰「這雪釀須——皇——那對南滇國進貢的凍石杯來飲才好。」

沈沉想了想,「朕怎麼不記得了?」

敬則則道︰「皇——忘記啦,四年——南滇國進貢這對杯子時,臣妾正好看到,當時心里就想那杯子與泰和樓的雪釀當是絕配。」

沈沉招來高世雲,他出去了良久才找到了這對凍石杯,幸虧沒被皇帝賞給別人,但也是壓箱底了。

這凍石杯乃是海底凍石所制,色澤微紅,南滇國的工匠秉持著道法自然的原則,只是就著石頭的原型掏了一塊兒出來做杯心,所以這對杯子看起來就十分古樸了,換個話說就是沒那麼顯眼了。

敬則則給皇帝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雪釀,舉杯邀請道︰「皇——,你嘗嘗看呢。」

沈沉喝了一——,「不錯,將雪釀的——感又凍涼了幾分,越——襯出清甜的香氣來了。顏色也不錯,微紅透雪,像你的臉蛋一樣漂亮。」

敬則則笑道︰「皇——喝了甜酒,連嘴——變甜了。」

沈沉早就習慣敬則則這般沒大沒小了,他放下酒杯道︰「早膳怎麼——慈寧宮——的?內膳房的廚子做的不和你胃——麼?」

敬則則沒想到皇帝會問這種小事兒,她搖頭道︰「沒有,不過慈寧宮太後娘娘那兒的廚娘杜姑姑做的棗泥盒子乃是一絕,還有她的春餅,蘸的那個醬汁真是一絕。」

沈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敬則則,話卻是對著高世雲說的,「讓內膳房負責早膳的廚子去慈寧宮跟杜姑姑把這——道菜——會。」

敬則則只恨自己的後知後覺,沒想到自己——慈寧宮——個早膳,——能引來皇帝這麼大的反應,是不是也太粘人了呀?

敬則則咬著酒杯開始——笑,心里還挺甜的,但卻假假地道︰「皇——,不——這樣吧?我不吃那些也可以的。」

沈沉揚揚眉,「那可不成,朕籌建這內御膳房是為了誰,你不會不知道吧?」

敬則則也——皇帝模樣揚揚眉,「哦,當然是為了衛嬪啊。不然還能是為了誰?總不能是為了臣妾吧?要知道臣妾——明光宮可沒吃到過內膳房的菜,倒是宜蘭宮日日——有皇——賜的佳肴。」

沈沉被敬則則諷刺得一點兒脾氣——沒有了。「行,行,是朕的錯。朕那不是想著眼饞眼饞你,叫你也能……」後面的話他沒好意思說出——,以這種手段對付嬪妃——是太掉價了。

敬則則覺得自己還沒喝幾杯酒,這就快醉了,腦袋——暈乎乎的了,只會看著皇帝傻笑。她托著下巴喝了——酒道︰「皇——怎麼好似變了個人似的,以——你可從來不說這種話的?」畢竟皇帝好面子,這種叫人難堪的話——死他也不可能承認的。

沈沉有些無奈地道︰「朕只是希望你以後——鬧騰——,想想朕是怎麼對你的。」

敬則則看著皇帝的眼楮,覺得這男人的眼楮可真會騙人呀,他看你的時候,好似滿心滿眼——是你一個人,好似你就是他全部一樣,這太具有欺騙性了。

剛進宮那陣子,她就是這麼陷進去的,事後想想,皇帝怎麼對她的呢?「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句話可以原封不動送給他。

敬則則又喝了一杯酒,——斟酒時卻被皇帝蓋住了酒杯。

「別喝得這般急,容易醉。而且雪釀嘗著甜,但後勁很大。」沈沉道,「仔細頭疼。」

「皇——也太瞧不起我的酒量了。」敬則則挪開皇帝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皇帝也斟滿了。

她不停地敬著皇帝酒,飯菜倒是沒吃幾——,很快就醉眼朦朧了。「皇——,今日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她說讓我去玉堂宮住,不過又說還是要听皇——的意思。」

「那你想去玉堂宮麼?」沈沉給敬則則面——的碟子里夾了一筷子菜。

敬則則搖頭晃腦地道︰「我還是喜歡明光宮。」看來酒意並沒把她腦子變太傻。

「那就等明光宮修繕好了你——回去。」沈沉道。

敬則則眯著眼楮看向皇帝,這是讓她「久住」乾元殿的意思?

「可是臣妾若是住——這兒的話,皇——晚——翻牌子怎麼辦?」敬則則矯情地問了句。

「你住內殿暖閣,朕召幸嬪妃乃是——東側的芸輝堂,並不影響。」沈沉道。

敬則則閉——眼楮深吸了——氣,然後——新抬起頭瞪著皇帝道︰「那——過晚膳皇——就要翻牌子咯?」

沈沉不語。

「皇——一定是逗我的對不對?」敬則則委屈了,「那我還不如搬去玉堂宮呢,省得心里憋得慌。」

「既然你還懂得——腦子,又怎麼問得出那種問題?」沈沉蔑視地道。

敬則則又樂了。但她向來是居安思危的性子,才高興片刻就想起宜蘭宮的火了。「皇——,今兒給皇後娘娘請安時,大——問起宜蘭宮的事兒了,至今——還沒個頭緒,所以祝貴妃就說那火是老天對衛嬪降下的懲罰。」

「她是生孩子生傻了。」沈沉不客氣地道。

「臣妾听著好似衛嬪有什麼把柄落——了祝貴妃的手里。」敬則則道。

「衛氏乃是以庶充嫡。」沈沉輕描淡寫地揭開了謎底。

皇帝竟然知道?敬則則腦子沒轉明白。眼——這位皇帝不是最——出身的麼?

「衛氏早——第一次承寵時就跟朕坦白了。」沈沉道。

高手,真真是高明,敬則則——心底佩服看起來膽小謹慎的衛官兒。難怪她有底氣回懟祝貴妃了。

「衛嬪既然早就坦白了,那就不可能存——什麼天罰了,那宜蘭宮的火是怎麼回事啊?」敬則則雖然問了這問題,卻沒指望皇帝能知道答案。

敬則則接著道︰「皇——,這問題我拿去問了慈寧宮太後娘娘,結果你猜她怎麼說?」

「看誰是最大受益。」沈沉想也沒想地就回答道。

敬則則狂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個。」

沈沉掃了一眼醉顏酡紅的敬則則,覺得她以後還是少喝酒比較好,飲酒傷腦子。

敬則則指著自己的鼻尖道︰「而且慈寧宮太後還暗示說,我就是那個最大受益。」敬則則說話時,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皇帝看,生怕錯過他臉——的任何細微表情。

沈沉模了模下巴,「似乎,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敬則則知道皇帝這是又逗自己來著。她的眼珠子有些遲鈍地轉了轉,然後起身走到皇帝跟——,拉開他的手坐進了他懷里。

敬則則雙手掛住皇帝的脖子,嬌滴滴的媚聲媚氣地道︰「皇——,若這件事真是臣妾做的,那你會怎麼處置我呀?」

沈沉調整了一下坐姿,摟著她防止敬則則往下滑,然後鼻尖抵住她的鼻尖道︰「真是你做的麼?」

敬則則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沈沉提溜了一下敬則則腰間的癢癢肉,讓她一下就放松了下來。「你想朕怎麼處置你?現——還沒事——,你還來得及賄賂朕,你好好兒想想。」

敬則則愣愣的,傻傻的。

沈沉心里嘆息一聲,知道敬則則肯定沒反應過來。她性子瞧著有些任性和跳月兌,但——則月兌離不了窠臼,依舊是端淑賢惠那一套養大的,有時候難免少些趣味。

誰知下一刻敬則則動了,她——皇帝的腿——挪了挪位置,听著皇帝的呼吸瞬間粗促了起來,然後便站起了身。

沈沉見敬則則朝自己伸出手里,眼底多了幾分趣味,于是將手放到了她掌心里,被她牽著走到了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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