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寒想了想,說道︰「我不想死,但你應該明白,現在的我不會再犯任何錯誤,你還有許多後手沒有使用,而我也有許多狩獵技巧保證你沒有見過。」
墨秋眉頭微挑,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靜靜的看著他,同時積蓄劍意。
風小寒說道︰「既然你我勝算都不大,那麼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和平止戰,咱們就此退去如何?」
墨秋嗤笑一聲,說道︰「我還以為能說出什麼驚人的言語,沒想到竟是貪生怕死,你這種人也配做長明宗關門弟子?就不怕這番話傷了劍心,進而撼動道心?」
修劍者要有傲骨,應與劍一樣寧折不屈,
所謂錚錚傲骨,鑄就劍氣九天。
一切與風小寒類似的言行都會傷了傲骨,自然也會折損道心。
風小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不過是在求和,不想再繼續無謂的戰斗,絕非怕死認輸。
若換在一年前,他還在蠻荒域的時候,必然會將戰斗繼續下去,殺死對方並吃掉,看看能否得到些什麼。
但現在他是個真正的人,有教養和涵養,而不是那個迷失在蠻荒域的野人,雖然都有個「人」字,但後者與野獸無異,其中含義相差極遠。
這是個很簡單的利弊問題,
二人苦戰一番,直至某人可以殺死對方,但這個人必然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從對方身上很難得到實質性的好處。
所以不難得出最穩妥的辦法便是雙方停手,就此離去的結論。
無形劍是個絕無僅有好寶貝,值得任何人拿命去換,單數這里有一個問題。
無形劍是蕭瑟谷的龍,南方的赤君,東海渝陽郡的萬夜天三名承天大陸最強大的人,他們的視線相交將意志匯于一處時才被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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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寒剛好有對劍的需求與渴望,于是劍柄自生反應。
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劍柄得到了萬夜天的首肯,所以才能與風小寒的氣息相連,為他所用。
這其中的巧合看似簡單,實則極為復雜,
從承天大陸孕育生命以來,世間僅發生了這一次,不得不令人驚嘆,風小寒氣運之強大。
墨秋也察覺到無形劍似乎只有風小寒能用,自己得了並無意義。
如若繼續打下去,還有種極可能出現的情況同歸于盡。
風小寒的言行不是怕死,而是基于現有結論去嘗試最優解。
墨秋淡淡的道︰「若能心安,我願意冒著個險,你呢?」
風小寒沒有嘆氣或者失望,因為他本來也沒有信心說服對方。
他最是惜命,但身中墨燭之毒時日無多,早有覺悟,同時他最擅長的便是拼命。
人是各種糾結的組成的復雜個體,
這句話不知出自哪個有名的學者之口,但在風小寒身上展現的淋灕盡致。
……
……
風小寒看著不遠處的荒劍,以及天山下的深淵,沉默了很久。
不知為何墨秋也沉默了許久,這讓風小寒感到有些奇怪。
然後他明白了過來。
風小寒說道︰「你的護衛要來了。」
墨秋說道︰「不錯,他們就在山下等我,此時已經中午,想來已經在路上。」
白登道很難,但對于崩劫境高手來說不算什麼。
風小寒上來的很是容易,因此以為那六人會一起上來。
但不論是那個黑衣男子自己還是他們六個一起,結果都一樣。
所以墨秋才這般有恃無恐,因為她怎樣都會贏,
當然,能夠自己親手報仇最好。
風小寒看向天空,原來已經午時,難怪他又餓了。
在上來的路上,他把帶著的妖獸吃了,只留下堆白骨,就是墨秋看到的那具,但是他現在又餓了。
不知墨秋若知道對方上來時還背著具獸尸,會做何感想。
風小寒收回視線,目光變得更加干淨。
他已經想好了對策。
天山冰湖劍再起,借助山水奇觀的地利,劍勢更加宏大。
異象逼真,宛若幻境,威力明顯比之前更大。無形劍果然厲害,這些劍氣之強,還要在郭明哲之上。
墨秋不敢輕視,三尺鋒揮灑間發出破開之聲,依然是一件斷滄瀾。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一劍可以克制大多數山水劍法,因為它斬的是水,
山水奇觀沒了水,便只余下高山,
高山雖然巍峨,但沒了水哪里還會有靈性?
三尺鋒強硬的撕裂異象,刺向風小寒。
劍勢撕破了一個口子,但劍意猶在,山水劍還在繼續。
風小寒比墨秋矮,手臂也比她短些,雙方直刺對方要害,那麼結果自然是三尺鋒穿過風小寒的身體,然後無形劍也會落到墨秋的身上。
看起來情況與聖人遺跡那次極為相似,但也不同之處。
風小寒手臂上系著的絲帶靈氣全無,無法再使用醉留神離開此間,墨秋的袖箭也已經用掉,
但水墨裙中的山水還在,還可以承受很多攻擊,
這一次似乎還是墨秋佔盡優勢,
有過數次經歷的教訓,墨秋已經不再相信這種錯覺,風小寒似乎很習慣給予對方明顯優勢,引對方來戰。
但山水裙外面還有件黑袍,他應該不知道自己還能硬接多少劍,想來應該是企圖仗著無形劍的鋒利,強行刺破她的寶衣。
這個破綻太誘人了。
墨秋無法放過,
但風小寒豈會甘為魚肉,任他人為刀俎?
他才是那個握著刀的人。
風小寒手中的劍無形,但他的身前卻有許多白色的絲絮,那是劍鋒劃破空氣的痕跡。
三尺鋒的劍刃與白色絲絮交錯而過,
墨秋面無表情,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她瞄準的是風小寒的月復部,這次她不會再犯與上次相同的錯誤,
雖然風小寒為了下冰泉並沒有帶著狼牙。
三尺鋒擦過風小寒的手,繼續向著他的月復部落下,墨秋輕輕皺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當劍尖距風小寒不到半尺時,墨秋的臉色變了,但劍勢已成想收手卻來不及了。
綠色的劍尖來到風小寒月復部,他的肌膚出現極輕微的凹陷,眼看著便要破開肌膚,將全部的劍氣送入他的體內。
下一刻,綠劍沒有進入他的體內,甚至沒有向額頭那樣留下一滴血。
三尺鋒停止了突刺,並且向後急退。
因為墨秋被風小寒刺中了月復部,就像打桌球時被撞了一桿的白球,向後疾飛出去。
在最關鍵的那一刻,白色絲絮忽然邊長,直接蔓延向了墨秋。
「想不到這把劍還能變長。」
墨秋將劍插入地面,留下到筆直的痕跡,這才沒有掉落山巔,
她的身形微晃,嘴角留下到鮮血,在白皙的肌膚上看起來是那樣刺眼,襯得她更加柔弱。
墨秋受了不輕的內傷,勉強起身,看著對方漠然道︰「果然是男人,套路很深。」
風小寒的月復部忽然出現數道血痕,三尺鋒雖然沒有刺破他的肌膚,但劍氣卻可以到他。
他擊退了墨秋,撿起荒劍說道︰「這和地理位置沒有關系,我是蠻荒域來的,那里不分南北。」
墨秋說道︰「我說的是男女。」
風小寒怔了怔,想不到竟還有與何惜柔一樣的人,說道︰「那里一樣不分男女。」
他的視線落在了墨秋的月復部,黑袍下是水墨裙,裙子下有抹金光一閃而逝。
風小寒說道︰「原來你比我還怕死,竟在裙子下海穿了件貼身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