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武沒有人為勝利者歡呼,也沒人安慰失敗的弟子,只有一些弟子手忙腳亂的將李笑凡從坑里拖出來,喂食丹藥,給他過渡元氣化開藥力來壓制傷勢。
試劍林中一片寂靜,只有風吹動竹葉的簌簌聲,與悅耳的蟲鳴……
外山長老看著土坑中正在咳血的李笑凡,嘴角輕輕抽搐著,說道︰「勝者,風小寒!」
風小寒笑了起來,那是狩獵成功後的喜悅,戲耍獵物時的快感讓他身心愉悅。
他面相人群,從他們的臉上掃過,最後定格在了樓听雨身上。樓听雨也在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雙目中醞釀著澎湃的戰意,如同風雷乍起。
林義松覺得聞到了過年才會有的火藥味兒。
十六場比武勝負以分,內山八強已經選出,只是排行榜上的人名有了很大的變化。
呂迎風,病秧子,風小寒,這位三個新入門的弟子第一次比武便進入八強,將許多人都拋在了身後,而樓听雨修為的精進,又如同當頭一棒,讓眾師兄弟更下決心,要刻苦修行。
這就是青竹峰比武的真實目的。
那些失敗的弟子十分懊惱,若是平日里修行時再刻苦一些,或許就能勝了對方。
「林義松,白文,呂迎風,風小寒,病秧子,東方寒,樓听雨,曲笑。這八位弟子進入內山八強,明日參加比武,決出八強第一,獲得挑戰首席弟子何惜柔的資格。」
年齡最大的外山長老宣布道︰「明日午時還是在這里進行比武,請八位弟子不要遲到,否則視為棄權。」
眾弟子點頭應了一聲,然後便散了,同時還在激烈的討論著今日的戰況。
風小寒對已經勝出的呂迎風和病秧子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試劍林。
白文想要找何惜柔說說話,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
……
陳楓靜靜的听著外山長老的講述,心中感慨萬千,嘆息道︰「不愧是那個鬼地方出來的少年,這種程度的弟子根本奈何不了他。」
他想到了自己年少時不顧師長的警告,孤身獨闖蠻荒域的時光,那些可怕的妖獸,參天巨樹下暗藏的殺機讓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推薦下,【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一念致辭,他不禁嘆了口氣,說道︰「明天第一場,他就要和樓听雨對上了吧。」
那位外山長老點點頭,沉吟片刻後,說道︰「樓听雨已經破境,只差將神識通過幽府大門便能成就洞幽之境,風小寒縱然神力驚人,只怕也會被打成重傷。」
在他看來,風小寒入門不到一個月便能施展出無數強大的法門,而且在元氣枯竭之下打敗了李笑凡,已經是驚世駭俗。
但奇跡不會一直都有,
洞幽境已經可以初步感應天地之力,與化靈境有著天差地別的變化,其間神妙之處不可言喻。
陳楓笑了笑,說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風小寒是不可多得的驚世奇才,受些挫折也是好的,只是樓听雨的目的卻是把他給廢了。」
外山長老說道︰「這可萬萬不使不得,請您下令讓他約束一下自己,稍微教訓風小寒一下出出氣也就罷了,不能做的太過火,不然祖長老那邊也不好交代。」
陳楓想了想,笑著說道︰「昨天我收到了長虹峰的消息,你知道二長老是怎麼說的麼?」
外山長老有些詫異,問道︰「二長老說了什麼?」
「他說讓我約束一下風小寒,樓听雨再怎麼說也是掌門的親佷子,我們的好賢佷,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但若是被小寒一個不小心給干掉了那可不美。」
陳楓笑著說道︰「而且那個老不死的,居然說如果小寒以後再敢犯錯,就再次罰他去長虹峰,他一定好好教育這小子。」
「呃……」
外山長老有些無語,這是鬧哪出?
陳楓笑︰「這老混蛋明擺著想搶人,既然就連他都這麼看中小寒,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外山長老有些頭疼,不管怎麼看,風小寒的勝率都十分渺茫,皺眉道︰「可他才化靈,樓听雨可是半步洞幽啊。」
「迂腐!洞幽很強麼?半步洞幽有什麼了不起的?」
陳楓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你的思維已經僵化了,修為和經驗並不等于戰力,依我看明日大有看頭,你們不許插手。」
外山長老嘆了口氣,不再勸誡,轉身離開了。
……
……
風小寒站在石階上,看著盡頭的紫竹園,有些猶豫,不知是應該去那里睡,還是回去找呂迎風。
他覺得呂迎風的床太軟,被子上的薰草味太香,睡著沒有安全感。
他很不喜歡,準確的說是很不習慣這種感覺,不習慣的東西真的很不舒服,那天他根本沒有睡好,就連比武的前一晚上都沒有睡覺。
他在紫竹園的床是實木打造,隔絕了地上涼氣的同時還保持了硬度,更重要的是他全部的家當都在那里。
風小寒幽幽一嘆,有些頭疼看向月亮,喃喃道︰「人類世界究竟哪來的那麼多該死的規矩,又不是要殺她,我只是無意識之舉罷了。」
只見天邊的月亮被一抹流雲遮住,讓夜晚更加漆黑,還好今夜星辰璀璨,接著星光勉強可以視物。
「想進去就趕快進去,擋在這里算怎麼回事?」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那聲音如黃鸝鳥般悅耳動听,柔美的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讓人心醉。
風小寒忘了過去,只見何惜柔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這一幕讓風小寒挑了挑眉頭,她究竟何時靠近的這里,他竟然毫無察覺。
而她的話也同樣讓風小寒感到詫異。
「我能進去了?」
「何時有人說過你不能進去了?」
「你不生氣了?」
「我說過我生氣了麼?」
「那你的臉色怎麼還這麼難看。」
「我現在有點生氣了。」
「呃……」
風小寒十分無語,心中如有一千只妖獸正在奔騰……
女人真的是世界上最難揣測的生物,自己分明冒犯甚至可以說非禮了她,但她卻非說自己沒又生氣,這才剛過了一句話的功夫,她現在又開始生氣了。
風小寒覺得腦子有些短路,她到底是要哪樣?
所謂不知者不怪,風小寒就像頭妖獸,根本沒有人類的男女觀念,別說是無意識的舉動,就算是故意的,那他的動機也一定純潔的像個白痴。
所以在內心深處,小柔兒已經不那麼怪他了,但畢竟自己是女的,總要矜持一些,至少表面上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這些不滿都是裝的。
臉上的面無表情是她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眼中的燃燒著的並不是怒意,更多的是羞意,與他依然站在那里問著一些白痴的問題產生惱火。
尤其是當他說完那句話之後,何惜柔眼中的火焰更勝,臉色更加的陰沉,就連晚風都變得有些森嚴。
這個野小子居然說自己難看!
也不瞧瞧你那身破爛的獸皮衣裳,
你才難看呢,
你全家都難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