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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姜還是老的辣

翌日,吳越將彈劾趙騰的奏章送了上去。朝議之時,嬴政命小宦官將奏章念了一遍。

這奏章寫的很有意思,先在開頭將李水夸贊了一番,說李水寬宏大量,贏了賭約之後,卻不打算要了馬凌暑的命。

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原則,李水在商君別院,好好的款待了馬凌暑一番。

當時馬凌暑被帶到商君別院之後,李水喝退左右,親自解開了馬凌暑身上的綁縛。並且拉著他飲酒。

馬凌暑感動的老淚縱橫,拜倒在地,說要為李水做牛做馬。李水則微微一笑,說豈能侮辱朝臣?若馬大人不嫌棄,兩人可以結交一番。

馬凌暑放聲大哭,說自己這一生過的渾渾噩噩,百無一用。直到遇見了槐谷子,見到了槐大人的高風亮節,才覺得不枉此生了。

兩人把酒言歡,隨後,馬凌暑提議,去女閭當中,尋歡作樂,順便增進一下感情。

而李水潔身自好,婉言謝絕了。于是命令幾個商君別院的匠戶,帶著馬大人去女閭一游。

誰知道剛剛走到商君別院門口,就有刺客將馬大人當場刺殺。

接下來,奏章當中對趙騰破口大罵。說他是無能之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說他庸庸碌碌,只有婦人之仁,沒有刑罰之威。刺客竟然敢在都城當街行凶,刺殺大臣,這簡直是荒謬至極。

趙騰听得郁悶不已,心想︰「好你個吳越,將我罵得狗血淋頭。就這種奏章,你昨日還敢到我府上致歉?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肚量了?」

同為吳越一伙的那些朝臣,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吳越︰「什麼意思?吳大人,徹底投靠槐谷子了?那我們呢?我們也曾經送了厚禮,被槐谷子請到府上飲酒,我們是不是也應當有所表示?」

周青臣悄悄的從袖子當中拿出來了一塊竹片,低頭記下幾個字︰「奉承萬句,不如行動一次。今日吳越孤注一擲,大膽進諫,足見其誠。妙哉!此人可以為吾之師矣。」

至于其他的朝臣,都還在思索吳越對李水的吹捧︰「什麼?槐谷子寬宏大量?請馬凌暑飲仙酒?請馬凌暑去女閭?這簡直是胡言亂語,他吳越就不臉紅嗎?」

「為何每一個與槐谷子結交的人,最後都會變得厚顏無恥?這是什麼道理?」

很快,小宦官念完了。嬴政臉色鐵青,顯然氣惱至極。

他氣惱的不是吳越彈劾趙騰,而是氣惱這刺客實在太猖狂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朝臣。

雖然馬凌暑賭命輸了,早就算是死人了。可那也應該是槐谷子去殺才對。若人人都可以由著性子來,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嗎?

嬴政看著趙騰,淡淡的說道︰「內使有罪。」

趙騰馬上站出來告罪。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嬴政又說道︰「十日為期,朕要你抓到當日的刺客。這刺客背後無論站著誰,都要給朕查出來。王侯將相,無需顧忌。」

趙騰興奮的應了一聲。

他差點樂出聲來,心里面想著︰「夢寐以求的時候,終于到了啊。我雖然位列公卿,說起來地位不低。可這里是咸陽城啊。位高權重的人,大有人在。就算職位低微的人,往往也有靠山。」

「別的朝臣倒也罷了,在朝議上群槍舌箭一番,回家琴棋書畫。我呢?我要管理咸陽城的事務,要與這些朝臣打交道。雞毛蒜皮,柴米油鹽,誰的面子也不能落了。整日瞻前顧後,憋屈的要命。我是陛下的親信不假,可是陛下的親信,又何止我一個?」

「今日總算名正言順了一回,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手腕。十日為期,十日為期。這十日有陛下的嚴令撐腰,誰敢違抗?我要打出威風來,讓他們知道,我趙騰不是隨意拿捏的。」

朝議結束之後,百官紛紛離去。

朝臣們看向吳越,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忌憚。

這個家伙,一直沒有靠山,在朝堂上靠著小心翼翼,才勉強保住了仕途。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是個默默無聞的老好人。

可是現在投靠了李水,頓時變成了好斗的公雞。第一次彈劾,就選中了陛下極為信任的趙騰。而且措辭激烈,銳不可擋啊。

朝臣們瞥了吳越一眼之後,又很忌憚的看向趙騰。

今日趙騰挨了彈劾,算是有點倒霉。可是朝臣們誰也不覺得幸災樂禍,反而有點害怕此人。

十日之內,要找出凶手,找出凶手背後的人。王公貴族,無需顧忌。有陛下這句話,趙騰在十日之內,肯定會瘋狂的搜捕此人。

現在,誰也不想得罪趙騰,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萬一讓趙騰懷疑上了,肯定得折騰的夠嗆。

趙騰將朝臣們的反應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想到︰「莫非,我應該像槐谷子那樣,囂張跋扈一點?」

他一邊想著,一邊看向李水。

李水見趙騰看過來,頓時朝他擠了擠眼楮,然後興沖沖的走過來了,一副要勾肩搭背的樣子。

趙騰心中一慌︰「完了,槐谷子要強行和我結交了?萬一此人厚著臉皮嚷嚷起來,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眼看李水已經走到近前了,趙騰急中生智,指著李水喝到︰「槐谷子,你指使吳越,當庭辱我。此仇不共戴天!」

隨後,趙騰一甩袖子走了。

李水站在那里,哭笑不得,只能撓了撓頭。

趙騰大步流星的出宮,直到坐上了自家的馬車,才呵呵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還想給老夫下套?哪有那麼容易。」

…………

沒結交成趙騰,李水也不氣餒。早晚把這些老古董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他坐上馬車,回到了商君別院。

吳通已經等在那里了,實際上等在那的,不僅有吳通,和還有當日一塊去匈奴的伙計,甚至還有當日跟著馬凌暑狀告的家屬。

李水下車之後,看了看守門的匠戶︰「他們都交錢了嗎?」

匠戶說道︰「交了。」

李水滿意的點了點頭,問吳通︰「何事啊?」

吳通干笑了一聲,說道︰「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初去匈奴之前,大人明明已經答應過了。若帶回來了良駒千匹,牛羊無數,便令小人參與大人的生意,販賣仙界之物。」

李水哦了一聲,說道︰「我的記性不好,看來吳大掌櫃的記性也不怎麼樣啊。你們前腳剛走,後腳你們的家眷就將我給告了。若非上天眷顧,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吳大掌櫃啊,我不找你麻煩倒也罷了,你還好意思參與我的生意?」

吳通一臉苦澀,狠狠的瞪了那些家眷一眼。

那些家眷們一個勁的道歉,哀求李水高抬貴手。

吳通也硬著頭皮說道︰「這些婦孺不懂事,希望槐大人不要與他們計較。小人……小人畢竟千里迢迢,帶回來了牛羊,有些許功勞啊。」

李水淡淡的說道︰「匈奴之行,我得到良駒三千匹,牛羊各三萬。吳大掌櫃帶回來的,只是三成而已。這功勞嘛,恐怕也要大打折扣了。」

吳通一臉苦澀,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知道李水的脾氣,一旦惱火起來,一手握著免死金牌,一手提著劍,當場就要殺人的。

但是一想一座金山就擺在自己面前,自己卻不能敲下一塊來,那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于是吳通又開始嘮叨自己在匈奴多麼不容易,怎麼九死一生,差點就要命喪黃泉。

最後李水無奈的說道︰「罷了,我也不跟你太過計較了。你去了一趟匈奴,功勞苦勞都有,但是你的家眷將我告了,給我帶來不小的麻煩。與你做生意,這股份你少佔一半,以作懲罰,你沒有意見吧?」

吳通連聲說道︰「絕對沒有。」

李水又說道︰「你只帶回來了三成牛羊。因此這股份,在一半的基礎上,只給你三成,你沒有意見吧?」

吳通說道︰「絕無意見。」

笑話,這可是一座金山啊。無論分成幾分,十萬錢一杯的仙酒,分成一百份,那也是一千錢了,絕對的暴利。

李水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按照王老實的慣例。他佔了一成。我也不虧待你,你也佔一成。但是加上之前的懲罰。你就佔了一成的一半,再乘以十分之三。那是……」

李水正掰著手指頭算,旁邊的吳通已經算出來了,說道︰「小人佔了兩百分之三。」

李水哦了一聲︰「兩百分之三啊。這個數倒是不大好記。這樣吧,我吃點虧,給你湊個整,你就佔百分之一好了。」

吳通目瞪口呆︰「這是你吃虧還是我吃虧?」

不過他也沒膽量和李水討價還價,就應下來了。百分之一就百分之一吧,只佔百分之一,也足以暴富了。

李水對旁邊的蒼夫說道︰「這幾日,與吳通交接一下。磨面的技術,教他一下。以後他就負責買面粉好了。」

蒼夫答應了。

李水對吳通說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放權。你的經營,我不過多干涉。到時候分給我百分之九十九的利潤便可以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我定期查帳,你若敢弄虛作假騙我,我可不饒你。」

吳通有點欲哭無淚,心想︰「說來說去,我這等于變成你的大帳房了啊。」

不過轉念一想,即便是百分之一的利潤,也夠多了,磨面這東西,大有可為啊。比自己帶著珠寶,冒著被殺被搶的風險,四處販賣要安全的多了。

于是吳通千恩萬謝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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