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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反叛!平叛!

一轉眼,三日之期已到,荊州軍這邊以劉琦、蔡瑁、蒯氏兄弟等為首,在約定使臣前往襄陽城的南門受降張虎和陳生。

襄陽城乃是南郡重鎮,經濟發達,三面環水一面靠山,乃是南北往來的重要經濟隘口,亦是荊州向北的最大軍事渡口。

僅僅只是開城三日,襄陽城四門的往來人流便如同潮汐,很快就從戰亂中恢復了繁華的開市景象,襄陽城的地理位置特殊為其一,其二還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特殊性。

中平年間經濟衰退,戰事頻繁,且又因為北方黃巾余孽盤桓在諸多郡縣,使的漢江以北的物價飛漲,但由于南方目下相對較為安定,因而南北物價相差差異巨大,這就使得很多中原商賈,開始打起了南方物資北轉賺差價的主意。

即使是漢朝各地郡縣稅務奇高,即使是南來北往賊寇遍地,但在巨利的趨勢下,還是有很多商人紛紛下海,果敢的躋身到了這條致富之路上。

但很可惜,他們現在的努力終究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為在不久的將來,董卓即將開始大肆鑄小錢,而這些小錢會通過朝廷以極快的速度流入漢朝市場,導致嚴重的貨幣貶值,將冒險致富的商人這二三年聚攏的財富全部割了韭菜。

而歷史上,這場恐怖的經濟泡沫幾乎延續了數十年,甚是在魏蜀吳三國建國後,民間經濟發展出現了退行現象,甚至一度流行以物易物。

但是如今,襄陽城的商貿流通還是非常發繁華的。

襄陽城的成郭出現在地平線上,遙遙望去,只見南門外的流動人口並沒有因為今日受降的而減少,相飯的,滯留的百姓似乎比起平日里還要多。

若是別人,知道今日要有見血之事,或許會驅散百姓,清空城南一則怕人多影響計劃,二則也恐傷及無辜。

但在張虎和陳生這兩個賊寇的腦中,根本就沒有「傷及無辜」這個概念。

反而,襄陽城的圍觀百姓多了,稍後一旦哄亂,有助于他們成事!

對于這兩個人來講,便是整個南郡的百姓都死絕了,他們也絕不會有半分愧疚,亦不會有半分不忍。

……

荊州軍的三營兵馬,在距離襄陽城百箭之地處停下,三營分為三陣陳列,遙對襄陽城。

而對面的軍陣中,張虎和陳生二人,一人手持白綾,一人手捧襄陽令的青印銀綬,亦步亦趨的向著荊州軍走來。

這是受降的標準流程,持青印銀綬乃是代表納土歸軍、交政割城,而白綾亦或是繩索荊棘之物,則是代表願受對方任何懲處,哪怕是交出性命。

護城河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看到這般場景,紛紛交頭接耳,對這場受降評頭論足,有些人甚至咬牙切齒,對二人怒目而視。

畢竟,這兩個人在襄陽的期間,縱兵為禍,他們手下的賊兵,平日里奸婬擄掠,搶奪錢糧,無惡不作,對待襄陽百姓猶如待宰的牛羊。

很多人巴不得荊州軍的將領能夠用那白綾勒死張虎和陳生。

張虎和陳生在兩方人的引導下,已經走到兩軍相隔五十箭處停下。

眼見二人停下了,蔡瑁方對劉琦道︰「公子,張虎和陳生已至,可以去受降了。」

劉琦沒有動。

他沖著蔡瑁微笑道︰「還是蔡將軍代嚴君前往受降吧。」

「我?」

蔡瑁沒想到劉琦會把這露臉的事讓給自己,猶豫道︰「蔡某前往受降,于禮似有不合。」

「不然。」劉琦微笑道︰「嚴君上一次送來的任書中,言明已向朝廷奏疏表將軍為南郡都尉,張虎和陳生總領的襄陽防務,正是歸將軍直轄,由將軍前往受降,再名正言順不過。」

大郡之中,都尉秩俸兩千石,與太守地位略等,于郡中分管軍事,朝廷的詔書一般不能直達都尉,需由郡守轉下,因此二者彼此稱謂互為「敢言之」「敢告」,且南郡都尉有自己的一套佐屬,府內可設丞、祭酒、掾、史、屬、書等等。

這職位和一方郡守一樣,是天下諸多望族子弟郎夢寐以求的人生目標。

蔡瑁听了劉琦的夸贊,心中很是得意,一股傲氣從胸中游走,經神經百穴直抵天靈。

他滿面笑容,搖頭道︰「這如何好意思?還是是請少君代父受降方為正道。」

「蔡將軍就勿要客氣了,我早已經為將軍準備好了。」劉琦說罷,沖著身後的劉磐是了個眼色。

劉磐轉馬喝道︰「豎旗!」

一名護旗軍將早就準備好的一面皂旗立起,那旗面隨風獵獵而動,黑色的旗面上用金字繡著‘南郡都尉蔡’五字。

這豎旗之威,算是將蔡瑁徹底給捧飛了,他的虛榮心和傲氣在瞬時間達到了臨界點。

「哈哈哈,好,既如此,瑁便卻之不恭了!」蔡瑁沖著劉琦拱了拱手,然後招呼了幾名親衛,隨他騎馬奔著場間矗立的張虎和陳生而去。

張虎和陳生此時一人執白綾,一人執襄陽令印綬,低頭一動不動。

但他們偷偷瞄向蔡瑁的目光中,卻隱藏著濃烈的恨意與涌動的殺機。

劉琦望著蔡瑁自得意滿而去的背影,長嘆口氣,暗自嘀咕︰「風蕭蕭兮易水寒……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片刻,蔡瑁騎馬來到了張,陳二人的面前。

蔡瑁低頭看向矗立于馬下的二人,滿意地道︰「二位將軍乃真識時務者也,汝二人今日獻降之功,日後必當流傳青史,為後人傳頌。」

張虎抬起頭,看著一臉志得意滿的蔡瑁……蔡瑁的笑容在他眼中越看越惹人厭,越看便越讓人氣憤。

張虎的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蔡將軍,吾有一事相詢,吾二人既以誠心歸順,為何還要在此受降?莫不是故意折辱于吾等?」張虎邁步上前,將白綾遞上,在送出白綾收回雙手的同時,其手掌卻暗暗的模向了腰間。

蔡瑁春風得意,沒有听出張虎的話外之音。

「嗨,區區小事而已,何必掛懷?既讓汝等出城受降,那便是自有受降的道理,問那麼多作甚?」

就在這個時候,突听後方,傳來了一個聲音。

「將軍此時不動,卻待何時?」

這句話,在不同的人听著,卻有不同的意味。

在蔡瑁听來,這是讓他快點受降張虎和陳生,趕緊引眾人進襄陽城,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在張虎和陳生听來,就完全不是那個味了!

動?

誰動誰卻還不一定呢!

就在蔡瑁走神的這一剎那,張虎突然從腰間拔出匕首,對準馬上的蔡瑁突然惡狠狠的刺了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急,便是蔡瑁身旁的那些護衛也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幸好有一人高呼一聲︰「將軍小心!」

蔡瑁听了這個聲音,下意識的一拉馬韁,向著後方一閃。

就是這一個動作,張虎的匕首沒有刺中蔡瑁,而是不小心扎在了他戰馬的脖頸上。

鮮血從馬頸涌了出來,那戰馬吃痛,高聲廝鳴,其前兩蹄猛然抬起,原地亂蹦,將蔡瑁從馬背上掀翻下去。

蔡瑁措不及防,背部朝下,重重的跌落在土道上。

「將軍!」

「保護蔡將軍!」

「爾等安敢?」

「速速護住蔡公!」

蔡瑁身後的侍衛紛紛拔出寬柄劍,縱馬跨步向前,將地上的蔡瑁包裹其中,戒備森嚴,不讓張虎和陳生傷害蔡瑁。

張虎見一擊不中,狠狠的跺了跺腳,轉身就向著城內跑去。

而賊軍的陣營中也派出精銳前來接應。

與此同時,襄陽城內還沖出兩曲騎兵,這是張虎和陳生所擁有的全部騎兵。

這兩曲賊騎盡用襄陽武庫裝備,渾身皆用戰甲裹體,手中持馬槊,此刻那些馬槊皆高高抬起,在為首兩名軍司馬的指揮下,直奔著荊州軍的方向沖了過來。

蔡瑁此刻方才在侍衛的攙扶下吃痛的從地上起身。

他一臉羞惱望向張虎和陳生逃遁的背影,惱羞成怒地喊道︰「江夏賊!安敢暗算于吾?吾與爾等不死不休……哎呦!」

那些從城中沖出的兩曲賊騎兵,分出數十人掩護場間的張虎和陳生,其余的則是挺著馬槊直奔著荊州軍的方向沖來。

賊眾要開始和己方拼命了!

蔡瑁雖然是破口大罵,不輸氣勢,但他沒料想二賊會叛他,事先並沒有做準備,因此不敢直面那些賊騎,只是在自己侍衛的保衛下,奔著本陣而逃。

在城外看熱鬧的百姓,也被這陣勢嚇壞了。

百姓們自然不想被牽扯其中,紛紛驚呼著四散而逃,襄陽城下一時間混亂不堪。

荊州軍本陣中,蒯良等人也是臉色大變。

「怎麼會這樣?」

蒯良臉色煞白,哆嗦道︰「張虎和陳生這兩個賊子……焉敢造反?」

劉琦長嘆口氣,道︰「二人本就是賊寇出身,反復無常的小人,造反有何奇哉?說了這倆賊子不可信,可蔡將軍就是不听……」

蒯良長嘆口氣︰「可嘆德珪不听良言,強行招降,以至生出這般禍患。」

劉琦跨過蒯良看蒯越,卻發現蒯越不吭一聲,只是略有疑惑的望向前陣。

果然……自己的小九九,終究還是沒有瞞過蒯越這個聰明人。

劉琦試探道︰「異度公,張虎和陳生造反了,請公趕緊吩咐將士們列陣對敵……如何發愣?」

蒯越此刻心中有些納悶,但一時間也琢磨不透個中精妙,但事情緊迫,不容遲緩。

蒯越立刻吩咐家將,讓麾下兵馬列陣迎敵。

而劉琦則是轉頭看向黃忠,問道︰「此戰不可多磨,漢升可能除張虎和陳生否?」

黃忠將劉琦贈送給自己的那張黑弓從背部摘下,遙望了望不遠處的張虎和陳生,隨道︰「少君安心,無需大動干戈,且看黃某誅此二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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