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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禍亂之源

要做到這一點,華林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然而,他並不準備簡單復制看起來最便捷不過的肖興龍的修行道路,原因也很簡單,肖興龍能成為肖家看好的第四真仙預備,不僅依靠他過人的資質,與他是真仙獨子所分配到的大量資源也是息息相關的,而肖銀雲連讓他獲得肖如歌放棄的那些資源都不肯,他又怎麼能簡單重復肖興龍的道路呢?有些肖興龍依靠真仙加持、法器丹藥助推通過的難關,他就算有這份經驗與記憶,到哪里去得到與肖興龍相同的修行條件呢?

與之相反的是,他對肖興龍記憶中的仙術知識學習得越多,對他之前學到的《步天歌》就越發萌生了疑惑——肖如韻說那是軍隊使用、幫助軍人煉體的速成功法,肖千秋評價為「那也能叫功法?」,在肖興龍的記憶中,對步天歌的評價也與之仿佛,可見這是百眼國修仙界的普遍認知——然而,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誰也沒有親自練過步天歌,同時,他們都沒有通靈之體!

肖興龍和肖家的其他人一樣,修行的是肖家祖傳的木行道法,肖家的奇雲峰匯聚青、雲、橫三州的水脈靈氣,肖氏一族引靈脈之水灌溉培植各種靈芝、靈草、靈木,然後煉制丹藥,服食後運功吸收其中被提純的靈氣,借以修行。他們雖然也修行一些水行仙術,但都是建築在本身的木行道法基礎上的,是以木制水,並不能直接吸收水脈中的靈氣。

這就是他們對凡間無視的原因了,凡人縱然擁有修仙的資質,在沒有靈脈也沒有丹藥靈草的情況下,即使得到肖家的功法,也無法修行,最後要麼像雞鳴村眾人那樣,認為修仙只是荒誕無稽的傳說故事,要麼就走上歧途,用殺生等辦法掠取靈氣,墮落成左道野修,而後者一直是百眼國正統修仙界追殺的目標。

而步天歌不同!

肖興龍的記憶中有近乎全篇的《辰五子步天歌》,那確確實實就是一篇教普通人中略有靈力者將靈力用來轉化身體,強身健體的功法,華林通讀後就明白了為什麼肖家眾人有那樣的認知,對于能夠操縱法器、施放仙術的修士而言,普通人再怎麼強筋練骨,又有什麼用?練到極致,不過銅皮鐵骨罷了,仙家隨隨便便一道雷符打出,石頭也燒得焦爛!何況你們這凡胎!所以,他們對這篇功法,從來是看過就扔,也就是肖千秋、肖興龍、肖如韻都屬于那種課本上小字內容都看的「好學生」,才知道凡間有流傳這麼一篇「功法」,換成肖如珩之流,怕是听到名字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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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雞鳴村流傳的《辰五子步天歌》本來就不是全篇,又因為歷代塾師水平極低,教到最後,後面的實用法門都被丟了個干淨,只剩下開頭好似小學生課本一樣的觀天歌訣,被雞鳴村眾人真個拿來教小孩子認字,而偏偏,那篇歌訣才是真正的功法所在!

有人可能不明白,既然開頭歌訣厲害,那為什麼歷來所有人只學後面實用法門呢?這就只有華林才懂了——再好的功法,也要相應的資質,就好比一架裝滿子彈的機槍,看起來威力無比,落到蝸牛手上——嘿,蝸牛連手都沒有,有機槍能打死一個人嗎?

步天歌的窘況,正是如此,這門心法要求的是與整個世界感應,直接從天地間汲取偉力,可要是修行者沒有相應的通靈之體,什麼都感受不到,如何起頭?

「這篇歌訣的作者,肯定不是那個什麼辰五子!只不知他是從哪里抄來這篇,給自己的法門貼金,如今倒便宜了我。」華林一邊慶幸,一邊又為這具身體的原來主人感到悲哀和憤怒,她白白擁有天生的通靈之體與近在咫尺的修行功法,集上天天賦與機運與一身,結果竟然被眾人與豬比價,還覺得她能被賣個豬價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等等,她的母親,是否也具有同樣的通靈之體呢?要是那樣的話,真是太可笑也太悲涼了,為了眼前所謂的「幸福」,她究竟放棄了什麼啊!

步天歌訣在雞鳴村流傳了兩百年,通靈之體在雞鳴村至少傳了兩代人,最後竟然還要靠自己一個穿越者來將兩者合二為一,如果沒有這次堪稱奇跡的穿越的話,通靈之體也只是又一具被拋進喪門溝的白骨,再好的功法也只是小學課本,而百眼國修仙界依然覺得四品仙骨就是百年一遇……

「你說你會帶我去青州的。」烏吉達說。

她眯著眼楮,不悅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在夷人大軍的攻伐下,雙河縣蒙受了慘重的損失,這個縣原本依賴的是水運,而在危急關頭拋下民眾與土地跑路的大戶、官吏們都是攜帶著財寶坐船離開的,短時間內,這條河上剩下的船只寥寥無幾,還沒河里漂浮的死人多,想再搭一艘船到鄰縣或州城都沒那麼容易,更不用說在半路上能看到第二艘船了。這個地方是河流的拐彎處,一邊被河水侵蝕得出現了一大片斷崖,斷崖下有幾個黑乎乎的洞穴,在船夫一意要帶她進洞的時候,她拒絕了。

「嘿嘿,小姑娘,到了這兒,可由不得你啦!」船夫笑著說,不就是一個小姑娘嗎,就算長得再可愛,態度再凶狠,他也有充分的信心,只用一只手就收拾得她服服帖帖。

他的手踫到了小姑娘的肩膀,烏吉達依舊皺著眉,那是因為預定的行程再一次遇到阻礙而不高興的表現,她知道自己的父母、親人都在山中期盼自己的消息,但是她知道歸知道,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去青州!

船夫的手成虎爪之形,牢牢地抓著小姑娘的肩膀,準備……!

他是準備牢牢地抓著小姑娘直到把她拖進洞穴的,但是他只牢牢地抓住了一瞬間!

赤紅的顏色從那只手一直彌漫到了船夫的臉上,他的半邊臉都紅了,另外半邊臉則呈現出可怕的青色,空氣中彌漫著美味的、屬于煮熟的蟹肉的香氣。

沒錯,這只變幻成人形企圖誘拐小姑娘的蟹妖在踫到不悅的烏吉達的一瞬間,半邊身體就這麼煮熟了!

「你必須帶我去青州。」烏吉達又重復了一遍,她將一根指頭舉到了蟹妖面前,距離蟹妖的眼楮只差毫厘,只要她將手指頭往前一點,她的晚飯是什麼就毋庸置疑了!肯定是百年蟹肉煲!

蟹妖拼命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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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迷宮》

這個故事發生在大陸女皇登基前夜的阿羅納埃爾新王宮。

因為「不能賺錢」這種可笑的理由,新王宮的建設比國家大教堂晚了很多,即使到了女王都快升級成女皇的時候,它的大部分規劃還沒有完成,幸而新政府有了大教堂等處的經驗,在形象工程上的「刷漆」技能點已經點到了很高的段位,彩色的紙板、綠色的藤蔓和適當地移來一些本屬于大修道院和舊王宮的設施,使得它在外形上還是有那麼點王宮的風采而不是完全像個未完工的工地。即使如此,眼力不錯又精明的人還是能到處察覺一些端倪,比如角落里白天工匠們遺留下來的刷漆的刷子、架子之類。

精疲力竭的安娜就坐在了這樣一個架子上面,在她離開紐斯特里亞投奔自由以前,她是情願站著也不願意坐在工匠們坐的架子上的,而當她重返阿羅納埃爾之後,特別是這些天被紅頭發的前修女領著去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們之後,這個污穢骯髒的架子看起來再端正也沒有了!

此前,她是從未想到過光輝燦爛的阿羅納埃爾還會有那種角落的!誠然,那時候她會撅著嘴對那些恭維「了不起的聖城」「世界上第二個永恆之城」的外國使者不以為然,覺得他們都是在為了謀取她母親的寵愛而說著昧良心的話,阿羅納埃爾有什麼了不起呢?除了幾座有數的舊時代留下的建築以外,全都是新興的暴發戶蓋起來的奇形怪狀的高樓,牆上涂滿了廣告和聖人,唯恐它們本身還不夠丑陋似的,二樓三樓都伸出了形形色色的廣告牌,把街道上空遮蔽得密不透風,街道本身永遠擁擠著車、馬和別的大牲口,買賣人在每一條街邊吵嚷叫賣,喧囂的聲音和揚起的塵土一樣無孔不入,每次她回到家,漂亮的頭發上都落滿了灰,需要保姆和女僕用很長時間梳理篦除,若是到了什麼宗教的節日(這是很多的)大街小巷統統水泄不通,根本不可能出門玩耍!

然而,她還是覺得每一個阿羅納埃爾的市民都應該像她的同學們那樣,在這些丑陋的住宅里擁有一棟(或至少是一層),走進去,地上鋪著瓖花地板,屋里擺著桃花心木的桌椅,桌子上鋪著紅白相間的桌布,布上是玻璃和白瓷的瓖銀茶具,黃銅制成的爐桿後面,壁爐的火焰炙烤著斑鳩、鴿子和時鮮水果,喊一聲,女僕就端過茶、糖和乳酪來,這簡直是起碼的生活條件——平民們的生活就該是這樣子的,不是嗎?

這幾天的經歷告訴她,不是。

紅頭發的前修女領著她和其他志願者走過了多麼遙遠的路程啊,她們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道,暴發戶的豪宅、熱鬧的商店街都被她們拋到了身後,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烏沉的工廠,它們向她灑下了濃重的黑煙,路上行色匆匆衣衫襤褸的男女取代了穿著節日盛裝的男女老少,不久她們在工廠後面一長排一長排的工棚里找到了需要她們幫助的人。

在那里,她看到了一個年齡比她還小幾歲的女孩子,眼楮是她看過的最美的綠色,一只眼楮,至于另外一只……

「瞎了!該死的篡位者!該死的,下地獄的,自從他們用欺騙的手段奪取了可敬的若瑟大人的……咕!」一家之主咆哮著說著一些不明所以的話,突然,他將面孔湊到安娜的臉上︰「你這個丫頭和那個篡位者有什麼關系?啊!」他大聲地喊著,把安娜嚇了一跳。

「對不起,父親喝多了。」那個瘦弱的女孩子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將一個成年男子硬是拖到了一邊,按到了大概是鋪位的一堆破布和麥草的混合物上(安娜實在無法稱之為床)︰「實在不好意思。」

紅發前修女擺擺手示意他們並不介意︰「你的母親和哥哥呢?」

「母親在擺攤,」淚水在女孩子眼中旋轉︰「哥哥……自從那天,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他。」

「我們會照顧你母親的。」前修女向她保證︰「欠款的事情,也請不必擔心——我已經將你哥哥的失蹤報告給了市政廳,也動用了我的一些私人關系。」

「啊,那實在是太感謝了,」女孩說,她似乎在尋找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帶著歉意站起身來︰「實在是……很抱歉。」

她希望能做出一些像樣子的招待,那不是說像他們一家在圖爾內斯特時拿來待客的烤鵝、牛肉及葡萄酒,而是格拉瑞爾前幾次來時,至少能端出的,盛在舊木碗里的,蒲公英根熬的苦茶,加一點點稀薄的牛女乃,可是,如今她連這個也端不出︰「實在很抱歉。」她又一次說道。

臨走的時候,她說,她是一個有經驗的女工,希望能回到繅絲廠,這樣,她下回就可以用牛女乃招待好心的格拉瑞爾和她的朋友了。

「先是被真理教的暴徒打了,後來又被類似的人誘拐,她需要治療,但是沒有錢,他們一家連晚飯都是問題,而如果她們不能及時地還上欠款的話,另外幾家人今後的晚飯會成為問題,」格拉瑞爾說︰「知道繅絲廠是什麼樣的工作嗎?我可以帶你去參觀一下。」

離開繅絲廠後,她們在碼頭為女孩的母親幫忙,也就是說,刷碗、劈柴、刮魚,直到夜幕降臨,安娜才回到了自己家,她是累得再也無法計較那工匠架子的簡陋,也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的床鋪還比不上它整潔了。

「喲。」一個華麗高挑的身影慢慢從屋內踱出,正好看到了疲憊的公主,安娜看到他的身影,忽然想起了她跑去向母親要求派騎士送她上下學的那次,百感交集︰「我的母親在干什麼呢?」

這只是一句尋常的問候語,然而對方也不打算認真回答︰「你不懂的。」

「我已經懂得一些了,」安娜說︰「那時候我為了面子,要她派你護送我,覺得就算不派你也可以派其他人,完全沒有考慮到你們都還有很多正經事要做。」而他們所辦的一件再微小的事情,都可能關系到像露茜那樣的一家人的生死存亡。

對方笑了起來︰「所以我說你不懂啊——你居然到現在都沒發現,我是個男人嗎?男人,可以讓你懷孕的那種。」

安娜的大腦停滯了三秒,三秒後,她猛地跳起來,拔腿逃向另一邊,然後停住了腳步,喘道︰「這……這難道就是我母親只派她們送我的原因?」

對方嘖了一聲︰「不然呢?」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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