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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二章 攪局者

銅鈸聲、嗩吶聲全都停了下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帶著一絲恐懼之色。

伍家這邊躁動了起來,一些人跳出來質問,柳家這是什麼意思?

伍世勛展臂一按,示意他們停下來。又向柳傾涵道︰

「世妹,你這是何意?」

柳傾涵道︰「我早說過,你我婚約作不得數。你又何必如此?」

「作不得數?」伍世勛自嘲一笑,瞬即沉下臉來,「事到如今,你還要說這些嗎?我伍世勛不缺女人,但並不代表我容許你想嫁就嫁,想不嫁,就不嫁!」

「怎麼,莫非伍公子還打算用強的不成?」

伍世勛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下來。迎親的隨從們也一個個小聲的議論起來。

「三妹言重了!」

柳瑾帶著一大幫家臣趕了過來,將四下圍起。

「我勸三妹合作一點,以免傷了和氣!」

「二哥,你不要逼我。」

「逼你?這件婚事可是族中長輩商議後決定的,你也曾經默許。怎麼能突然變卦?」柳瑾道,又看向屬下,「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替小姐更衣?」

「你們誰敢?」

柳傾涵義正辭嚴,眉色凜然,難得地表現出她倔強的一面。

「不錯。我柳傾涵是曾經說過,如果有人能救得了家母,我願意委身下嫁。可是伍公子,你做到了嗎?」

伍世勛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上品融魂丹是嗎?現在就給你!」

說罷,微微偏頭,立刻有屬下呈上來一個托盤。

伍世勛揭開蓋在上面的紅布,將一個玉瓶顯露給眾人看。

「上品融魂丹就在里面。柳小姐可以隨時取走!」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巴不由得揚了一揚,顯示出他做為伍柳宗少宗主的那份驕傲。

圍觀的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個玉瓶之上。

上品融魂丹,每一顆都價值不菲,且常常有價無市。

這樣誘人的條件擺在面前,漫說柳家確實需要這顆丹藥,就是不需要,換算成彩禮也足以稱得上是出手豪闊了。

伍家人,好大的手筆!

帶著艷羨的表情,眾人又把目光集中在了柳傾涵的身上,就盼她點頭了。

柳傾涵的淡定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仍然筆直地站在原地,非但沒有伸手去接,就連衣角也沒動一下。不只是她,就是她旁邊的丫鬟也沒正眼瞧那玉瓶一下,這讓許多人大惑不解。

場面一度十分的尷尬。

「你這人,不地道啊!」

人群中忽然竄出一個看熱鬧的路人,指著伍世勛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給他吸引了過去。

但見來人一身天青色長袍,青玉帶束腰,清清爽爽。一頭短發用一圈發帶纏起,明快而干練。

那一臉老好人式的微笑掛在臉上,有如春風一般和煦。

只不過眼尖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位恐怕是專門來找茬的。

只听他道︰「這時候才拿出來,是不是太晚了點?人家姑娘正需要丹藥救命的時候,卻不知道伍公子人在哪?」

伍世勛不由得面色一凝。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兩次三番與我過不去?」

「兩次三番?」楊碩重復念了一遍,隨後拍了拍腦袋,像是恍然大悟一樣,道,「噢,我想起來了,尊駕說的可是喝花酒的那一次?」

于是轉向眾人,道︰「大伙來評評理啊!那位秋月姑娘分明是我家兄弟先叫來的,這位伍公子卻橫插一腳,想要中途要走。你們說,這是人干的事嗎?」

給楊碩這一說,看熱鬧的人們都七嘴八舌起來。

當然,重點不在于伍公子橫刀奪愛,而在于喝花酒、秋月姑娘這幾個關鍵詞。

「奪人所好,非君子所為啊!」

「那秋月姑娘我見過,確實別有一番風情。」

「這伍公子看起來人模人樣,沒想到也是一路貨色。」

「噓,小聲點!」

魔道八荒,首發起點。

听到眾人們的小聲議論,伍世勛頓時臉色鐵青。

「姓楊的,你當這里是什麼地方,這里是柳府!」柳瑾不客氣地道。

「哦,你不說我倒忘了。柳府嘛,柳府就可以隨便把自己家的孩子不當人,賣兒賣女一樣往外送嗎?」

「你……」

「你什麼你?俗話說婚姻自由,你情我願,怎能強娶豪奪,逼人就範?三清道祖在上,他老人家會容許你們這麼干嗎?」

「是啊,這強扭的瓜不甜啊!」

「婚姻自由是怎麼回事,不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底下一幫人紛紛議論道。

楊碩又道︰「是,你伍公子不缺女人,那更不能隨意糟蹋人家的清白不是。娶誰不是娶,她、她、她,我看都配得上伍家。」

楊碩隨意地這麼指了指,令幾名圍觀的女賓立刻滿臉通紅,以袖掩面。

唯獨最後一人,非但沒有羞態,反而是一臉興奮。

感覺到有些眼熟,楊碩剛轉過去的腦袋又轉了回來,當即就迎上了一張圓潤的大臉盤。

「瞧你說的,人家都不好意思啦!」

東嶺柳家大小姐柳方方此刻就站在面前,捂著一張圓臉作忸怩姿態。

楊碩定了定神,順坡下驢道︰「就如這位,天圓地方,旺夫又運財,腰粗腿短大,好生養。伍公子若是選了他,定能瓜瓞延綿,族運隆昌。我看行!」

這一通的白活,哄得眾人一愣一愣,好像覺得有道理,又好像覺得哪里不對。

伍世勛的一張臉越發變得難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氣勢猛然攀升起來,寬大的喜袍也跟著微微鼓蕩。

楊碩往回輕輕一跳,道︰「怎麼,道理講不通,便想要來硬的嗎?大喜的日子,伍公子還想兵戎相見不成?」

「世佷且慢!」一個聲音道。

楊碩扭頭一看,便看到了人群里,柳方方她爹柳重海正笑微微地望過來。

「不如讓吾先與這位小友敘敘舊。」他道。

伍世勛向他施了一禮,算是默許。

「小友別來無恙。」

楊碩面上一尬︰「原來是東嶺柳家家主,失敬失敬。」

「少廢話,把纏魂絲交出來吧!」柳重海攤開大手,一把伸到了楊碩跟前。

楊碩模了模鼻子︰「晚輩不明白前輩在說什麼。」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與吾裝傻充愣嗎?」

柳重海說罷,金丹期的威壓一下子漫延開來,令四周之人駭然變色。

這時候,所有人也都明白了,是眼前這位拿了人家不該拿的東西了,所以人家才會如此震怒。

然而這樣程度的靈魂威壓,顯然還不足以把楊碩怎麼樣。

本來嘛,一件靈器而已,楊碩還不至于太放在心上。他要,還他就是。畢竟,人家堂堂一個金丹期前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自索要,不給點面子總歸不好。

但是現在不同了。伍世勛招搖過市地來求親,他巴不得給他攪黃了才好。

正找不著理由呢,這柳重海就自個兒就跳出來了。

「前輩是想以大欺小嗎?」楊碩一臉憤恨地道。依舊直挺挺地擋在柳傾涵的前面,一步也不肯挪動。

「小子,莫非你真的不怕死?」

「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在下做事無愧于心,死,又有何懼?」

楊碩抹了嘴角半真半假的鮮血,帶著些許自嘲地道。

從他那桀傲不馴的眼神中,眾人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光輝的形象。

迎著柳重海激蕩的靈氣,他的額發微微飄揚,更顯瀟灑倜儻。

一些女修甚至眼中都開始往外蹦著小星星,就連站在柳傾涵身邊的青蕪也不例外。

「泰山是什麼山,你听說過嗎?」有人顧左右問道。

旁人搖了搖頭。

「沒听說過,不過听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楊碩差點笑岔了氣,不過面上仍然無比的篤定,半點也不肯屈服的樣子。

「少主,吉時快過了。」有屬下向伍世勛提醒道。

後者皺了皺眉,並沒有表示,不過心里早已是十分的不耐煩。

面對楊碩表現出來的超強忍受力和倔強不屈,柳重海也是既吃驚,又無語。

心說小子,只是讓你還一件本就不屬于你的法寶而已,至于上升到以大欺小的高度嗎?

還大義凜然、視死如歸了都!

就在他有些下不來台的時候,一聲輕喝從院內傳來,聲震四方,懾人心魄。

「家主請住手!」

所有人面色微微一變。

接著,便看到西院的大門打開,由青雪推著,柳母夏夫人坐著輪椅出來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這位半死不活躺了快20年的柳家主母,竟然好端端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世兄,好久不見!」她向柳重海道。

柳瑾和柳玉蘭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大娘,您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我們怎麼不知道?」

「是啊大娘。玉蘭前些天還來看過您,怎麼就……」

「怎麼,你不希望我這老婆子趕緊好起來?」

「哪里的話,玉蘭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柳玉蘭磕磕巴巴地說道,面上有些尷尬。

「天可憐見,要老身重回這世上,護佑我女兒周全。」

(感謝華清桐顏、西門吹雪吹的不是雪、書友854***669的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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