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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一杯忘情水

「回宗。」

楊玄宗拉了趙雲,轉身便走。

臨走前,他還留下了一沓銀票,算是替姬痕賠償了,拿去修房子,別客氣。

這回走,沒人再攔。

再攔的話,還得繞回原地。

世人看的唏噓嘖舌,主要是看趙公子,這貨的膽子也忒大了,沒人會想到,他會給紫衣侯扣一個通敵賣國的帽子,這一扣不要緊,炸出一片老家伙,而且都還力挺姬痕,擺明要與紫衣侯對著干。

雖然,他們都沒怎麼看不明白。

但姬痕此番操作,的確有夠流氓。

日後,紫衣侯怕是不會善了了。

事實上,縱沒有今日這事兒,也不會善了。

紫衣侯和姬痕的梁子,早在搜魂大陣時就已結下。

「莫杵著了,拿錢吧!」

楊玄宗等人走了,有些人還沒走。

如四大護國法師,都在看殷晝,老臉依舊很黑,毀了我家府邸,得賠錢。

府邸遭殃的人,也都沒走,都等著賠錢呢?

一時間,大祭司府成了眾矢之的。

殷明面目最猙獰,看紫衣侯的眼神兒,也是格外的難看。

紫衣侯更是震怒,萬般籌謀,就差最後一步,怎能甘心。

沒錢。

打欠條。

這是殷晝的回應。

在世人看來,此話該是沒毛病。

大祭司前後被姬痕勒索了一百八十億,怕是真沒錢了。

他們信,但老家伙們卻不信。

皇族大祭司嘛!你有錢,哪能打欠條呢?

這邊,楊玄宗等人已出帝都。

姬痕是寶貝疙瘩,被圍在中間,一路上已被上下看了幾十回,老輩咧嘴嘖舌,以為是死局,沒想到這貨來這麼一出,差點兒讓大夏的內戰,提前爆發。

「是他們,先坑我的。」

趙雲一話深沉,表面沒啥,內心卻思緒萬千。

殷明不甘心,紫衣侯不甘心,他同樣不甘心。

先前引雷電,就差一丟丟了,就能滅了殷明,偏偏仙陣束縛,壞了好事,看來,日後來帝都,真得低調點了,大夏底蘊真的很強。

還有,某些人總尋思著坑他。

每回來帝都,貌似都有一個個坑等著他。

逼我搞暗殺。

趙雲心道,得換換套路了,帝都他還會去,明的不行來陰的,有瞬身絕殺,大多數人,都是一劍的事兒,第一個目標便是紫衣侯。

入了天宗,他們備受矚目。

或者說,是趙雲備受矚目。

大鬧帝都的事兒,都听說了,其後的事兒,也听了不少,聖子這回,真鬧了一個大動靜,連紫衣侯都吃癟了,還差點掀起戰爭。

「任何人不得出宗。」

時隔多日,楊玄宗又下了這命令。

紫衣侯睚眥必報,搞不好會拿天宗的人開刀,小心為好。

趙雲被帶上了掌教山峰。

完了,又被眾老家伙圍了,正兒八經的給他上了一課,無非就是,乖乖待在家,別出去溜達了,每次都有大動靜,俺們這小心肝可受不了。

「不亂跑了。」趙雲鄭重的點了點頭。

眾人只當听听,寧願相信豬會上樹,也不信他會乖乖待在家,某人的話,權當放屁就好。

至夜幕降臨,眾人才散場,趙雲才下山峰。

與他一道的,還有雲煙。

相比往日,今夜的她,貌似沉靜了不少,先前天絕城一事,至今還在腦海回蕩,她的徒兒,要殺她的姐姐。

說姐姐,雲鳳就到了。

山間拐角處,恰巧遇見雲鳳和柳如月。

雲煙俏眉微顰,下意識看了趙雲一眼。

趙雲則目不斜視,死盯著雲煙,眸無情感,殺意潛藏。

雲鳳亦皺眉,被趙雲看的渾身不自然。

柳如月不明所以,總覺這個相遇,氣氛有些詭異。

趙雲未言語,擦肩而過。

又到山間拐角,他與雲煙分道揚鑣。

趁著月色,他又殺了個回馬槍,追著雲鳳過去了。

待追上,他是目送雲鳳入的天宗禁地,看樣子,要去禁地中修行。

如此,就無法刺殺了。

天宗的禁地,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你還算給為師留了些面子,未當著我的面殺她。」身後有輕語聲響起。

自是雲煙。

趙雲殺了一個回馬槍,她也一樣,靜靜跟在了後面,乃至于,趙雲都毫無察覺,也或者,是全部心神都在雲鳳那里,忽略了感知。

「師傅,喝一杯吧!」

「好。」

一語簡單對白,兩人又並排而行。

趙雲已有很多天,未回紫竹峰了,亦如記憶里那般,幽寂祥和。

樹下,師徒對坐,酒香四溢。

沐著月光,兩人獨有一份沉靜。

雲煙許是想醉一場,一杯接一杯,喝的醉意朦朧。

夜深人靜,她真就醉了。

「師傅,得罪了。」

趙雲說著,又給雲煙斟滿了一杯。

這回不是酒,是水,一杯忘情的水。

某些恩怨,雲煙還是不記得的好,譬如他要殺雲鳳一事。

一杯忘情水,雲煙睡的恬靜。

趙雲將其送回了房中,默默下了山。

今夜的青羽峰,靜悄悄的。

青瑤和穆清寒他們,都在千秋城,還未回來。

整座山峰,也只他一人,獨自坐在樹下飲酒。

第二夜,才見他下了山峰,暗中有不少人跟著,可跟著跟著,就不見了他的蹤影,一幫老家伙,格外尷尬,掌教派他們暗中跟著聖子,可那貨腿腳太麻溜,貌似跟不住,這會兒,多半已出了天宗。

就說吧!姬痕的話不能信。

昨日說的好好的,今夜就就溜出去了。

沒錯,趙雲已出天宗。

映著星輝,他又來了帝都,也的確低調,捂的嚴嚴實實。

街上熱鬧非凡,人影扎堆兒之地,如茶攤酒肆,總有那麼一個話嘮,擱那大噴特噴,說的皆是大鬧帝都一事,順便,將某人的光輝事跡,挨個說了一遍,世人愛听,雖听過很多次,再听還是津津樂道。

趙雲一路走過,入了皇宮。

他到時,恰見龍妃出御花園,該是剛用過完善,要回住處修煉,見了趙雲,先是一聲唏噓,順便還對趙雲豎了個大拇指,敢大鬧帝都者,都是人才。

許是有急事,她匆匆走了。

皇妃是在的,正在涼亭中翻閱古卷。

見趙雲走入,她側眸看了一眼,便又垂眸繼續看秘卷,話語悠悠,「膽子不小嘛!還敢回來,還大鬧帝都。」

「是他先坑我的。」趙雲一聲干咳。

皇妃心中一嘆,還算了解這小子,不滅了紫衣侯,他是不會走的,她不知救姬痕是對是錯,只知,終有一日,鮮血會染紅帝都。

「妙語如何了。」趙雲小聲問道,大半夜來這,就是為此事。

「本宮救不了她。」皇妃放下了書卷,輕拂了衣袖,送出了妙語。

「要不,找鴻淵老祖瞧瞧?」趙雲試探性一聲。

「早在八國圍攻大夏時,鴻淵師伯就已不在帝都了。」皇妃輕語,「那是天武專屬的戰場,即便師伯在此,他也救不了你妻子。」

「那鴻雀呢?是否也去了。」

「小子,你在套本宮的話?」

「我只是好奇。」趙雲訕訕一笑,將妙語放回了魔戒。

「鴻雀已死,很多年前就已死了。」皇妃深吸一口氣,終是道出了秘辛,「這便是皇族的處境,只鴻淵師伯一個天武境,必要時,本宮會以仙力施禁法,演鴻雀之氣息,強行將修為提至天武境,扮她以震懾四方。」

趙雲听了默然,雖有詫異,卻並未太多震驚。

早在分離九尾那夜,他就有這猜測了。

今夜,無非得了準確答案。

此事,該是高度機密,該是鮮有人知道,至少,鬼冥、無眉道人和幽泉老祖不知,若是知曉,多半早已奪權,三對一,鴻淵未必撐得住,加之有傷,戰力大跌,更是孤木難支,此番上天武戰場,能不能活著回來還兩說呢?

所以說,皇族處境很不妙。

一旦戰爭結束,多半便是權力的大洗牌,難怪皇妃不敢離開帝都,她存在的意義重大,不止是大夏的皇後,必要時,還得是大夏的鴻雀,需留在帝都壓場子。

「盜令牌時,你可察覺了什麼。」

良久,才聞皇妃開口,一話頗有深意。

「一口黑玉棺,躺著另一個殷晝。」趙雲未隱瞞,也想知道秘辛。

皇妃听了,美眸微眯,看她神態,好似早知道。

「大祭司殷晝和黑玉棺殷晝,是何關系。」趙雲問了一句。

「他們,是同一人。」皇妃淡淡道。

「同一人?」趙雲有點懵,寥寥三字,貌似飽含頗多寓意。

皇妃沒再說,很顯然,這也是高度機密。

趙雲未多叨擾,不久便離去。

他去了紫衣侯府,還在重建中,未見紫衣侯,多番打探,才知在刑塔。

他等了三五日,都不見那貨出來。

第六日夜,他才離開帝都。

路過大祭司府時,他還側眸看了一眼。

許是好奇,他還真想再進去瞧瞧。

想想,還是作罷,吃了一次虧,殷晝必已防備,定已挖好坑,等他往里跳,先前是為救娘親,他必須去盜令牌,才只身闖大祭司府,如今嘛!只因好奇而涉險,那是沒事兒找刺激。

他又回天宗,先去了紫竹峰。

雲煙早已醒了,正在月下舞劍。

趙雲只當看客,忘情水好使,真就抹了雲煙那些記憶,比之先前,雲煙眸中少了一抹憂慮,多了一抹解月兌,記得他是姬痕,記得姬痕是她徒兒,卻不記得他要殺雲鳳。

今天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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