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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抬手又是一杯酒含笑飲盡, 問︰「何詩?」

聖人道︰「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皇後並不作答,眉眼淺笑盈盈, 似嗔非嗔,不動聲色歪向另一側。

底下依舊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唯有近身隨侍的宦官察覺帝後之間這頗為尷尬的一幕。聖人念詩, 皇後不捧場也就罷了,偏偏還有意冷落。

宦官大氣不敢出,眼珠子轉了又轉,在聖人和皇後之間來回掃視,一時拿不住主意,不知是該先討好聖人, 還是先討好皇後。

聖人見皇後遲遲不應聲,高昂的興致挫消幾分,欲奪掉皇後手中的玉杯,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奪酒的手變成喂酒的手。

原來聖人後知後覺,驀地想起剛才所吟之詩的後兩句——誰分含啼掩秋扇, 空懸明月待君王。

聖人手指抵著杯底, 輕輕往前一推,杯沿送至皇後唇邊,皇後索性拿開執杯的手,任由酒杯落入聖人掌中, 由他伺候飲酒。

聖人低語道︰「梓童不是那執扇苦等之人,朕亦不是那空懸高空之人。」

皇後眼波流轉,溫柔細語︰「其實就算是一時苦等又算得了什麼?明月就在頭上,除了含啼垂淚外, 難道就不能抬頭仰望?我並未為聖人吟這詩而苦悶,我只是嘆息這詩中的女子矯情懦弱,哭哭啼啼惹人厭煩。」

聖人開懷大笑,喝掉皇後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因見皇後不勝酒力,伸手一攬,牽著皇後往外而去。

這一去,便沒再回樂宴。

聖人與皇後去而未返,宴上熱鬧未減,觥籌交錯,更加瀟灑自在。

二皇子李世就是在這個時候將李延拐進蓬萊殿的。

李世騙李延說,是小善邀他赴宴。

李延一听是小善邀他,毫不懷疑地相信了。

照顧他的傅姆說,他不能總是賴著小善,小善不像他,可以不進學不習書。而且小善有她自己的宮殿,她不能時時刻刻和他待在一起。

原本他不想听傅姆的,可是那天他听到新來的宮人悄悄議論︰「三公主可真是膽大,日日和傻子待在一起,難道她就不怕傻病會傳染嗎?」

「你知道什麼,也許這就是天性使然,據說三公主的生母……」

後面那些話他沒听清,他腦子里全是那句「傻病會傳染」。

他知道自己傻,他的二兄李世曾指著他說他是傻子是李氏皇族的恥辱,所以他住在偏僻的宮殿,除了照顧他的宮人和傅姆,幾乎不會有人看望他。

那一年,他遇到了小善,小善的眼神里沒有他習以為常的蔑視厭惡,她沖他笑,眼楮仿佛盛滿星星,稚聲稚氣地問他,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她藏在這里。

後來小善又來了一次,送了許多點心給他,說是感謝他信守承諾。再後來,小善知道了他是誰,她看他的眼神不但沒有和別人一樣,反而更高興。

「原來你就是我的四兄呀!太好了,又多一個人陪我玩啦!」

第一次有人喚他阿兄,第一次有人說要和他一起玩。從那個時候起,他不再是傻子李延,他是小善的四兄李延。

李延強忍了好幾天沒去找小善,他害怕小善染上他的傻病,小善那麼漂亮那麼聰明,她不能變得和他一樣。

他偷偷躲在被窩里哭,哭到天亮還是很想見小善。今天李世來找他,笑容里盡是他熟悉的不懷好意,可他實在太想小善了,他躲開傅姆,迫不及待跟著李世跑出來了。

蓬萊殿中,眾人酒興上頭,或高歌或起舞,樂在其中,渾然不知天地為何物。

李延在人群中四處找尋寶鸞的身影,在李世的授意下,李延被推來推去,跌跌撞撞,形容狼狽。

李延毫不在意,逢人就問︰「你見到小善了嗎?」

他一張張案桌找過去,赴宴的客人猛不丁瞧見一張臉放大眼前死死盯著自己看,饒是這張臉生得再劍眉星目,被這麼一嚇,也沒心情應付。

「那是誰?」

「你瞧他那痴傻的樣子,還能是誰?」

「是四殿下?他怎麼來了?」

「誰知道呢,好好的樂宴被一個傻子壞了氣氛。」

李世看猴戲一般看得不亦樂乎,眼見李延被人撞得東倒西歪停步不前,他吹了聲口哨,示意李延過去。

李延找遍大殿也沒尋到小善身影,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拖在李世身上。他沮喪地回到李世身邊,委屈道︰「你是不是騙我?小善根本不在這里。」

李世拿過海口大的碗灌滿酒︰「你喝下這個,就能看到小善了。」

李延搖搖頭︰「小善不讓我喝酒。」他喝了酒會吐得死去活來。

李世恥笑,凶神惡煞道︰「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讓你見小善!」

李延被他嚇得往後縮,手都顫起來,仍是堅持︰「二……二兄……我不喝酒,小善不讓我喝酒。」

李世拽過他︰「住嘴!誰是你二兄!你一個傻子,也配當老子的兄弟?你今天不喝也得喝!」

說罷,將人牢牢扣住,撬開嘴端起海碗就往里灌。

一碗酒全灌完,李延口鼻全是酒,嗆得大力咳嗽,眼淚花花往下掉。李世捧月復大笑。

對于李世的惡霸行為,眾人佯裝不見,三皇子李皎坐于李世長案下方,皺眉勸了句︰「二兄,算了罷。」

李世充耳不聞,端起另一碗酒,一把抓過李延衣襟,低聲狠語道︰「傻子,以後你再敢纏著小善,我就將你丟進湖里喂魚。」

又是一海碗灌進去。

忽然大殿前一道嬌小的身影奔進來,氣喘吁吁,黛眉緊蹙,怒目而視︰「二兄!」

李世人高馬大一個壯漢,被震得臉頰漲紅,又驚又愣,支支吾吾回了句︰「小善,你怎麼來了?」

寶鸞氣鼓鼓瞪他一眼,牽過李延往外去。

鼓樂聲越發熱鬧,像是有意遮過這場臨時插曲。大殿金龍柱後的側門,兩人自外歸來,衣袍翩然,發絲微亂。

太子李愈身著一襲赤黃衫便服,里頭露出雪白的中衣,細細一根玉帶隨意系在腰間,雪白面龐透出幾分可疑暈紅,好整以暇從陰影中走出來,問︰「剛才我好像看到小善了。」

三皇子李皎看向太子身後跟隨的那人,一個著胡袍穿胡帽的年輕人,不是胡人男子,亦不是趕時興的婦人,是一個清秀的少年。

「確實是小善,她剛來過。」李皎答。

太子問︰「怎麼就走了?難得見她有興致赴宮宴。」

李皎指了指李世︰「被二兄氣走的。」

長案後,李世無心應付其他事,他拉住和小善一同入殿的齊邈之,抱怨道︰「小善要來你也不派人提前告訴我一聲,明明是你讓我將那傻子騙過來喝酒。這下好了,小善定是惱我了。」

齊邈之道︰「我是讓你請他入宴,可沒說過讓你灌他酒啊。」

李世憤然︰「這是酒宴不灌酒叫什麼酒宴?」

齊邈之笑兮兮輕巧月兌開李世的桎梏,對宴上種種舞樂看都不看一眼,大搖大擺地追著小善去了。

李世捶案︰「可惡!」

殿外,李延吐得昏天暗地,寶鸞毫不避諱,拍著他的背等他吐完,用絹帕替他擦嘴。

李延高出寶鸞一大截,他自覺蹲低,好讓寶鸞不必踮腳就能夠到他,眼淚鼻涕流一臉,嘴里不停認錯︰「是我不好,我喝酒了,我沒能遵守小善的話,我錯了,我錯了……」

寶鸞眼角發紅,鼻頭泛酸,一雙小手在李延臉上擦來擦去︰「不是你的錯,我都看到了,是二兄非要灌你喝酒。」

李延怯怯問︰「我喝了酒,小善不生氣嗎?」

寶鸞搖搖頭︰「不生氣,我永遠都不會生四兄的氣。」替他整好弄亂的衣襟,問︰「還難受嗎?」

李延白牙晃晃,笑道︰「不難受,能見到小善,我好開心!」

寶鸞胸口發堵,氣李世惡意捉弄李延,氣宮人沒能照看好李延,她跺跺腳,猶豫要不要回去罵李世兩句。

李延見寶鸞悶著一張臉,輕捧她的臉,著急道︰「小善撒謊,小善生氣了,小善不要生氣,四兄會乖乖听話,四兄什麼都听小善的。」

寶鸞深呼吸一口氣,擠出一張大大的笑臉安慰李延︰「好啦,我們回去吧。」

李延仔細盯看她幾眼,確認她沒再生氣,立即綻出一張更加燦爛的笑臉︰「回去,回去,我再也不來這里了!」

寶鸞問︰「四兄,你為何跑來蓬萊殿?」

李延答︰「二兄說,小善邀我赴宴,我想見小善,就跑來了。」

寶鸞對李世的怨念又添一分,認真囑咐道︰「以後除非我親自來接你,不然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話。」

李延小雞啄米似點頭︰「記住了!小善親自接,我才能赴宴。」

忽然他想到什麼,神色緊張,慌忙推開寶鸞。

寶鸞以為他又要吐,連忙上前。

李延痛苦糾結,終于忍不住說出深埋心中數日的擔憂︰「小善別過來,小善不能踫我,我的傻病會傳染,小善不能變傻子,小善不能和我一樣。」

寶鸞大驚︰「這話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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