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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燃燒軍團(1)

壺口關,在日山西省黎城縣東北太行山口。因山形險狹如壺口,故有此名。《左傳》曰︰哀公四年(公元前491年),齊「國夏伐晉,取晉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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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乃是山西盆地進入河北平原的必經之路,曾經發生過的大小戰斗不計其數。

晉陽鮮卑六鎮大軍自晉陽城出發後,一路緩慢行軍,到達壺口關旁的壺關城。

這里是一處軍事要塞,所有補給都依靠臨近的潞城而來。雖然關城不大,然而城牆不僅高,而且兩邊都是大山,十分險峻。

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存在。

段韶帶著五萬北齊最精銳的大軍到底壺關城之後,卻並沒有急著南下找高伯逸的麻煩,原因無他,糧草不夠了!

他在等唐邕再從晉陽送一批糧草過來,才能繼續前行。要知道,打仗的時候,所消耗的軍糧,那跟平日里駐扎時的消耗完全是兩個概念。

段韶並不害怕高伯逸打過來,因為他只要佔住了壺關城,那麼鄴城的軍隊永遠都別想進到晉陽月復地。除非他們先北上到幽州,然後從幽州到草原,再從草原轉到晉陽,繞一個大長圈。

有這個時間,估計都能從鄴城走到最南面的廣州了!

壺關城的簽押房里,段韶正在召集六鎮眾將分析破敵良策。

賀拔仁、莫多婁敬顯、綦連猛等大將都在這里听命。雖然唐邕看不起高伯逸,認為這廝過往的戰績,里面水分極多,根本算不得什麼。

然而段韶卻知道,覺得高伯逸「很水」,那是因為唐邕很少上戰場,所以對戰局看得太簡單。你從結果去推論過程,總認為對方都是運氣好。

而反過來經歷一次之後,就會發現,在戰場上,或許很小一件事,就能決定戰爭的勝負。作為一個「常勝將軍」,高伯逸自然有其本事,而且被高洋所看重。

這樣的人,又怎麼能不認真對待?

「神策軍的殺招,就是箱車圓陣,我們的裝具騎兵,遇到箱車陣不好使。」

環顧眾人之後,段韶沉聲說道。

箱車用鐵環相連,內置硬弩。亦可作為運糧的工具,在百年前的南朝,幾乎是軍隊標配。高伯逸將其撿回來改良,最後發揚光大。

段韶沒有經歷過高長恭破箱車陣那一戰,但他知道,如果按照這種劇情往下走,手里的五萬大軍還不夠高伯逸消耗的。

「大都督言之有理,末將判斷高平那一路,高伯逸定然會以箱車陣為中軍,騎軍為兩翼配合,在高平與我軍決戰。」

綦連猛十分肯定的說道。他也是打老了仗的人,對軍隊戰法的各種套路都了若指掌。

高伯逸肯定知道自己這邊會派騎兵突襲鄴城,故而用箱車陣克之。到時候在高平(長平)這個地方,雙方打生打死的,又會變成一團漿糊。

哪怕不分勝負,也是自己這邊輸了!

「言之有理。」

段韶微微點頭,卻並沒有說要怎麼辦。因為決定這一路勝負的因素太多了,任何一個小小的意外,就足以改變戰局。

要知道,行軍路上,並不是除了路以外什麼都沒有的,山川河流樹林也就罷了,關鍵河東這條路上還有不少城池。

比如說最重要的晉城!

晉城,也叫建興、澤州、澤州府。現代是山西省轄地級市,位于山西省東南部,晉豫兩省接壤處,全境居于晉城盆地,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素有「河東屏翰、中原咽喉、三晉門戶」的美譽。

說白了,這里就是山西南部平原與河南平原的交界處。

而且此地一直處于鄴城這邊的管轄之中,目前,是高澄庶長子高孝瑜在此地鎮守。

高孝瑜倒向哪一邊,很大程度上能決定戰局的走向。

「我想先派人去試探一下高孝瑜的態度再說,並不著急行軍。」

段韶態度篤定說道,只是通知眾將這是他的決定,並不是要跟這些人商量什麼。

兵貴神速不假,那說的是行軍神速,不是說打仗不加思考,見到敵人就撲上去。

要麼不動,一動就能必殺,這才是名將風範。

段韶在六鎮鮮卑中頗有威信,他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可以說乃是目前最優的辦法了。

「綦連將軍,如何破箱車圓陣,你回去後好好想想,高平這一路以你為主將。虛則實之,我料定高伯逸定然會親率大軍一路奔襲高平而來。」

段韶言之鑿鑿的說道,在場諸人無不點頭附和。高伯逸這廝的做派,就是喜歡弄奇冒險。正因為人人都覺得他不能離開鄴城冒險,這廝才越發有可能不顧一切的搏一把。

從以往的戰例看,高伯逸此人是不缺膽量的。

「都散了吧,我想想派誰去游說高孝瑜比較好。」

將眾將都屏退之後,段韶陷入了沉思。去勸說高孝瑜的人,不能是個大老粗,像晉陽六鎮勛貴里面的人,多半都沒什麼文化,脾氣又差,很容易跟人談判談崩了。

他心中已經有了個人選,就是跟著自己一路而來的次子段深。

段深跟高孝瑜是同齡人,以前也認識,不算是陌生人。而且跟晉陽那幫大老粗不同,段深是讀過書的,雖然不是文縐縐一類的人,卻也心性沉穩,知書達理。

他猶豫的事情是,讓自己兒子做這麼危險的「勸降」,萬一高孝瑜發了瘋,把段深砍了怎麼辦?

段韶幾個兒子里面,就段深這個兒子最得心意,將來是要繼承衣缽的。要是折在了晉城,那真是白瞎了鬧的。

就算以後得到了天下,把高氏皇族的人殺絕了,死去的兒子也回不來啊!

「父親,您叫我?」

正在段韶思考該不該派段深去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兒子段深的聲音。剛才確實是親兵去叫他來這里議事的,不過大概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一下,所以段深來晚了。

段韶又怎麼會追究自己兒子遲到呢?本來他就是來旁听的。

「軍中無父子,剛才為父與眾將商議軍務,你本該在一旁旁听,為何現在才到?」

段韶虎著臉問道。雖然不會把兒子怎麼樣,但適當的敲打還是必要的。

「父親,我听到一個對我們極為不利的消息。」

段深走到段韶身邊,在對方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說得段韶臉上又驚又怒!

「卑鄙無恥的閹人!他怎麼敢如此污蔑我!」

段韶一巴掌拍在石制的桌案上,塵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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