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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盛名之下無虛士

見到老母閻姬平安無事,宇文護大松一口氣。

像女兒和妻妾被人玷污什麼的,痛一下也就過去了。但若是家中老母親也慘招毒手,那宇文護簡直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活下去,一輩子都會在悔恨中渡過。

「護兒,可是家中出了事?你今日身邊的護衛都少了許多。」

很明顯閻姬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宇文護給自己「送藥」,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

為何他面色陰沉,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呢?

「母親,沒什麼大事,無須操心的。孩兒在華山為母親求了仙藥,還請了真玉大師前來為仙藥開光。

到時候母親親眼所見,應該能吃下仙藥吧?」

雖然閻姬也不知道給仙藥開光是個什麼操作,但有佛祖開光,總不是什麼壞事吧。

「如此甚好。」

閻姬微微點頭,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

兒子宇文護的孝心是看得見的,無論這仙藥是不是真的靈驗,起碼吃下去應該沒有大礙吧?

管他有用沒用,成全一下兒子的孝心不好麼?

宇文護在朝堂上如何指鹿為馬且不說,但他對母親的孝心,確實是周國大臣的典範,這點無可指責挑剔。

「大冢宰,真玉大師到了。」

門口的兩個護衛,其中一個走到宇文護耳邊說道。

這就來了麼?還真是殷勤啊!

這位真玉大師在想什麼,宇文護心中如明鏡一般,看的通透。

說白了還不是打算在長安建立新寺廟,開宗立派。

宇文護一點都不傻,相反,他對這樣的和尚異常警覺。

為什麼呢,因為這個時代的和尚當中,發印子錢,玷污良家婦女之類的人不在少數,寺廟根本就是藏污納垢之地。

雖然閻姬信佛,但宇文護對這些和尚的印象一點都不好。

不過這位「真玉大師」,情況又有點不一樣,他不是沒,而是他的有些不太一樣,「層次」比較高。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是一無物,何處惹塵埃。

這四句偈語,宇文護反復咀嚼過,越想越覺得深邃。

他敏銳的發現,這位真玉大師,他不是在乎自己是否是「得道高僧」,能不能在大廟當住持。

宇文護覺得這位爺是想開宗立派!他的佛家思想,跟現在流行的佛家思想差別很大!

甚至可以說是獨樹一幟!

這樣的人肯定有傲氣,然而自己母親讓他來他就來,難道真是閑的沒事干麼?

這位無非是想結識他宇文護,然後利用自己手里的權力,讓他在長安能夠獨自立足罷了。

不然這位真玉大師吃飽了撐著要來當舌忝狗?

宇文護早就打听清楚了,這位來自白馬寺的高僧,一向都不在乎寺廟的香油錢,吃住都是最低一個級別的,禪房除了是獨立院子清淨以外,根本就沒什麼特別的。

這樣的人追求什麼,還用說麼?

宇文護不是說討厭這樣的人,而是覺得只要是人,還在人間活動,哪怕是什麼得道高僧,也不會真正的無所求。

「站住,搜身!」

門口兩個精壯的侍衛,將一個穿著袈裟,一身僧侶正裝(僧侶常服是黑色,袈裟是黃色和紅色)的和尚攔在門口。

「阿彌陀佛,貧僧就一皮囊而已,搜身請便。」

真玉大師雙手合十,體態安詳。

門口兩個侍衛稍稍松了口氣,這位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來行刺的。

他們兩人仔細搜身,發現對方身上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

要知道袈裟乃是三衣,也就是用三件衣服把身體包裹起來,里面既沒有口袋,也沒有搭扣什麼的。

兩個侍衛不好意思的縮回手,這和尚倒也真是「坦坦蕩蕩」了,難怪那些花和尚總是能屢屢得手呢。

這種衣服月兌得太快了,辦事只需要半柱香時間!

「慢著,盒子里是什麼東西?」

一個侍衛奪過真玉大師手中的盒子,里面裝著一個木魚,一根敲木魚的短棒,還有一塊蓋著木魚的黃布。

這些東西用來行刺,未免太過于匪夷所思。

兩人訕訕縮回手,不好意思對真玉大師行了一禮。

「你們真是該防的人不防,把人家得道高僧當賊來防,還不讓人進來!真是氣死我了!」

宇文護簡直是要被麾下這些蠢蛋氣死。

昨夜府里女眷被潑皮玷污的時候,你們不知道在干啥,像是睡著了。

現在倒是清醒過來了!

我宇文護當年跟著宇文泰走南闖北,親歷戰陣,難道一個手無寸鐵的和尚都打不過?

我腰間還有佩劍呢!

就算對方是刺客,我還怕他不成!一群蠢貨!

「施主有禮了。」

真玉大師把頭低得很下,樣子很是謙卑。宇文護在心中暗笑,這位果然還是食人間煙火的,不然何必在自己面前如此拘謹呢?

「大師,開光需要什麼東西麼?」

宇文護微笑著問道。

「不需要,把裝東西的盒子拿出來,貧僧念經即可。」

誒,貌似有點門道啊。

宇文護心中驚奇,猜想是不是直接拿仙丹開光,暴露在外面,「光」一邊開一邊溜走,到時候等于無用。

「大師請吧。」

「好說好說。佛家有雲善惡因果,報應循環不爽。

施主是為孝心而求,待會貧僧念經之時,還請二位閉眼誠心祈求。

心誠則靈。」

「大師太講究了。」

宇文護心中暗暗稱奇,那位真玉道長十分嫌棄自己,這位真玉大師,反倒是略有點諂媚了。

「施主,這就開始吧!」

真玉大師開始敲木魚,念經。那聲音是念一大段繼續重復,听得門外兩個護衛昏昏欲睡。

……

皇湯石井附近的一處密林里,魚俱羅帶著十幾個精悍的兵卒,人人腰間橫刀,背後強弓,騎著戰馬嚴陣以待。

這些人當中,有一人渾身黑色斗篷,把身體包裹起來,背脊稍有佝僂,身形看起來有些老態。

他緩緩縱馬上前,沉聲問道︰「你家主公真的是說發信號就強攻正門嗎?」

「確實如此。于柱國,我不知道主公是如何跟您商議的。但我魚俱羅只按號令辦事,發令即總攻,戰死至最後一人也不退。

不發令,今夜退走長安,離開關中再也不回頭。」

那位黑斗篷下人,居然是已經告老還鄉的六大柱國之一的于謹!

「也好,看你令行禁止,你家主公機敏老練,老夫就知道獨孤信手下還是有能人的。

此番宇文護必死無疑,再等等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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