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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貓科動物

「真玉大師,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白馬寺的得道高僧,真是不簡單啊。只是你為何選擇在遵善寺掛單當個普通僧人呢?

白馬寺幾百年傳承,家大業大,可不比這遵善寺要風光的多?」

白發蒼蒼的閻姬面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年輕和尚。看到他的臉,閻姬就感覺自己能夠平靜下心情。

洛陽白馬寺的得道高僧到長安遵善寺來掛單,當個普通和尚,就好比是後世哈弗的教授到第三世界國家的重點大學當個普通講師,其動機讓人捉模不透。

「人生就是一場修行,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貧僧就這一身皮囊,舍去又有何妨。

遵善寺和白馬寺,又有什麼區別嗎?只有修行與否的區別,沒有修行寺廟的區別。」

真玉大師話語祥和,頗有禪機。閻姬平靜中帶著欣喜的問道︰「大師,我佛慈悲,何時才能度我去那西方極樂彼岸?」

其實信佛的人,又怎麼會完全沒功利心?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的道理,哪里都適用。

你若無所求,何必給佛燒香?香火錢也不是浪水打來的吧。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是一無物,何處惹塵埃?施主本身就被佛祖光芒普照,又何需要度?又有何人能度?」

這四句偈語,讓閻姬心神大震,然而隱約被什麼東西隔著一般,完全參悟不透。

此刻她感覺,果然白馬寺就是白馬寺,難怪被稱為中土第一寺廟,其得道高僧,果然是深不可測。

簡直牛逼得一塌糊涂。

「請真玉大師解惑。弟子定當多多侍奉香火錢。」

閻姬虔誠的對真玉大師說道。

沒想到真玉大師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我佛慈悲,只度有緣之人。

有沒有緣分,在于施主能否參悟,而非施主清掃寺廟是否勤勉。

若是施主能參悟,哪怕一文香火錢也不捐,也能被佛光普照。

若是施主不能參悟,就算將這遵善寺修得金碧輝煌,大若城池,也不過是增加了點俗氣,徒惹人笑,又有何用?」

閻姬緩緩點頭,這位真玉大師不要香火錢,只講佛理,看來是見過大場面的。

哪有貓兒不偷腥?特別是寺廟,向來是藏污納垢之地。

大師言之鑿鑿,不過是因為他不參與寺廟的俗務罷了。真要不食人間煙火,那這些和尚吃什麼喝什麼?只怕連廟宇也維持不下去了。

閻姬又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被人一哄就感動得不行。

看來真玉這位大師,是想用佛法征服自己,然後再搭上兒子宇文護的線,然後在長安開宗立派!

不然對方費了那麼多功夫跟自己講什麼「菩提本無樹」,真的是吃飽了撐著了麼?

閻姬覺得自己心中如明鏡一般。

「大師佛法精深,弟子不及萬一。」

「你看那佛堂,一塵不染。為什麼每天還要清掃呢?」

「為什麼呢?」

「你掃除的是心中的塵埃,而非是佛堂里的塵埃。若是心中有塵埃,哪怕這佛堂一塵不染,也會感覺骯髒不堪。

唯有掃除了心中的塵埃,才能參悟大道。

掃除這佛堂的塵埃,只是一種修行。清掃得是否一塵不染,其實並不重要,關鍵是你能否參悟。

施主,你可是懂了些許?」

真玉大師微笑著問道。

「弟子茅塞頓開,謝謝真玉大師解惑。」

閻姬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感覺自己思想都深邃了幾分。但又感覺似乎有些似是而非,總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就像是無數蟲子在心中抓撓一般。

她恭敬的對真玉大師說道︰「如此,那弟子告辭,大師請多保重。」

「好說好說。」

閻姬拜別了真玉大師來到遵善寺外,春風一吹,桃花滿地,這景色真是讓人感覺愜意極了。

「母親,您怎麼樣?」

看到閻姬氣色頗好,宇文護放下心來。看來長安的遵善寺,確實是有幾分本事。

「兒啊,這里有位真玉大師,佛法精深。娘想將來讓他去你府上給娘講解經書,你看這樣可好?

現在每次來遵善寺也大費周章的,打擾佛祖清淨,這樣不太好。」

閻姬一直都很體諒兒子,宇文護更是個大孝子。

宇文護點點頭道︰「母親思慮周全,如此甚好。每次出行確實勞民傷財,還是在家中讓大師講經來得穩妥。」

老母如此體諒自己,他宇文護自然是感激于心的。

寺廟再清淨,哪里會有他府邸清淨呢?

寺廟再安全,哪里會有他自家安全呢?

在家里請和尚來,這主意確實不錯。老母果然與自己母子情深。

不枉費喪權辱國的拿高伯逸換母親回來。

「娘,上車吧,打道回府了。」

宇文護把閻姬扶上犢車,隨即壓低聲音對隨從說道︰「今天多捐點香油錢給遵善寺,就說是感謝真玉大師的。」

「喏,卑職這就去辦。」

……

北周長安皇城建在舊的未央宮一角,這次朝會,宇文護又搞出了ど蛾子。

「侯伏之弟侯萬壽智勇雙全,適合提拔為大將軍。

還有驃騎大將軍劉勇,屢立戰功,也適合提拔為大將軍。尹公正適合當中外府司錄、李安適合當膳部下大夫。

陛下,這些賢良,你認為如何呢?」

群臣們倒吸一口涼氣,這他喵的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啊!

不過都是些在宇文護身邊搖尾乞憐的哈巴狗而已,居然都敢讓他們身居高位啊!

宇文護現在為了奪權,簡直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連朝臣最基本的體面都不要了!

長孫兕想站出來打個圓場,他看到因為押送高伯逸換回閻姬,好不容易才恢復官位的竇毅眼觀鼻,鼻觀心的當自己是透明人。

于是鵝王他爹瞬間縮了回去,無人察覺。

「大冢宰!你把朝廷當成了你賣官蠰爵的集市了嗎?我王軌寧可今日撞死在大殿,也不會讓你得逞!」

說完,這位叫做王軌,身居內史下大夫的壯漢,居然真的一頭朝著柱子撞了過去。

可惜已經當習慣了舌忝狗的宇文邕早有準備,兩個嚴密監視朝臣動靜的護衛,直接將王軌胳膊抓住,用力的往外面拖,那樣子跟拎著一只雞差不多,根本就是丑態畢露。

「傳我口諭,剝奪王軌一切官職。他是從朕府邸里走出來的混蛋,朕在這里給大冢宰賠不是了,回去定然把王軌打死謝罪!」

舌忝狗宇文邕跪舌忝宇文護又舌忝出了新姿勢,讓朝臣們一陣陣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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