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部？」
在听到蘇小小的通報後，陳起也是一頭霧水。
不是，宣傳部的領導找他干什麼？
不僅指名要見他，而且還親自上門？
但是，對來他們的來意，蘇小小也不知道。
那兩位領導只說想見他，並沒有說見他干什麼。
在愣了幾秒後，陳起忙走了出去。
宣傳部的領導親自上門，他可不敢怠慢。
出了辦公室，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兩位等在外面的宣傳部領導。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首次登門的原因，他們都頗為好奇的在打量著這間工作室。
陳起快步迎了過去。
打招呼。
握手。
自我介紹。
讓陳起頗有些意外的是，這兩人還是宣傳部的大領導。
而且他們看著還都挺客氣。
在簡單的客套了兩句後，陳起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
坐下後，這兩位大領導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們想請他拍一部反腐題材的電視劇。
「？？？」
听著這話，陳起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楮。
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請他拍電視劇？
這是幾個意思啊？
影視圈有這麼多大佬，為什麼特意跑過來找他？
听著陳起這話，這兩位大領導望向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知道啊？
這事現在已經在外界鬧得沸沸揚揚了，你真一點風聲都沒听到？
不僅是他們，就連邊上的蘇小小在听到陳起這話後都明顯的愣了一下。
她也有些錯愕的看著陳起。
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不想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才故意裝傻的。
但是陳起臉上那迷惑的表情又不似作偽。
就連那兩位大領導也忍不住盯著他多看了兩眼。
然後……
「咳……」
這兩位大領導干咳了一聲，還是簡單的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在說這些的時候，他們的表情也略有些尷尬。
原來，為了響應上面傳達下來的精神，宣傳部早在去年的這個時候就已經跟好幾個優秀導演深入接洽並敲定了相關的合作事宜。
這件事在去年的動靜十分巨大。
當時他們和幾個優秀導演一起開會探討拍攝反腐題材大劇的事情甚至都在七點新聞上露了個臉。
結果……
就在三天前，有三部反腐題材的大劇分別在三家電視台同時上線。
看他們這架勢，顯然是奔著搞事情去的！
但很尷尬的是，這三部大劇的反響都很糟糕。
甚至用糟糕都遠遠不能形容觀眾們失望到了極點的心情。
用觀眾們的話來說，這種嚴重月兌離實際又假又狗血的劇情，他們坐在電視機前隔著屏幕都替他們尷尬。
評價幾乎是一邊倒的嘲諷！
期待了整整一年，最後居然拍出這麼些玩意？
全是些假大空的東西！
可能是因為批評的聲音實在太多，這些領導們也坐不住了。
這可是上面傳達下來的精神！
他們半點也不敢大意。
再然後，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他們幕名找到了陳起。
不為別的，就因為陳起在前面那一年里展現出來的能力和折騰出來的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
當然，網上有很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在瘋狂的呼叫陳起也是他們今天找上門來的原因之一。
這個話題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被誰最先提出來的，反正大概是從昨天晚上開始，請陳起出來拍這種劇的呼聲就越來越大。
用那些網友們的話來說，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弱智劇情了！
有一些脾氣大的觀眾甚至直接把這幾部劇的編劇和導演罵了個狗血噴頭。
看這種劇，簡直侮辱智商！
這種劇，居然還好意思說是跟宣傳部合作的？
真的是一言難盡！
「呃……」
听著這兩位大領導已經盡量用一種委婉的語氣說著網上那些呼聲極大的聲音，陳起的表情也是大寫的尷尬。
那些不靠譜的網友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不好意思，我這兩天真沒關注外界的信息。」
陳起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了一句。
對面，兩位大領導也有些牽強的笑了一下，並不在意這些。
他們關心的陳起能不能答應他們的邀請抓緊時間制作一部反腐題材的大劇！
對他們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對，他們要的就是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平息觀眾們的失望。
這事要是繼續發酵下去，他們可能就要挨處分了。
在听到他們的詢問後，陳起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來。
拍一部反腐題材的電視劇？
這個建議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他現在正好不知道具體該干點什麼呢，有人能幫他做出選擇那可真是太好了！
反腐大劇？
他有啊！
大名鼎鼎的《人民的名義》！
當年一經播出直接爆火！
還有什麼比它更火的反腐大劇嗎？
沒有！！！
如果把它翻拍出來，應該也能在這個世界引起大轟動吧？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反腐大劇是什麼樣子的。
腦海中在快速的轉了轉後，陳起出聲問道︰「兩位領導，我想問一下，關于這部反腐題材的作品，你們能接受到的尺度是什麼程度？」
尺度的大小是決定他能不能答應他們這個請求的關鍵。
要是尺度太小限制太多，他還是別吃力不討好了。
听著陳起這個問題，宣傳部的兩位大領導互相對視了一眼，都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
尺度這個東西……
怎麼說呢。
這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特別是面對陳起！
眾所周知，他在作死這方面天賦極高！
他們一點都不懷疑，要真跟他說出類似于什麼你放開了拍這種話，他們後面這段時間估計都別想睡安穩覺了。
天知道他會拍出什麼讓人不停倒抽冷氣的劇情來！
但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種話他們也不敢跟陳起說。
要真這樣跟他說的話，他們今天九成九是要白跑一趟了。
于是，兩人在用眼神交流了幾秒後，給出了這樣的答案︰「這樣，你按你的標準去拍，在過審這塊我們會盡車跟相關部門溝通，只要不是太……那什麼，我們都爭取給你過了，你覺得怎麼樣？」
陳起︰「……」
他的天吶！
進可攻，退可守啊！
真不愧是大領導，說話水平高得一塌糊涂。
這話听起來好像是給了他極大權限的樣子，但實際上說了等于沒說……
能過的自然能過，不能過的還是不能過。
「唔……我現在沒辦法答復你們，我得考慮一下。」
在沉吟了片刻後，陳起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他需要先了解一下市場和環境。
對于他的回答，這兩位大領導也並不是很意外。但是，他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陳起在想了想後，也給出了一個確切的回復。
明天下午之前回復他們。
「行，那我們等你的消息。」
得到了回復，這兩位大領導也沒有再耽擱，在留下聯系方式後就直接起身告辭。
送他們離開後，陳起又回到了工作室。
他有些好笑的看著蘇小小，問道︰「網上的那些聲音你知道了？」
蘇小小點頭。
「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知道。」蘇小小弱弱的說道。
她真的以為他知道！
這事在網上鬧得這麼大這麼轟動，他沒道理不知道啊！
陳起︰「……」
好吧，他的錯。
他這兩天沒上網。
沒有多作耽擱，陳起直接回到了自己辦公室，打開了微博。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微博下呼吁他出來再拍一部電視劇的聲音比他想象得還要高！
最新一條微博下的留言幾乎一邊倒全是這樣的聲音。
有些網友甚至連時間都給他安排好了，說什麼他現在剛制作完《好聲音》正好有時間什麼的。
推薦下，【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看著這些網友們全都是一副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姿態，陳起也有些哭笑不得。
顯然，這些高期待都是《潛伏》帶來的。
因為《潛伏》那高得嚇人的質量，讓得這些觀眾們都對他抱以極大的期待。
不過他也沒有去理會他們。
他直接打開視頻網站，慕名去看了看正在熱播的三部反腐大劇。
然後，他也沉默了。
他覺得網友們的罵聲還是挺中肯的。
站在一個觀眾的角度，他也想罵一句，這拍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一個廳級干部跟一群同僚吃飯，在結賬的時候他們說AA制你敢信？
他倒也能猜到編劇和導演都是想表達這些領導們的清廉，但是……
這真的好假啊！
假得離譜！
這種事情有可能會發生在現實中嗎？
別說廳級干部，就算是科級干部也不可能干出這種事來啊！
用一位網友充滿了幽默的調侃來說，這就相當于陳起、陸離、周曉、尚可和李紅提徐漫等人一起吃飯，然後他們結賬的時候說我們AA制？
想想都覺得可笑。
還有當地的大老板敢當眾頂撞市里的一把手這種沙雕劇情。
眾網友︰這樣的智商，他是怎麼當上大老板的？
還有那些人收錢的時候居然就光明正大的在辦公室里收，而且還收一疊一疊的現金！
完完全全是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腐敗了似的。
類似于這種離譜的劇情還有很多。
觀眾們實在是無力吐槽。
你拍點稍微合理的劇情我們都勉強信了，但這種就真的太欺負人了！
關鍵是陳起在看完之後也查了一下，這三部大劇的編劇和導演都是圈內的知名人物。
他們都曾制作過不少好作品。
而且陳起仔細的看了一下這些導演的拍攝手法之類和鏡頭表現之類的，也確實挑不出毛病。
那問題出在哪里呢？
陳起沒用太長時間就找出了關鍵所在。
尺度！
這些編劇和導演並不是能力不行，而是不敢拍得太過分。
他們怕不能過審，他們怕投資人的錢收不回來。
甚至……
陳起都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被迫營業。
宣傳部主動找上門來求合作，他們不太敢拒絕？
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也不是說這些導演就沒有責任。
除了這些離譜的劇情外，演員們的挑選和演技也是觀眾們瘋狂吐槽的地方。
用觀眾們的話來說，他們演得一點也不像個官。
浮夸！
要多浮夸有多浮夸，一點都沒有一個官員該有的穩重。
同時，演員的挑選也有很大的問題。
三部劇，大都是俊男美女。
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這些劇里的年輕演員都自帶流量。
為了收視率，為了這些劇最後能有個好的成績，這些人也真是拼了！
除此之外，這些劇還有細節粗糙、劇情拖沓等一系列問題。
陳起結合著自己的觀後感以及網友們的評價，很認真的在紙張上統計著這三部反腐劇呈現出來的問題。
這一忙就是一天。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還抽時間去找了找其它的反腐劇。
但很可惜的是，這個題材的電視劇少得可憐，之前幾乎沒人拍過。
為什麼沒有？
用網友們的調侃來說，這種敏感度極高的題材，誰踫誰死！
然後，陳起又很認真的去了解了一下大環境。
在仔細的了解了一圈後，陳起覺得好像可以試試。
……
第二天。
上午。
陳起給宣傳部的領導回了個電話。
他說他可以試試，但需要他們的幫助。
像場地啊、服裝啊，這些都要他們提供。
除此之外，他還要他們提供足夠多的素材。
當然，他不是真的要用這些素材。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打算從他們提供的這些素材里找出一些跟《人名的名義》里對得上的劇情。
靈感來源于生活嘛。
實在不行，有相似的也行，藝術加工嘛，大家都懂。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他需要讓一些演員們去跟相關的領導們近距離接觸一下。
他們要學習那些領導的言行舉止。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陳起提了很多要求。
為了方便他們查閱，他甚至把它們一條一條例出來做成文檔發給了他們。
他的要求也很簡單，如果他們能答應他的這些要求，他就拍。
如果不能，那他也沒辦法了。
听著陳起這話，對面宣傳部的大領導也沉默了。
像場地服裝什麼的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
那三部大劇不是剛剛拍完嗎？
相關的場地和服裝他們都有現成的。
提供相關的素材也沒問題，但是，要跟相關的領導近距離接觸就有些麻煩了。
而且他要接觸的還是省級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