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事務所的規模。
律師事務所的業績。
還有律師事務所的氛圍。
陳起瞎打听，該問的不該的都瞎問一通。
接待他的這位年輕女子也是有問必答，反正都是往好了說，把接待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更讓他有些小意外的是，她居然也是法學專業的。面對著他的一些求助問題居然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這一下，陳起對馬千里的管理能力還真是高看了一眼。
別的不說，僅僅只是從這位接待的態度和專業他就可以大概判斷出，馬千里是在用心經營這家律師事務所的。
他確實是花了心思。
在了解到這些基本信息後，陳起就示意對方去忙她的不用管他。
年輕女子應了一聲，又幫他添了一些茶水後這才出去，臨走前還特意提醒說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叫她。
服務周到又不卑不亢，尺度把握得很好。
陳起笑了笑，耐心等待著。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後，一身西裝打扮的馬千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老板？」正準備說點什麼的他在看到陳起後先是一愣，然後便變得欣喜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噓！」陳起跟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低調一些。
他是幕後老板這件事馬千里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
「老板，你怎麼來了？」馬千里稍稍的壓低了一些聲音，有欣喜的快步走了過去。
對陳起，他是佩服的。
真心的佩服。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這半年時間搗騰出來的兩檔節目，就因為他敢直面那幾家樂壇巨頭公司的打壓。
在半年前陳起出資給他開這家律師事務所的時候他也沒想到，僅僅才半年時間，這位老板就已經成為娛樂圈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他佩服，也開心。
對他來說，這位老板的實力越強，他這間律師事務所能繼續發展壯大的可能性就越高！
這間律師事務所，他是真的傾注了全部的心血準備大干一場的。
他很迫切的想讓這家公司走上正軌，很期待它能成為整個京城都赫赫有名的存在。
一是他喜歡這份工作，另一個也是因為陳起跟他保證過，只要他能讓這家律師事務所的綜合實力排進京城前三，他就可以獲得至少5%的股份！
很誘人的獎勵！
所以，他很喜歡這個年輕的老板。
喜歡他的果斷，喜歡他的行事風格，也喜歡他的為人。
當初投資的時候他就說了不會插手這家律師事務所的任何事務。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別說插手，他甚至連關心式的過問都沒有過。
今天還是他首次來到這里。
「這不是過年了嗎，所以過來看看。」陳起笑著說道。
馬千里咧開嘴笑了笑，直接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去。
「好。」陳起站了起來。
這個接待室也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出了接待室，馬千里也有些小興奮的帶著陳起大致的參觀了一下這家事務所。
「這邊是我們的工作區，一般來說非內部人員是不能進來的。」
「那邊幾間都是接待室，是律師跟客戶談案子的地方。」
「最里面那間是資料庫，邊上那間更小一些的就是我的辦公室了。」
興致勃勃的馬千里專挑一些重要的說，主要也是想讓陳起看看他這幾個月的辛苦成果。
「包括我在內，事務所現在有六個律師，分管包括經濟啊、感情啊等各個領域。」
「他們都是我親自篩選出來的，雖然都是新人，但都是很有抱負的年輕人。」
「在跟他們簽合同的時候我也很詳細的跟他們說了我們想要對這個世界做出一點點改變的經營理念，也都得到了他們的認同。」
在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公司後，馬千里這才帶著陳起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雖然這家事務所是他在經營，但在很多大方向上他還是按著陳起的理念來執行的。
比如說挑選新人自己培養就是陳起提出來的。
他說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忠誠度相對較高什麼的。
同時，他也說過要想辦法留住這些辛苦培養出來的人才。
不要怕花錢！
只要對方有能力，工資和提成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能力越大，工資越高！
他們給出的薪水必須要跟他們的能力相匹配。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不夸張的說，陳起提出來的很多東西都顛覆了馬千里對這個世界一系列規則的認知。
他曾一度懷疑陳起投資這家律師事務所是不是真的想對這個世界做出什麼驚人的改變……
不把賺錢當成首要目標的老板，他真是第一次見！
來到辦公室後，馬千里很客氣的給老板泡了杯茶，然後又把這半年的財務報表翻了出來。
結果當然是虧損的。
虧得一塌糊涂！
對于這個結果，陳起也不意外。
他投資這家律師事務所本來就不是奔著賺來的。
他要的是破壞值……
「按照您的方案，我們現在的收費很低很低，而且都是在官司打贏了之後才收取的。」
「在這種游戲規則下，我們在一些普通老百姓心里的口碑倒是挺不錯的，現在每天也陸陸續續的有一些人主動過來找我們。」
「在我們的幫助下，原本很多覺得維權成本高的客戶寧願損失一點時間和金錢也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馬千里繼續跟陳起匯報著。
陳起基本是傾听狀態，偶爾听到一些感興趣的事件時才會插嘴問一兩句。
「不過我覺得接這種小案子對我們的名氣加持還是太小了，這段時間我一直想找個大案子試一試。」
馬千里有些迫切的想要將這家律師事務所的名氣打出去。
陳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找大案子？那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馬千里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簡單？
哪里簡單了？
即想要影響力大的又不能是太復雜沒勝算的，很難的好不好？
陳起用看著他，意味深長道︰「想要影響力大你可以去起訴官方啊。」
「？？？」听著這話，馬千里的目光頓時變得驚恐起來。
起訴官方？
老板，你開什麼玩笑？
「找個不作為的單位或者部門，留好證據，一起訴一個準！」陳起一臉認真的說道，「要找這種單位應該不難吧？要證據什麼的也是很簡單的事。只要這起官司真能打起來，不管輸贏，這家律師事務所的名氣都能傳出去，搞不好還能傳得全國皆知成為轟動性事件。」
「……」馬千里一臉震驚的看著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
老板，我是想要擴大我們事務所的影響力，不是作死啊！
起訴官方？
虧你想得出來！
這種大膽的想法恐怕也只有你才想得出來吧？
馬千里的臉色都變了！
他覺得自己的老板真是一個作死小能手！
「老板……」見陳起不像是在開玩笑，馬千里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還有些不放心的朝外面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老板，你這想法很危險啊！」
「呵……」看著馬千里慘白慘白的臉色，陳起忍不住笑了起來，忙說道︰「開玩笑開玩笑，別當真。」
馬千里︰「……」
他都快哭了。
開玩笑？
你騙鬼呢！
你剛才那樣子哪里像是開玩笑？
你明明就是認真的好嗎？！
他甚至敢肯定，剛才他要是真答應下來，這老板絕對是百分百支持……
絕對的！
他甚至可能會給他戴一頂諸如推動社會進步這樣的高帽子！
陳起說道︰「其實要擴大名氣的辦法還是有很多的，你不要總是想著那些常規手段，你得試著去打破一些大家的固有思維。」
馬千里看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比如說現在很多人深惡痛絕的物業公司。」
「據我所知，很多物業公司都是收錢第一名干啥啥不行，你可以試著去幫某個小區的業主換一個物業公司。」
「換物業公司？」馬千里眼楮微微一亮。
這個方向的可行性好像還挺高的。
至少比剛才那個起訴官方靠譜！
不過……
「老板，那些物業公司背後的關系都是很錯縱復雜的，一個搞不好我們可能就得罪了某個大財團了。」
「不要怕得罪人！」陳起語重心長的說道︰「官方我們惹不起，但幾個房地產公司我們還惹不起嗎？」
「嘶……」馬千里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覺得老板說得很有道理啊！
跟官方比起來，這些財團什麼的根本不值一提好嗎？
「別有顧忌，出了問題我幫你擔著。」陳起直接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既然想要賺破壞值，不走點非常規路線怎麼行？
「除了這個以外，4S店那邊你也可以做做文章的。」陳起又說道。
听著這話，馬千里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古怪起來。
4S店？
你怎麼又瞄上4S店了？
「4S店不是說什麼在質保期內一定要在4S店保養嗎？要是不在4S店保養出了質量問題他們好像不管是不是。你就去找幾個這樣的案例，到開庭的時候再找媒體幫忙渲染一下，這種影響力是很巨大的。」
馬千里︰「……」
他可以肯定，這位老板就是一位作死小能手！
一天一個作死小技巧，都不帶重復的！
人家都是柿子挑軟的捏，你倒好，反其道而行，專挑硬的下手？
你是嫌上次把那家汽車廠商得罪還不夠狠嗎？
不過仔細想想，上次4S事件過後，他好像也沒遭受到什麼報復？
是汽車廠家看他名氣越來越大所以很識趣的放棄了？
「你往這個方向去鑽一鑽，別怕得罪人，有我在呢！」陳起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馬千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既然老板都這麼支持，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晚點他就去找這樣的案例！
還別說，這種案子要是真能打起來，影響力確實不會小。
就是可能得罪的人有點危險和麻煩。
不過既然老板都不擔心，他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在跟馬千里明示了一個大方向後，陳起又給他轉了一筆錢。
一是追加投資，第二個也是馬上就要過年了，得給事務所的同事們發發紅包之類的。
在轉完賬後，陳起也沒有再逗留，隨意交待了幾句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