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城的上空,突然出現的巨大虛空漩渦,讓所有人都吃驚的抬頭仰望。
眾人做出戒備姿態,以為有強敵襲擊。
柳五海霍然起身,眸光炯炯。
虛空漩渦流轉,帶動灰色的雲層纏繞。
一個通體銀白的飛舟,從漩渦中飛了出來,懸浮在了天帝城的上空。
那飛舟上,刻著「白帝族」三個字。
眾人恍然,長舒了一口氣。
「我就說呢,我們天帝城現在,是天帝和白帝雙帝坐鎮,誰敢這麼大膽的襲擊。」
「是啊,五百年前死亡黑煙襲擊,都被天帝殺得屁滾尿流。」
眾人議論著,卻也在好奇,白帝族來了誰。
虛空,天帝城的禁制開裂,飛舟降臨,眾人看到,在那飛舟之上,站著兩個女子,一模一樣,赫然就是雙胞胎姐妹。
她們身穿白裙,腰佩長劍,長發束腰,美眸掃視天帝城,顧盼生姿,絕美的容顏仿佛天降神女,高貴的氣質讓祖境老怪都不由自卑。
柳五海看著兩個女子,不由渾身一顫,若非歐陽老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差點當場摔倒。
這一刻,柳五海臉色激動而不可置信,嘴里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是她嗎?太像了,太像了!……」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曾經在天蠍城的一幕。
那時候,他還年輕,比柳東東還年輕,喜歡上了飛龍鏢局的總鏢頭的女兒,兩人情投意合,花前月下,愛意纏綿。
他記得,她也愛穿白衣,笑起來有一雙迷人的小酒窩,喜歡把采紫蘭花插在發梢上,經常問他好看不好看。
她喜歡吃豆腐腦,但不喜歡吃香菜,辣椒少許,卻要放很多醋。
這樣的吃法,柳五海一點都吃不下,但她愛吃,所以他也愛上了這種酸酸的豆腐腦。
他問她,為什麼這麼愛吃醋。
「嗯哼!因為女人都是醋壇子啊!所以,你要學會撒嬌,學會哄我,讓我開心,知道了嗎?!」
聲音很甜,很美。
……
那是甜蜜的日子,幸福的生活,如美夢一般讓人不願醒來。
可惜,一夜間,敵人突襲而來,刀光劍影,飛龍鏢局遭劫,等他趕去的時候,在血泊里找到了她的尸體。
她的手中,拿著一塊手帕,上面繡著一對鴛鴦,角落戳「柳五海」三個字。
柳五海在那一刻,抱著她的尸體,悲痛欲絕。
他葬了她,然後在一個雨夜里,偷偷地挖出了老祖宗,扛著老祖宗去了那個宗門,帶著滿腔怒火與殺機,將老祖宗狠狠地擲了出去。
「轟」
白光耀世,仿佛閃電擊碎了黑夜。
老祖宗的護體罡氣斬滅一切,那個宗門崩塌,大地騰起蘑菇雲,所有人全死了,灰飛煙滅。
震驚江湖的「滅宗大案」,至今懸而未解。
那時候,老祖宗尚未復活,柳濤等人正在忙著操持家族,都不知道柳五海私自動用了老祖宗。
所以,柳濤一直念叨挖了23次老祖宗,卻不知道,其實柳五海還偷偷地挖了一次。
這是柳五海的秘密,連與他最親近的柳六海都不知道。
……
這一切。
都是遙遠的記憶,本已在柳五海的腦海里變得縹緲,幾乎都被遺忘了。
但在這一刻,在看到了飛舟上這兩個女子的時候,瞬間被成千上萬倍的放大。
腦海里的記憶,復蘇了,一切恍如昨日,歷歷在目。
她的容顏,她的小酒窩,她愛吃放醋的豆腐腦,她最愛的紫蘭花……
柳五海的腦海里,全是她的樣子。
她在柳五海的心里,活了,徹底的活了!
「吧嗒~」
柳五海不由淚水盈然,模糊了眼楮,淚珠子掉落在桌子上酒杯里,打的酒水四濺。
他的心,這一刻,刀割一樣的痛。
駕馭飛舟降臨天帝城的兩個白衣女子,和當年的她,太像了,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她,溫婉可人,小鳥依人,而虛空飛舟上的雙胞胎女子,氣質超凡,尊貴大氣,威嚴攝人。
天帝城中。
眾人在好奇的看那兩個飛舟上的雙胞胎白衣女子,而她們二人,也在好奇的打量天帝城。
「咦!姐姐,看!酒樓里的那個人,在望著我們哭耶!」
「呀!還真是,哭的好傷心啊!」
「是啊,看到他哭,我就想起了小白,他小時候也是這麼愛哭!」
「走,姐姐,我們去安慰一下他吧,正好他的修為是主宰境,我們可以打听一下天帝城的情況,再去拜訪天帝,尋找小白算賬。」
姐妹二人商量,縱身飛下飛舟,一揮手,虛空飛舟消失。
她們身後白裙飄飄,仿佛仙女降臨,從陽台飛入,落到了柳五海的身前。
「道友,你為什麼看到我倆,就哭了呢?」姐姐白雨萱問道,旁邊,妹妹白紫萱在好奇的打量柳五海,長長的眼睫毛,一閃一閃。
柳五海回過神來,近距離看著兩女,「觸景生情」,更加心痛,「哇」的一下就放聲哭的撕心裂肺。
老祖宗常說,五海是個性情中人,敢愛敢恨,愛哭愛鬧,往往敢直言不諱,就算被老祖宗打了不知多少次**,也改不了。
他的這份至純至真之心,才讓他的修為和實力最強,一口旱煙鍋就敗盡柳濤等人。
此刻,他心中痛,不掩飾,不強忍,哭的聲音嘶啞,淚水橫流。
白雨萱和白紫萱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由也是愣住了。
四周,歐陽老祖,還有一群祖境老怪看到了,也滿臉茫然,同時心中擔憂。
柳五爺可是天帝跟前的紅人,此刻這般大哭,莫非是他們剛才惹了柳五爺。
柳五爺哭了之後,是不是就要拿他們的人頭獻祭自己的心情了?!
于是,一群老油子紛紛悄無聲息地退走了。
歐陽老祖沒有走。
他是天庭的人,而且柳五海剛剛給他發了一把禁忌神兵破天神戟,他豈能離去。
所以,他躬身站在旁邊,柳五海哭,他就撕紙巾遞上。
白雨萱和白紫萱對視一眼,都對柳五海生出了萬分好奇之心,同時不明白為何柳五海一看到她們倆,就哭的停不下來。
但柳五海畢竟是主宰境,哭過之後,心情好了很多,只是看向兩個女子的時候,眼神非常溫柔。
「兩位道友,是從永恆之鄉的白帝族來的吧?!」柳五海問道。
雙胞胎姐姐白雨萱點頭道︰「是的,我們來找人!」
柳五海點點頭,笑道︰「遠來是客,不如先跟我去休息片刻,然後再找人不遲。」
白雨萱和白紫萱對視一眼,兩人都對柳五海非常好奇,而且看起來,柳五海在天帝城似乎身份地位不凡,再加上她們也想了解一下天帝城和天帝。
所以也就當即答應了了下來。
……
真善殿。
這是老祖宗給子孫柳五海的大殿。
柳五海親自泡茶,斟茶,滿臉熱情與笑容的招待雙胞胎姐妹。
而且說話的時候,眼神溫柔似水,讓兩女身體酥麻,感覺要被融化了似的。
「柳五海道友,你剛才看到我倆,為何要哭呢?」妹妹白紫萱再次問道,她非常好奇。
柳五海看著兩女,長嘆一口氣,便將自己的故事緩緩地講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
兩女哭的稀里嘩啦,眼眶通紅,柳五海只能不停地安慰她們。
片刻後,兩女止哭,紅彤彤的美眸看著柳五海,道︰「想不到柳道友,是這般至情至性的人。」
「幾乎所有人,修為越高,心越冷,甚至到最後,連血都冰了,柳道友如此心境,真是少見。」
兩女稱贊柳五海,而後對視一眼,齊聲道︰「柳五海道友,以後,我們就叫你五海哥吧?!」
「這這這……」柳五海驚喜又激動。
當年,她就是管他叫五海哥的。
沒想到多年以後,兩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再次叫他五海哥,這讓他開心的身體微顫。
「對了,我只知你們是白帝族人,不知你們具體是?……」柳五海道。
兩女微笑,道︰「我們是白帝的大姐和二姐。」
「啊——!?」
柳五海嚇得一**跌在桌子下。
白帝的大姐和二姐叫他哥,這要是被白帝知道了,還不拍死他!
「咦?!我怕啥,我是有老祖宗的人!」
柳五海瞬間回過神來,一臉淡定。
白雨萱噗嗤笑道︰「雖然我們是白帝的姐姐,但說實話,我們倆經常在秘境閉關,很少外出,追求的也是至真至純的心境,所以你看我們倆,一點都不像那些老古董。」
「白帝族人很多都只知道白帝族有三位老祖,卻從未見過我們,因此,今天我們倆來,白帝族族人都沒人認出我們來。」
兩女解釋道。
柳五海這才恍然。
「對了,五海哥,給我們講講天帝的事吧!」白雨萱問道。
「是啊,听說,天帝一個響指就打敗了我們弟弟白帝,是不是真的?!你不知道,天帝雖未駕臨永恆之鄉,可天帝之名已名震永恆之鄉,被無數人仰望!」
柳五海听了,不由自豪又得意。
想不到老祖宗竟然在永恆之鄉這麼有名。
當即,他開始講起了老祖宗的故事,兩女時而插嘴幾句。
柳五海也不煩躁,耐心的解釋回答,兩女听得津津有味。
尤其柳五海講故事的時候,喜歡盯著她們的眼楮講,而且柳五海的眼楮,非常溫柔,溫柔的就像一池春水,讓兩女臉紅心跳,卻忍不住看了又看。
這真是一個溫柔到要命的男人啊!
大殿里,氣氛溫馨,柳五海的茶,換了不知多少壺。
直到夜深了,柳五海這才安排二女在大殿後的宅院里就寢。
她們明天一早,要去拜見天帝,需要養足精神。
夜色下。
柳五海在空蕩蕩的大殿里踱步,皺眉沉思。
片刻後,他狠狠地一握拳,快步走向了天帝殿。
「子孫五海,深夜給老祖宗請安來了!」
柳五海走進天帝殿,滿臉恭敬與笑容。
柳凡正在打坐修煉,聞言睜開了眼,掃了眼柳五海,發現這個子孫,今天臉帶春色,眼含春意,一副走桃花運的模樣,不由大為驚訝。
幾個子孫,柳濤有子女,柳大海,柳六海都有妻子兒女,唯有柳五海,柳二海和柳三海沒有。
如今,柳五海走桃花運,柳凡心中也是大為開懷。
「怎麼,有好事嗎?!」柳凡笑著問道。
柳五海騰的豎起了大拇指,贊道︰「老祖宗英明!」
說著話,噠噠噠上前,給老祖宗點了一根旱煙鍋,道︰「雪茄抽起來,沒有旱煙鍋霸氣,所以老祖宗您抽旱煙鍋吧!」
柳凡點頭,吧嗒了一口,吞雲吐霧,非常舒服。
柳五海這才道︰「老祖宗,您說,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和轉世輪回嗎?!」
柳凡聞言,沉吟道︰「迄今為止,老祖宗我所見到的轉世輪回,都是人為,或是大能奪舍重生。」
「至于前世今生,更是虛無縹緲,老祖宗我當年修煉出了一世身後,也是以一縷魂魄重生,嚴格算起來,也可歸于奪舍重生。」
「所以,目前來看,不存在真正的前世今生和轉世輪回!」說到這里,柳凡頓了一下,道︰「也許,修煉到不可描述的第四境長生境,才有答案吧!」
柳凡目光悠遠而深邃。
柳五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老祖宗講的有些深奧,他听得不太懂。
沉吟片刻,道︰「老祖宗,我想說,我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哦不,是一對女人,我想娶她們,可以嗎?!」
「可以!但不能強逼人家。」
「老祖宗放心,她們的眼楮告訴我,她們對我也有那種感覺!」
「嗯,那就好!我們柳家兒郎,萬不可做欺男霸女之事,否則老祖宗我扒了他的皮!」柳凡告誡道。
柳五海點頭︰「子孫明白,雙方自願!」
說完後,悄悄地看了眼老祖宗,低聲道︰「只是,那女子的身份,有些特殊,她們是白帝的大姐和二姐!」
「吧嗒!」
柳凡嘴里的煙鍋掉了,柳五海急忙撿起來,又插進了柳凡的嘴里,誠惶誠恐的道︰「老祖宗,子孫嚇著您老人家了嗎?!」
柳凡深吸一口煙,模著柳五海的腦袋,贊道︰「我的乖子孫,老祖宗這是為你高興啊,哈哈哈,你的眼光真不錯!」柳凡大笑。
想起以後,白帝就要管他也叫老祖宗了,柳凡就忍不住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