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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兩天課之後, 周六一大早唐嘉嘉就準備出門,到學校多少幫賀老師一點忙,管一下秩序, 看看有沒有同學遲到或者沒帶演出服之類的,人多總是容易發生一些突發狀況的。

一開門, 恰好鄰居家的門也被打開了, 唐嘉嘉沒想到和溫遇微直接撞了個正著。

「這麼早?」溫遇微怔了一下說。

唐嘉嘉點點頭,「你也這麼早?」

「嗯……我們高二本來從下學期開始就每周只能休息一天了,現在要期末考試了, 索性從這周開始周六就不休息了,這個決定是昨天我們開家長會剛定下來的,可能以後都會這樣了。」溫遇微說。

唐嘉嘉知道昨天高二開家長會的事,卻不知道家長會是為了討論這事兒。學校里有點兒消息,總會傳得到處都是的, 哪怕和自己沒多大關系。

早年國內掀起過一波「素質教育」的風氣, 但近些年這口號已經沒什麼人喊了,西方「快樂教育」的濾鏡也已經碎得差不多, 看看西方快樂教育之下底層人口的素質水平就知道這根本是不靠譜的, 人家的精英可不是靠快樂教育培養出來的。

再說了, 高中基本就是最後的沖刺階段了, 真玩過去了,那是一輩子的事。

之前和平中學一直高一和高二上學期是雙休, 高二下學期開始周六多上一天課,只放周日一天, 到了高三,偶爾周末還會補上小半天,不過都高三了, 大家也沒什麼好說的,家長都巴不得把孩子天天摁在學校里。

唐嘉嘉听了溫遇微說的話,也就點點頭,沒打算和他多做交談。

想來溫遇微也是很不喜歡家長會的,因為他也是那種沒什麼人能參加家長會的那種學生。本來即便是外公年紀大了,他還可以叫舅舅去,可現在同舅舅一家鬧成這樣,讓舅舅去給他參加家長會也不太合適了。

哪知道兩人進了電梯之後,溫遇微又主動開口,「恐怕我外公要不行了,最近幾天一直在醫院里,我……白天上課,晚上在醫院里陪他。」

對于溫遇微來說,父母女乃女乃去世之後,可能在他心里唯一的親人只剩下這個外公了吧,畢竟和舅舅舅母鬧得那麼僵。

「然後,昨天晚上我本來都去了醫院,卻被我舅母趕出了病房。」溫遇微面無表情地說,口吻都帶著幾分嘲諷,「明明前幾天是她自己說沒空去醫院伺候,就請了個護工看著,但是那護工晚上就睡覺偷懶,根本就不好好陪護……」

唐嘉嘉︰「……」你跟我說這些事干嘛啊,我們沒熟到這份上吧?

這種溫遇微家的私事,其實唐嘉嘉並不想听,但是溫遇微「叭叭叭」迅速說了好幾句。

「以你的聰明一定猜得到,我舅母生怕我在醫院里陪外公又是為了外公的家產,怕我多分走哪怕一毛錢。」溫遇微哼了一聲說,「在她的眼里只看得到錢,根本就看不到親情的存在。」

唐嘉嘉︰「…………」

不是,你和我說這些干什麼呢,我也不需要你夸我聰明。

幸好這時候,電梯「叮」地一聲到底樓了,唐嘉嘉一步跨出去,終于還是忍不住說,「你已經快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輪打架現在你舅母也打不過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做,不用像個受害者一樣幽幽怨怨的。要去醫院可以去啊,你舅母趕你你就走嗎?我看所謂的親情在你心里,也未必有多重要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直接走了。

本來她就沒想和溫遇微聊天,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一向看不慣他。

到了學校門口,賀老師早早已經在了,同學們倒是都還沒來,唐嘉嘉來得足夠早,比規定的時間早了半個多小時,今天周六,又是去演出,大家都沒那麼勤快早起。

「唐嘉嘉,來得挺早啊。」賀老師招招手,「來,剛好幫我把這個臨時通行證上的照片貼一貼。」

因為今天有大型演出,首都電視台出入的人會非常多,為了嚴格管理,電視台那邊給每個參與演出的同學以及賀老師都發了臨時通行證,到時候要憑證進入的,而且每個同學昨天都交了張一寸照片上來,貼在這個通行證上,便于電視台的保安和管理人員辨認。

「他們台里頭最近估計也挺亂的,」賀老師抱怨說,「今天早上唐榕才把臨時通行證給我送來,我看她睡眼惺忪滿臉憔悴地一個勁兒給我道歉,說是本該昨天送的,結果昨天她在台里加班到凌晨,實在沒時間送過來,看著實在可憐,也沒好意思說她什麼。」

唐嘉嘉心想,可不是挺亂的麼,听陳宇清說,為了在首都電視台搜預想中的投影設備,警方這兩天挺努力的,結果不僅搜到了投影設備,還搜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也正常,作為首都,首都電視台上頭還有個真正的老大,國家總台和它在同一地界,所以首都電視台待遇一直不怎麼樣,現在用的也還是多年前的老樓,這一棟樓用的時間長了,早年說不定自己放的一些東西自個兒都忘了,角角落落藏污納垢的地方自然也多。

不過,倒是證實了陳宇清說的,確實有人裝神弄鬼。

只是這些天警察一直在搜查,又臨近年末,正是電視台最忙的時候,這不亂才奇怪。

「好歹送來了,現在貼好了也不耽誤事。」唐嘉嘉說。

賀老師點點頭,「那唐榕今天早上六點多送到的,我看她可能昨晚通宵了,都沒睡。」

也是年輕,全靠咖啡提神了。

唐嘉嘉說,「這工作也不好做啊。」

「她這樣的新員工可能要更難一些,再加上電視台這種工作環境……」賀老師說著說著,就有些啞然失笑,自己居然和學生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工作艱難的話題,這可不常見,也只有唐嘉嘉這種莫名其妙就透著幾分成熟的學生,才會讓自己不自覺地忽略她的年紀,偶爾忘了她也就是個十七歲的孩子而已。

唐嘉嘉沒有在意賀老師在想什麼,反而關注點在同學們拍得千奇百怪的一寸照片上。

平時都是同學,她當然很清楚同學們本來該長什麼模樣,可是沒想到,這些照片能拍得這樣……奇葩。

「賀老師,之前收照片的時候說好了是要近期拍的一寸照片是吧?」唐嘉嘉忍不住抬起頭問賀老師,岔開了關于電視台的話題。

賀老師點點頭,「嗯,那天電視台通知的時候特地強調了這個,因為咱們班同學都是高中生,如果用太久前的照片的話,可能會和現在長相上有點差異,電視台怕保安和管理人員那邊根據通行證認人的時候有困難。」

高中生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長相多多少少會有點變化的,人家有這方面的擔心也正常。

「而且我提前三天交代了照片的事,他們臨時去拍也來得及的。」賀老師一邊說著,一邊撥了撥照片,「是不是還是有同學交了比較早之前的照片?」

唐嘉嘉又貼好一張,將通行證遞給賀老師,「早不早我不知道,但是拍得很丑又不太像是真的,賀老師你看。」

賀老師將通行證拿過來,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後不確定地說,「這是謝彥?」

「我想應該是的。」

賀老師︰「……」

在班里頭,謝彥應該算得上是最帥的男生了,哪怕因為才十六歲還稍顯稚女敕,但並不影響他逐漸長開的眉眼變得愈加俊俏。

天生白皮、眉眼俊俏、身條修長,使得謝彥不管站在那里都非常顯眼出色。

然而,這張一寸照片把他拍得又黑又丑嘴角下垂眉毛不平,眼楮也沒什麼光彩。

這不是謝彥不上相的原因,而是這照片本身就拍得很失真。

賀老師忍不住又看了照片幾眼,自我安慰說,「對比著謝彥看的話,應該還是能認出來的。」盡管照片很丑,但是把真人和照片放一塊兒去辨認的話,還不至于到完全認不出來的程度。

「還有這個,我怕保安認不出來這是岳嫣楣。」唐嘉嘉又把一個通行證遞給賀老師。

和謝彥的恰恰相反,岳嫣楣這張一寸照片唐嘉嘉可以確認是新拍的沒錯,不僅是新拍的,拍的時候岳嫣楣還披著頭發,畫了個非常精致的妝容。而且,大約找了個非常擅長做後期ps的地方拍的,小小一張一寸照片,拍完還特地經過了ps以及柔光處理,看起來照片上的小姑娘非常漂亮……但就是不太像高中生,像是那種畢業大學生可以用來求職特地拍的簡歷照片。

賀老師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才不太確定地說,「這是岳嫣楣?」

「嗯,絕對是她。」

畢竟唐嘉嘉是看過岳嫣楣化妝後的樣子的,這位姑娘學習不怎麼樣,化妝卻非常有一手,這門手藝要是不丟的話,將來還挺有發展前途的。

現在問題就是,這張一寸照片和她本人素顏的時候,差距實在有點大。

賀老師皺著眉,「算了算了,現在要換照片也來不及了,也怪我,昨天照片收上來之後沒有再檢查一遍。」當時臨時通行證電視台那邊還沒送過來,賀老師收齊了照片就放著了,因為之前強調過一定要交近期照片,她確實疏忽了沒檢查照片有沒有問題。

唐嘉嘉也知道現在來不及換了,她默默又遞給賀老師幾份。

就很奇怪啊,為什麼照片就能拍成這樣子呢。

難道自己的照片像不像,他們看不出來麼,這又不是身份證的照片拍完了不能更改,在店里自己花錢拍的,實在不像的話,還是可以改的吧?

所以,為什麼交上來的照片,還是能這樣千奇百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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