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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四章 流言先破人心端,再請瘟神降城關

「听說了嗎,染茗遺址要出世了!」

「染茗遺址是什麼?」

「染茗遺址你都沒听過?你好過時啊!那斬神官染茗你知道不?傳聞他戰力可敵十祖,手中握有雙斧,一名斬神,一名獵魔,能斬斷祖源之力!」

「祖源之力又是什麼?」

「你……算了,我娘不讓我跟傻子說話。」

「誒,別啊,我也好奇的,你跟我說說唄!」

「起開!」

「你那消息一點不靠譜,都不知道哪傳來的,我這有更勁爆的,來路極為可靠,你听不?」

「哦?那你說來听听,我不信近階段還有比染茗遺址出世更勁爆的消息,這可不亞于東域天空之城降臨!」

「呵,那我可得讓你開開眼了……三山之一的鶴亭山,曉得不?」

「這是自然,當年鶴亭不就靠煞情五老打出名號麼?」

「那你可還听過情報界昔日的王者,焚琴?」

「焚琴煮鶴,聖奴無袖,何人不知,誰人不曉?」

「你很懂啊,那你還知道不,最近鶴亭山爆出了一些傳聞,有人在那里獲得了盡照一脈的傳承。」

「哦?聖奴無袖、聖奴受爺那一脈的傳承,相傳他們肉身無敵,可比肩神亦?」

「不錯,有人在鶴亭山獲得了蒼穹神樹誕下的火種,盡照獄火,修成了極致肉身,還得到了二代徹神念龍融燒的改進版,也就是聖奴無袖的成名絕技……」

「無袖•赤焦手?」

「對!不僅如此,相傳當年白衣和焚琴一戰後,那里隕落了好多巔峰太虛,各個都有成聖之資,不少人今時再去鶴亭山,總會被引入各班殘破的太虛世界,但又能獲得諸般好處!」

「你這消息可靠的不?」

「大概率是靠譜的,現在好多人都往鶴亭山趕過去找機緣了,有人還在那里見到了準七劍仙受爺!」

「花來北天迎受爺的受爺?你確定?我可喜歡他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好多來自東域、南域的古劍修都去鶴亭山了,想要一戰成名,封上劍仙!」

「噗,為了名,不要命了嗎,受爺可是斬過饒劍仙……哦,劍聖的,他的實力我猜不止第七劍仙。」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想去鶴亭山湊個熱鬧,那麼多人去了,就算看不見劍仙爭名戰,想來能見到不少斬道、太虛之爭,你要一起去嗎?」

「可以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有人渡劫,我好想看九死雷劫怎麼渡,我很沒底。」

「你才宗……咳咳,說說你的染茗遺址吧,你又從哪听來的?」

「染茗遺址就沒啥多余的信息了,很隱蔽,我也是花了大代價才听到上述那些的,听說之前染茗遺址就爆過一次,不過被聖神殿堂壓下去了。」

「他們想獨吞?」

「這就不清楚嘍∼」

「嘶!怎麼感覺你這個可信度更高啊,染茗遺址在哪?我也想去湊湊熱鬧。」

「你?你沒資格!」

「屁,老子都快王座了,你才初入宗師星祀境,你敢評價我?」

「染茗遺址,將開在四象秘境。」

「啊?這……」

玉京城像是多了幾雙無形的大手,在暗地里推波助瀾。

所有人茶余飯後討論的,如今除了鶴亭山,就是四象秘境。

城內各街、各地的雅閣、酒肆、茶樓……無一不是如此。

就連各大宗門、家族、勢力,乃至是隱秘組織的下面人,傳來傳去都是盡照傳承和染茗遺址。

前者自不必說,先有聖奴無袖,後有聖奴受爺——盡照一脈的強大母庸置疑。

這等傳承,真要靠正規渠道獲得,只有殺入聖宮試煉拔得頭籌,最後還得被盡照一脈選中才行。

可有時一整個時代,聖宮盡照一脈才要一個人。

天下英才何其多?

這等天命,何時才能輪到自己?

因而鶴亭山的盡照傳承,太多人動心了。

畢竟那里出過焚琴煮鶴,也就是後來的聖奴無袖,真實度很高。

它高到連聖宮都驚動了。

不止一人見過,有個疑似盡照一脈的暴力女子,在月前就扛著一個大浴缸在鶴亭山找人,好像還想收回盡照傳承。

這等消息一出,鶴亭山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甚至有人想找那名為花的姑娘較量一二,以此證明自家傳承不比盡照一脈弱。

但听說人是找到了,找人的人也被煉了……

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而染茗遺址,王座之下的大多不明所以,知道了也不以為然。

只有一些勢力的中高層收到了訊息,也知曉祖源之力,看出來了這情報看起來不真實,可信度更高。

「有人想分聖神殿堂的肉了……」

聰明人一想,都知道當今天下,只有一個勢力有這膽量敢和聖神殿堂正面宣戰。

聖奴!

絕對是聖奴放出來的消息。

他們要在四象秘境動這個之前確實被壓過一次情報的染茗遺址,這點大勢力首腦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聖奴,需要八方支援,如同東域天空之城那般,將水徹底攪渾。

「支援嗎?」

這似乎不成一個問題。

相比于聖神殿堂的制霸天下,卻連喝肉都不給其他人分一口湯吃。

東域天空之城那一戰,聖奴固然是利用了太多勢力太多人,用鮮血填出了一場屬于他們的完美勝利。

但在天空之城堅持到最後的,哪個又沒有收獲呢?

有的收獲還很大!

就連最後的戰後收場,聖奴分明有能力封死通往外界的通道,將所有人一切所獲盡數瓜分。

聖奴首座八尊諳,沒有這麼做。

他的人品,幾十年來大家都相信了。

天空之城上,八尊諳一揮手,那些活到最後的人就通通被送出了外界,連他們所做都無計較,所得都懶得多看一眼。

入局與否是你的選擇。

活著與否是你的命運。

至于進去後,能力有多大,你就拿多少,最後帶不帶得出來,全看個人。

這很古劍修!

大家就願意這麼玩!

奪道之戰歸奪道之戰,但至少不用怕搶了人家的機緣後,還會被秋後算賬。

在這一點上,道穹蒼的口碑是比不過八尊諳的,前者是無所不用其極,後者精準把控著原則底線。

八尊諳的雷區,只要你不去踩,就連跟他勾肩搭背論個道,都極有可能。

坊間有個笑談,說是被道穹蒼盯上,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必然會死。

但被八尊諳盯上,你走到他面前把兵器一扔,你就活下來了。

八尊諳不殺手無寸鐵之人。

當然,這是笑談,笑談中還有個「古劍修除外」。

古劍修劍扔得越快,死得越快——世界上不能存在有沒有骨氣的古劍修。

玉京城的流言蜚語傳得很夸張。

短短半日時間,有人听到耳朵都生繭了。

有人去鶴亭山來回了幾趟都沒見到傳承,有人則打起了四象秘境的主意……

這些人,有說是三日前得到消息的,有說半月前消息就傳出來了的。

更有甚者,為了染茗遺址已經準備了足足一年多,身上還有什麼開啟染茗遺址的鑰匙,名為「斬神令」。

異部是最先接到這些傳言的。

可嘴長在別人身上,當流言在玉京城各地生起,往外擴到整個中域,乃至大陸五域都有隱秘的情報組織在傳的時候,異部都壓不下了。

毫無疑問,聖奴在發力,還是鉚足了勁兒的那種。

新任異部首座奚收到局勢已不可遏制的消息時,已是自發現第一起流言的半日之後了。

他能動用的力量全動用了。

可異部終究只是聖神殿堂下屬機構中的六部中的其中之一。

聖奴有備而來。

他們的情報戰繼承了焚琴的優良傳統,從來不輸天底下任何一家勢力,哪怕是聖神殿堂。

當然,這其中還有「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的緣故在。

「血雨腥風啊!」

「我都有點信這染茗遺址要出世了。」

「集三斬神令,召喚斬神官,傳承交由我,寶物各位爽……」

「執裂魔,持斬神,雙斧聚,天下一……」

「聖殿落,聖奴起,四海歸,萬物平……」

異部中,有人看著看不完的資料,魔怔般在感慨︰「這真的是半日前傳出來的情報嗎,怎麼感覺半年前就听過這些了?」

「還有更離譜的!為了驗證鶴亭山徐小受的真實性,以及盡照一脈的傳承之強悍,南域一日之間,掀起了受爺狂熱潮,一度有蓋過八尊諳之勢,他們說……」

「說什麼?」

「呃,他們說……舉世無雙非徐爹,分身乏術不受爺,一人衍子千千萬,難辨其術正亦邪。」

「噗!」有人正喝茶,一張口就噴出來了。

「好一個‘一人衍子千千萬’,這誰傳的?真形象!我現在看到個古劍修都懷疑他是徐小受,我快受不了這種生活了。」

「我也是。」

「我也……」

「最近處理太多徐小受了,我做夢都有徐小受,一醒來被子里還有兩個,然後發現是夢中夢……」

「不知道誰傳的,反正南域情報機構就那幾個,你還別說,有更離譜的!」

「快說快說!」

「這是形容我們受爺戰力的,還結合了他的曲折經歷,咳咳,听好了……聖宮四子育奇才,不入內院老八來,殺穿五域十三代,敢教九幽鬼門開!」

這話一完,整個異部都安靜了,好半晌才有人嘖嘖出聲。

「離譜。」

「離大譜!」

「依我看吶……」

「夠了。」暗處中似乎被人遺忘了的奚不知何時現出了身,「正事都忘了?」

一下子異部噤若寒蟬,又各司其職去了。

「殺穿五域十三代,敢教九幽鬼門開……」奚喝下了手下人,自己卻無聲在呢喃著。

從事了情報工作這麼久,他知道這些離譜的訊息,其實最容易流傳。

眾口鑠金,傳著傳著,很多時候便是假的也會成真。

特別是在這檔口,很容易就引誘太多上頭的人,前往鶴亭山尋找所謂的盡照一脈傳承。

「聖宮又來插一腳……」

「但聖宮這次不是在和聖神殿堂合作嗎,難道是盡照一脈的人自作主張?」

奚捏著一張畫像,冥思苦想。

畫像上畫著一個女孩子,背著一個大鼎,可愛又詭異。

看上去,這是聖宮花。

實際上,通過那個三足大浴缸可以確定,這是聖奴無袖的丹鼎「龍鳳呈祥」,這個人是徐小受變的。

只可惜,當時雲侖那局,無人注意到這般細節。

「這就是我這次的對手嗎……」

奚打從心底很佩服徐小受,卻也躍躍欲試。

敵人越強,他越興奮。

「滴。」

天組專屬作戰通訊器摁通,奚單線連接到了道穹蒼。

「道殿主,玉京城乃至五域各地的輿論……」

「我都知道,但這麼快,連異部都壓不住了?」

「是。」奚認真回應著,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這正是敵人強大之處的體現,若還輕視不報,遲早遭殃。

「你報得很及時,這值得表揚。」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請道殿主指示。」

「不必如此拘禁,年輕人。」

「好的,道殿主。」

「你們什麼都不用做。」

「好的,道……啊?道殿主,您說什麼?」

「我不喜歡重復第二遍,現在如此,以後的命令,盡皆如此。」

「是的,道殿主,但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我們還可以繼續戰斗的,不能放棄。」

「你的好奇心,確實重。可異部的不作為,不代表我們放棄了,天組不止有你們異部,聖神大陸也非聖奴可一手遮天。」

「好的,道殿主,但我還是想問一下……」

「等待即可。」

道穹蒼並不解釋,直接摁斷了通訊。

奚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相信,對著所有人抬起了手︰「中止針對‘鶴亭山’、‘染茗遺址’的一切輿論壓制。」

「啊?」手下人立馬傳來一聲聲驚疑,「為什麼?」

奚面無表情,轉身看向了昏暗的房間之外,看到了蔚藍的天空︰

「這里不是天空之城,聖奴再怎麼蹦,翻不出多少浪花的。」

「玉京城的天,姓道!」

……

「道璇璣?」

幽桂閣內,徐小受握著手上這枚玉簡,看著窗外飄零的雪花,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他靠在窗邊保持這個僵硬的動作,已經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新六部單獨拆開來,他一個都不放在眼里。

除了魚知溫的出現讓人稍顯意外,其他的都不甚重要。

畢竟一個都不認識。

想必都是些可一招破敵的路人甲。

依照此前六部那等戰力推算,東天王城時期的徐小受或許得忌憚他們。

虛空島後的徐小受就渾然不懼了,更遑論他現在又經過了一連串的加點。

不是半聖,徐小受都瞧不上那些對手。

當然,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

新六部中唯一存在的變數,不是他們本身,而是這些「棋」是道穹蒼在「弈」,也許能發揮奇效?

不清楚。

徐小受真正在意的,是那個醒目標紅的「道璇璣」三字。

他沒記錯的話,這是導致淚家覆滅的罪魁禍首,而今這個人成了三帝之一。

「還姓道……」

「還毫無人性、毫無底線……」

「這比顏無色可怕得多了!」

「而顏無色尚且用了一整個虛空島之局,一步步蠶食殆盡,直至他最後反應過來也晚了,才真正殺死。」

「這道璇璣,得怎麼打?」

徐小受感覺麻煩了,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小師妹,立馬將寒爺揪了起來。

「你木姑女乃女乃呢,怎麼沒見到她?」

「她她她……」小白鼬口吃了。

「她敢讓你騙我!」徐小受怒目一瞪,「那你敢騙我嗎?」

小白鼬眼神頓時變得驚恐,仿佛在說你怎麼會有讀心術,急忙道︰「她應該是去找那個閻王的橙面人了,八尊諳大人讓我轉告你的。」

八尊諳?

徐小受情緒冷靜了些。

八尊諳也知道這事,卻沒阻止,那應該是沒大危險的。

橙面人當然只可能是天人五衰,淚汐兒還真去找他了,因為當時那一番話?

靠!當時就該拔了天人五衰的舌頭,或者讓水鬼直接宰了他,不替他求情……

不!也怪那該死的天祖傳承,浪費我一個月時間,不然淚汐兒都不敢跑遠……

多思無益。

徐小受甩甩腦袋醒醒神,只想知道淚汐兒知曉這個情報時,會是作何反應。

以她的智商,只要不退化成木子汐,應該不至于直接莽。

但滅族之仇……

徐小受眯了眯眼,想起了虛空島時天人五衰對淚汐兒的保證︰

「若有難,便喚我名……天人五衰!」

她喚得?

我徐小受喚不得?

「天人五衰!」

「天人五衰!」

「我親愛的天人五衰∼」

「狗日的天人五衰,給老子滾出來!」

徐小受從不束手就擒,待在房間中就對著窗外花式大喊「天人五衰」。

直呼聖名是大不敬,但也是一種取巧的通知方式。

天人五衰再怎麼說跟自己也是「過命」的交情,徐小受對這廝是抱有一絲信任的。

與其讓淚汐兒跟著這個災難體四處游走,死于非命,不若趁著玉京城風大,將這位瘟神也給請進局來。

一來這樣淚汐兒就跑不遠了。

二來以那瘟神體質,只需在玉京城帶著,什麼都不做,道穹蒼都得頭疼怎麼禍事一樁樁變多了吧?

這般想著,徐小受目中都多了光,喊「天人五衰」的聲音也愈發變大。

不多時,「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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