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石一把扣住了少年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後,為了防止少年亂說話,還捂住了少年的嘴。
他多慮了,少年在近距離見到白蛇後,身體顫抖,大腦混亂,低頭看自己的腳,根本不敢說話。
灰石又將小女孩拉到身後,對夏懌說︰「這兩個就是我之前說的幸存者。」
他壓著兩人,跪下給白蛇和夏懌磕了頭。
小女孩還不知道自己父母遇害的事情,灰石讓她做,她便帶著好奇的目光做了。
讓兩人離開,灰石看著夏懌︰「您的同伴們還有事,不如去我家坐坐?」
夏懌思考片刻,扭頭看看還望著小女孩背影的白蛇,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家白蛇怪還饞人家的孩子,他能怎麼辦呢?
搬家計劃,怕是根本行不通。
夏懌放棄了掙扎,跟著灰石來到他家,他端出臘肉和酒招待。
「你們還有酒?」夏懌皺起眉。
灰石笑了笑︰「路過的旅客的。」
路過旅客的酒,到了他的手上……
這些村民能抓自己等人上貢給白蛇,自然也能拿了別的旅客的東西。
他沒踫酒,吃了一些水果和臘肉,味道都不怎麼樣。
等簫力軍四人找來,夏懌和白蛇回到山洞。
第二天早上,一陣說話聲將夏懌吵醒。
他睜開眼,白蛇正抬著頭看洞外。
十幾個村民立在那里,帶頭的是灰石。
灰石讓兩個村民抬來一個箱子,箱子里是一件件衣服。
「昨天忘了給神子大人,今天特意送來。」灰石說。
夏懌的確需要衣服,不過他可以肯定,灰石不是昨天忘了,而是早有計劃。
討好人的時候,將禮一次性送完十分不明智,正經的做法是每天送一點,細水長流,刷足存在感。
「帶這麼多人做什麼?」夏懌問。
段圓圓搶答,她的臉上帶著興奮︰「他說給我們搭個屋子,就搭在洞外面。」
山洞不適合現代人居住,夏懌也動過建屋子的念頭。
「你們看著來吧。」
他騎上白蛇,拍了拍蛇腦袋︰「走,我們捕食去。」
昨晚他和白蛇說好,早上一起去捕食,他要看看,不殺人、不殺狼,儒雅隨和的白蛇,到底吃什麼。
白蛇快速在樹林里穿行,驚起一只又一只飛鳥,夏懌看著四周,心想白蛇是要去哪兒捕食。
過了一會兒,周圍的樹木開始參雜隻果樹,等白蛇再游了十多分鐘,隻果樹越來越多,紅通通的隻果,掛在樹枝上。
白蛇低下頭,將夏懌放在地上。
夏懌心想,白蛇吃水果?
他低估了白蛇。
在他驚愕的目光中,白蛇張開大口,一口吞下了一棵隻果樹。
夏懌瞪大了眼楮。
那麼粗、那麼大、那麼長,居然一口就吞了下去?
——
白蛇一嗦,隻果樹連根拔起,進了它的肚子。
夏懌有點兒害怕。
一棵樹還不夠,白蛇趴在地上休息了五分鐘,起來又吞了一棵。
夏懌有些發抖。
這樣吞了五棵隻果樹之後,白蛇回到夏懌身邊,夏懌來到它的身體中段,好奇的看了看它的肚子。
一般的蛇吞了獵物,肚子會變成獵物的形狀,而白蛇吞了樹,肚子卻沒有一點兒變化。
夏懌在心中感嘆著白蛇的神奇。
不對不對,他搖搖頭,消化好不是重點,重點是白蛇居然吃樹!
他早預想到,白蛇可能吃素,但他從沒有想過,白蛇居然吃樹!
你對得起詭異這個種族嗎!
「你們一族是素食主義者?」夏懌問。
白蛇听不懂現代詞匯。
夏懌換了一個問題︰「樹樹那麼可愛,你為什麼吃樹樹?」
夏懌只是說著玩,白蛇卻當真了,它呆了幾秒,低下頭,吃了一口土,扭頭看夏懌。
不吃樹的話,吃土可以嗎?
「……我說笑的,你還是吃樹吧。」
比起吃樹,吃土更加不正常。
這個白蛇,是什麼都能吃嗎?
夏懌撿起一塊石頭,塞到了白蛇的嘴里,白蛇吞了下去。
石頭也能吃?
吞噬世界之蛇?
听起來十分帥氣,要是不吃樹的話,就更好了。
「那天的血跡是怎麼回事?」夏懌疑惑,既然白蛇吃樹,那為什麼會沾上血。
白蛇俯,讓夏懌上頭,帶著他來到了一處地方。
在那里,夏懌見到了一堆白骨,他不是醫學生,不懂骨骼,但那白色的圓頭骨,只有人類有。
頭骨一共兩個,骨頭附近有暗紅的血印記,兩人剛死不久,多半是讓樹林里野獸襲擊,吃掉了。
夏懌又在附近翻了翻,找到了紅色的碎布片,這兩人是祭品之二,是夏懌失蹤的隊友。
「你的血是沾這里的?」夏懌問。
白蛇點點頭。
它抬起尾巴,在遠處動來動去,然後它將腦袋伸到尾巴前,尾巴快速跑開,這樣反復三次,它不再去管尾巴。
夏懌明白過來,白蛇是說,兩個人類見到它就跑,它沒有辦法,只能不管他們。
可惜了。
夏懌看著地上的白骨,他們逃離了生機,自尋了死路。
這也正常,換做是前五個世界的夏懌,見到白蛇肯定有多遠跑多遠,白蛇的模樣這麼凶,誰知道居然是條好蛇。
他托白蛇弄出一個坑,將白骨埋了進去,他想要給白骨立一個碑,但是他不知道隊友的名字,只能放棄。
「回去吧。」
騎著白蛇,他回到了山洞。
洞前,村民們的動作迅速,一個小木屋的雛形已經出現。
他們是從村子里,運來了現成的材料。
小木屋豎在山洞的南邊,白蛇見了有些煩躁,它用尾巴抽打地面。
夏懌知道它的怪癖,對灰石說︰「在旁邊再建一個,要對稱。」
灰石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夏懌又解釋了一遍。
為了讓白蛇的煩躁得到緩解,夏懌讓他們放下建了一般的南邊屋子,先去弄北邊的屋子。
村民們忙碌的工作,簫力軍四人一邊監工,一邊幫忙,夏懌和白蛇坐在旁邊。
白蛇饒有趣味的看著人類工作,夏懌無聊的模著它的鱗片。
灰石不停往夏懌的方向看,感覺現在是閑聊的好時機,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