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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失落的黃金之國(日+284+285)

「喬治亞他們現在在宮殿那里?, 牧四誠之前?報給?我的定?位也在那附近,我們先過去。」白柳仰頭,看向礦洞頂部, 「從礦洞里?出去吧,具體我發現的線索, 一邊過去和你說?。」

白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記錄下的時間,抬眸看向唐二打︰「簡而?言之, 一定?要在黃金雕塑化之前?離開這個游戲。」

「如果你和牧四誠其中有誰開始黃金雕塑化了,我會親手殺死你們送你們出去的。」

唐二打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古羅倫宮殿。

這個悠久的黃金國度的宮殿是優雅而?端莊的白色圓頂建築群,宮殿內部錯落有致地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分殿,道路的兩旁是寬敞的園林花壇和間隔有序的精美鏤空鐵制路燈,花壇里?的植物?都枯萎了,遍地都是落葉, 這本來應該是看起?來相當破敗的一個宮殿,但在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金粉之後,這宮殿看起?來不由得就神秘又?華貴了起?來。

可能是出自?于人類本能對黃金的渴望, 這座金光熠熠的宮殿有種神秘的, 吸引人走進去的魔力。

順著宮殿正中央, 最?大最?高最?長?的白色階梯走上去,就是整座宮殿最?大的正殿——曾經的古羅倫國王就在這個正殿里?接見大臣, 祭司和使?者, 與國民一同歡慶古羅倫每年開礦的春天,迎接天空中落下來的喜悅金粉。

當白柳他們踏上通往正殿的第一節台階的時候,喬治亞在正殿背後的高樓的國王起?居室里?, 沉默地望著坐在長?桌上,疲憊地用手撐著頭,眼楮半閉的國王黃金雕像。

——這就是古羅倫滅亡那一刻的國王, 他的父親。

長?桌上放著一張照片,是和他臥室櫃子上一樣的全家福,喬治亞肩膀上的蝴蝶望著那張全家福,扇動的幅度逐漸變得極為緩慢。

「這是小時候的你。」喬治亞垂眸,聲音輕到只有蝴蝶能听清,「……這是你長?大的地方。」

「……對不起?,阿曼德,修改了你的記憶,欺騙了你,我們並不是什麼遙遠小鎮上的貧窮兄弟,我們是古羅倫的王子,拯救和保護這里?是我們的義務。」

「剛剛我執意想要從木柯的身上得到裝滿眼淚的方法,甚至有些情緒化了,並不僅僅因為是游戲,也有因為這個原因。」

「你認為我不顧隊員死活,不會去救克麗絲他們,是情緒化導致的戰術失誤,」喬治亞低下頭,他取下自?己右手的制服手套,平和地解釋,「你認為我應該回去援助他們,為他們提供輔助,對嗎?」

蝴蝶在看到喬治亞的右手的一瞬間猛地扇動了一下,飛動下來,停在喬治亞已經開始黃金化的指尖上。

「游戲對雙方都是公平的,我們的隊伍獲得了主?場游戲,率先拿到了沙漏,那自?然相應的,也會有限制我們的東西。」喬治亞取出那個沙漏,垂下眼簾看著沙漏里?流動的金沙,「沙漏里?的這些金沙,居然是點金石化成的。」

「難怪父親會把沙漏埋進礦脈里?,他應該早就知道沙漏里?的金沙會持續影響礦脈,讓黃金持續產出。」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放棄過向神尋求交易的想法。」

喬治亞頓了頓,然後繼續說?了下去︰

「拿到了主?場優勢,率先拿到沙漏的我們自?然會更?容易被沙漏里?的點金石金沙影響,更?容易黃金雕塑化,這是我們的第一個限制,在不清楚這個並不降低生命值和精神值的黃金雕塑化到底對隊員們有什麼影響的時候,我不會以犧牲隊友性命為代價,輕易延長?比賽。」

「以犧牲為代價的勝利,對黃金黎明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我選擇放任了白柳將他們清出游戲。」

「我至今無法理解在那一刻古羅倫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這個黃金雕塑化到底意味著什麼。」喬治亞抬眸,他輕揮左手,面前?浮現一把閃閃發光的金色黃金樹葉弓,他輕輕握住,低語,「……我不能連累這些無辜的隊員,讓他們留在這個荒蕪的古羅倫,經歷和當初三局隊員一樣的事情。」

「但我選擇了把你留下來,阿曼德。」

「贏得這個游戲,贏得聯賽最?後的勝利並不是黃金黎明的使?命,但卻?是你和我的使?命。」

「古羅倫國已經在海下沉了十年,我也在海邊守了它十年。」喬治亞望著自?己掌心的蝴蝶,用左手很輕地點了一下蝴蝶的翅膀,「人的生命和這個古老的黃金之國相比,不過短短一瞬,我不清楚自?己還能守護它多久,要怎麼樣痛苦的眼淚才能價值千年的黃金,才能填滿這個時之沙漏,終止父親與邪神的交易。」

「【預言家】告訴我,游戲內都能找到對應現實的異端副本,我在游戲里?沉淪到現在,就是為了找到古羅倫對應的副本,並在這個副本當中得到線索,找到【時之沙漏】的解法。」

「我現在終于找到了這個副本。」

喬治亞抬眸,他看向坐在長?桌旁神情憂愁苦悶的父親︰「但在這個副本里?,我除了再?次看著周圍之人,看著自?己黃金雕塑化,居然和十年前?一樣——」

「——毫無保護他們的能力。」

「我的痛苦,依舊無法填滿這個沙漏。」

蝴蝶扇動翅膀,風從喬治亞的耳廓吹過去,吹拂著他的淺棕色的長?發,但他卻?恍若未聞,只是輕聲說?︰

「……現在的我,甚至流不出眼淚來了。」

——就像是十年前?他見到沉入海底的古羅倫的那一刻流下的眼淚,已經流盡了他所有的痛苦。

喬治亞的背後傳來不徐不疾的腳步聲,他握住黃金樹葉弓,轉身向後拉滿,蓄滿力量,抬眸對準走到他背後的白柳射出毫不猶豫的一箭。

箭矢穿越空氣,被白柳的右手抓握住,他微笑著看向在高高的台階之上的喬治亞,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無害,語帶戲謔︰

「看來這個國家的王子,並不歡迎我這個客人啊。」

「我只是來和你談一筆交易而?已,不至于一開始就對我刀刃相見吧?」

【看來你們國家,似乎並不歡迎我這個生意人啊。】

喬治亞的瞳孔很輕地收縮了一下,他握住黃金弓,快要化成黃金的右手輕微地松開箭矢。

……同樣的居高臨下的視角,同樣含笑的聲音,同樣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同樣包裹著凌厲和殺意在古羅倫高牆內/射出的箭矢。

同樣是遠道而?來,攜有神秘力量的不速之客。

陸驛站對這個人復雜的態度,能夠交易靈魂的規則技能,惡劣的戰術,差不多的身形和身高……

黃金質地的箭矢就像是穿越時空一樣穿越了喬治亞和白柳之間的空間,將他一瞬間帶回了十年前?。

如果不是白柳只是看起?來惡劣,但其實一直行事很有原則,一直在做好事,甚至和喬治亞夢里?那個白六都不一樣,和那個神最?核心的一點完全不相似,不然喬治亞在見到白柳的第一面就會質問出這句話︰「你和神是什麼關系?」

「這麼敏銳嗎?」白柳維持著高舉雙手的姿勢,笑眯眯的,「雖然我個人不想承認,但作為交易者的誠意,我會誠實地回答你。」

「我應該算是那位閑得想死的邪神大人單方面選中的繼承人。」

「繼承人……」喬治亞掀開眼皮,他淺色的長?睫上鍍了一層金粉,手里?放下的弓再?次平直地抬起?,弓箭的頭對準白柳的心口,「所以你是來履行交易,收取國民的痛苦的嗎?」

「不。」白柳微笑,「我是來終止交易的。」

「我知道時之沙漏的裝滿方法。」

擋在白柳身前?警戒的唐二打听到白柳繼續在喬治亞面前?扯謊,一驚,小聲道︰「喬治亞是審訊和調查出身的三局局長?,絕對能辨認出你在說?謊的!」

喬治亞狹長?的眼眸很輕地眯了一下,他舉起?的箭矢頓住。

……這家伙不像是在說?謊。

他肩膀上的蝴蝶很輕地扇動了一下翅膀,風吹拂起?喬治亞腦後的長?發,喬治亞頓住的箭矢再?起?抬起?,他眼眸里?那些細碎的情緒波瀾歸于平靜,再?無痕跡︰「我知道了,阿曼德。」

「我不會再?落入一個滿口謊言的邪神繼承人的圈套。」

之前?白柳丟出來的木柯雖然通過了他的謊言道具測試,但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吐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只能說?明一件事——白柳這個無恥的戰術師,連同自?己的隊員一同欺騙了,只是為了能拖住他們的時間。

「嘖。」白柳遺憾地看著將弓拉滿的喬治亞和開始扇動翅膀的蝴蝶,「被騙了一次之後就不相信我了啊。」

「正常人都不會被同一個陷阱連騙兩次吧?」唐二打無奈地擋在白柳前?面,「喬治亞之前?應該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用木柯在騙他,但既然被騙了,不如把木柯清出去,才會耗那麼久。」

白柳模模下巴,語氣很無辜︰「但我這次真的不是在騙他啊,唐隊。」

「我這次真的知道怎麼裝沙漏了。」

「……什麼?!」唐二打愕然地回頭。

白柳抬眸看向高處的喬治亞,語氣平靜︰「騙人果然是會遭報應的,喬治亞這次不會信我們了。」

「要先打一場才能好好聊了。」

唐二打太陽穴突突直跳︰「白柳,如果你下次準備好要說?實話,就不要搞這種狼來了的游戲玩弄對方!」

「好的唐隊。」白柳笑著抽出別在腰上的鞭子,「下次一定?。」

喬治亞垂眸,他松開箭矢的一瞬間,蝴蝶從他的肩膀上飛了下來,落在射出的黃金樹葉箭矢的邊緣上,瞬間被被附上一層金光,蝴蝶快速扇動翅膀,箭矢對準下面的白柳凌冽地射了過來。

【系統提示︰玩家喬治亞使?用技能,將(颶風蝴蝶)的時間逆轉,(颶風蝴蝶)技能重置。】

【系統提示︰怪物?書形態玩家阿曼德使?用技能(鎖鏈颶風)】

無數扭轉的金色颶風沖天而?起?,鎖鏈在其中瘋狂地涌動,交纏著一張流動的大網,擋在宮殿的前?面,覆蓋在這張大網上的風狂暴著流動,要將進入颶風的掠奪者攪碎扭殺。

颶風將地面的殘枝落葉和廢墟卷得很高,形成一個內陷的風旋渦,將整個國家里?的所有金粉都開始往這邊吸,形成一個巨大又?黏稠,卷動起?來簡直是像某種實體的金色風暴,在這樣高密度的金色風暴中,能見度低到可怕,還要時刻警惕從四面八方,宛如天羅地網般會隨時襲來的鎖鏈,必須要時刻保持移動——

——唐二打小跑著,握緊槍牙關緊咬。

能見度低,目標不明,干擾強,射擊者需要分散注意力,還要保持高速移動——這簡直是最?不適合射擊的情況了。

幾乎只在頃刻,整個宮殿前?的巨大空地就在颶風的席卷下,一點東西都見不到了。

于此同時,觀賞池大屏幕。

屏幕上只能見到卷動的金色風暴,簡直就像是什麼頂級強度的沙塵暴,只能隱約地看到時不時飛出一根,蛇一樣扭動的鎖鏈,和一些被卷起?來的物?品,連玩家的人影都看不見。

觀眾們在這樣緊迫的情況下,各個都睜大了眼楮,試圖從金燦一片的大屏幕里?尋覓出兩方玩家的具體身影,但看到眼暈了都沒看出什麼來。

主?持人甚至還申請使?用了放大鏡道具,試圖從大屏幕中找出一點雙方玩家的蛛絲馬跡,以供解說?,但最?終只能無奈放棄,干巴巴地對著大屏幕分析戰況︰

「之前?白柳送走了己方一名隊員之後,接連出擊,連續送走了對方三名隊員,正當我們以為黃金黎明這支老牌隊伍率先減員到兩位,即將落入劣勢的時候,他們戰隊的新人阿曼德強勢出擊!」

「看這滿屏幕的金色風暴!」

「阿曼德的技能兼具高掩護性,高攻擊性,並且居然還可以雙線作戰,在喬治亞的強勢輔助下,阿曼德的技能可以無限cd,相當于一個人在全場可以抵兩個人作用,也就是說?,表面上黃金黎明減員至兩名,落入劣勢,但實際上,因為有阿曼德的存在,他們依舊相當于有三名隊員,不存在減員劣勢。」

「——現實也正是如此,白柳方的游走隊員牧四誠被阿曼德的本體拖住,現在都沒有辦法歸隊,同時,阿曼德自?己守在戰術師喬治亞身邊,持續作戰,在喬治亞的配合下,以一己之力攔住馬戲團方主?攻和戰術師,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可以說?因為過于華麗的蝴蝶技能,不強勢的聯賽表現而?背負著花瓶之名走到季後賽這一步的黃金黎明新人阿曼德,終于在這一戰里?洗月兌了自?己花瓶的稱號,可以說?一戰成名!」

主?持人看著大屏幕還沒消減的金色風暴,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繼續解說?︰「馬戲團方則是另一種情況了,他們的境遇不容樂觀啊!」

「先是戰術師發瘋,送走己方治療室的詭異操作,然後主?攻槍手獵人,在這樣的風暴中完全沒有辦法發揮出戰斗力,最?後是被拖住的游走隊員——明明在賽場看戰術師的態度,他對于游走隊員是那麼重視,但到現在為止,游走位的隊員都沒有體現出作用來。」

「可以說?在本場比賽中,戰術師的指揮和隊員之間的配合,都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一塌糊涂】。」

「而?黃金黎明方雖然只剩兩名隊員了,但卻?配合得相當默契,可以說?真不愧是兄弟,簡直就像是心有靈犀般,只是借助了一些簡單通訊工具的聯系,就能讓喬治亞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金色風暴中精準地找準阿曼德化作的蝴蝶位置,射出箭矢重置對方的技能,保持颶風攻勢不中斷,這樣的配合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主?持人還在叭叭,但王舜卻?一個字都听不進去了,他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圍著退賽出來的木柯和佳儀團團轉︰「白柳有和你們說?接下來的戰術嗎?!」

木柯和劉佳儀對視了一眼,誠實地搖了搖頭︰「我應該是被白柳騙了。」

「不過欺騙我應該也是白柳戰術的一環,但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白柳為了讓你能蒙混過喬治亞他們的審訊,是不會告訴你接下來的計劃的。」劉佳儀語氣深沉,雙手交叉抵著下頜,雙眼直視大屏幕,看起?來仿佛洞悉了一切,「白柳這家伙的戰術還是和以前?一樣亂來。」

王舜眼楮一亮︰「所以小女巫你知道白柳接下來的計劃嗎?」

劉佳儀一頓︰「……不知道。」

木柯︰「……」

王舜︰「……」

既然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啊!不要表現得你像是什麼都知道啊!

「不過這個主?持人說?得沒錯,我們的確處于劣勢。」劉佳儀聳肩,「不光是唐二打的技能被限,牧四誠沒有歸隊這兩點,還有更?致命的一點,如果我沒有猜錯,馬上唐二打的攻擊就要被限了。」

「白柳會下令讓他不準傷喬治亞。」

王舜瞪大了眼楮︰「什麼?!不準唐隊傷喬治亞?!」

游戲中,唐二打眼楮在金粉的吹拂下,眼眶紅成一片,他舉起?槍,盯著風暴中反復搜尋目標。

阿曼德化成蝴蝶在這樣的風暴中幾乎完全看不見,唐二打能找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喬治亞——只要他將喬治亞清出游戲,阿曼德沒有有了輔助,就會進入cd,到時候,只需要將阿曼德這最?後一個玩家清出去他們就能贏了!

「唐隊。」唐二打的通訊儀器響了,里?面傳來白柳冷靜的聲音,「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喬治亞不可以被清出游戲。」

「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他是這個副本的核心,這個副本的解法要從喬治亞的身上找,我們都知道副本會登陸現實,如果不在游戲里?找到解法,副本登陸現實的時候會造成大量的傷亡,我和你交易靈魂的時候答應過你會盡量解出每一個副本,保障現實的安全。」

「唐隊,冷靜下來,這風暴當中有降低精神值的鱗粉。」

唐二打瞬間清醒,他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槍,點開系統面板拿出精神漂白劑,在將瀕危的精神值恢復到安全線之上之後,唐二打才回答︰「我知道了,我不會動喬治亞的。」

「有什麼你需要我做的事情?」

「有,而?且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白柳頓了頓,「我能拜托唐隊在這場風暴里?,在十五分鐘內/射中阿曼德化成的蝴蝶嗎?」

唐二打怔住了。

——要在這樣完全不正常的,人為操縱的風暴里?,在這樣能見度不到一米的地方,射中一只只有幾厘米大小,還在利用風暴不斷掩護自?己的脆弱蝴蝶,對于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槍手,都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喬治亞在風暴中,能將箭矢射向阿曼德所在的方位,重置阿曼德的技能,這完全就是一種可以被稱之為兄弟之間的心靈感應的離奇操作了——這還是在他們是隊友,可以溝通,並且阿曼德將後方完全清掃出來,維持了喬治亞射箭的可視度的情況下。

唐二打是從正面出擊,面對的是金粉濃度最?高的地方,可視度可以說?是沒有,還要提防阿曼德的鎖鏈和鱗粉,要用子彈這種更?為精確的器具射殺蝴蝶,他的干擾可以說?是喬治亞的十倍。

而?且還是十五分鐘之內。

看著大屏幕的紅桃托著下頜,語氣慵懶︰「我不懂射擊,但我听到這個要求之後,大為震撼。」

「菲比,你是專業的,你分析這個要求有完成的可能性嗎?」

菲比在听到白柳的要求一瞬間,臉都麻了一下︰「白柳要求獵人在這種程度的風暴里?能射中蝴蝶,就相當于是要求一個漁夫在暴風雨的大海里?,在船上用一根針殺死一條長?度不超過三十公分的魚,而?且還規定?了時限。」

「無論?怎麼樣精準的漁夫都沒有辦法完成要求的,至少我做不到。」

「我家里?有不少神槍手。」菲比攤手,「如果他們接到這樣的要求,是會生氣到反過來暗殺家主?的——這是在戲弄他們了。」

「與其去完成這個無理的要求,我覺得獵人先生不如干脆殺了白柳這個惡劣的戰術師,改換門楣來得更?簡單。」

菲比甜美地微笑,她捧著臉,眼神帶著向往看著眼神深沉的唐二打︰「國王公會可是會非常歡迎這樣強力的主?攻手呢。」

「皇後,你覺得我開多少的價格,有可能把佳儀和獵人一起?挖過來?」

紅桃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

他倒是完全可以理解菲比的想法,在他離開之後,國王公會失去了一張王牌,正是缺人的時候,而?唐二打這種高強度主?攻正好契合了菲比的強勢戰術,她想要挖唐二打的牆角倒是很正常。

「這取決于白柳願意多少賣給?你了。」紅桃眼眸含笑,「你指望流浪馬戲團的人自?己轉投其他公會,倒是不太可能。」

「不過你開高一點,白柳應該是完全願意將自?己的隊員賣給?你的。」

「在海島上,你應該私底下聯系過他們了吧?沒有人願意走,是嗎?我可是牽線搭橋,給?你制造過機會了哦。」

菲比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她臉色陰沉地一捶腿︰「……我只是想不通,白柳這種無理又?自?我的戰術師,為什麼能讓這些人這麼追隨?」

「獵人有好幾個公會在挖,我知道最?高一個公會卡巴拉已經將開到了六百萬積分一個月,和道具庫的最?高使?用權——這基本是相當于拿副會長?級別的職權在挖人了,而?且還不是要求對方現在就走,而?是願意等到明年,這誠意已經很足了。」

「獵人當場就回絕了!」

「……而?佳儀……」菲比深呼吸,控制自?己逐漸猙獰的表情,「只要佳儀願意過來,我願意做她的副控制位和主?攻手。她來擔任戰術師。」

「她明明哪里?都不比白柳差,完全有主?導一個戰隊的能力,但就是回絕了我!」

紅桃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大屏幕旁長?板凳上的佳儀。

……預感自?己今年即將落敗的公會,和已經落敗的公會都開始為明年的聯賽做準備了,這些公會就像是餓瘋了的狼一樣,開始緊盯流浪馬戲團這塊肥肉了。

流浪馬戲團公會成員不夠多,構架特殊,公會道具庫存也一般,沒有什麼值得搶奪的地方,整個公會最?有價值的,就是賽團里?的成員,尤其是劉佳儀和唐二打,他們不僅技能珍貴,而?且在比賽里?的表現也實在是太突出了,讓不少覺得自?己離冠軍只差一個好隊員的戰隊都眼饞不已。

這些公會虎視眈眈,只等流浪馬戲團被淘汰的那一刻,就將里?面的隊員瓜分殆盡。

——有時候甚至等不到被淘汰,這些公會就會出手,去年的殺手序列中途換了不少隊員,都是被其他公會挖走的,最?後留下來的三個固定?隊員只有黑桃,柏溢和柏嘉木。

不知道白柳這個自?我的家伙,能不能穩住自?己的成員……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菲比發泄完挫敗和怒氣之後,迅速地冷靜了下來,她看向大屏幕,思索著詢問,「白柳這家伙挑隊員的眼光相當好,和你高度一致。」

「但是這個盜賊,牧四誠,我記得你挖他的時候做得測評,是中上吧?」

「白柳居然讓這家伙在季後賽第一場就擔任了王牌……」菲比皺眉,「他沒有擔任王牌的能力吧?」

紅桃掀開眼皮掃菲比一眼︰「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沒什麼公會挖他啊。」菲比攤手,「木柯雖然沒什麼公會挖,不過這個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作為刺客,追求存在感低,一擊必殺,因此人氣低,沒什麼公會關注也正常,也的確沒幾個公會可以吃下這種特殊的技能。」

「但牧四誠可是游走位,按理來說?是最?應該吸引人注意力的隊員,但依舊沒什麼人挖他,這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了——」

菲比一針見血︰「他的實力不足以讓大家關注。」

「作為游走,他和隊員之間的配合不算高級,吊走主?攻的本領也有些青澀,因為智力面板不算高,所以跑圖的時候分析情報全依賴後方,作為一個游走,他的基本素質整體平庸中下,亮眼的地方除了高攻速和高移速,就沒有什麼其他的點了。」

「而?在這場他承擔重要部分的關鍵賽事里?,高攻速和高移速這兩個他難得拿得出手的特質,一個也沒發揮出來。」

「同樣是新人,他被和自?己幾乎同時報名進聯賽的阿曼德吊著打,同樣是遇到克制自?己技能的對手,獵人能在三個黃金黎明的防護下給?對方的核心【盾】位玩家克麗絲造成壓力,給?戰術師換取時間,而?牧四誠因為精神值下降,到現在都沒有從鎖鏈風暴里?逃出來,導致壓力全部移到了主?攻和白柳的身上。」

「我不懂白柳為什麼讓他承擔王牌位置,有雙面怪物?書的佳儀和強勢的獵人先生都更?適合作為這場的王牌,他不算什麼優質的游走。」

「而?你在上一場。」紅桃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就是被這麼一個不怎麼優質的游走吊住了三個隊員,還耗死了劉集。」

菲比一怔。

「看比賽不僅要看結果,還要看過程。」紅桃抬眸,他平和地說?,「做事不要那麼急躁,菲比,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易對一個敵人下判斷。」

「我給?牧四誠的評級的確是中上,但那是在牧四誠遇到白柳之前?,我給?他的評級。」

「現在的牧四誠,已經不是三個月的牧四誠了。」

「白柳已經將這個盜賊內心最?強烈的,激發出來了。」

游戲內。

宮殿內外?都是洶涌殘暴的颶風,里?面扭動的鎖鏈幾乎將唐二打困得寸步不能行,他死死咬牙,握緊了手里?的槍。

在這樣的風暴里?要用子彈攻擊到一只蝴蝶……白柳還真是能給?他出難題。

但戰術師給?的難題,主?攻手只有一個選擇——用盡全力去完成。

十五分鐘,差不多剛好是阿曼德一次技能cd的時間,在這期間必然會出現一次技能的斷檔,喬治亞雖然會射箭給?阿曼德續技能,但在兩個技能的餃接之間,是會有一個非常微弱的空檔的。

在這個空蕩內,颶風會斷檔一瞬,會減弱,而?如果說?在什麼時刻是最?有可能射中藏在颶風當中的蝴蝶,那就是在這一瞬間。

機會只有一次。

距離上一次斷檔快過去十五分鐘了,即將到下一次斷檔,唐二打緩慢地攥了攥手里?的槍,平穩地抬起?,對準空氣中的某個地方,他深吸一口氣,忍住從喉嚨冒出來的癢意和嗆咳的沖動,在心里?默默倒數——

十,九……

唐二打的手心滲出一些汗來,背部緊繃,有些恍然地看著面前?這滿臉的金粉牆——他上一次這麼緊張的射擊,還是第一次進三局那次槍靶測試。

那次他拿了什麼成績……?

好像是——

第一。

宮殿外?。

被鎖鏈困在颶風里?的牧四誠低著頭,他靠佳儀留下的解藥一直撐到了現在,但人偶的攻勢一直沒有減緩,反而?越來越強,颶風也一直在持續——那只可能是這家伙的本體得到了技能重置。

但現在他的解藥已經用完了,生命值基本也快見底了。

其實不是不能反抗,只是……

還沒有等到反抗的指令。

耳麥里?傳來聒噪的電流雜音,白柳平緩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辛苦了。」

「到我們收割的時候了。」

「等到唐隊長?打中蝴蝶,會短暫打斷喬治亞和阿曼德的配合,阻止他技能重置,這邊的蝴蝶會消失,屆時,你那邊的阿曼德會重新歸為到正常玩家。」

「還記得比賽開始之前?你的任務嗎?」

牧四誠緩慢地抬起?頭,身上全是血,手和腳都被風中的鎖鏈困住,嗤笑一聲,嗓音沙啞︰「不用提醒,我記性沒那麼差。」

「——殺了黃金黎明的王牌新人,主?攻手阿曼德,是嗎?」

「嗯。」白柳聲音帶笑,「去吧,我們隊伍的王牌盜賊。」

唐二打放緩呼吸的頻率,雙手握住槍,舉到耳側,雙眼的瞳孔就像是定?格一般停在了某個地方,在高度的注意力擊中的情況下,唐二打視野里?的一切都像是慢動作回放一樣變得凝滯,風中的金色碎屑變得清晰可聞,鎖鏈交錯摩擦的聲音在他耳邊有節奏地響,他的余光穿過漸漸停息的金色風暴,看到了抽出鞭子朝著宮殿之上的喬治亞快速移動的白柳,看到藏在緩慢落下的金粉之中,扇動雙翅的蝴蝶。

他幾乎能看到蝴蝶的雙翅在空氣中扇動,擴散出來的金粉波紋。

颶風快要停了。

四,三,二……

喬治亞將弓拉到蓄滿,他目光凝直地看著正前?方的阿曼德,即將松手,阿曼德化作的蝴蝶側身回飛,向著喬治亞箭矢射出的方向靠攏,唐二打的呼吸停住了,他握住槍對準了那只翩躚的蝴蝶,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擊中它。

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他沒能擊中阿曼德,讓阿曼德續上技能,靠近風眼中心阻止喬治亞的白柳會被阿曼德的鎖鏈瞬間封殺。

他必須要擊中它!

一!!

颶風停了。

「砰——!!」

「咻——!!」

唐二打扣下扳機的一瞬間,喬治亞松開了箭矢,銀色的玫瑰子彈和黃金箭矢幾乎同時離弦射出,子彈和箭矢螺旋著穿過落幕的風場,朝著蝴蝶前?進,在空氣中劃出兩道奇異的軌道。

打中啊!!

唐二打咬牙,喬治亞目光冷凝。

子彈擊中了同時來到的箭矢,只以微弱地差距擦過蝴蝶靈活的羽翼,將箭矢打飛。

沒有擊中!!

雙方都沒有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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