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集嚇了一跳，最後還是咽了咽口水，壯著膽說道:「一萬六千下品靈石……」
陳默徹底沉默了。
他記憶中便知道甄家莊欠了不少債，換算成靈石，是很大的一筆數字。
但是那也不光欠黃家莊的，債主甚至還有青陵城的商號，甄家在城內的鋪子經營不善，借了商號不少債周轉。
誰曾想光是一個黃家就欠了這麼多！
難怪人家都上門騎臉來要債了，要是陳默自己被人欠了這麼多債不還，那非得上門抽到他還不可。
記憶中以前自己當家的時候，雖然也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起碼也用不著借債來維持家族。
這現在的甄家人到底是得有多廢，才能欠下這麼多債啊？怕不是所有生計都在虧本，全靠借債過活了。
「這些只是本金，借據皆在此處。」說著黃集捧上一疊紙張來︰「若是算上利息……額，黃家甄家本是友鄰，這利息便免了。」
他看著陳默有些發黑的臉色，心中有些膽顫，這甄家老祖該不會一怒之下一巴掌給自己拍死吧？這要是被遷怒拍死了，他可就冤到家了，都沒處說理去。
好在陳默最終還是忍住了，他黑著臉道︰「行了，借據不用看了，一萬六千是吧？我這就還給你。」
說著他一咬牙一揮手，一瞬間，一大堆靈石便出現在了大廳之內，差點沒把站在旁邊的黃家莊幾人給埋進去。
接著又是一揮手，一小箱散發著光澤的中品靈石也出現在黃集腳邊。
「這里是一萬下品靈石和六十塊中品靈石，你點一下吧。」
黃集和黃家莊人都是愣住了，隨即面露喜色。
他們沒想到陳默居然真的還債，而且還還的如此痛快，直接就用靈石結清了。
要知道他們原本可根本沒指望把債都收回來，畢竟誰都知道甄家莊現在窮的響叮當，掏空了也湊不出這麼多靈石來。
「哼，我甄獲一生行事，從不欠人，不過一點靈石而已，還便還了。」
嘴上說的大氣，陳默心中那叫一個心疼啊。
他須彌戒里本來總共也就才一萬塊下品靈石和一百塊中品靈石，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是一比一百，也就是說滿打滿算才不過相當于兩萬塊下品靈石，這一下就直接去了一大半。
這可是他前身大半輩子積蓄下來的家底啊！
「老祖宗！」甄建哀嚎出聲︰「這可是您大半輩子積蓄下來的家底啊！」
黃集臉上剛剛浮現出來的笑容僵住了。
陳默身體一晃，臉色又是陰沉了起來。
他惡狠狠的看向甄建，嚇得後者脖子一縮。
陳默終于知道甄家為什麼混成這樣了。
甄建，你他娘的還能再弱智一點麼？
老子剛剛還在充大氣，你他娘的就給我來這麼一出，你這是在擠兌誰呢？嫌不夠丟人呢？
他發誓要不是黃家幾個人還在這里，肯定大嘴巴抽丫的。
家主都這卵樣，這甄家莊還能有好？
陳默的額角青筋跳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黃集。
「怎麼，不點一下麼？」
黃集打了個冷顫，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信得過甄老爺子。」
說著他給旁邊黃銘使了個眼色，黃銘會意，連忙拿出須彌戒把地上的靈石都收進去。
「我們小輩就先告辭了，恭賀老爺子突破，之後定然派人前來慶賀。」
陳默咬著牙點了點頭，黃集五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了，那速度讓陳默懷疑他們是不是也突破到牛叉境了。
黃集五人一走，大廳內的氣氛馬上就沉了下來。
這時候甄建才發覺有些不對，其他甄家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古怪。
還不等他細想，便看到陳默朝他看了過來，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
「甄建啊，你過來一下。」
甄建不知為何心生危機感，但還是依言走了過去。
「是，老祖宗。」
下一刻，只見眼前一向和藹的老祖宗面露凶光，撲了上來。
「打死你個孫子！」「蠢貨！」「腦子進水了？」「去死吧傻x！」
無數包含怒火的粗鄙之語，連帶著拳腳打在上沉悶的噗通聲，以及甄家莊家主甄建的慘叫聲，連成一片，充斥在整個大廳之中。
足足兩炷香之後，陳默背著手，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把家里人全都召集過來，開會！」
半個時辰之後，甄家莊大院之中。
上百號甄家人，除去個別離得遠在青陵城來不及趕回來的，都匯聚在了大院之中。
在老祖宗甄獲出來之前，他們都在院子里議論紛紛。
「听說了麼？老祖宗把黃家莊的債都還了。」
「是啊，听說他們今天來催債，我還想著怎麼辦呢。」
「老祖宗竟然這麼有錢？」
「是私房錢吧。」
「听說家主被老祖宗打了。」
「哎喲，別說了，我剛剛看見家主從里面抬出來。」
「我也看見了，哎呀，那是家主？」
「是啊，不說根本認不出來。」
「什麼？那不是頭豬麼？」
「我以為是什麼沒見過的妖獸來著。」
「別說了，老祖宗來了。」
陳默走進院子，一看就感覺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往上直冒，只見這上百號人懶懶散散的站在那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根本就沒個正形。
果然家主不爭氣，下面的也跟著不爭氣。
陳默氣的大吼一聲︰「立正！」
他已經突破到牛叉境，這一聲吼聲如洪鐘，勢若驚雷，方圓數里都在嗡嗡作響，整個山頭無數飛鳥驚起，走獸嘶吼。
院子里上百號甄家人，當場就被嚇趴了三分之一，要不是陳默收了力，估計還得再趴下三分之一。
不過等他們恢復過來，看著陳默的目光卻是一個個都帶著迷茫。
「老祖宗，立正是啥意思啊？」一個掛著鼻涕的十歲小孩呆呆傻傻的問道。
陳默不由攥緊了拳頭，這都是什麼子孫後代啊？
他壓著火氣，吼道︰「都給我站直了站穩了，從大到小從高到矮都給我排整齊了！」
這次話說的十分簡單易懂，加上老祖宗似乎是發火了，見過之前被抬出去的甄建模樣的甄家人都嚇得慌忙照做，很快就排好了隊。
雖然還有些不整齊，但起碼站直了，一個個都略帶敬畏的看著陳默，後者的氣這才消了些，冷哼一聲，目光掃過眾人。
「都給我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