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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太高估江執的善心了

可和諧的光景不長。

飛機剛一飛穩,沈瑤就過來了,以商討工作為由想跟盛棠換一下座位。盛棠求之不得,抱著杏干忙不迭地就竄到沈瑤的座位,跟肖也坐在一起。

肖也正在閉目養神,听見身邊換了人就睡意全無,扭頭往斜後方一瞧,頓時就明白了。笑看著盛棠,抬手抻了一下她掛在脖子上的口罩,「今早又沒洗臉吧?」

「起得太早了,我都還沒睡醒呢。」盛棠毫不在乎的,「洗不洗臉的誰看呀。」

肖也偏頭看著她,狀似無奈搖搖頭,「看看人家沈瑤,再看看你,你說你臉不洗頭不梳的,公眾場合不自慚形穢嗎?」

「一點都不自慚。」盛棠說,「我這不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嗎,又不是去相親。還有,別總是拿我跟沈瑤比,她愛化妝是她的事兒,我有那化妝時間多睡會好不好。哎,打听個八卦,前兩天晚上你們屋怎麼了?喊得跟遭了奸殺似的。」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肖也真是恨得牙根直癢癢。

話說那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夜晚,祁余也難得回家好好補上一覺。豈料睡到大半夜就听見祁余鬼哭狼嚎,肖也被驚醒,一骨碌爬起來就往祁余那屋沖,不想剛到門口,就見祁余就屋子里扔出個什麼東西來。

屋里的光線很暗,肖也一時間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個什麼,虛影一晃只能瞧著一大團黑魆魆的玩意呈拋物線朝著他懷里過來。他下意識伸手一接,第一感覺是,我去這麼沉,第二感覺是,手上黏糊糊一片。

盛棠听到馬上追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藍霹靂。」

啊?

都說烏龜長壽是因為一不愛動,二愛睡,但這藍霹靂哪樣都沒佔上。平時愛溜達也就罷了,大半夜睡不著的話也喜歡想到處瞎逛。不知怎的就轉悠到肖也他們那屋了,爬上了祁余的床,許是覺著換個新環境也能有利睡眠。豈料被祁余一嗓子給嚇掉了魂兒,在空中來了個後空翻加360度轉體後落到肖也手里後,就再也沒憋住,連吐帶拉一並解決了。

惡心的肖也一晚上沒怎麼睡,手怎麼洗都覺著不干淨。

盛棠聞言震驚,又下意識地瞅了瞅他的手,突然想到剛才買咖啡的時候他還踫她肩膀來著……真是由衷的嫌棄啊。

「也不知道祁余怎麼就把藍霹靂給得罪了,那龜記仇,跟主人學的。」

但依著盛棠來看,祁余是得罪藍霹靂還是得罪了藍霹靂的主人還兩說,大小也就是只龜吧西,怎麼出的門也許沒懸念,但怎麼進的肖也他們屋才是關鍵。

冷不丁的她就想起之前江執的撬鎖技術……

「怎麼著也不能成精吧。」

肖也笑,「你還真別小看藍霹靂,就差不會說話了。那可不是一般的龜啊,听說以前還嚇走過竊賊呢。」

「藍霹靂什麼來頭?」

「應該是別人送他的吧,反正我認識他那會兒就有藍霹靂了。」

想想那天晚上,當祁余看清楚是藍霹靂後更是誠惶誠恐,親自給它洗了個澡又好生安撫了番,送到江執手里時,江執就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哦,它這幾天的確是腸胃有些不舒服。

甭管怎樣,盛棠決定以後另眼相看藍霹靂,照著這種小心眼的心性還真是跟她挺像,動物活久了就成精啊。

「別只顧著自己吃。」

盛棠瞥了他一眼,杏干的袋口一收。

肖也直說她沒良心,「還是我掏錢給你買的呢。」

這是幾個意思?

盛棠松了袋口,往他手心里放了一顆果干,做洗耳恭听狀。肖也嘖了一聲,手依舊攤著,手指勾了勾。盛棠撇了一下嘴,又多給了他一塊。

肖也收回手說了句,摳死你算了。

順便的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話說,肖也被江執給宰了。

狠宰了一頓。

被宰的理由不明,至少肖也一頭霧水。江執風輕雲淡地跟他說,聚聚。

聚聚?

天天在窟里聚還不夠?

再多問江執就不耐煩了,回了他一句︰瞅你不順眼行不行?

行,吃飯嘛,誰不樂意。

江執攢局請了胡教授吃飯,肖也作陪,等結賬的時候,江執大言不慚地叫肖也掏錢,理由是餐廳只收現金,他沒帶。

「自己不拿錢還在那裝大方,跟店家說不用找了。」肖也手里捏著塊杏干,「剩下的錢都拿了那家的杏干不說,還多搶了我一百塊添了幾斤。」

然後那麼多的干果就抽風只拿李廣杏,肖也是掏錢的,想換成葡萄干江執都不讓,什麼世道?

盛棠咬著杏干,心想,果然是夠順道又順手啊。

「你做什麼冤大頭啊,這年頭哪有只收現金的店了呀?」

「他網上支付也不會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他還把我宰了,你不記得了?」

盛棠覺得肖也可憐,好心提醒,「我都給他綁定完了,下次你可別上當。」

肖也抿著嘴微微眯眼,愈發覺得自己是虧了。

「不過好在杏干是新鮮的,也算不白花冤枉錢。」他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當時他是跟著江執一起進去挑果干的,店家全都是在葡萄架下面陰曬,用的就是今年當季的果子。

敦煌曬李廣杏干和葡萄干跟外面的不同,很有講究,不在陽光下暴曬,而是在陰涼的通風處慢慢晾干。但凡懂行並且售賣果脯干的店家都會用這種方式曬出來,口感好。

有更講究的店家會利用葡萄架的優勢,將帶曬的果子均勻鋪在藤下面,有葡萄葉子遮住的斑駁光影,又有適當的夏風掠過,陽光和風都掌控得很好,那曬出來的果脯就更好吃,唯一的缺點就是產量太少。

盛棠點頭,這倒是,口感能媲美農家院曬出來的。

肖也又順便多搶了些,心想著,我這千里迢迢地跟著江執跑那麼遠,搭錢出力不說,進的還是家只能吃野菜宴的農家院,連點帶肉的都沒有,不多吃點果干實在虧得慌。

盛棠不知他心中的委屈,嘆說,「你說在敦煌待著多好,跟著出什麼差啊?我現在可希望自己是待在窟里了。」

肖也怪笑,「你可太高估江執的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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