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止趕了好幾天路,她走的都是險峻的小路,雖然路難走,但是這樣一來省了不少路程。
前面有一個茶棚,茶棚里三三兩兩地坐了不少人,蓮止翻身下馬,握著劍走到了茶棚里找了個凳子坐下︰「老板,來碗茶!」
蓮止出宮之後一切從簡,一頭長發高高束起,穿著黑色的錦衣,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干練。
老板很快端了茶壺和茶碗過來,他一邊為蓮止倒茶,一邊說道︰「姑娘,這大冷天的趕路不容易,喝碗熱茶暖和暖和。」
蓮止看了老板一眼︰「天氣漸冷,您還在這里開著茶棚,也挺不容易的吧?」
「做小本生意的,就指望著來往的客人了。」老板賠笑道。
蓮止端起茶碗,仔細地看著碗里的茶水,並沒有立刻喝。
老板問道︰「姑娘,你可是喝不慣這鄉野的茶?」
「哪里的茶我都能喝的慣,只是這不干淨的茶我喝不下去。」
「這茶絕對干淨,過往的客人都說我這里的茶甘甜可口。」老板拍著胸脯回道。
蓮止微微一笑,看著老板︰「茶里下了這麼多蒙汗藥,都能說干淨、甘甜可口,你還是第一個人。」
老板听到了蓮止的話,臉色當即就變了,那些原本坐在茶棚里的客人也紛紛站起身,將之前藏起來的劍拔了出來指著蓮止。
蓮止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碗︰「這一路走來,小打小鬧不少,看來今天你們的主子準備來一把大的了。」
老板臉色陰沉著說道︰「本來準備讓你輕松一點上路,現在看來,你是自找不痛快,那就別怪我們了。」
老板話音剛落,後面就有人一劍刺了過來,蓮止微微閃身,立刻就避開了。身形一閃,她拔劍出鞘,反手就殺了那個人。
其他人見狀,全部拔劍沖了上來,蓮止一腳將桌子踢翻,那些人劈開桌子,舉劍刺向蓮止。蓮止蓮步輕移,幾個人的脖子上立刻現出了一道血痕,直接倒了下去。
活著的人根本就沒有看清蓮止是怎麼動手的,他們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但是已經來不及,蓮止這一次連劍都沒有用,一根銀針射出去,在這幾個人的眉心留下了一個紅點,隨後他們就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呼吸。
老板看著眼前的蓮止,似乎不敢相信蓮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解決了這些人,蓮止的武功簡直是出神入化。
老板下意識地往回跑,蓮止正準備追上去,但是茶棚突然就塌了。
茶棚成了一片廢墟,蓮止站在廢墟之中,而她的四周圍繞著八個人,這八個人比剛剛那些人厲害多了。
蓮止頭微微一偏,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正好看看我有沒有退步……」
老板沒有停下腳步,一路往回跑,他感覺自己跑了很久,終于跑不動了,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了。
必須回去稟告給主子,這個蓮止的武功很高,平日里展示出來的根本就是冰山一角。
老板甚至沒有希望那八個人能殺了蓮止,希望他們能拖住蓮止,蓮止還要趕往逢安,應該不會再分心來抓他。
就在老板直起腰,準備繼續往回走的時候,突然听到了從上面傳來熟悉的聲音︰「這就走了,不再歇一會兒?」
老板抬起頭,不由地瞪大了雙眼,蓮止站在樹干上,抱著劍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他下意識繼續邁步往回跑,但是下一秒,一把劍就從後面穿過了他的胸膛。
蓮止出現在他身後︰「我的記憶很好,見過一面的人都不會忘記,我在大皇子的身邊見過你,所以你不能活著回去!」
蓮止說完這句話就把劍拔了出來,老板倒在地上,徹底沒有了呼吸……
幾日之後,溫知言收到了快馬加鞭的急報。
述白去見溫知言的時候,溫知言正在看書,他看到述白來了,問道︰「派去的人有消息了嗎?」
述白點頭︰「有消息了。」
「這件事情已經拖得太久了,人除掉了吧!」溫知言說這句話是很肯定的。
述白有些艱難地開口︰「派去的人全死了,太子妃應該快要到逢安了。」
「你說什麼?」溫知言不敢相信,「她一個女子,一個人去逢安,就算是有武功傍身,也不可能逃得掉本王的重重追殺。」
「殿下,探子回報,我們派去的人都是一招斃命,干淨利落。」
「林晚漾做的?」
「一個女子,做不到的。」述白回道。
溫知言猜測道︰「那就是有人在一路保護她,太子現在自顧不暇,溫知闌身邊沒有這麼武功高強的人,是父皇,肯定是父皇!」
「皇上是不是已經發覺我們的動作了?」述白小心翼翼地問道。
溫知言眼中有些疑惑︰「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里,父皇這些天對本王的態度並沒有什麼改變。」
「那皇上應該還沒有發現是我們派去的人,要不要先停下?」
溫知言想了想︰「停下吧,反正她也快要到逢安了,而且就算她到了逢安,也未必能救的了溫知瑗,溫知瑗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對了,老于呢?」
述白不敢回答,溫知言又問了一遍︰「老于呢?」
「老于死了。」
「老于死了?他的遁逃最厲害,就算打不過也不會這麼輕易地被殺,怎麼會死呢?」
「屬下不知,但是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什麼線索都沒有來得及留下。」
「夠狠,真夠狠的!」
溫知言說完這句話,听到了外面的動靜,他立刻換了個話題︰「父皇這幾天身體雖說是好了很多,但是太醫說還需要細心養著,你四處尋一些補藥。」
齊昭玉進門就听見溫知言在說補藥的事情,她開口道︰「父皇是需要補藥補補身子,難道你就不要了嗎?這段時間你操勞事務,清減了許多。」
齊昭玉一邊說著,一邊放下了參湯︰「喝點參湯吧。」
溫知言走到旁邊坐下,接過一小碗參湯喝了一口︰「參湯讓丫鬟送來就行,這天寒你還自己過來。」
「妾身看著您喝了參湯,心里就暖暖的。」齊昭玉問道,「殿下,那個菱茭應該怎麼處置啊?」
齊昭玉突然提起菱茭,溫知言心神一動︰「她怎麼了?」
「伺候她的丫鬟回稟,菱茭的精神情況不大對勁,好像有些瘋魔了。妾身是擔心她會做出什麼瘋癲的事情,要不還是先打發了吧?」
「要打發到哪里去?」
「妾身看菱茭還有幾分姿色,哥哥府上有一個看門的,還沒有娶親,不如把菱茭送過去?也是熟人,知根知底,都是菱茭好。」
溫知言差點沒有把參湯砸到齊昭玉身上︰「本王記得,那個看門的人似乎斷了一條腿。」
「就是斷了一條腿,才至今未娶。菱茭以前是府里的妾室,雖說不是什麼清白的人,但是打發給他也是綽綽有余的。」
「將本王的妾室打發給一個看門的,也虧得王妃想得到。你難道是覺得本王不夠好笑,所以特意用這件事讓別人來笑話本王嗎?」
「殿下,妾身絕無此意,只是因為……」
「好了,這件事不許再提。」溫知言有些生氣,「本王府里養一個人還是養得起的,大不了就多派些人看著,沒有你這麼做事的。」
「殿下是在責怪妾身嗎?」
「你想多了,菱茭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我是王妃,她是一個妾室,妾身連一個妾室都不能管了嗎?」
「她的孩子是怎麼失的,還需要本王提醒你嗎?」
溫知言問道,齊昭玉听了,有些憤憤地說道︰「妾身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
「是。」
齊昭玉離開之後,溫知言道︰「述白,本王這段時間無暇顧及菱茭,你一定要多盯著菱茭,千萬別出事。」
「屬下遵命。」述白應道。
齊昭玉出了書房門,十分生氣地往回走,溫知言的心里一直有菱茭,他也一直記得那個孩子。
「意濃,你去請哥哥過來。」齊昭玉下定了決心,看來菱茭是不能留了。
意濃不敢耽誤,立刻去請齊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