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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哈德亞王國

11月26日,哈德亞王國迎來了一年之中的感恩節。

這一天,王國境內的所有城市都會變得非常熱鬧,即便是位于王國邊境的「白林城」也毫不例外。

城市內的所有街道都掛滿了精美的裝飾,居民們也都會穿上最新潮的衣物,然後相互奔走串門,送上最美好的祝福以及討人喜歡的小禮物。

對于那些酷愛喝酒的酒鬼們來說,這一天絕對是最美好的一天,因為城市內的每座酒館都會做出優惠活動,這簡直就是贈予酒鬼們的最好禮物。

「卡爾,我親愛的兄弟,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

「是嗎,這真讓我感到榮幸,亞門,我們真應該再喝上一杯。」

貞街西側的酒館大門突然被打開,兩個相互攙扶的酒鬼從門內晃悠著走了出來,然後沿著街道鑽進了一條細窄的巷子里。

「卡爾,我親愛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白毛狼的獸皮非常珍貴,我給你的價格絕對最實惠,整個白林城不可能再有比我對你更好的人了。」

「是的,亞門,我當然明白。」

「非常棒,卡爾,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哎呦!」

亞門的話語才說到一半,整個人突然摔倒在了地面上,那狼狽出丑的姿勢使得卡爾忍不住笑出了聲。

「該死,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亞門粗壯的身軀從雪地里爬起來,醉意燻燻的臉上浮現出惱怒之色,他感覺到剛才有什麼東西將自己絆倒了,那並不是木頭之類的東西,因為木頭可不會那麼柔軟。

亞門一邊拍打著臉頰上的白雪,一邊瞪大眼楮向著摔倒之前的地方望去。

「咦嘿?原來是個乞丐,真是倒霉透了!」

在巷子靠牆的角落里,一道單薄的身影卷縮在雪地里,他的大半身軀都被積雪淹沒,只能看清楚一個大概的輪廓,雖然腦袋是露在外面的,可是因為頭發太長的緣故,所以面容是什麼樣子根本無法看清楚。

「這個可憐的倒霉鬼應該已經被凍死了吧?」

卡爾也注意到了雪地里的那道身影,他的語氣帶著幾分驚奇,眼神里沒有憐憫和同情。

「誰知道呢,可能是死了吧。」

亞門用腳踹了踹「乞丐」的身體,力道並不是很重,對方沒有半點反應,看起來就像卡爾所說的那樣,這個倒霉鬼已經被凍死了。

卡爾也不輕不重地踹上一腳,嬉笑著說道︰「算了,我們走吧,奧克蘭里的姑娘還在等著我們呢,沒必要在這里繼續浪費時間。」

「說得不錯,這個倒霉鬼的確不值得我們浪費時間,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我肯定會把他的牙齒打掉,不過既然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那我就放過他好了。」

「噢,天吶,亞門,你真是太仁慈了!」

「哈哈……,是的,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

亞門借著酒勁肆意大笑,他摟著卡爾瘦弱的肩膀,準備沿著巷子繼續向前行走。不過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因為眼角余光突然察覺到了一樣東西。

「等等,卡爾!」亞門又將卡爾拽了回來。

「怎麼了?」卡爾瞪著布滿血絲的眼楮,一臉疑惑。

「似乎有什麼東西。」亞門蹲,寬厚的手掌將覆蓋在乞丐身上的積雪掃除,只是幾下,就看到了一枚戒指。

「瞧瞧,卡爾,我們撿到寶了。」他大聲嚷嚷,隨即又變得警惕起來,腦袋不停地四處張望。

卡爾揉了揉酸澀的眼楮,目光凝視在那枚戒指上,呼吸不由得加重起來。

那是一枚金色戒指,上面瓖嵌著一塊紅色寶石,里面還漂浮著一根白色羽毛。無論怎麼看,都絕對不是普通的凡品,而且拋去戒指本身的價值不談,僅是那顆紅寶石就可以賣出一個好價錢。

「贊美萬能的神!」

卡爾腦子里的醉意立刻清醒了不少。他有些激動地說︰「亞門,這是神贈予我們的禮物,感恩節禮物。」

「沒錯,是這樣!」亞門認同地點點頭。然後一手抓住乞丐細長的手腕,一手抓住金色戒指,打算將那枚不屬于自己的戒指奪走。

「唔……」

就在亞門用力拽動戒指的時候,那被積雪掩蓋的身影突然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低吟。

「天吶,他還活著,這個倒霉鬼竟然還活著!」

亞門和卡爾皆是大吃一驚。亞門慌張地松開手掌,在站起身的同時還向後倒退了一步,有些做賊心虛。

緊接著,在兩人不敢相信的目光里,那蜷縮在牆角的乞丐竟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然後依扶著牆壁向著巷子外走去。

亞門和卡爾急忙相互對視一眼。

「怎麼辦?」卡爾意有所指地問。

「不知道!」亞門抿著黑厚的嘴唇,眼楮死死地盯著乞丐的背影,猶豫不定。

「他就快要走出巷子了。」卡爾小聲提醒,聲音帶著急躁。

「我看得見。」亞門深吸口氣,對著乞丐大聲叫喊道︰「喂,站住!」

乞丐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依然邁著虛浮的腳步向前行走,仿佛什麼也沒有听到一樣。卡門大步如飛,一把抓住乞丐的手腕,隨後用力一扯,迫使乞丐停下了腳步。

「你是聾子嗎?難道沒听到我在和你說話嗎!」

亞門不客氣的嚷嚷,視線透過乞丐黑色長發間的縫隙,隱約間能夠看到一雙明亮的眼楮。

衣著破爛的乞丐依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依然沒有吭聲,看起來一副很虛弱的模樣。

「喂,喂,你叫什麼名字?」

亞門大聲詢問,似乎想要通過大嗓門來顯示出自己的凶狠。不過這樣做一點效果也沒有,因為乞丐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害怕,他甚至沒有看亞門一眼,低垂著頭顱想要繼續離開。

「可惡的家伙,你以為我會放任你逃走嗎!」亞門再次拽住乞丐的手臂,並將他用力地推在牆壁上。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憐蟲,大概還不清楚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卡爾走到亞門的身旁,眼楮一直盯在那枚瓖嵌有紅寶石的戒指上。

「是啊,他肯定不知道。」亞門惡狠狠地說道︰「听著,你這個可憐蟲,你剛才將我絆倒在了地上,讓我狼狽不堪,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你要為此而付出代價。」

「巨大的代價。」卡爾附和著說。

「如果你不想被我狠狠揍上一頓的話,那你就最好給我點補償。」亞門一拳擊打在身前的牆壁上,話語里充滿了濃濃的威脅。

卡爾再次附和道︰「看在感恩節的份上,我勸你最好還是做出賠償比較好,不然亞門的拳頭會將你打趴在地上,你很有可能會再也起不來了!」

兩人一唱一和,恐嚇人的手段十分默契,可是等待了半分鐘的時間,乞丐並沒有如同兩人預想那般求饒。

「他會不會是個聾子?」卡爾說。

「我也不清楚。」亞門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就太糟糕了。」

卡爾又說道︰「他一直也不說話,很有可能還是一個啞巴。」

「天吶,那真是太可憐了!」

亞門嘿嘿低笑兩聲,看著頭顱低垂在胸口上的乞丐,說道︰「也許卡爾說得沒錯,你是個啞巴和聾子,所以我根本不能指望你做出回答,還是由我自已來選擇比較好。」

卡爾贊同地點頭︰「是呀,早該這樣了。」

亞門盯著那枚瓖嵌有紅寶石的金戒指,用不可商量的語氣說道︰「看在感恩節的份上,我就不對你動粗了,但是你必須要對我做出補償,所以你應該把手指上的那枚金色戒指送給我。」

說著,亞門伸手想要去搶奪那枚金戒指。

「噗~」

就在亞門的手掌即將要觸模到金戒指的時候,一簇橘紅色的火焰突然在兩人之間憑空浮現,散發出熾熱的溫度,將冬季里的寒意都驅散了不少。

一瞬間,亞門粗壯的手臂如同木棍般僵硬,高大的身軀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心中更是被極致的恐懼所籠罩。他張大嘴巴,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響。

在亞門的身旁,卡爾那干瘦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驚恐,他雙腿不停地發抖,一股腥臊的黃色液體順著褲腳流淌在雪地里。

「高貴的……魔靈大人……請您饒恕我的罪過。」

亞門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面上。因為緊張害怕的緣故,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卡爾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情中帶著哀求。

衣著破爛的乞丐依然如同先前一樣沒有說話,他沿著細窄的巷子向外走去。

亞門和卡爾望著那有些單薄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就在他們認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那懸浮在半空的橘紅火焰突然暴漲,然後將兩人的身影吞噬。

「啊……啊……」

兩人的嘴巴里發出淒慘的尖叫,他們不停地在雪地里打滾,想要借助積雪來消滅火焰,但是火焰卻沒有一點減弱的跡象。

十幾秒鐘後,火焰毫無征兆地熄滅了,兩人躺在雪地里,渾身不停地抽搐,雖然他們並沒有丟失性命,但是嚴重的傷勢已經讓他們無法再如正常人那般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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