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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內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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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水晶的確不一定就會閃閃發光,那張圖紙也未免就見效,只是司琴最後這句話說的對極了,範景飛,他的確是高興了,為著一個新來的羅依高興了。蘭清音回想方才羅依啪地一聲把圖紙拍在桌上時,範景飛眼角眉梢露出的欣喜神色,心內就一陣接一陣地絞疼。

司琴瞧見蘭清音臉上壓抑的恨意陡然又增添了幾分,心中暗喜,朝後稍退幾步,閉口不再提起。

瓜子兒臉的司畫硬拉著圓盤臉的司棋落在後面,滿臉鄙夷地望著蘭清音的背影,不屑地道︰「瞧她那副冷臉,明明心里氣得要死,面兒上非要撐著,真不知辛苦不辛苦。」

司棋趕著要去奉承蘭清音,奮力掙月兌司畫的手,不耐煩地道︰「你一人看不慣蘭管事也就罷了,莫要帶累我。」

司畫啐她一口,罵道︰「馬屁精,你是瞧著被司琴佔了先,急著去扳回一局罷。」

她罵得那樣大聲,司棋生怕被蘭清音听見,連嘴都沒敢回,就匆匆跑到前面,待瞧見蘭清音神色無異,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這才暗暗松了口氣,上前說些勸慰的話不提。

司書一直跟隨在側,卻甚麼都沒說,只不停地打量蘭清音的臉,若有所思。

她們的身影漸漸遠去,羅依自一株海棠後鑽出來,抖了抖裙子上的落花,踏上瓖了圓形五彩石圖案的石子路。

秋水迎面而來,面有憂色︰「羅管事,勝敗乃兵家常事,您莫要太過憂心。」

羅依驀然抬頭︰「你怎知我敗了?又怎知我憂心?若我沒有記錯,方才紫微廳議事時,你並不在此處。」

秋水大窘︰「我,我猜的……」

羅依緊盯住她的臉不放,語含譏諷︰「猜的?可我怎麼覺得,自己臉上並未露出頹然表情?」

秋水羞愧地道︰「那是我猜錯了,求羅管事莫要責怪。」

死不承認?看來她此番若不查明真相,以後是人都要拿她當軟柿子捏了。羅依側轉過身,十分平靜地指了指已掩映在海棠樹後的紫微廳,對秋水道︰「今兒我提了個好點子,二少爺高興,賞了我一架焦尾琴,你去與我取來。」

秋水的臉上,露出七分歡快,三分羞慚︰「哎呀,原來我真的猜錯了,羅管事好本事,居然得了二少爺的焦尾琴,那琴可是二少爺的心愛之物。」

她的神色太過自然,自然地令羅依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人?也許同蘭清音有聯系的,是另外一個丫鬟秋蟬?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十分干脆地動身,去了西跨院,若她沒有記錯,文管家,以及一眾下人,都住在那里。

等秋水捧著焦尾琴,從紫微廳出來時,便只見了空蕩蕩的石子路,而羅依不知所蹤。她不敢就此回宜苑,只得捧著琴,在原地等候。

多了許久,羅依方才回轉,此時秋水已是雙臂酸痛,卻又不敢把貴重的焦尾琴擱在地上,更是不敢對著羅依抱怨,只能勉強地笑著,委婉地催羅依︰「羅管事,這會兒沒雨,日頭又起來了,咱們趕緊回去罷。」

羅依卻看著她不動︰「你不問問我去了哪里?」

秋水垂眸︰「羅管事行蹤,我不敢過問。」

羅依來時怒火中燒,此刻見她神色平靜,反而笑了︰「蘭管事許了你甚麼好處?」

秋水茫然抬頭︰「羅管事,你在說甚麼?」

羅依仍舊微微笑著,道︰「金剛石一事,難道不是你告訴蘭管事的?只可惜你太傻,一個並不成熟的主意,也巴巴兒地跑去說,反倒害得她今日顏面盡失,把張寶貴的焦尾琴拱手讓給了我。」

秋水有些發愣。

羅依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別怕,剛才我已經去見過蘭管事,把事情都攬下來了,她決計不會找你算賬的。」

秋水仿佛猜到了甚麼,口齒開始打結︰「我,我並沒有作甚麼,羅管事要攬甚麼?」

羅依笑得十分開心︰「我去跟蘭管事說了,金剛石的事,是我教唆你做的,目的就是故意讓她今日在二少爺面前出丑。」

「羅管事」秋水終于驚慌失措,「您這不是教蘭管事恨我麼?你怎能這樣?」

羅依奇道︰「你是來服侍我的丫鬟,听我的話不是很正常麼?蘭管事就算要恨,也是恨我,怎會恨到你的頭上去呢?」

秋水自覺失言,緊緊閉上了嘴。一時卻又不甘心,開口辯道︰「羅管事,您句句針對于我,但也得有憑有據。」

羅依收起滿臉笑意,冷哼一聲,道︰「你焉知金剛石一事不是我故意講來試探你們的?此事除了我,就只有你和秋蟬兩人知曉,而今它卻長了腳,跑到了蘭管事那里,你說,除了你和秋蟬,還會有何人?」

秋水強辯道︰「羅管事也說了,還有秋蟬」

羅依道︰「在我今日進紫微廳之前,秋蟬一直在我跟前,怎麼去告密?」

秋水急道︰「今天早上是我陪著羅管事來紫微廳的,那時秋蟬留在宜苑,便有時間」

羅依怎會沒想過這個可能性,聞言淡淡地道︰「宜苑通往外面的路,只有一條。」簡言之,如果秋蟬出來報信,一定會經過羅依身旁,但她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秋水更加焦急︰「還有昨天半夜,我記起來了,昨天半夜她出去過一趟,我原本以為她是起夜,所以沒有在意,這會兒想來,原來她是去告密去了。」

羅依嘆了口氣︰「你還是不肯承認麼?我拖到現在還沒說,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她說完,靜靜地看著秋水,見她仍無意悔改,方才道︰「昨晚值夜的婆子很多,總不會都被蘭管事收買罷,我想她還沒那麼大的本事。她們,並未看到有誰半夜從宜苑出去。」而且,秋水不知道的是,昨晚羅依為了畫圖紙,很晚才入睡。

秋水臉色開始泛白,不知是因為琴太重,還是因為心太虛。

羅依微微側過臉,輕聲道︰「昨兒去小作坊的時候,一進門你就落到後面去了,不見人影,當是去跟蘭管事見面了罷?可惜你並未從我這里打探到打磨金剛石的具體方法,不然今日在紫微廳……」

羅依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因為覺得沒甚麼必要。

秋水垂頭啜泣︰「昨日我勸過羅管事莫要去小作坊的,我就是怕,怕……」

她也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許是也覺得沒有必要罷。

羅依看了看秋水手中泛著隱隱光澤的焦尾琴,道︰「這琴我也不會彈,收了也是暴殄天物,既然蘭管事想要,就送與她去罷,你記得快去快回。」

秋水以為自己听錯了︰「羅管事,您,您讓我快去快回?您不罰我?您不趕我走?」

羅依一笑︰「趕你走作甚,既然已知你的身份,往後宜苑要是再有消息走漏,一定就是你使壞,我直接找你便是,倒省卻我許多功夫。」

一席話听得秋水心驚膽戰,羅依這般著想,她還哪里敢有以後,匆忙起身,捧著琴朝蘭清音的佳苑去了。

真相大白,心情卻依舊沉重,羅依沿著石子路朝回走,那路面上五彩斑斕的圓形圖案,竟瞧得她發暈。想到今日早上,範景飛那青衣小童把傘讓給秋水的情景,羅依突然心中透亮,都說蘭清音暗戀範景飛,而今看來,只怕範景飛對她也是有情的罷,不然那童子為何偏要討好秋水?必是曉得秋水同蘭清音走得近。只有她這個傻瓜還蒙在鼓里,一廂情願地以為範景飛會為她主持公道。可笑,可笑。

其實她這想法毫無道理,只可惜她此刻心馳神亂,一味地鑽進了牛角尖,哪里發現得了。

羅依含著一口悶氣,渾渾噩噩地回到宜苑,秋蟬迎上前來,一眼發現她紅腫的手,驚叫道︰「哎呀,羅管事,您的手怎地紅了?」

許是那一下兒,磕得狠了罷。羅依沒有在意,徑直回房,躺到床上,不想動彈。秋蟬不敢進去打擾,幫她關上了門。

不多時,四個女伙計各攜一份好禮,結伴前來,羅依勉強出去應酬了一番,復又回房躺下。

秋蟬去領了中午飯回來,同羅依嘰嘰喳喳︰「羅管事,我剛才听見司畫又在講蘭管事的壞話呢,抱怨她給她們四個女伙計取了丫鬟一樣的名字;可巧蘭管事的那四個丫鬟,就叫侍筆、侍墨、侍紙和侍硯,一邊是琴棋書畫,一邊是筆墨紙硯,可不都是丫鬟名字?」

羅依可有可無地听著,淡淡應了一聲,淨手吃飯。

一時秋水回來,稱蘭清音瞧不出喜怒,但卻把琴收下了。羅依微感詫異,不知她是不願在人前流露情緒,還是真看重範景飛的那架琴。

午睡過後,羅依懶懶地起身,對了銅鏡一下一下地梳頭發,卻忽聞秋水來報,稱範景飛來了。她下意識地就想說「不見」,臨出口前又自嘲,她算甚麼身份,就敢給老板吃臉色,真是不自量力。于是喚秋水給簡單梳了個發髻,整了衣衫走出門來。

範景飛依舊穿著早上的那身織錦袍,站在綠葉層層的葡萄架下,盡顯風姿卓越,但落在此刻羅依的眼里,卻是刺目的很。

範景飛似沒覺出羅依態度冷淡,將一只白底藍花的小瓷瓶拋過去,道︰「手上的傷,擦擦。」

羅依克制住把瓶子丟回去的沖動,欠身,道謝,口氣平靜如一潭死水。

範景飛叫來秋水,命她即刻為羅依擦藥。羅依沒有反抗,不管範景飛說甚麼,她都照做,但多一分的動作和表情也無。

範景飛渾然不在意,一面叮囑秋水下手輕些,一面對羅依道︰「那琴你好好收著,趕明兒我得閑,親自來教你。」

羅依一句話也不想同他多說,更懶得去解釋那琴的去向,只胡亂點了點頭。

範景飛看著她涂完藥,轉身離去,仿佛來這一趟,就是專程為送藥似的。秋蟬激動不已,跳上跳下︰「羅管事,羅管事,二少爺專門來給您送藥的」

那又怎樣?她稀罕的是一瓶藥麼?他欠她一個解釋羅依忿忿地別過頭去,令秋蟬十分地不解。

羅依心氣兒不順,便不想再留在宜苑過夜,吩咐過秋蟬和秋水看好門戶,就拎著包袱回驢打滾胡同去了。

她坐著車,才到胡同口,就听見里面有人拌嘴,辨那聲兒,仿佛是羅久安和羅裳。他們父女倆怎麼吵起來了?羅依心下奇怪,連忙跳下車,叫那車夫自回逸園——吵架不是甚麼好事,可不能傳到外頭去。

她一路小跑回到家,推開院門一看,果然是羅久安和羅裳在吵架,準確的說,是羅裳在吵,而羅久安則耷拉著腦袋,蹲在院中的石磨旁,只時不時地抬頭辯解兩句,但很顯然,羅裳根本就沒听,兀自說著自己的。

通向廳里的台階上,坐著默默抹淚的高氏,常氏和羅維正在一旁勸她;羅成則站在一株棗樹下,同三丫說著話。

許是羅裳的聲音太大,眾人並未發現羅依歸來,只有被關在屋里的羅長吉探頭探腦,一眼瞧見她,趕忙溜了出來,拉著她道︰「大姑姑,爺爺做了對不起女乃女乃的事,女乃女乃不敢跟他吵,小姑姑就跳出來了。」

羅久安做了對不起高氏的事?羅依好一陣訝異。

這時羅成瞧見了她,快步走過來,去揪羅長吉的耳朵︰「甚麼爺爺做了對不起女乃女乃的事,小孩子家家曉得些甚麼,趕緊回屋去」

羅長吉沖他扮了個鬼臉,跑進屋去了。

羅依看了看仍吵得起勁的羅裳和一直抹淚的高氏,皺眉問羅成︰「哥,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成模了模腦袋,道︰「其實也沒甚麼,都是阿裳小題大做,爹不過是愛喝兩碗陳寡婦攤兒上的豆汁兒,她們就想歪了,非要說爹老不正經,同那陳寡婦有私。這不,娘一回來就哭,阿裳跳腳和爹吵吵。」

羅依一陣頭暈目眩,這才來京城幾天,羅久安就同一個賣豆汁兒的寡婦勾搭上了?到底是羅久安乍一見這大城市的花花世界把持不住,還是如羅成所說,是高氏和羅裳疑神疑鬼?

羅成見羅依不作聲,還道她是沒听明白,接著解釋道︰「那陳寡婦在我們做工的制衣作坊前支了個攤兒,專賣飲子,爹從昨兒上工開始,就一天幾遍地朝那攤子上跑,而且不點別的飲子,只專點最貴的豆汁兒。」

羅依哭笑不得︰「不過是喝了幾碗豆汁兒而已,就能叫同誰誰誰有私了?這樣下結論,未免也太過武斷了。」

羅成連聲附和︰「可不是,我也是這樣說的,但娘和阿裳就是不信,我也沒辦法。得,我還是尋三丫說話去,我看這屋里,就她懂事些。」

總尋三丫說話,當心常氏吃醋羅依正要提醒他,卻見常氏正提著裙子朝這邊來,只得把話先咽下了。

常氏幾步跑過來,抓住羅依的胳膊,急急地道︰「爹的事兒,方才你哥同你說了?」

羅依點點頭,把適才羅成所說的話,講了一遍。

常氏「嗐」了一聲,道︰「他也是男人,自然維護爹,你說,那豆汁兒味道那樣的怪,任哪個新入京的人都喝不慣,爹卻為甚麼不喝別的,非要去喝它?還不是看那豆汁兒最貴,想要討陳寡婦的歡心。」

羅依無奈︰「興許爹口味怪,就愛喝豆汁兒呢?」

常氏瞪大了眼,似是不相信她會為羅久安辯解︰「阿依,這事兒爹可是自己承認了的不信你去問他」說著,就把羅依朝院子中間拉,一面走,一面招呼羅裳︰「阿裳,你先歇歇,叫阿依來問爹。」

羅裳果真住了口,跑過來抓住羅依的另外一只胳膊,連聲道︰「姐,你問他,你問他」

羅久安抬起頭,看著羅依沉重地嘆了口氣,又把頭垂下了。

羅依想要蹲下來,常氏和羅裳兩個都不讓,她只得站著,居高臨下地問羅久安道︰「爹,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老人家愛喝豆汁兒,同她們講清楚不就得了?」

羅久安苦笑︰「是,我的確不愛喝豆汁兒,可那陳嫂子一個人帶個閨女擺攤不容易,我就是想幫襯她一把,沒想別的。」

羅依噎住了,忍不住同羅久安一起苦笑,暗道,爹,您就不能不這樣老實麼,只要稍稍扯個謊,一口咬定自己愛喝豆汁兒,不就甚麼事也沒有了?這富有同情心是沒錯,可女人個個都是醋壇子,稍有誤解,就會天翻地覆……羅依想著想著,突然瞥見羅久安痛苦而又無奈的表情,不禁心頭猛地一跳——莫非羅久安真看上那賣飲子的陳寡婦了?

一想到高氏等人很可能並未誤會羅久安,羅依原本想好的話就有些說不出口,只得拉了常氏和羅裳,坐到高氏旁邊,悄聲地道︰「娘,你們可曾想過,也許爹對那陳寡婦本是無心,但經你們這一鬧,卻偏偏生出些逆反的心來,真同她給好上了?」

羅裳听不懂,嘟囔道︰「姐,照你這樣說,還不能管了?」

高氏卻听明白了,覺著很有道理,擦干了淚,道︰「阿依說得是,我們而今鬧了他一場,只怕他明兒還要多去買一碗。」

常氏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仍舊擔憂︰「萬一爹真是對她上了心,咱們又不管……這……」

高氏一听,又落下淚來,哭道︰「你爹是一家之主,向來只有我听他的份,沒有他听我的理,若他真要同陳寡婦好,我也只能認了,還能怎地?」

羅裳見高氏又哭,馬上跳將起來,要去找羅久安算賬,常氏在一旁煽風點火。羅依連忙拉住羅裳,道︰「萬一他們沒事兒,你們卻亂嚷嚷,平白無故壞了人家寡婦的名節,心愧不心愧?要是傳到作坊里去,你們還要不要做人?」

羅依這樣一說,常氏就先冷靜下來,道︰「阿依說得是,捉賊捉贓,捉奸拿雙,阿裳你就算要代娘去罵爹,也得要有真憑實據才行。」

羅裳明白她說得在理,但卻心有不甘,小聲嘀咕︰「甚麼我代娘去罵爹,說得好像你沒指責爹一般,現下都賴到我頭上……」

羅依見她們總算願意偃旗息鼓,終于松了口氣,和常氏兩人扶著高氏進屋去了。

晚飯時,羅維關切問她今日怎會有空回來,羅依想起紫微廳上的那些不快,隨口敷衍了兩句,就擱下碗筷回了房。

三丫端了盆水跟著進來,幫她挽了袖子洗手。羅依抓了些澡豆粉在手心里,慢慢揉著泡沫,心不在焉,三丫站在一旁,突然問道︰「阿依姐姐,那是甚麼?今兒我好奇要踫,成哥卻不許。」

羅依順著她所指一看,原來是那架縫紉機,她把雙手浸入水里,忽地想起範景飛讓她自己做出一台縫紉機的事,連忙三兩下將手洗干淨,將水倒了,又指揮三丫來幫忙︰「這是縫紉機,縫衣裳用的,你不是想模?趕緊來幫我把它給拆了。」

「拆了?」三丫很是奇怪。

羅依點點頭,解釋道︰「拆了好收揀,我要把它帶到逸園去。」心想,範景飛再怎麼不公道,她也不能耽誤了工作,不然可就是她的不是了。

三丫在羅依的指揮下,很快用縫紉機自帶的螺絲刀,將縫紉機的各個部件都拆卸下來,並碼放整齊。羅依謝過她,許她去歇息,準備明日一早,就把這些部件運去大作坊,分別交給鑄鐵作坊和木工作坊,讓他們仿著造出來——讓他們設計出一台完整的縫紉機,肯定是不可能,但照著部件依葫蘆畫瓢,卻是一定沒問題,畢竟這並非是甚麼高科技的產品。

第二日,羅依起了個大早,正準備去雇車,卻見逸園的馬車已是候在了門口,據車夫稱,是範景飛特意吩咐過,只要羅依回家,逸園就得派遣馬車接送。來幫忙搬縫紉機的羅成和羅維,對範景飛滿口夸贊,稱他想得周到,又高興羅依在逸園的待遇高。

但羅依自己卻只是默默嘆氣,心道,她最想要的一個解釋,怎麼等都等不到,這些待遇再高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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