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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春庭悲哀地看了表哥一樣, 哥以前不這樣的,現在卻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了弟弟的痛苦之上……

他也後悔, 自己跟柳十三用這流行語做什麼啊。知道他敏.感不知道他這麼敏.感, 怎麼逮著個關鍵詞就發飆的。

「搞錯了,這個無腦不是在嘲諷任何人!」竇春庭趕緊搜索,給他看屏幕, 「看看, 只是說這個劇真的很甜……」

柳十三頭伸過去看了看,余怒未消, 又一轉身看蘭渮,還要反過來怪他︰「你的人也太不會說話了!」

蘭渮︰「算了算了, 都是親戚。」

竇春庭︰「…………」

「?誰跟他親戚。」柳十三說著,身體抬得也沒那麼高了, 但讓他承認自己過激, 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時候房外響起敲門聲,剛才柳十三動靜還是有點大,路過的宋綺雲都給驚著了。

「蘭渮你干什麼?」宋綺雲問。

「沒什麼,宋導。」蘭渮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去一個頭。

宋綺雲壓根不信︰「讓我看看。」

蘭渮︰「有大仙, 比較恐怖。」

宋綺雲︰「……」

宋綺雲羞惱, 他是屢次在蘭渮面前丟面子了,怎麼有妖怪他就一定怕到抱緊蘭渮的手麼,想到上次被老白的「血手印」嚇到,宋綺雲抱著雪恥的心情, 就往門縫里擠。

一進去,宋綺雲就看到條大蛇,正冷冷看著自己,這個體型,絕對一口能把人給吞了。

「……」宋綺雲腿軟的扶住牆,「這是你養的嗎?不能隨意帶到劇組來。」

「沒事宋導,它不咬人。」蘭渮看宋綺雲害怕,還伸手模了一下柳十三,蛇皮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反胃,「不會久留……嘔。」

柳十三︰「…………」

自己養的蛇自己還害怕啊,宋綺雲看到蘭渮犯惡心倒有點寬心,也不指責他們了,「注意點動靜。」

說完就出去了。

蘭渮對瞪著自己的柳十三道︰「別看我,又不是第一次嘔了。你能不能說一下,那個洋人鬼魂的事啊?」

柳十三哼了一聲,克拉克瓷從明朝一直外銷到清朝,和柳十三生活的時代有些重疊,他哼唧道︰「洋鬼到了外地,有接引回去,也有在陰司、地府投胎的,華夏人在外頭倒頭了,無常也得飄洋過海去接引魂魄,你從來不出差,不知道此事。」

宋浮檀倒想起了,「我好似也看過資料,以往有走無常者,魂至歐洲接引魂魄,本人從未去過當地,但能把異國風貌說得一清二楚。」

「嗯,就是因為不願意投胎在外。」柳十三道,「這洋人的鬼魂嘛,一股子木頭焚燒的味道,還有點香。」

這得是什麼味道,蘭渮有點想象不出來,「那我晚上去看看蕭與騫吧,有沒有洋鬼纏著他。還有你說,其他買了這組盤子的人,可能也都被纏著?這還組團的嗎?」

「他們也不肯透露更多了啊,拍賣行有規矩的。」竇春庭道。

蘭渮︰「行吧……」

反正先探探。

……

在房間收拾好之前,晚上蘭渮也只能暫時去隔壁宋浮檀那里住,夜里,他和宋浮檀一起離魂,去蕭與騫的房間。

蘭渮怕打草驚蛇,還是深夜才去的,在門口蹲了一會兒,忽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仿佛潮濕的森林在焚燒,說是香氣,卻有陰冷帶著腐味,讓人不適。

他忽而想起這味道自己還真的聞到過,只是當時沒有仔細分辨,乍一聞還以為是蕭與騫的香水味,這家伙因為和余濛濛拍戲,起再早也要收拾干淨,噴個香水。

就是這個了吧?

蘭渮和宋浮檀對視,一點頭。

他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紅發洋鬼正坐在床邊,對那個五帝錢有點束手無策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無法接近了。

這洋鬼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居然說了還挺標準的華夏語︰「你們也托夢?排隊等等。」

蘭渮︰「…………」

蘭渮一時語塞,差點不知道說什麼,趕緊把制服拿出來套上︰「我是無常,知道無常是什麼嗎?朋友。」

洋鬼︰「啊,我听說過,是這邊的陰間警察——警官不好意思,你先請。」

蘭渮無語︰「……我不是要插隊!」

蘭渮看他穿的一身西方宮廷式禮服,而且听他華夏語說得挺好,難道是陰間這麼多年學的,畢竟克拉克瓷主要是明朝萬歷年間到清朝康熙年間外銷,也挺久遠了,又或者……

蘭渮︰「你是不是傳教士啊,認識利瑪竇嗎?」

洋鬼︰「???」

洋鬼︰「什麼豆,你在說什麼哦。」

宋浮檀瞥見他還有個耳釘,問道︰「你死了多久?」

洋鬼︰「前年死的啊。」

蘭渮︰「哎我還以為是老鬼了,你穿成這個樣子。」

洋鬼︰「我在京城當模特嗷,死的那天要拍照工作呢。」

蘭渮︰「……」

這誤會鬧的,蘭渮還以為是個啥古代洋鬼。

「那你是那件瓷器的上個主人?有什麼怨氣啊每天影響人睡眠,搞得人性情都大變了。在京城住過應該知道入鄉隨俗吧,我們這邊陰間也是有規定的,幽明殊途,不讓隨便打擾人。」蘭渮教育道,「還有,叫什麼名字啊,在哪兒死的?」

宋浮檀听著這不是蘭渮平時的做派,仔細一想,有點像民警,怕是模仿的王粒粒吧……

「他性情大變不關我的事。我叫懷特。」這紅發洋鬼解釋道,「我是這個克拉克瓷的上一任主人沒有錯,但我是好心想要幫助他,提醒他把這個丟了。當我活著的時候,買了一套克拉克瓷,沒有做夢呢,只是不知不覺就性情大變,但沒有人像這樣提醒我,最後我就自己飆車死掉了。死了後我才看到,這個瓷器好像很奇怪,有奇怪的味道……但是它又流落到了別人手里,我就跟著它,一直讓後面的主人做夢,離開它。否則,他們會和我一樣的。」

這一套瓷器,單個就讓蕭與騫很受影響了,懷特說,他當年還是被影響得直接發生意外。

「和你無關?」蘭渮仔細一看,他雖有執念,但眼中好像是沒有什麼戾氣,按他的說話,意思竟是做夢與他有關,生活受影響則是瓷盤本身的問題,綜合了兩種影響。

蘭渮看了一眼被蕭與騫放在盒子里的瓷盤,那里傳來陣陣濃重的陰氣。

「那它……你是從哪里買來的?知道它的上任主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懷特很無辜︰「不知道欸,我買來就這個樣子了,賣給我的人說這是當年葡萄牙商船上搶的那一批,曾經被東南亞皇室珍藏。我也很奇怪,它有著詛咒一般的魔力,是不是什麼皇室秘聞,東南亞邪術,或者干脆,它就是骨灰燒的瓷!」

懷特這個腦洞讓蘭渮也有點拿不準了,「你稍等,把知道的信息都提供給我,我先查證一下這件事。對了,其他幾個買家那邊也是你在托夢嗎?」

「是我是我,哎他們拆開了買,我每天跑來跑去托夢,也很辛苦啊!」懷特嘆氣道。

蘭渮都想笑了,「那你把其他買家的信息也告訴我吧。」

正好拍賣行那邊還不說。如果懷特說的都是實話,那他可是慘了,被瓷器害得英年早逝,還糾結這瓷器不能繼續影響別人,就此跟著它。

要說這是前任主人的執念,是纏著後任主人(們)也可以,但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

第二天,蘭渮從宋浮檀懷里翻身起來︰「醒醒,搬磚啦。」

宋浮檀抱住蘭渮,說出了心里話︰「鬧鐘還沒響,也沒有小動物打擾……」

蘭渮︰「救命!編劇想潛我!」

兩人正鬧著,就听到門被篤篤敲響了,「表哥表哥表哥!」

宋浮檀︰「……」

雖然沒有小動物,但是有小表弟。

宋浮檀開門把竇春庭放進來,「你五點起床?」蘭渮是有戲要拍,鬧鐘定的也早,竇春庭的時間就沒那麼嚴格了,大可以睡飽。

「我沒睡啊。」竇春庭是興奮的,「嫂子抓到鬼了嗎?」

「怎麼說呢,可以說抓到了,但是和那鬼可能無關。」蘭渮把昨晚的事說了一下,「得找人求證一下。」

「居然還有內情?」竇春庭也腦補起來了,「我待會兒就打听。」

竇春庭不知怎麼,有種使命感,反正他家人脈廣,去探听那些買家,還有當年把瓷器賣給懷特的賣家了。

待竇春庭回來,才算是弄清楚了個大概,「呼,打听到當年倒賣瓷器給懷特的家伙了,就京城古玩行的。」

蘭渮︰「那他人呢,能查到發生了什麼,或者追溯到之前的主人嗎?」

「這人賣的好多是明器,已經進局子了。」竇春庭喝了口水。

明器,即冥器,陪葬品也,這種邪門生意不是人人都做,都敢做的。尤其這種有問題的,賣給人家得多沒良心。

「進去了?」蘭渮喃喃道,「難道要找王粒粒幫忙?」

「等等,我今天讓姥爺幫忙聯系了一位古陶瓷界的專家,先討教一下他吧。」宋浮檀道,他是從學術方面來查的。

宋浮檀撥了視頻給那位老專家,照片也發了過去。

老人家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雖然不是實物,但也看出了一些東西,他說道︰「這個,之前是賴子手里?」

他說的就是已經蹲監獄的那個,這是諢名,京城古玩界老頭比較熟,也知道這人。

「克拉克瓷這方面的資料其實比較少,但你們說是賴三那里的,我就有點把握了。你說這是什麼東南亞皇室收藏過的,我覺得不大可能,賴三沒那個路子。」老專家扶了扶眼鏡,「其實學術界有兩種看法,一個是克拉克瓷只供外銷,另一個就是,克拉克瓷,也會內銷。」

蘭渮一懵,怎麼還扯到內銷了,意思是這個瓷器根本不值原來的價格?

但他沒在視頻里露臉,只能疑惑地看著宋浮檀。

宋浮檀問道︰「您的意思是,它的歷任收藏者都是華夏人?」

如果是這樣,他們查起來可能還方便一些,這前前任要真是什麼外國皇室,上哪去知道發生了什麼。

老專家道︰「嘖……這麼說吧,這個質量的盤子,咱們華夏人是不會收藏的啊。而它因為是給洋人觀賞用,胎體、瓷釉薄,燒制出來也沒有實用價值,它不耐用的!」

當時的富人要用精美瓷器,窮人要耐用的,這玩意兒兩邊不靠,內銷,又賣給誰呢?

宋浮檀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揣測,看著瓷器上殘缺的痕跡,說道︰「胎體薄的話,應該在燒制的時候,會出現不少殘次品吧。」

老專家笑道︰「對咯,這個痕跡,不一定是保存不善導致的,可能一出窯就是這樣,屬于殘次品。也只有這些殘次品,會內銷,那麼賣給什麼樣的人?賣給家里要辦喪事的,拿它當明器,它的第一任收藏者,應該是個死人!」

竇春庭︰「……我去。」

所以,這個賴子也太能吹了,一個陪葬品被他吹成了皇室收藏品,而且在後來的拍賣中,因為這方面的資料缺少,了解的人本就不多,像蕭與騫他們這樣一知半解的人,買也就買了。

而實際上,這個東西不但沒有飄洋出海過,反倒是在墓里埋了許久。

「那就難怪了……是明器的話。」蘭渮想明白了。

這要是個古董,那還得琢磨到底主人發生了什麼事啊,才讓器物也變邪門了,它的主人本就是死人,那就好解釋了。

就算找不到最初的主人,也能猜測一二了。墓葬中詛咒多了去了,再不然,這墓主人要是死得比較凶,陪葬品屬性也會隨之改變。長期放在家里觀賞,致使主人也性情大變。

「小宋,你那邊還有人啊?」老專家听到了蘭渮的喃喃聲,不過也沒要求看,「你是要寫這方面的劇本嗎?還是自己收到了這個瓷器,勸你出手,這個很大可能是明器。」

「有點想法,了解一下。謝謝您了。」宋浮檀禮貌地告別了老專家。

「哥,那該拿這個瓷器怎麼辦,讓蕭與騫直接轉賣了也不太好吧。」竇春庭說。

「送到廟里去念念經,也可以去穢。」蘭渮道,「只是就算去了,知道這是明器後,很多人也不會想留下吧,更可能不花這個冤枉錢了,直接轉手。」

事實上,現在也確實有幾個主人已經在和拍賣行談轉手的事情了。

竇春庭站起來道︰「我來,那個懷特都跟著提醒大家別把這個留在身邊,咱都知道可能是明器了,得展現一下素質啊,不能留著害人。我找他們把東西買下來,做了法事後捐博物館去!」

「高風亮節,不愧是城市英雄。」蘭渮鼓起掌來。

竇春庭矜持地鞠了鞠躬,「好說,表哥,那個專家的聯系方式給我吧,我得殺價去。」

竇春庭回頭告訴了蕭與騫,這應該是陪葬品來的。

蕭與騫听得冷汗都下來了,直以為就是墓主人在給自己托夢,當場都想去寺廟拜拜了。竇春庭也不好解釋,說這里頭牽扯到兩個前主人嗎?說了也就是讓蕭與騫更加發毛吧。

竇春庭只道自己要買下來,送去辦法事,蕭與騫連錢都不肯要他的,直說自己冒犯了亡者,還得謝謝小老板幫忙。不但如此,蕭與騫自己都想找個地方拜拜了,這也太倒霉了啊。

竇春庭挨個聯系,把那一組明器都給收過來了,購買者本來就發現東西有點邪了,知道是陪葬品,全都和蕭與騫差不多反應,也沒人敢拿這個賺錢。

最後竇春庭把這組克拉克瓷都送到了覺慧寺里念經,消去凶氣、穢氣。

……

懷特站在寺廟外面,看著瓷器被擺在香火繚繞的桌上,和尚們的念經聲傳出來,看的他一愣一愣。

蘭渮問道︰「現在你心願也算了了,打算回去嗎?你要是想回去,我和同事說一下,能不能聯絡到你們國家的陰間部門,來接你吧。」

「我不想回去了。」懷特道,「我在華夏工作了十年,死後又待了兩年,我覺得,下輩子生在這里也不錯。而且……這樣的經聲讓我覺得平靜。」

蘭渮恍然,洋人挺多都喜歡皈依宗教,看來懷特是被佛教影響了。

蘭渮︰「那你等等吧,我幫你聯系陰曹地府的人,看能不能帶你下去等投胎,你要沒做什麼缺德事,憑你死後還提醒人的功德,應該能排隊投人胎。」

「什麼?警官你們不能送我去嗎?」懷特奇怪地道。

「哎,就我是警官,他是家屬。而且我是另外一個部門的。」蘭渮還得給懷特解釋一下,他們東岳陰司和陰曹地府的區別,「等著啊,馬上。」

嚴三就在附近執勤呢,一會兒就來了,「小來啊,這就你說的鬼,要皈依啊?可以可以。」

他身後還拖著一大串的鬼呢,一數,繩子都不夠長了。

蘭渮把自己的鎖鏈拿出來了,「嚴三哥,我送你一程吧,你這業務也太忙了,不是說現在都沒以前工作多了嗎?」

「你說呢,這任務少,我們無常也會裁員啊,難道養著吃閑飯的。」嚴三抱怨了一下,背後念叨上司是陽世陰間通用的職場規則。

懷特還盯著嚴三看呢,「怎麼他沒有戴面罩?」

懷特死後一心跟著瓷器托夢,就看過蘭渮和宋浮檀,以為無常都和他們一樣蒙著臉,這個嚴三不但沒有蒙臉,時不時還露出老長的舌頭。

「我是特例,大家一般是不戴面罩的。」蘭渮道。

嚴三笑嘻嘻地道︰「說到這個面罩,現在陰間都在說呢,來無常遮得越來越嚴了,到底長得什麼樣。」

隨著蘭渮在陰間出名,好奇他臉的肯定有嘛。

但是大家的思路一般是長得太丑,或者死狀太恐怖了,才會擋住臉,或者加以變化。

這些鬼差因為是公職人員,通常還不樂意蒙臉,就算長得恐怖,反倒是捉拿魂魄時一種威懾,沒看嚴三、老白時不時那還把舌頭吐出來。

而來老爺卻一直蒙面,這麼久了,從不給鬼看,像嚴三和他關系不錯,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導致鬼,尤其是京城的鬼們都打起賭了,來老爺到底啥樣。看他眼楮是好好的,最近才蒙上,那下半張臉是給碾碎了嗎?

蘭渮呵呵一笑,「大家遲早會知道的。」

人都有一死,到時候不就知道他長什麼樣了。

懷特是決定在華夏投胎了,但看著嚴三的樣子,他又有點憂心忡忡,在路上一直向嚴三和蘭渮打听下面的事。

在投胎之前,他還得在幽冥都城住上一段時間呢。

黃泉路上,蘭渮給懷特說︰「沒事,到時候我托人給你燒點紙,你就安心等著投胎。反正你華夏語說得也好,溝通無障礙,在下頭找找,說不定有和你一樣留在這里投胎的外國鬼,能做朋友。」

懷特連連點頭︰「那在都城還會看到你嗎?」

蘭渮︰「我說了,我不是總部的。」

懷特嘆了口氣︰「哦,唉……我就是怕惹到地頭蛇,還有什麼黑幫之類的。」

蘭渮笑了,還知道地頭蛇,「放心吧,華夏治安好,陰曹地府也是冥風淳樸。」

懷特安心地點了點頭。

他說著,看到路邊有個攤子,和老板對視了一眼。

那老板先是看到的宋浮檀,表情復雜,又看到了蘭渮,渾身一個哆嗦,心想這東岳來無常怎麼又來地府了,他來干什麼,會不會找我麻煩,听說他現在越來越凶了啊。

蘭渮笑了。

老熟鬼啊,他和宋浮檀上一次,也是第一次來地府時,回去路上,就這家伙賣包子給他們,想害他們留下來。幽冥之物,活人能隨便吃的麼。

現在季節變幻,這廝也改做生意,不賣包子了,賣起了水果,隻果葡萄橘子西瓜等等,一應俱全,上一秒他還在招攬著鬼魂們來吃。

「哎,老板改買賣了?」蘭渮走過去一步,那老板就戰戰兢兢地退了一步,看來對蘭渮記憶尤深——何止,上次蘭渮來的時候名氣還不大,現在可出名多了,據說又有錢又凶。

老板陪著笑︰「是啊,幾位老爺,吃,吃水果嗎?」

剛說完,他就露出後悔驚恐交加的表情,自知馬屁拍到馬腿上,生怕蘭渮以為自己是在挑釁,「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真是說順嘴了!!沒有想害那位老爺的意思!!」

蘭渮微笑道︰「沒事啊。老板,你這瓜保熟嗎?」

老板︰「………………」

「老爺饒命啊!!」老板直接把瓜一推,轉頭就跑了。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懷特看著落荒而逃,攤位都不要了的老板︰「…………?」

……他是不是問錯人了,那這到底算不算冥風淳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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