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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典羽看到了威爾遜的表情, 和旁邊斯塔克微妙的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又把尸體挪了回去。

沒想到威爾遜的表情更加不對了。

斯塔克︰「……算了,我拿著吃吧。」

于是兩人靠著辦公桌各自從盒子中拿了一塊披薩, 在威爾遜茫然中透著迷惑的眼神里邀請他共進早餐。

威爾遜提出了告辭。

在他的腳步聲消失以後, 斯塔克轉向張典羽︰「你把威爾遜嚇跑了。」

張典羽拿著披薩的手微微頓了一頓。

「不必擔心, 」斯塔克望著外面說, 「他會適應的。」

張典羽︰「……」

斯塔克又看了看躺在辦公桌上的麗塔小姐尸體,沉默了一下問︰「所以……這具尸體怎麼了?為什麼你剛才邀請我來……研究尸體?」

這話說出來都覺得怪怪的。

張典羽思索了一下, 覺得事到如今, 有些事也不是不能坦白——畢竟也許斯塔克可以用他的聰明腦瓜幫他解決這個遠程技能的問題。

這個技能對他來說可太重要了。

他簡短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繼承稱號的模式,听得斯塔克目瞪口呆。

「所以這就是你……親吻福格斯先生尸體的原因?」

張典羽點了點頭。

斯塔克︰「……」他心中許許多多的小問號終于少了一個——說實話,即使是在知道典獄長先生的秘密之後,他的腦海里也堆疊著許多問題。

他有預感, 這些問號要花漫長的時間去一個個地破解。

畢竟典獄長先生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從某種角度講, 也沒錯。

不過關于典獄長的疑問……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要不然,你再親吻一下尸體?」斯塔克試探著說。

張典羽失望地看著他︰「我早就試過了。」

「……」斯塔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真的嗎……可那畢竟還是尸體啊。」

張典羽︰「……」

在兩人絞盡腦汁的同時,不遠處供施工隊住宿的員工宿舍里, 威爾遜躺在自己的床鋪上撥通了一個未知號碼。

「撥通」未知號碼這件事听上去有些奇怪, 但的確是這樣。

「山姆。」

接電話的人語氣沉靜溫和,仿佛能夠帶給人一種安定下來的力量。

「隊長,我覺得現在的問題不是典獄長先生……我發現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威爾遜看了一眼外面。那些施工隊半夜也會連夜干活,這已經夠詭異的了——但他漸漸學會了視而不見, 這讓他有時候想起來覺得有些恐懼和滑稽。

電話里的隊長沉默了一下︰「是什麼事情?」

「是關于斯塔克的,你還記得他對復聯的其他人說過會獨自解決國會提出的要求, 在法案的問題上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答復嗎?」威爾遜壓低聲音對電話說。

「當然。」

「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隊長,他可能確實——有點精神上的問題。我的意思是, 我對托尼沒有任何意見,但我覺得他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威爾遜斟酌著措辭。作為一個「普通」士兵,他並不擅長言辭,這種時候感到尤為困難。

好在隊長理解了他的意思,但他停頓了一會兒,語氣听上去有些慢。

「但是山姆,你知道昨晚我跟托尼的談話並不愉快。」

「我知道,那是因為他的精神狀況有問題。」威爾遜說。

電話里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片刻後,隊長才回答︰「我明白了,山姆,我會考慮這方面的事情的。」

威爾遜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加入這個剛組建沒多久的復仇者聯盟時間並不長,而他最熟悉的人只有美國隊長斯蒂夫•羅杰斯。這並不僅僅因為他們經常在晨跑的時候相遇,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身份。

好在隊長的確能夠理解他所想的事情。

在掛掉威爾遜的電話之後,已經摘下神盾局臂章的羅杰斯沉默地坐在房間里。

離開惡魔.島之後,他在昆式戰機上與連線中的尼克•弗瑞也已經決裂,于是中途便離開了。

他內心中有些抗拒回到惡魔.島,但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托尼現在處境不妙——據說典獄長先生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健康,而托尼現在跟他在一起。

思索片刻之後,羅杰斯做出了他的決定。

他這一次是搭乘輪渡回到惡魔.島的——好在距離並不遠,他只花了半個多小時就排上了輪渡。

時間還是清晨,船上人不多,隊伍也不算長。他在碼頭上買了票,順便買了一頂棒球帽和一件帶著「我愛sf」字樣的衛衣,混在游客之中登上了輪渡。

原本對托尼的諸多不滿在听聞他近來精神狀況不太好之後暫時被壓了下去——不過他深知如果自己當面詢問,托尼多半會硬撐著胡說,所以干脆假裝成游客去探探情況。

二十分鐘之後,他重新登上了惡魔.島的碼頭。

此時已經是景區開放的時間,陸陸續續有游客在島上閑逛。

羅杰斯先是順著地圖找到了他們之前談話的景區辦公室,發現托尼顯然不在里面,于是順便在島上逛了一圈——很明顯,他也不在景區的其他地方。

那麼如果他還沒離開的話,就意味著他可能跟典獄長先生一起待在里面不對外開放的監獄部分。

不過短暫的游覽也讓他鎖緊了眉頭——昨天夜里來的時候看不清楚惡魔.島的全貌,但今天他看清楚了。這里風景宜人,極目眺望,甚至可以看得到遠處的金門大橋。但設施老舊而簡陋,作為監獄顯然不太合格。

他能夠看到熟悉的工程隊正在遠處修補圍牆,但這真的能夠讓這里具備收押超級罪犯的能力嗎?

羅杰斯有些憂慮。

但這並不影響他身手矯健地跳過一段與四周相比較為低矮的圍欄,模進了監獄的範圍。

作為一座監獄,惡魔.島的結構並不復雜,監舍旁邊就是他的目的地,那棟看上去有些破敗的小辦公室。

羅杰斯思索著該怎麼接近那里打探情況——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些穿著黃色外衣的工程隊工人身上。

就在他打算模過去「借用」一套衣服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羅杰斯趕緊向後躲了躲,讓牆壁遮住了他的身形。

走出來的人果然是典獄長先生和托尼•斯塔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典獄長的手中抱著昨晚那具尸體,但臉上的陰霾卻一掃而空——事實上,兩人交談的模樣甚至可以稱之為愉快。

羅杰斯︰「……?」他開始相信威爾遜的判斷了。

「不,月兌衣服這件事我來,」他听到典獄長說,「畢竟那是我的身體。」

「你在胡說什麼,你又不是女人。」斯塔克的聲音傳來。

羅杰斯心中的問號像煙花一樣炸開了。

道理他都懂,為什麼會抱著尸體談論這種問題啊?

當他的身影突然擋在兩人面前的時候,斯塔克看上去有些吃驚,左右看了看︰「……隊長?」

羅杰斯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托尼臉上的表情也許可以稱之為驚喜。

這讓他無端生出了一股內疚的情緒——又立刻壓了下去。

「托尼,你需要跟我回去看醫生。」

斯塔克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我不需要醫生——等等,什麼醫生?但是——哦對,搞清楚這一點,我不需要醫生。」

「精神科醫生。」羅杰斯肯定地說。

斯塔克︰「?」

張典羽及時地把嘲笑卡在了喉嚨里轉化為一聲咳嗽。

他面無表情地轉向旁邊的斯塔克︰「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和羅杰斯先生了。」

「還有您……最好也一起,典獄長先生。」羅杰斯補充,「但是當然,這只是一個建議——不,對你來說不是,托尼。」

斯塔克︰「???」

張典羽當然是拒絕了羅杰斯的提議,而斯塔克在強烈的反對之中被羅杰斯帶走了。

「這都是你的錯。」

臨走的時候,他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張典羽抱著麗塔回到了辦公室。

「你知道你可以直接問我的。」牆角傳來了一個聲音,讓張典羽抬起頭來。

法案從回來起說的話就不太多,大多數時候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視著他,這讓張典羽總覺得有點問題。

「我以為你回來就會放棄這個身體了。」張典羽看了他一眼,「那麼,怎麼才能拿回麗塔小姐身上的技能?」

「你不能。」法案回答得很干脆。

張典羽︰「……」

他頹然坐回了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感到有些失望。

麗塔小姐的技能對他而言非常有用,失去這個是讓他所料未及的。

「另外,哈莉•奎因的禁閉室被你放到了水下,空氣已經接近臨界值。」法案在旁邊不急不緩地說。

張典羽︰「……?」

他好像確實忘記了這回事。

昨天夜里在氣急之下,他順手把鯊魚王和奎因一個送上了天,一個送進了海底。鯊魚王在早上由于太吵而被他放回了水箱,並且在里面設置了一個禁閉室,但奎因就被他忘在了腦後。

然而此時游客已經上島,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撈出來好像不太對勁。

重點是奎因她沒穿衣服……?

張典羽查看了一下奎因的狀態,發現她此時已經失去了意識——他想了想,干脆地將人送上了海面,然後組織工程隊去撈人。

圍觀的游客在保安的阻止之下靈活地上躥下跳著拍照。

不管怎麼說,張典羽反正是合理地等到了警察的到來,然後把殺死了代理典獄長麗塔小姐的凶手們都交到了警察手里暫時羈押。

他終于松了口氣,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法案的眼楮宛如兩盞小燈,幽幽地望著他。

張典羽看了黑發男孩一眼,對方遞過來一把小刀。

「?」張典羽沒接︰「你的意思該不是……」

「麗塔小姐已經死了,你不需要開啟新的第二角色了嗎?」法案語氣平靜得像是問他要不要再來一個三明治。

實際上,張典羽也有點想。

但麗塔小姐尸骨未寒,他就跟著殉情,怕是不太好吧。

不過既然法案主動提出了這個問題,顯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是不是又在下一個角色的選擇上動了手腳?」

法案沉默以對。

張典羽記得上一次它說自己用掉了一個與世界達成的協議,那麼這一次又用掉了一個機會?

法案抬起臉看向張典羽,緩緩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到底有多少與世界之間達成的協議?」張典羽深深吸了口氣問。

「三個。」法案回答,「但都必須與你有關。」

張典羽︰「……」他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不過能夠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總是好的,不過他還是掙扎著問了一句︰「有沒有一種可能,把這個協議用在復活麗塔小姐上?」

「復活已死之人是絕不可能的。」法案搖頭。

「那直接將她的技能轉移給我呢?」張典羽抱著希望問。

「也不行。」法案干脆地回答。

「好吧,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選了什麼玩意。」張典羽想了想,「不,我覺得你現在就得告訴我——我不相信你,既然機會只有三次,我覺得我們應該把它用在正途上。」

「是一位審訊專家。」法案也回答了他,「對于接下來的情況而言,他應該非常有用。」

張典羽想了想,法案的意思應該是指接下來超級人類注冊法案執行之後,會有很多需要審訊出藏匿于地下的超能力者的場景,但是——「等等,我是一位典獄長,我需要維護的是我的監獄運轉,審訊是警察的事情,把人送進監獄是法院的事情,這些跟我有什麼關系?」

「但這是能夠幫你降低越獄率的辦法,」法案看了看他說,「你還記得那個規則嗎——當監獄的赤字時間超過總時長的三分之一,你就會——」

「——失去一切成為一名囚犯重新開始,我知道。」張典羽打斷了法案說,「但即使我能夠審問出監獄里正在謀劃越獄的囚犯都是哪些,這樣的監獄也沒辦法關住他們。」

他攤開手,提出了一個本質上的問題︰「你說過另外一個宇宙的斯塔克將反對者囚禁在了負空間,即使是那里,最終也被另外一撥超能力超英找到並攻打了進去。像這樣一個普通的監獄,連那些囚犯都關不住。」

「監獄評級。」法案言簡意賅地說,「這就是提高監獄安全等級的途徑。」

張典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在開玩笑嗎?」

「那還在計劃列表當中。」法案回答,「但對于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所以位置靠後。」

「監獄評級這東西一動不動,我該怎麼提高?」張典羽看了下待辦事項列表,隨即皺起了眉頭,迎上法案的目光。

「你看到了,在監獄從一開始就從來未削減過的改造教育方案之下,假釋囚犯的數量一直在上升,再犯罪率也達到了要求。」法案說,「只要你將一些不合理的拘禁——比如小丑等人的長期禁閉取消,再加上最後一個追回10名越獄囚犯的附加要求,監獄的評級就可以快速提升。」

張典羽跟他對視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當越來越多的囚犯入獄,也就意味著越來越多的囚犯越獄——同樣也意味著將他們抓回來就可以快速地完成任務。

張典羽不知道目前的情況能夠維持他將監獄評級提升到幾分,但他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

「听著,」他看了一眼法案,「那個什麼審訊專家的角色,你可以稍微將他延後一點了。」

法案眨了眨自己的藍眼楮。

「我覺得一個審訊專家似乎不太適合去追捕囚犯。」張典羽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最重要是,我不希望在追捕囚犯的過程之中,他會像麗塔一樣輕易地死亡。」

審訊專家這個角色看上去似乎並沒有麗塔小姐的遠程操控技能更加合他的心意,但既然這也是法案特意挑出來認為有用的角色,那麼至少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輕易地死亡。

張典羽會感到心痛。

「你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了嗎?」法案看著他問。

「……我覺得你這話听上去有點問題。」張典羽看了黑發男孩一眼,「理論上我沒有死,只是用死亡開啟了一個新的角色。」

法案點了點頭。

張典羽看著待辦事項列表里的1/10——只差追回9個越獄囚犯,他就可以提升一級的監獄評級。

這听上去非常劃算。

他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咧了一下嘴。

簡陋的小辦公室里,窗外的陽光灑在了麗塔小姐放回到辦公桌的尸體上。

也許有一扇窗確實是件好事,張典羽想。

斯塔克被羅杰斯帶走之後幾天沒有露面,而張典羽也將鯊魚王重新帶回了監獄,並且讓之前已經開始修建圍牆的工程隊又轉而重新裝修起了囚犯宿舍。

既然在監獄評級提升之後他可以有更多的防護系統,那麼現在不如先把囚犯宿舍修好。

反正他是不打算給囚犯們提升待遇的。

畢竟能夠被押到島上來的囚犯本身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們造成的損失算下來可以天天吃培根了——是他們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

張典羽回到了監獄之後特意通知了斯特蘭奇,讓他對克萊恩醫生多加留心。

而斯特蘭奇的反饋也讓他迷惑極了——稻草人不僅沒在監獄里搞事,反而開始認真地接待每一個病患,認真地為他們做起了精神診療。

「我不認為他是善意的。」系著圍裙的斯特蘭奇凝重地表示。

張典羽贊同地點了點頭。

但不論克萊恩到底打著些什麼主意,至少斯特蘭奇應該對付得了——反正論體力他們半斤八兩,也許最近一段時間為囚犯們打飯鍛煉了斯特蘭奇的臂力,他還能略勝一籌呢。

至于恐懼——跟至尊法師說這個合適嗎?

為了追捕越獄囚犯,張典羽提高了警衛們巡視馬桶的頻率,並且暫時給殺手鱷放了幾天假。

一切準備就緒,尤其是下水道。

張典羽甚至還特意為自己制作了一套戰衣——事實上,那只不過是福格斯先生的棕灰色風衣,加上從無題鎮商店里買來的貓咪面具,用領帶在頭上纏繞了幾圈作為加固。

在第一次從游戲面板上看到越獄警報的時候,張典羽對著衣櫃里的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這番造型。

看上去像是一根沒點著火的火柴。

他沉默地關上了衣櫃。

但造型好不好看是一回事,是否生效是另外一回事——斯塔克在兩周之後到訪,似乎終于擺月兌了美國隊長的關心。

「我的天,我十四歲時候的那個貼身保姆都沒有他問得多。」斯塔克頹喪地坐在沙發上對張典羽抱怨。

張典羽想了想︰「你十四歲的時候不是應該在念寄宿學校嗎?所以說保姆跟著你一起上學?」

斯塔克很快地轉移了話題︰「那麼,我最近發現了一點好東西。」他甩出來一份報紙,「這個神秘的翻車俠和加州涌現的熱心送死群眾跟你是什麼關系——算了,我直說吧,這一看不就是你嗎?」

張典羽︰「……」

他面無表情地攤開報紙,緩緩地問︰「這綽號是誰起的?」

「暗網上一個id為‘釣魚執法受害者’的人曝光的,說這個神秘人士經常出現在監獄附近,他兩次越獄都被他攔截了。此人看上去像是新手超能力者,因為他每次都會被越獄的囚犯殺死,但在數日之後又重新活躍在監獄附近,建議熱心市民積極將他的行蹤舉報給當地警方。」

張典羽的腦袋上升起了許多問號,這合理嗎,囚犯建議市民舉報義警?

斯塔克捕捉到了他臉上的疑惑,嘆了口氣說︰「典獄長先生,最近一定沒怎麼看新聞吧?」

張典羽沉默,他哪有空看新聞,他忙著追捕越獄囚犯呢。

斯塔克看著他說︰「超級人類注冊法案已經正式執行了——據我所知,一大批囚車已經在開往加州的公路上了。」

張典羽「哦」了一聲,眼神略略一亮。

「……」斯塔克看出了一點端倪︰「典獄長先生,說實話吧,這個翻車俠又是在搞什麼鬼?」

張典羽看了他一眼︰「……我需要將越獄的囚犯追捕回來,用來提升監獄評級——一種用來增強監獄防護的方式。」

斯塔克沉默了一下︰「那些……追上去送死用生命攔住囚犯的熱心群眾也是你?」

張典羽︰「挺成功的。」

現在的監獄評級已經提升到4分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上升空間。

包括補助任務和防範措施,都會隨之提升。但張典羽發現事情顯然沒有想象得那麼美好——監獄的評級開啟了一些新的員工培訓,比如他接下來可以為隔壁的秘密變種人青少年罪犯管教中心雇佣員工,但需要進行嚴格而復雜的篩選,並且進行保密培訓——但在補助任務上,他卻並沒有感受到多少增益。

畢竟監獄的服刑人員能夠參與的勞役最多也不過是搞一搞施工,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斯塔克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走了兩步,又坐回了沙發上,盯著手中的報紙看了一會兒。

頭版上正是一位試圖攔住囚犯的熱心市民被汽油桶炸飛的尸體,殘肢斷臂都打了碼,但看上去依然有些血腥。

斯塔克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若無其事地坐在辦公桌後的典獄長先生。

「那看上去有點痛。」

這句話是張典羽始料未及的,他抬起頭迎上斯塔克的目光,似乎對這樣的情況有些不太適應。

「確實。」

他聳了聳肩,突然說︰「我想給辦公室加一扇窗,你覺得如何?」

這句話也是斯塔克始料未及的。他看了看四面都是牆壁的辦公室,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倒是應該。」

張典羽笑了一下。

「關于惡魔.島的事情,我有一些想法。」斯塔克看了看他說,「我們可以先部署一部分設備,然後與景區聯合開展一些業務,比如……」

他停下來想了想,卻听到典獄長先生突然插話道︰「——比如開一家游樂園?」

斯塔克微微一愣。

沒想到典獄長先生依然記著那家游樂園。他本來想說的是開放一個虛擬景區,讓服勞役的囚犯們作為導游對監獄進行介紹,也許會讓游客們覺得更加刺激一點。

但游樂園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對典獄長先生點了點頭︰「我本打算開放的是虛擬監獄景區,這樣人手已經充足,如果是游樂園的話,也許還需要雇佣一些員工——不過這個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去打理。」

張典羽看著斯塔克問︰「那家游樂園的員工,他們還在嗎?」

上一次去游樂園看到的破敗景象讓他始終難以釋懷,從園長到下面的工作人員,顯然都一同丟了工作。

那跟他也月兌不了干系。

張典羽的話讓斯塔克思索了片刻,微微地點了點頭︰「當初游樂園的員工也被斯塔克工業一並接收了過來,但有一些還沒有安排。」畢竟虛擬游樂園也不需要像原來那麼多的人手。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特色難道不是聯合監獄,讓游客們可以近距離體驗與超級罪犯面對面的刺激嗎?

想必會比坐過山車刺激多了。

最重要的是安全。

張典羽想了想︰「我打算先在監獄里部署50台設備,等到虛擬樂園有了營業收入之後再慢慢擴張。」爭取早日將搞事的囚犯都送進去。

斯塔克微微一愣,這可是2000萬美元,典獄長先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

「補助訂單。」張典羽似乎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用指節敲了敲桌上的文件。

但斯塔克知道不止這個。

如果補助訂單可以帶來這麼多的收入,那麼當初應該也可以,監獄就不會陷入那樣困窘的狀況了。

斯塔克不禁又瞄了一眼報紙。

張典羽隨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首頁版面上的有點眼熟的肢體,只能聳了聳肩︰「……跟那個也有點關系。」

提升監獄評級之後,他把評分在標準以上的囚犯都派出去干活了。剩下的囚犯也沒閑著,基本上都在積極地越獄。

如果這還是當初那個游戲,張典羽一定會覺得自己開了控制台,修改了囚犯們的越獄傾向。

但事實證明這座監獄里的囚犯就是長期以來都在孜孜不倦地試圖越獄。

不過盡管如此,監獄的總資產也沒有2000萬,這件事倒是也不必跟斯塔克說得那麼清楚——畢竟窮可以說是張典羽心中的一根刺。

只不過無論是法案還是斯塔克都已經確認過,那些由于超級人類注冊法案而被抓捕起來的「囚犯」已經在路上了。

他們是什麼人眼下在張典羽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隨著他們的到來,收押囚犯的補助款也會很快到位,也就是說,他打算傾盡監獄資產先把惡魔.島的腦接駁設備配齊,早日將不安分的囚犯都安排進去。

甚至還能為監獄創收。

想到這里,張典羽覺得幾個小時之前剛被捅穿的胸膛都沒有那麼痛了。

斯塔克把報紙丟在了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辦公桌前,皺眉直視著對面一如既往地時不時陷入沉思的典獄長先生。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他的目光向下瞥了一眼,「你有我的號碼。」

張典羽點了點頭。

但事實上,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看新聞——他經常在匆匆路過食堂的時候看到上面的電視在播放一些畫面,里面似乎有斯塔克的身影,被一群記者和保安圍著,外面是層層疊疊的舉著牌子的抗議人群。

張典羽曾經駐足了片刻閱讀上面的字跡。

他本以為那些都是反對超級人類注冊法案的超能力者,事實證明他想多了——或者說想少了。

事實上,是人們在抗議超能力者擠佔了他們正常的生存空間。

在這種情況下,他顯然沒辦法找斯塔克來幫忙追捕囚犯——而今天他們見面時候的那句話也只能算是一句玩笑罷了,不過羅杰斯和斯塔克之間的關系看上去確實有所緩和。

但他仍然沒有再出現在新聞上過。

媒體對美國隊長和他所帶領的一部分反對者口誅筆伐,似乎這樣就能夠傷害到他們一樣。

張典羽搖了搖頭,隨手走進食堂在囚犯們的嘩然聲中關了電視,然後繼續回去準備他的送死大業。

反正他才是典獄長,囚犯們敢怒而不敢言。

斯塔克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需要我幫你制作一套制服嗎?」

「我已經有——」張典羽下意識地說了一半,才想起來這句話中的意思不是指他現在穿在身上的這套西裝,很明顯,斯塔克指的是報紙上那根拍攝到的火柴尸體。

張典羽有點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斯塔克不禁笑出了聲。

「即使是隊長那件70年前的制服也沒能給過我這樣的感覺——哦,彼得,你還記得彼得最開始出現在油管上時的那套睡衣嗎?我覺得你可以向那個方向努力一下,也許可以超越他的播放量。」

張典羽抬起眼皮看了斯塔克一眼。

對方停住了笑聲。

「彼得很難說服啊。」斯塔克聳了聳肩,「我勸說過他最近不要太過活躍,但他似乎把這當成了耳旁風——不過的確,最近紐約有點亂,到處都有人需要幫助,我想他很難控制得住自己。」

張典羽認真地听著,慢慢地松了口氣。

斯塔克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會讓那個孩子出面替我增加說服力?」

張典羽很難不苟同,畢竟這是另外一個宇宙的斯塔克曾經做過的事情。

斯塔克翻了個白眼︰「看在老天的份上,那孩子才十五歲——這兩個宇宙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

張典羽抬頭看了一眼斯塔克,覺得他最近可能突然有了讀心術。

斯塔克迎著他的目光眨了眨眼。

不得不說,他現在仿佛能讀懂典獄長先生那張故作嚴肅的面孔了。

典獄長的辦公室里不分日夜,但時間已經慢慢地過了黃昏。張典羽一直開著游戲面板,希望能夠及時發現越獄事件。

果然,在殺手鱷被撤出下水道以後,食堂丟失的勺子數量都增加了。

幾乎每天都在有人試圖挖掘地道。

張典羽面無表情地看著游戲面板上的警報——等到追捕越獄囚犯的數量達到一個暫時的上限,他就重新封閉下水道,甚至還想放幾條真鱷魚進去。

這幾天監獄都快被挖得千瘡百孔了。

當然,這的確是一種夸張的說法。有神奇的工程隊在,修補地道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但要花錢啊。

雖然修補地道的錢對目前的監獄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張典羽對任何需要花錢彌補的漏洞都覺得十分心痛。

最糟糕的是像小丑和九頭蛇那些危險分子,在沒有違反監獄章程的情況下已經被放出了禁閉室,目前都在精神病區單獨關押——這依然不能使張典羽感到放心。

唯一的例外是謎語人——雖然他在入獄的第一時刻就被送進了禁閉室,但前段時間為了監獄評級,張典羽又恢復了他正常的服刑生涯。

但很快他又由于引起了囚犯中間的斗毆而被重新關了回去。

連小丑和九頭蛇目前都沒有搞事,只有他執著地回到了禁閉室。張典羽看著禁閉室里的謎語人頭頂升起一個個問號,只能聳了聳肩。

誰讓他非要在囚犯中間搞什麼謎題——企鵝人還躺在醫院里混病號,監獄黑幫群龍無首,平日里沒事都要挑事來打幾架。

不過這一次越獄的並不是小丑和精神病區的人才們。

張典羽在斯塔克的注視下沉默地打開了衣櫃,又默默地關上了。

「我已經看見那個……」斯塔克說。

張典羽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斯塔克閉上了嘴,但眼中明顯流露出了笑意。

張典羽按著衣櫃的把手陷入沉思。

雖然說他一直秉著沒人看到就不丟人的原則穿著老典獄長的風衣去追捕囚犯,而且為了不暴露身份沒有使用過典獄長的技能——畢竟這些技能特色還挺明顯,只要用出來就會立刻暴露面具下的人是誰。

張典羽想要隱瞞身份,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很丟人。

雖然說蜘蛛俠的初代戰衣在油管上被瘋狂嘲笑,但張典羽得承認,他的縫紉手藝其實還不錯——尤其是作為一個高中小男生而言。

在張典羽的沉思之中,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回過頭,身後是斯塔克。

「典獄長先生,我想這一次應該不需要你親自出手了。」斯塔克說。

他伸出右手,金紅色的戰甲從綠色的員工門前飛速掠過,一片片地覆上了他的身體。

張典羽看了看門口,斯塔克對他比了個拇指。

「這一次總算是成功了。」

張典羽想起來他在指什麼了——他第一次從這里破牆而出的時候,辦公室的整整一面牆都被撞了一個大洞。

雖然說他事後也出資修補了那面牆。

金紅色戰甲將面前之人完全包裹了起來,電磁聲從他的面甲中傳出︰「典獄長先生,這一次能夠有幸請你在旁邊觀看我追捕越獄的囚犯嗎?」

張典羽低頭看了看那只伸出來的金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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