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宮千暮發現臉上的過敏基本上已經好了。
又是邵君買了早餐過來。
吃完早餐,準備出門,萬冰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說上午的廣告商見面取消了,對方好像簽了別人,讓欽博言上午在家休息,下午按原本的行程走,出席一個公益慈善酒會。
欽博言听完,並沒多大反應,反正他身上代言多,失掉一個沒什麼關系。
邵君卻是很義憤填膺。
「簽了別人就應該早些告訴我們,行程都安排好了,臨時通知我們取消,是個什麼鬼?我前天晚上熬通宵整理的資料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截了胡,我們的物料一直捂得挺嚴實的呀,公司內部的人也瞞得緊,怎麼就被人給搶了。」
「反正,商家和截胡的都不是好東西,一點誠信都沒有,媽的,這個牌子一生黑。」
欽博言一臉的無所謂︰「或許,人家代言費便宜。」
邵君想想也是。
不然,放著頂流的粉絲號召力不用,改簽別人,有病
下午的公益慈善酒會在全市最高檔的糖卡大酒店舉行。
他們到的時候,酒店外面已經水泄不通,全都是各家前來應援的粉絲。
他們的車一到,車門都還沒打開,顏料們的尖叫聲就響了起來。
「欽少,欽少,欽少」
見現場人太多,恐出什麼問題,邵君讓酒店的保安去停的車,自己則是跟宮千暮一左一右護著欽博言進酒店。
「欽少,欽少」
顏料們的聲音震耳欲聾,欽博言目不斜視、面無表情,闊步而走。
忽然,有人喊「屈贊!」
一聲落,眾聲隨後齊喊︰「屈贊、屈贊、屈贊」
宮千暮下意識地回頭去看。
卻並未發現有屈贊。
邵君歪頭過來低聲道︰「看到沒,這就是我們的死對頭,連應援都要跟我們家的粉絲battle。」
宮千暮這才明白過來。
屈贊並沒來,或者已經進了里面,此時這些粉絲喊他,其實是故意的,故意在欽博言面前喊屈贊,也故意想把顏料的聲音壓下來。
兩家粉絲連站都要站得面對面。
「欽少,欽少,欽少」
「屈贊,屈贊,屈贊」
一邊比一邊賣力瘋狂,一邊比一邊聲嘶力竭。
各個喊得臉紅脖子粗的。
「我們要給欽少排面,我們不能輸!」
「繼續喊,狠狠膈應欽博言!」
「欽少,欽少,欽少」
「屈贊,屈贊,屈贊」
一片藍海,一片金海,劍拔弩張,一副隨時都要打起來的模樣。
宮千暮覺得震得耳膜疼,卻也無語得很。
粉隨正主,真是一點都不假,昨夜兩個正主的幼稚,她親眼所見。
今天這兩家粉絲的行為也是讓她哭笑不得
進入酒店後,欽博言就去主會場應酬了,宮千暮跟邵君則是坐在門口邊上工作人員的專用休息區等待。
現場有很多媒體和記者,忙著拍攝,忙著采訪。
屈贊進來的時候,宮千暮正坐在等候區低頭玩手機。
是屈贊先看到的她,長腿一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宮千暮抬頭。
見到是他,便起了身︰「屈先生。」
屈贊看了看她的臉︰「剛剛還準備發個消息問問你過敏好了沒有呢。」
「已經好了。」
邵君就在邊上,一臉錯愕地望著他們兩個。
「晚上有空嗎?想請宮小姐吃個飯,感謝宮小姐昨天出手相救。」屈贊看也未看邵君一眼,繼續凝著宮千暮道。
「沒空。」宮千暮回得快且干脆。
屈贊並未有多少意外,笑著點點頭︰「嗯,那幾時等你有空,我們再聯系,我先進去了。」
說完,就拔起大長腿往里面走,被宮千暮突然出聲喊住︰「屈先生。」
屈贊停住腳,回頭。
宮千暮微微抿了抿唇︰「那個我們不要再聯系了,你跟欽少是對家,我們不適合做朋友,抱歉。」
屈贊︰「」
邵君︰「」
邊上的其他人亦是︰「」
就連緊跟著屈贊拍攝的媒體記者都有些傻眼。
這般直白的嗎?
屈贊顯然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神色頓了頓,才彎唇,不失禮貌地微微一笑︰「了解了。」
然後就走了。
邵君朝宮千暮豎起了大拇指︰「狼人,牛啤!」
宮千暮沒做聲,坐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的話有些不好听,但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既然兩人是對家,無論是正主,還是粉絲,都如此水火不容,她身為一方的保鏢,又怎能去跟另一方成為朋友?
兩家公司會怎麼看,兩邊粉絲會怎麼想,兩位正主也不好想吧,昨天晚上欽博言就明顯生氣了,她感覺得到。
而且,可能是做了欽博言的保鏢,成了他的手下,成了他的人,她明顯覺得自己有些護短,甚至也帶了幾分粉絲心態。
就是那種「既然你,以及你家粉絲,對我家欽博言不好,我就也不可能對你有好感」的心態
會場內,衣香鬢影、杯盞交錯。
盛裝盛容的帥哥靚女們手執高腳杯,穿梭其中,或三三兩兩、或四五成群,聊著、笑著、交際著、應酬著。
「欽少,您好,我是A市電視台新聞娛樂頻道的記者江泉,能耽誤欽少兩分鐘做個采訪嗎?」
欽博言轉眸看向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執著酒杯,慵懶隨意地輕晃,優雅矜貴盡顯︰「你想問什麼?」
見他這樣說,江泉眸色大喜。
要知道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難采訪,隨機采訪幾乎零回應,有預定的采訪有時都不配合呢,今天竟然破天荒地給了反應。
連忙示意身後的攝像。
旁邊不少記者見狀,機會難得,都圍了過來。
江泉清了清嗓子︰「請問欽少,覺得屈贊屈先生是自己的對家嗎?」
周圍的人全都一怔。
一問就問這麼犀利的嗎?
欽博言顯然也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默了一瞬,唇角一勾︰「我只專注自己,不關注別人。」
這話回得
情商極高,回跟沒回一樣。
「可剛剛欽少的保鏢宮小姐,當著屈贊先生的面,說他跟欽少是對家,所以他們二人不適合做朋友,對此,欽少怎麼看呢?」
江泉邊說,邊掏出手機,劃了幾劃,點開一個視頻,給欽博言看。
欽博言伸手接過,拿在手里看。
其他人卻是都替江泉捏著一把汗。
特別怕欽博言直接將手機扔掉,畢竟這個問題真的很那什麼,一般人是不會問的。
娛樂圈里哪怕是對家,哪怕是仇人,鏡頭前都要說關系不錯,都要相親相愛。
何況還是兩大頂流,且這兩大頂流都在今天的現場。
大家都看著欽博言的臉,看他眉眼低垂專注看手機里的視頻,薄唇微微抿著。
視頻里正是剛剛宮千暮拒絕屈贊的那段。
就在大家以為欽博言鐵定要生氣的時候,卻見他唇角忽的勾起一抹淺弧,將手機遞還給江泉,不徐不疾開口。
「我怎麼看重要嗎?重要的,難道不是你們怎麼看?反正出來的新聞都是你們寫的,都是你們主觀的所看所想。最先說我跟屈少是對家的,難道不是你們?就算我的保鏢不說我跟他是對家,就算我現在澄清,我跟他關系很好,你們信嗎?你們就不再說我們是對家了嗎?」
幾句話問得江泉啞了口。
「那那欽少是覺得宮小姐說得對,做得對了?」
欽博言端起手中的高腳杯,送到唇邊,抿了一口,反問向他︰「難道不對?」
然後也未等他回應,就轉身走了,留給他一個頎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