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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不同(黑暗的天空靈獸蛋+1)

太微似是不知痛,聲無波瀾地道︰「永定侯夫人來了。」

祁茉一愣,松開太微,抬頭往前看去。

錦繡華服間,站著個徐娘半老的婦人,身形高挑,面容豐腴。她只是往那輕輕一站,便十分的引人注目。

祁茉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誰?」

她們幾個,誰也不曾見過永定侯夫人,按道理,太微不該認得。祁茉收回目光,落到太微臉上︰「你見過她?」

太微向前走了一步︰「我猜的。」

她並沒有見過永定侯府的人,但她沒有猜錯,來人的確就是世子陳敬廷的生母永定侯夫人。

只是事情似乎變得更加奇怪了。

太微不解,也不適。

究竟永定侯府要辦的是個什麼樣的賞花宴……

她心生警惕,行至永定侯夫人附近時,卻見永定侯夫人身形一晃,又消失在了人群外。就好像,她特地出來只是為了先看一眼她們。

可主持這場賞花宴的人,不就是她嗎?

等眾人都進了園子,她想怎麼看便能怎麼看,何須親自出來?

太微想起了自己清晨卜的那一卦。

雖是假把式,但她是心念著正吉反噩拋擲的銅錢。結果卻拋出來一個噩兆——總讓人覺得不妙。

這場賞花宴,她大抵不該來。

太微蹙著眉頭隨祁茉進了園子。

永定侯府的主人是新的,宅子卻也是老宅。只是永定侯入住後,又將隔壁的一座宅子佔了,打通連在一塊兒,才有了他們今日所見的永定侯府。

兩座本就不小的宅子連在了一起,看起來便很是壯觀。

永定侯府的花園,也顯得格外得寬曠。

太微一進園門,便先瞧見了園子正中的那座戲台。

看來是請了戲班子來熱場。

但太微素煩那些吹拉彈唱,便想坐得離戲台子遠一些。萬幸祁茉和她雖生得不像,性情也不像,但在這事兒上卻難得的取向一致。

二人挑了個遠遠的地方坐定了。

又有幾個人過來,同她們坐到了一起。

祁茉認得的人比太微多,到了這樣的場合上,便是見人就寒暄。一頓說笑後,其中一人終于問起了太微,語帶譏誚地道︰「這位便是祁五姑娘吧?」

太微不作聲,只是害羞似地笑了笑。

祁茉在旁道︰「她向來如此,不必理她。」

她能這般說話,顯然這倆人是同她相熟的。太微便不由得多看了祁茉一眼,她過去倒不知道祁茉這般人緣廣泛。

這時,台上的戲開了場。

鑼鼓喧囂間,太微听見方才同自己說話的少女笑著問了一句︰「你們可听說了這賞花宴的不同之處?」

「哦?有什麼不同?」這是祁茉在說話。

太微側身對著她們,悄悄豎起了耳朵,眼角余光一瞄,看見那個穿了一身海棠紅的少女掩嘴輕笑道︰「據說呀,賞花宴上會有男客。」

祁茉聲音微重,顯見得是不信︰「怎麼可能會有男客!」

而且在場的,一個個看過去,不全是姑娘家麼?

祁茉又說了一句︰「哪有什麼不同之處,怕是謠言罷了。」

海棠紅少女還是笑嘻嘻的,躲在扇後搖搖頭道︰「我也只是听人說的,至于是真是假,我可就不敢打包票了。」

祁茉望望四周,聲音里也帶了笑︰「分明就是假的!你瞧瞧這地方,哪有男子出沒?」

海棠紅少女道︰「說是男客不出現,只躲起來偷偷地看呢。」

夏國風俗,同他們這的確是不同。

這群原是夏國人的大昭新貴,照著舊日習俗籌措賞花宴,也不是沒有可能。

祁茉听了容色一斂,也用扇子遮了半張臉,壓低聲音問道︰「可是當真?」

海棠紅少女輕輕地「哎」了一聲,道︰「說了真假不知,你再問我,我也答不上來呀。」

祁茉聞言,原遮著臉的扇子又慢慢地放了下來。

若是真的,倒也不壞。

二人湊到一起,竊竊私語地談笑著。

太微坐在一旁,听著她們的話,心里想的卻是……自從入園,她們似乎就沒有見過永定侯夫人。

照說,她們到了地方,永定侯夫人便該出來見客主持才是。

怎麼在場的,只有永定侯府的丫鬟婆子?

永定侯府又沒有女兒,永定侯夫人不出來親自作陪,還能讓誰來?

太微思緒沉沉,不妨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問話,「祁小五,听說你娘是瘋的?」

太微轉頭去看,一眼就叫那團海棠紅給灼痛了眼楮。

一旁的祁茉,在低低地笑。

太微眨了眨眼,低頭端起茶盞,漫不經心地道︰「是啊,怎麼了?」

倆人沒料到她會這般淡然,不覺齊齊愣了一下。

海棠紅少女把玩著扇墜子,回過神來道︰「那你呢,你會不會也是瘋的?」

聲音嬌俏,帶著兩分脆生生的天真。

似乎真的很好奇。

太微笑了一下︰「听說你娘雖然不瘋,但你娘極愛給你爹戴綠帽子?」

太微的聲音,綿軟中帶著兩分尖刻,像一根針,轉眼便戳破了對方的罩門。

海棠紅少女一臉震怒︰「你胡說什麼?」

太微泰然自若︰「那你呢,你會不會也像你娘一樣?」

海棠紅少女氣得臉色鐵青,又似羞怯︰「這樣的話也敢說,你簡直不要臉!」

太微笑著接了一句︰「承讓。」

她在市井江湖里浪跡了多年,這樣的話,有什麼不敢說的。

太微別開臉,懶得再瞧她們。

祁茉卻急了︰「祁太微,你快賠禮認錯!」她語氣很重,聲音卻壓得很低。周圍都是人,聲音再大些,就會叫旁人听見。

祁茉不敢鬧開,又見太微竟三言兩語就氣哭了自己的閨中好友,不覺也黑了臉。

正巧遠遠的有永定侯府的婢女在派發紙鳶,祁茉便拉起海棠紅少女離桌而去,說要放紙鳶玩兒。

太微樂得她不同自己呆在一處,兀自吃茶,恨不得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但想著永定侯府的古怪,太微還是側目朝二人離去的方向看了兩眼。

那個穿海棠紅的臭丫頭已經抹著眼角拿到了紙鳶。

遙遙地看,似乎是只色彩斑斕的大蝴蝶。

太微眯了眯眼楮,突然面色一變,放下了茶盞。

——祁茉,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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