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我倆執手來到運海之際,圍尋幾晌,皆未見一只停靠的船家,正于悶頭之時,夜幕濃霧之中,隱約可見一位簑笠老翁劃著一葉竹舟漸行漸近,朝我倆的方向飄搖而來。
「船家,船家~」我立于運海之邊對著那一葉竹舟揮手大喊著。
未幾,老翁撐著竹舟至岸,月兌下簑衣,拿下斗笠道,「二位要往何處而去啊?」
他听言上前作揖敬言道,「老翁,我二人將往運城而去,可否勞煩尊下送至一程?」
那老翁回至竹舟內,又提著油燈出來,先是細細端詳于他,然又將我拉上前去,近近端詳于我,思罷興言道,「那便上來吧!」
我倆悶腔互望一眼,皆左右搜尋一番,想來周圍確無任何船只蹤跡,只得往竹舟上去。
那老翁拄槳浮舟,我倆坐于舟前,眼看那滄山離之越來越遠,慢慢的,便消失于濃霧之中,這運海之上,水平如鏡,模不清任何方向,卻又海風浮動,能听見海鳥燕啼。
「你二人可是夫妻?」那老翁爽朗之聲赫然越起。
「不是。」我搶言道。
「是。」他亦搶言道。
我瞬時轉頭瞥其一眼,低聲道,「瞎說什麼?」
而他卻只于我付之一笑,對著那老翁清言道,「當然,是夫妻!她,害羞!」
「剛讓你倆上來時,我便知如此,端詳多時,覺之你倆可是天造地設,我心甚喜,方想來送于一程。」那老翁邊劃邊戲言道。
我只坐于一旁無奈的看著這兩人眉飛色舞的交談著,時而托著頭,時而捂著臉,了了言道,「老人家,運城何時方至啊?」
那老翁收槳回頭笑之,抻腰道,「今夜可巧,運海順流,咱們如此而下,再需半晌方至。」
「于這滄海之上此霧甚濃,如何識別方向?」混著竹舟拂水的聲音,他提高聲調又向這老翁問詢道。
老翁仰頭大笑三聲後,搖手對其緩言道,「這滄海之上,方向非于海上,而是于之下,即便無霧之時,你若不清其下,亦會迷失于此。」
我听之神思頓清,亦少見多怪道,「海下?」
「是啊,海下。」可惜那老翁並未明言,只如此概道。
半晌過後,竹舟已至,岸邊已無一人一販,只剩一排帆掛紅燈,夜色濃霧之間,碧波浩渺,我倆跨下船來,「不知銀兩何如?」他轉身掏出銀兩,向那老翁遞與道。
可那老翁卻並未接過,只推之言道,「我此舟只乘有緣之人,不需銀兩,一切皆為因緣際會,天意安排。」
方于我倆被此話怔住之時,那老者便又撐船飄然遠去。